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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惧,且说言此事。还男本家,唤女归。(出《幽明录》)
晋升平元年,剡县有个陈素,家里很富。但娶妻十年了也没儿子,就想讨小老婆,陈素妻就到庙里祈祷得子,虽然就怀了孕,邻居家一个矮子的老婆也和她同时怀了孕,陈素妻就买通了矮子妻,说:〃我要是生男,那就是天遂我愿了。要是生个女孩,你生的男孩,咱俩就换。〃两个女人都同意了。后来邻家女人果然生了男孩,陈妻三天后生了女孩,就偷偷换过来邻家的男孩。陈素很高兴。这男孩十三岁时,赶上到家庙里祭祖先的事。家里有个年老的女仆能看见鬼。这天她说:〃我看见主人家的祖先来了,但走到家庙门口就不进了,因为看见一群矮子在神座上抢东西吃。〃陈素听见后很奇怪,就把老女仆找了来,让她等会儿行祭礼时再仔细看看。女仆又看了,说还是和刚才一样。陈素就问老婆是怎么回事。陈妻害怕,就说了和领居矮子妻换儿子的事,结果把男孩送还,把女儿接了回来。
胡章
郯县胡章,与上虞管双,喜好干戈。双死后,章梦见之,跃刃戏其前,觉甚不乐。明日,以符贴壁。章欲近行,已汎舟理楫。忽见双来攀留之,云:〃夫人相知,情贯千载,昨夜就卿戏。值眠,吾即去。今何故以符相厌,大丈夫不体天下之理,我畏符乎?〃(出《幽明录》)
郯县人胡章和上虞县的管双,常在一块练刀枪棍棒。管双死后,胡章梦见他拿着刀在自己面前又耍又蹦,醒来后心里很不痛快,就画了一道符贴在墙上避鬼。胡章最近要出门,已经到江边上了船拿起桨,忽然看见管双跑来挽留说:〃人间的好朋友应该是永久的。昨天夜里我想找你玩玩,正赶上你睡觉,我就走了。你却贴了符疏远我。你不想想,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懂得天下的真理,能怕什么符咒骂?〃
苏韶
苏韶,字孝先,安平人也,仕至中牟令,卒。韶伯父承,为南中郎军司而亡。诸子迎丧还,到襄城。第九子节,夜梦见卤簿,行列甚肃,见韶,使呼节曰:〃卿犯卤簿,罪应髡刑。〃节俛受剃,惊觉摸头,即得断发。明暮,与人共寝,梦见韶曰:〃卿髡头未竞。〃即复剃如前夕。其日暮,自备甚谨,明灯火,设符刻,复梦见韶。髡之如前夕者五。节素美发,五夕(夕原作载,据明抄本补。)而尽。间六七日,不复梦见。后节在车上,昼日,韶自外入。乘马,著黑介帻,黄綀单衣,白袜幽履。凭节车辕,节谓其兄弟曰:〃中牟在此。〃兄弟皆愕视,无所见。问韶:〃君何由来?〃韶曰:〃吾欲改葬,即求去。〃曰:〃吾当更来。〃出门不见,数日又来。兄弟遂与韶坐,节曰:〃若必改葬,别自敕儿。〃韶曰:〃吾将为书。〃节授笔,韶不肯,曰:〃死者书与生者异。〃为节作其字,像胡书出,乃笑,即唤节为书曰:〃古昔魏武侯,浮于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河山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吾性爱好京洛,每往来出入,瞻视邙上。乐哉,万世之墓也。北背孟津,洋洋之河;南望天邑,济济之盛。此志虽未言,铭之于心矣,不图奄忽,所怀未果。前去(去原作志。据太平年御览五五四、八八三改。)十月,(月原作日,据太平御览五五四、八八三改。)便速改葬。在军司墓次,买数庙地,便足矣。〃节与韶语,徒见其口动,亮气高声,终不为傍人所闻。延韶入室,设坐祀之,不肯坐。又无所飨,谓韶曰:〃中牟平生好酒鱼,可少饮。〃韶手执杯饮尽,曰:〃佳酒也。〃节视杯空,既去,杯酒乃如故。前后三十余来,兄弟狎玩。