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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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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齐晏、乔致安都保持距离,不要扰乱他们的心,让他们行差踏错对吧。”姚海棠揉着胸口心里跟自己说别气别气,用自己的身体生别人的气划不来。
  虽然杜敬璋的话不是这么说的,也没有这么直接,但意思是对的:“对。”
  在杜敬璋面前,应该说不管是杜和还是杜敬璋总是那个人,所以姚海棠在他面前总是没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你个头啊对,你这些话怎么不跟你那些伟大又聪明的属下去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有句话说得好,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破坏的,这真是吃不下饭怪厨子长得难看,瞎扯谈。”
  这时杜敬璋身后不远处的侍从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杜敬璋瞪了一眼后赶紧躲得更远了,他实在怕自己忍不住发笑啊这一番话说得杜敬璋差点想伸手去揉她的脑袋说一句“真贫”,但是就这冲动让杜敬璋愣在当场:“我从前认识你。”
  明显这是肯定句,杜敬璋惯来不好用疑问地句式来说话。
  听了这话姚海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说:“我饿了,在我填饱肚子之前,不要跟我说话,气不吃饭,饿不说事。”
  然后杜敬璋就真的不说话了,姚海棠的话听着像撒娇又像赌气,气呼呼的模样看着就想让人伸手揉她的脸,杜敬璋觉得有必要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这些莫明其妙的念头为什么会出现。
  每一件事都有其原因,如果没有原因想做这些事,只能是一见……这四个字杜敬璋觉得自己想都想不得,酸而且俗不可能是这样,因为杜敬璋上看下看都觉得这姑娘实在不是自己的那碟菜。只是为什么是那碟菜而不是别的,杜敬璋又皱眉了。
  等姚海棠吃完了饭把粥碗一放,她看着杜敬璋说了三句话:“首先,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和你那俩位属下也一样,所以不熟,没你说的那些事。再者,你属下心里怎么想的你都未必清楚,怎么能够武断地认定一些事,不要拿自己的想法替代别人,因为就算是圣贤也不定能清楚旁人的心思。最后,我最恨人在吃饭的时候打断我,所以以后我们也不可能会熟,我这个人非常记仇,而且能记很深很久。”
  然后姚海棠就不管杜敬璋了,推开门出去把杜敬璋晾在了院子里,她自个儿上普生器坊里去了。
  器坊里齐晏一见姚海棠就赶紧拉着她到一边问道:“座师大人没为难你吧。”
  “有,你以后少跟我来往,省得你们那位座师大人担心你因我为我误了前程。你可是一甲头名入仕,前途都闪着金光的”姚海棠没好气地瞪了齐晏一眼,心里颇有郁愤,却半点也不是因为齐晏,尽是因为杜敬璋罢了。
  被削了两句,齐晏也不生气:“这事怪我,要不是我信口胡来,也不能把你拖进这些事里来,我看我回头还是跟座师大人解释解释,省得你戴了这顶帽子。”
  斜睨了齐晏一眼,姚海棠说:“还说了乔致安,说我同时扰乱了你们俩的心,上天明鉴,乔致安那是为了我吗,纯粹是为了……”
  这话说得齐晏连连摆手,示意她别往下说:“那我先走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总之是我挑起来的,不能老麻烦你。”
  姚海棠挥着手跟赶蚊子似的,心说就这么着,一天的好心情全毁了,亏得她早上起来还挺高兴地整了喜欢的早饭,结果吃下去的全是悲愤她不能化悲愤为食欲,那就只能化悲愤为力量了……()

  52.做强人
  临到齐晏出器坊时,姚海棠跟上去送了送,然后扔了句话给齐晏,让齐晏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因为姚海棠说:“你那座师被我晾院子里了,你赶紧把他领走,省得我看着想揍他。你应该知道我脾气不好,到时候真揍了你可不能怪我。”
  愣了好一会儿,齐晏才看着姚海棠的背影儿苦着脸笑出声来,嘴里念叨道:“座师大人的功夫也不是你能揍的,除非座师大人乐意被你揍。”
  有时候,无意中的话是会一语成谶的当齐晏转身踏上南隅的台阶时,杜敬璋居然还坐在那儿,场面让齐晏有些不好接受,因为杜敬璋正在看着那几碟小菜小点心出神。
  “座师大人。”齐晏走近了恭敬一礼。
  应了一声,杜敬璋站起身来,不带任何拖泥带水的:“既然来了就一道走。”
  说着杜敬璋冲侍从看了一眼,侍从立马去外边把马牵了过来。因为齐晏没骑马来,侍从把马牵着在后边走,杜敬璋和齐晏并行着,齐晏略略慢一步,杜敬璋就走在了最前面。
  “齐晏。”杜敬璋步履如行云流水间,不动声色地叫了齐晏一声。
  也全耐姚海棠事先知会过了,所以齐晏早有了准备,这一声叫来他连忙应声:“是,请座师大人示下。”
  侧脸看了眼自己的门生,杜敬璋神色平静地说:“你和唐瑶姑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约两年前,还不到两年,那时候学生在云泾河备考。小瑶做得一手好菜,很得家里老太太喜欢,老太太常去小瑶那儿做客,小瑶也是个好客的姑娘,渐渐地也就亲近了起来。”既然问的是姚海棠本身,齐晏就没说杜和的事,而且杜敬璋已经把姚生活费棠给定性成那样了,再说杜和的事,齐晏怕杜敬璋会更加误会下去。
  点头算是听到了,杜敬璋忽然停下脚步来,侧身看着齐晏说:“云泾河离四河口远吗?”
