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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认为母亲虽然变了外形,可是还活在世上,就没有举行丧礼。这件事与江夏黄氏的母亲很相似。
宣骞母
吴孙皓宝鼎元年,丹阳宣骞之母,年八十,因浴化为鼋。骞兄弟闭户卫之,掘堂内作大坎,实水,其鼋即入坎游戏。经累日,忽延颈外望,伺户小开,便辄自跃,赴于远潭,遂不复见。(出《广古今五行记》)
吴国末帝孙皓宝鼎元年,丹阳人宣骞的母亲,年龄八十岁,因洗澡变成鼋。宣骞兄弟们关上门保护鼋,在堂屋里挖了个大坑,灌满水,那只鼋就进到坑里游戏。过了好几天,那鼋忽然伸长脖子向外面看,见门欠开一道缝,就自己跳出坑,向远处的水潭爬去,并再也没出现。
江州人
晋末,江州人年百余岁,顶上生角,后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存首。自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数日辄去。晋末以来,绝不复见。(出《广古今五行记》)
晋代末年,江州有个人一百多岁了,头顶上长了角。后来因为他掉进住宅前面的江中,变成了鲤鱼,角还长头上。此后他还经常回来暂住,样子与从前一样,和子孙们把酒畅饮,几天以后就走。晋代末年以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独 角
独角者,巴郡人也,年可数百岁,俗失其名,顶上生一角,故谓之独角。或忽去积载,或累旬不语,及有所说,则旨趣精微,咸莫能测焉。所居独以德化,亦颇有训导。一旦与家辞,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在首。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宴。数日辄去。(出《述异记》)
独角是巴郡地方的人,年龄大约几百岁,世上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因为他头顶上生了一只角,所以大家才叫他独角。他有时忽然离家好几年,有时几十天不说话,可等到他说出话来,含义都相当精妙,所有的人都不能完全理解。当地人仅仅用道德来感化他,有时也进行训导。他一天早晨和家里人告辞,接着走进门前的江中,变成一条鲤鱼,独角还在头上。以后还经常回来暂住,样子象生平一样,和子孙们一起喝酒吃饭,几天之后才离去。
薛 伟
薛伟者,唐乾元元年,任蜀州青城县主簿,与丞邹滂、尉雷济、裴寮同时。其秋,伟病七日,忽奄然若往者,连呼不应,而心头微暖。家人不忍即敛,环而伺之。经二十日,忽长吁起坐,谓家(〃家〃原作〃其〃,据明抄本改。)人曰:〃吾不知人间几日矣!〃曰:〃二十日矣。〃曰:〃即(曰即二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与我觑群官,方食脍否。言吾已苏矣,甚有奇事,请诸公罢箸来听也。〃仆人走视群官,实欲食脍,遂以告,皆停餐而来。伟曰:〃诸公敕司户仆张弼求鱼乎?〃曰:〃然。〃又问弼曰:〃鱼人赵干藏巨鲤,以小者应命,汝于苇间得藏者,携之而来。方入县也,司户吏坐门东,纠曹吏坐门西,方弈棋。入(〃入〃原作〃人〃,据陈校本改。)及阶,邹雷方博,裴啕挑实。弼言干之藏巨鱼也,裴五令鞭之。既付食工王士良者,喜而杀乎?〃递相问,诚然。众曰:〃子何以知之?〃曰:〃向杀之鲤,我也。〃众骇曰:〃愿闻其说。〃曰:〃吾初疾困,为热所逼,殆不可堪。忽闷忘其疾,恶热求凉,策杖而去,不知其梦也。既出郭,其心欣欣然,若笼禽监兽之得逸。