节问所疑,韶曰:〃言天上及地下事,亦不能悉知也。颜渊、卜商,今见在为修文郎。修文郎凡有八人,鬼之圣者。今项梁、成贤者、吴季子。〃节问死何如生,韶曰:〃无异,而死者虚,生者实,此其异也。〃节曰:〃死者何不归尸体?〃韶曰:〃比如断卿一臂以投地,就剥削之,于卿有患不?死之却骸,如此也。〃节曰:〃厚葬于坟垅,死者乐此否?〃韶曰:〃无在也。〃节曰:〃若无在,何故改葬?〃韶曰:〃今我诚无所在,但欲述生时意耳。〃弟曰:〃儿尚小,嫂少,门户坎坷,君顾念否?〃韶曰:〃我无复情耳。节曰:〃有寿命否?〃韶曰:〃各有。〃节曰:〃节等寿命,君知之否?〃曰:〃知语卿也。〃节曰:〃今年大疫病何。韶曰:〃何?〃韶曰:〃刘孔才为太山公,欲反,擅取人以为徒众。北帝知孔才如此,今已诛灭矣。〃节曰:〃前梦君剪发,君之卤簿导谁也?〃韶曰:〃济南王也。卿当死,吾念护卿,故以刑论卿。〃节曰:〃能益生人否?〃韶曰:〃死者时自发意念生,则吾所益卿也。若此(明抄本此作死)自无情,而生人祭祀以求福,无益也。〃节曰:〃前梦见君,岂实相见否?韶曰:〃夫生者梦见亡者,亡者见之也。〃节曰:〃生时仇怨,复能害之否?〃韶曰:〃鬼重杀,不得自从。〃节下车,韶大笑节短,云:〃似赵麟舒。〃赵麟舒短小,是韶妇兄弟也。韶欲去,节留之,闭门下锁匙,韶为之少住。韶去,节见门故闭,韶已去矣。韶与节别曰:〃吾今见为修文郎,守职不得来也。〃节执手,手软弱,捉觉之,乃别。自是遂绝。(出王隐《晋书》)
苏韶,字孝先,是安平人,当中牟县令时死了。他的伯父苏承,当南中郎军司时也死去。家中子弟迎丧还乡,去到襄城,苏承的九儿子苏节夜里梦见一支阴间的仪仗队,队列严整肃穆,苏韶也在仪仗队里,他看见弟弟苏节,就把他叫过来说:〃你冲犯了仪仗队,应该受到髡刑(古代一种把头发剃光的刑)。〃苏节只好低下头让剃,忽然惊醒,一摸头,果然有很多头发掉了。第二天晚上苏节和别人在一个屋睡,梦见苏韶又来了,说:〃昨天没剃完,接着剃。〃又被剃了一通。第三天晚上苏节提高了警惕,点着灯睡,还贴了符咒,但又梦见苏韶来接着剃头。这样的鬼剃头持续了五天,苏节的一头美发被剃个精光。后来就不再梦见了,有一天苏节乘车白天行路,忽然看见哥哥苏韶骑着马出现在身边。苏韶戴黑头巾,黄麻布衣,白袜子黑鞋,用手扶着苏节的车辕。苏节给他的兄弟们说:〃当中牟县令的哥哥苏韶来了。〃但大家都很吃惊,谁也看不见他。苏节问:〃你来作什么?〃苏韶说:〃我想改葬到别处。〃然后就匆匆告辞,并说还会再来。果然几天后又来了,兄弟们都来和苏韶一同坐下。苏节说:〃哥哥真想改葬,应该告诉你的儿子呀。〃苏韶说:〃我这就写封信。〃苏节给他笔,他不要,说阴间的字和人世不一样,并给苏节写了些字,一看象胡人文字,都笑了,就让苏节替他写信给儿子说:〃古时魏武侯在西河上乘船漫游,到了中游时对吴起说:';江山多么壮丽啊!这是魏国的宝物呀!';而我则特别喜欢京洛一带地方。我在世时,每次来到那一带,放眼看邙山,就由不得高兴地想,这里真是万代比不了的好墓地啊。这里北靠孟津的滔滔河水,南可以看见雄伟的京城。虽然我没对人说过,但心里一直有这个志向。然而没想到突然就死了,所向往的事也没办成。希望你们十月间给我改葬。在我伯父苏承的坟旁买几亩地,就行了。〃苏节和韶说话,只见他嘴动,声音也很大,但旁边的人谁也听不见。后来苏节请苏韶到屋里去要为他设坛祭礼,苏韶不肯坐,也不肯吃。苏节说:〃哥哥生前好喝酒吃鱼,今天就喝一点吧。〃苏韶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并说:〃好酒!〃苏节看见酒杯干了。但等苏韶走后,酒杯还是满的。苏韶前后来了三十多次,兄弟二人尽情谈。苏节问哥哥很多不懂的问题,苏韶说:〃说起天上地下的事,我也不全知道。