  对此,齐晏答道:“很远,大约得两天才能一个来回。”
  其实杜敬璋记得,四河口那一带他都很熟悉,因为四河口是个比较复杂的地方,太平院投了不少人手在那儿。
  问完这个问题杜敬璋就没有再说话,但是齐晏有话说:“座师大人,其实学生和小瑶只是相识,并无其他干系,学生只是不愿意……”
  “不愿意做驸马,为什么?惠安脾气不错,宫里几个公主也都漂亮出挑,这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杜敬璋虽然大致能知道是怎么个原因,但还是问了一句。
  这问题让齐晏搓着手不好意思的一笑:“家里老太太脾气不太好,我常惹老太大生气,怕以后公主跟着我受牵连。”
  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杜敬璋能听出意思来,而且这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原因:“孝子,事君以忠,事亲以教,这是正常的。以后思虑周到一些,你直接这么说也并非不能理解,这样处理事情只越扯越麻烦,最后扰乱了自己的脚步,也会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来。”
  话说完齐晏连连称是,然后就在一边不说话了,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解决了。
  而这会儿杜敬璋想到的是刚才“唐瑶”那句话——“不要拿自己的想法替代别人”,他一直把事情剖析得很准,虽然偶有小失,但不至于失到哪里去。就如同眼前,事虽然小,但正好应上了这句话。
  他倒是若有所得了,可是普生器坊里的姚海棠就怅然若失上了。她看着自己手里做出来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拿了錾针狠狠地划了几道深印子:“我戳你个混蛋……”
  旁边的姑娘见她这状况就说了一句:“小瑶,东西做坏了很正常,不要拿它当仇人。”
  “东西做坏了还有救,人坏了就像饭馊了,彻底要不得了。”姚海棠这话算是深有感慨,在她现在的感觉里,杜敬璋就是那已经馊了的杜和,吃着恶心放着有味儿,已经不能要了。
  其实她很想哭,可是偏偏觉得这事很荒唐可笑,冲天竖了个大拇指,心说:“贼老天,你牛,这样很好玩是吧,偏不让你玩,穿越女当自强,我就强给你看。”
  说实在的,她强什么啊,向来就是个没胆没脾气的,唯一的脾气也在杜敬璋那儿。既然脾气都有了,那胆儿也会有的。
  在此时此刻,她做了一个以后足以让她没日没夜后悔,而且后悔得想抽自己脸的决定,那就是她要进和园。因为她注意到了,杜敬璋看着饭菜时,神色有些怔然,看人时都不是这样的。她要做很多让杜敬璋很熟的菜,但是就是不让杜敬璋为什么,膈应不死他。
  其实她纯粹是在赌气,拿自己的身体赌别人的气,这划不来的事她还是做了。而且她明知道自己在赌气,但还是蒙着脑袋做了这个决定,并且决定了就坚定地去施行。
  但是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实在是外边儿不太安全,从长生坊的事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很抢手,不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不管怎么样,和园是京城公认最安全的府邸,没有之一,皇宫除外。
  不过这事也不能急,一来刘罗生这边还需要她帮忙,二来进和园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总得有机会有途径,就这么去人不拿她当卧底才怪。
  “小瑶,你快过来看看,这次的铜坯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偏软,回炉重新锻造了也还是这样。”刘罗生见姚海棠在发呆就叫了她一声,状态不好还是歇歇为好。
  一听铜坯子有问题,姚海棠就扔下錾针起身到刘罗生旁边,眼前是一批匣的坯子,光泽不错,但拿一磕在石桌上那边角就平了:“确实很软,錾出形来虽然容易,但也容易磨平,这回的矿石是不是有问题?”
  摇头答不是,刘罗生说:“矿石都是一个矿洞出来的,而且出自一个矿场。”
  点选了一遍矿石,姚海棠有了点儿小小的发现:“同一个矿洞里的矿石也会有不同,铜矿有时候也会伴生一些其他矿石,或许不起眼,但还是有的。”
  说话间姚海棠递了块比较小的矿石给刘罗生,她记得在东朝这叫乌石,在现代这常用在合金里,可以使金属表面光洁如镜、纤毫毕现。
  “这是乌石?”刘罗生见识还是广的,仔细看了几眼后就认出来了。
  又捡了一块出来,姚海棠看着乌石忽然两眼放光,凑近了刘罗生说:“坊主,咱们这回来做一批不一样的铜镜吧。”
  不一样?刘罗生能想到的不一样和姚海棠完全不在一跟线儿上:“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你又想到什么新鲜纹样了?”
  “不是,试着按比例掺一点在铜镜坯子里,不能像现在这么软,回头錾完了用细砂多淘几遍,会不一样的。”姚海棠就是不说怎么不一样,她觉得看到实物会比较明了,而且不说才会有惊喜嘛。
  对于姚海棠的提议,刘罗生还是信的:“那我先让他们试试看,先从少了掺,到时候你看看成不成。”
  开始几回不成。几天以后姚海棠忽然说可以了,然后记录了配比,姚海棠把铜镜坯子錾成了八宝纹。
  “八宝纹纹路比较细致,而且很显精巧,因为要洗砂所以纹路要稍深一些,洗出来才不会失了样。”姚海棠錾完后给姑娘们看了一眼。
  所谓的洗砂,其实就是把铜镜绑在木柄上,然后由人工一遍一遍在细砂里来回淘涣,就像是在水里洗一样。洗砂向来用在小型器上,只是为了让纹路更圆润一些,因为比打磨更能涌入小的纹路里,所以这工艺在东朝是很成熟的。
  “大概要洗多久才成?”正在进行砂洗的工人问了姚海棠一句。
  这个……姚海棠还真不知道,她也只能估摸着来:“寻常的器物一般洗多久?”
  工人想了想说:“像这样的铜镜如果要洗,一般熟练的洗半个时辰就行了,不熟的得断断续续一个时辰左右。”
  然后姚海棠问了句挺不招待见的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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