莫我知(明抄本知作〃如〃)也。渐入山,山行益闷,遂下游于江畔。见江潭深净,秋色可爱;轻涟不动,镜涵远虚。忽有思浴意,遂脱衣于岸,跳身便入。自幼狎水,成人以来,绝不复戏,遇此纵适,实契宿心。且曰:';人浮不如鱼快也,安得摄鱼而健游乎?';旁有一鱼曰:';顾足下不愿耳。';正授亦易,何况求摄?当为足下图之。决然而去。未顷,有鱼头人长数尺,骑鲵来导,从数十鱼,宣河伯诏曰:';城居水游,浮沉异道,苟非其好,则昧通波。薛主簿意尚浮深,迹思闲旷,乐浩汗之域,放怀清江;厌巚崿之情,投簪幻世。暂从鳞化,非遽成身。可权充东潭赤鲤。呜呼!恃长波而倾舟,得罪于晦;昧纤钩而贪饵,见伤于明。无或失身,以羞其党,尔其勉之。';听而自顾,即已鱼服矣。于是放身而游,意往斯到;波上潭底,莫不从容;三江五湖,腾跃将遍。然配留东潭,每暮必复。俄而饥甚,求食不得,循舟而行,忽见赵干垂钩,其饵芳香,心亦知戒,不觉近口。曰:';我,人也,暂时为鱼,不能求食,乃吞其钩乎。';舍之而去。有顷,饥益甚,思曰:';我是官人,戏而鱼服。纵吞其钩,赵干岂杀我?固当送我归县耳。';遂吞之。赵干收纶以出。干手之将及也,伟连呼之,干不听,而以绳贯我腮,乃系于苇间。既而张弼来曰:';裴少府买鱼,须大者。〃干曰:〃未得大鱼,有小者十余斤。';弼曰:';奉命取大鱼,安用小者?';乃自于苇间寻得伟而提之。又谓弼曰:';我是汝县主簿,化形为鱼游江,何得不拜我?';弼不听,提之而行,骂亦不已,弼(〃弼〃原作〃干〃,据明抄本改。)终不顾。入县门,见县吏坐者弈棋,皆大声呼之,略无应者,唯笑曰:';可畏(明抄本〃可畏〃作〃好大〃。)鱼,直三四斤余。';既而入阶,邹雷方博,裴啕桃实,皆喜鱼大。促命付厨。弼言干之藏巨鱼,以小者应命。裴怒,鞭之。我叫诸公曰:';我是公(〃公〃原作〃心〃,据明抄本改。)同官,而今见杀,竟不相舍,促杀之,仁乎哉?';大叫而泣,三君不顾,而付脍手,王士良者,方砺刃,喜而投我于几上。我又叫曰:〃王士良,汝是我之常使脍手也,因何杀我?何不执我白于官人?';士良若不闻者,按吾颈于砧上而斩之。彼头适落,此亦醒悟,遂奉召尔。〃诸公莫不大惊,心生爱忍。然赵干之获,张弼之提,县司之弈吏,三君之临阶,王士良之将杀,皆见其口动,实无闻焉。于是三君并投脍,终身不食。伟自此平愈,后累迁华阳丞,乃卒。(出《续玄怪录》)
薛伟,在唐代乾元元年,担任蜀州青城县的主簿,与县丞邹滂、县尉雷济、裴寮同时在县里任职。这一年的秋天,薛伟病了七天,忽然气息微弱仿佛要死了,连连呼叫他也不答应。可是他心头还温暖,家里人不忍心马上下葬,围着他等他醒来。过了二十天,薛伟忽然长叹一口气坐了起来,对家里的人说:〃我不知道人间已经过了多少日子?〃家里人回答说:〃二十天了。〃他又说:〃立即替我去看看各位官员,刚才吃过切碎的鱼没有?告诉他们我已经醒过来了,有件奇怪的事,请他们放下筷子来听我说。〃仆人跑去找那些官员,见他们正想吃切碎的鱼,就告诉他们薛伟苏醒过来的事,他们全都停下吃喝来到薛伟身边。薛伟说:〃你们命令司户仆张弼去找鱼了吗?〃回答说是的。他又对张弼说:〃渔夫赵干藏起大鲤鱼,用小鱼来应付差事,你在苇草丛中找到了藏起来的大鱼,就带着它回来了。你正要进入县里的时候,司户的官吏坐在门东,扯住曹吏坐在门西正在下棋,进门走上台阶,看见邹、雷二人正在玩博戏,裴寮在吃桃子。你说赵干藏起大鱼的事,裴五命人鞭打赵干。你把鱼交给厨工王士良之后,高兴地杀了鱼。挨个人问,果然如此。大家说:〃你怎么知道的?〃薛伟说:〃刚杀的鲤鱼,就是我。〃大家吃惊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详细地说说。〃薛伟说:〃我刚得病时,浑身发烧,折磨得我实在有点受不了。我忽然闷得忘了自己的病,怕热求凉,拄着拐杖离开了家。