只知道颜渊、卜商现在天上当修文郎。修文郎一共八个,都是鬼中的圣人,有项梁、成贤者、吴季子这些人。〃苏节问死和生有什么不同,苏韶说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死者是虚的生者是实的罢了。又问死者为什么不归尸体。苏韶说:〃比如,把你的臂砍下来一只,再砍削那只断臂,你还能感到疼吗?死去的尸体,灵魂同样也不会有感觉的。〃苏节又问把死人厚葬在坟墓,死者本人高兴不,苏韶说无所谓,苏节说:〃既然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求迁坟呢?〃苏韶说:〃我的确不在乎,只不过是说我活着时的一种想法而已。〃苏节又问:〃哥哥不思念年轻的嫂嫂和年幼的儿子吗?〃苏韶说:〃我死了就没有什么人间情了。〃又问鬼有寿命吗?回答说每个鬼都有自己的寿命。苏节又问自己的阳寿,苏韶说知道后会告知的。又问今年发生的瘟疫是怎么回事,苏韶说:〃太山公刘孔才在阴间想造反,私自在人间抓人为他打仗,现在北帝已经知道刘孔才的阴谋,并把他杀了。〃苏节说:〃前些日子梦见你剪我的头发,你们那仪仗队是护送谁?〃回答说:〃那是济南王。你冲犯了仪仗罪应该死,是我护着你,让你受了髡刑就保住了命。〃又问,〃鬼能保佑人吗?〃回答说:〃我是由于对弟弟你动了情,才会保护你。如果是没有感情的死人,活人就是再祭祀求福也没用。〃苏节又问:〃以前梦见你,是你真的来相见吗?〃回答说:〃凡是活人梦见死人,都是死人现形。〃又问:〃活着时有仇,死后能杀了仇人吗?〃回答说:〃鬼杀活人的事由不了鬼自己。〃苏节下车时,苏韶笑话他个子太矮,说:〃你简直象赵舒麟了。〃赵舒麟个子很小,是苏节的小舅子。苏韶要走了,苏节挽留他,把门都上了锁。苏韶只留了片刻就不见了,而门都没有开。苏韶走时说,〃我现在已经当了修文郎了,以后职务繁忙,不能再来了。〃苏节握哥哥的手,手很软弱,只能感到是手而已。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
夏侯恺
夏侯恺,字万仁,病亡。恺家宗人儿狗奴,素见鬼,见恺数归。欲取马,及其弟阮公将去。阮逃狗奴家,解喻,及冬得止。恺长子统,向其家说:〃昨梦人见缚,与力大争,尔乃得解。〃语讫,阁门忽有光明为昼,见恺著平上情单衣,入坐如生平。坐西壁大床,悲笑如生时,声讫,便切齿作声,言:〃人易我门户,诬统藏人。袒衫见缚,赖我遣人救之,得解。将数十人,大者在外,八行随恺。〃阮牵床离壁,恺见语阮:〃何取床?〃又说:〃家无主,不成居。〃阮答何不娶妻。恺曰:〃卿与其居尔许年,而作此语也。诸鬼中当有一人达。〃阮问谁,恺曰:〃儿辈意,不足悦也。〃呼见孙儿,云:〃少者气弱,勿令近我。〃又说:〃大女有相,勿辄嫁人。〃恺问阮:〃欲见亡女,可呼之。〃阮曰:〃女亡已久,不愿见也。〃恺曰:〃数欲见父,而禁限未得见。〃又说:〃我本未应死,尚有九年。官记室缺,总召十人,不识,书不中,皆得出。我书中,遂逼留补缺。〃(出王隐《晋书》)
夏侯恺。字万仁,得病去世。有个姓夏侯的同宗,他儿子叫狗奴,常见到鬼。狗奴曾看见已死的夏侯恺回家来想取马,然而马却被夏侯恺弟弟阮公偷去了。阮公逃到狗奴家对狗奴说:〃把马放在你这里,到了冬天就行了。〃夏侯恺的长子叫统,对家里人说:〃昨天我梦见一个人要绑我,我和那人斗了半天才得解脱。〃刚说完,门外突然亮得像白天,只见夏侯恺穿着单衣戴着头巾进了屋,坐在靠西墙的大床上,谈笑悲欢像活着时一样,并咬牙切齿的说:〃有人糟踏我的名誉,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