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个梦。走出城郭以后,心里很舒坦,就象笼子里的飞禽和槛栏里的野兽得到自由一样,没有人能懂得我的心情。我渐渐地走进山里,在山路上行走更加烦闷,就下山在江边游玩,看见江潭又深又净,秋天的景色很可爱,水面上一点波纹也没有,江面象镜子一样把远近景物和天空都倒映出来。我忽然有了洗澡的想法。就把衣服脱在岸边,跳进水里去了。自己从小就喜欢游泳,长成大人以来,再也没有玩过游水,遇到这个自由舒适的环境,实在是正合我意。于是,我便脱口说道:';人游得不如鱼快,怎么才能骑着鱼尽情地游玩呢?';我的身边有一条鱼说:';只怕你不愿意,其实让你变成鱼都很容易,何况想骑着鱼呢?我应当为你去办这件事。';说完,它急忙就离开了。不久,有个好几尺长的鱼头人,骑着鲵游来,几十条鱼前呼后拥。鱼头人宣读河伯的诏书说:';住在城里的人到水里来游玩,一浮一觉道理是不同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爱好,就一定不明白游水的道理。薛主簿崇尚到深水里游玩,心里也想过过清闲旷达的日子,向往漫无边际的水的王国。想尽情地在清江里遨游,厌恶山野生活,想把身外之物扔在虚幻的人世,暂时变成长鳞鱼类,不是完全变鱼。那么,你可以暂且化作东潭里的红鲤鱼。唉,这条红鲤鱼依仗着千里碧波而撞翻舟船,在阴司里犯了过错;又因贪吃,为纤钩上的鱼饵迷惑,在阳世间被人杀伤。你可不要因一时的失误,给同类带来羞耻,你要勉力去做。';我一边听一边看着自己就这样渐渐变成了鱼。于是我放任身体到处游玩,心里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水波之上和深潭之底,没有什么地方不能从容游玩的。三江五湖,任我飞腾跳跃,几乎走遍了,可是河伯让我住在东潭,每到晚上一定要回到东潭去。不久,一天我觉得很饿,找不到吃的,顺着船游走,忽然看见赵干在垂钩钓鱼,鱼饵很芳香,我心里也知道要戒备,身子却不知不沉地靠近了鱼饵。心想:我是人,暂时变成鱼,因为找不到吃的就吞那个钓钩吗?我扔下鱼饵走了。不一会,饿得更厉害,心里想:我是个当官的,因游戏而变成鱼,纵使吞了钓钩,赵干也不敢杀我,一定会送我回县里去的!于是就吞下了鱼饵。赵干收起钓鱼线,我就露出水面,他的手即将握住我的时候,我连连呼喊他,他不听我的话,却用绳穿过我的腮,把我拴在苇草之中,不久张弼来说:';裴少府要买鱼,需要买大鱼。';张干说:';还未钓到大鱼,有十多斤小鱼。';张弼说:';我按照命令买大鱼,怎么能买小鱼呢?';他就自己在苇草丛中找到了我变成的那条红鲤鱼。我对张弼说:';我是你们县的主簿,变成鱼在江里游玩,为什么不对我行礼?';张弼也不听,提着我就走,还不停地骂赵干。张弼始终不曾回头,进入县城大门时,看见县吏坐着下棋,我向他们大声喊叫,没有一个答应的,只是笑着说:〃可怕的大鱼,有三四斤多。〃他不一会就走上台阶,邹滂和雷济正在下棋,裴寮在吃桃子,都很喜欢我这条大鱼,急忙让交给厨师。张弼说了赵干藏起大鱼,用小鱼应付的事,裴寮生气了,用鞭子打赵干。我对各位说:';我是你们的同僚,可是今天被杀,竟然不让放了我,反而催促杀死我,这是仁爱之心吗?我哭泣着大叫,三位也不看我,却把我交给厨师王士良。王士良正在磨刀,看见我,高兴地把我放在案板上。我又叫喊说:';王士良!你是我常常使用的厨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不拿着我去向县令说明白?';王士良象是没有听见,在案板上,按住我的头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