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敌对关系。只是她竟能今日出手相助; 实在让萧却惊讶与感动。
他又想起之前与她同床之事; 面色之间稍显不自然。他肃了容,坚定地说:“付将军大恩,萧却他日赴汤蹈火为报。”
倪胭没说话,她垂着眼睛,静静感受着掌心里萧却的第三颗星亮了起来,这才眉目之间露出些许笑意。
她出声提醒:“姬明渊赶来了。”
赵浪手中握着长刀; 指着萧却怒吼:“萧却你这个挟持女人的卑鄙小人还不赶快放了我们付将军!”
“等出了城自然会放人!”萧却一边说着,一边钳制着倪胭后退。
包围的侍卫越来越多,侍卫手中握着弓箭,直指萧却。
萧却朝着高台之上的姬明渊高声道:“听说付青檐是贵国的苍鹰被百姓拥护爱戴?那萧却倒是想知道陛下可为了她的性命放我离开!放我离开我绝不会伤她分毫,否则她一定比我先死!”
他抵在倪胭颈部的簪子微微用力。
倪胭抬起头,遥遥望向百级台阶之上的高台,姬明渊和姬星河刚刚赶至那里。倪胭眯起眼睛,用不属于人类的敏锐视线去看姬明渊和姬星河的表情。姬明渊面无表情,那双墨色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情绪不外漏。姬星河皱着眉,显然是有些担心。姬星河偏过头,似与姬明渊说了什么。
如果姬明渊不顾倪胭的死活,民中与军中都将会有怨言,又怎么能树立一个丰功伟绩的帝王形象?不管姬明渊心里如何想,倪胭敢猜他明面上绝对会放萧却离开。
果然,姬明渊遥遥望着远处的萧却和倪胭挥了手,那些举着弓箭的侍卫都将向后退去,将通向宫门的路让开。
姬明渊收回视线,压了压玄色披风,转身离开。
姬星河一点都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担忧更浓。他隐约觉得不对劲,立刻悄声追上姬明渊。
姬明渊站在高台的阴影处,站在他这个位置极少人能看见他。
“拿弓箭。”姬明渊开口。
侍卫立刻将弓箭递上。
姬明渊拉弓搭箭,他眯起一只眼睛,盯着远处不断后退的两个人。倪胭被萧却压在身前遮挡着。
姬明渊眯着眼睛望着倪胭许久,箭尖逐渐下移,手中的弓终于拉成满月。
“皇兄!”姬星河手中的暗器射出,刺中姬明渊的箭矢,长箭射偏了方向,刺中地面的青砖。
“萧却用青檐遮挡,如果想要射杀萧却,只能用利箭刺穿她再射中萧却。皇兄,你就当真如此狠心绝情不顾她的死活!”
姬明渊看着落在青砖上的箭,再看向远处的萧却和倪胭已经骑上马走远,再也无法射中。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弓递给身侧的侍卫,不发一言,转身回宫。
姬星河将手搭在姬明渊的肩上:“皇兄……”
姬明渊忽然之间勃然大怒,他挥开姬星河,冷了脸,怒道:“你知不知道如今的情况下放萧却离开会给大姬带来什么后果?就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是人了?”姬星河也同样怒不可遏。那双桃花眼再也没了笑意,冷下来的五官和姬明渊极像。
姬明渊指着姬星河,冷冰冰地说:“即使今日被萧却挟持的人是你,孤依旧会如此!”
姬星河向后退了一步,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地望着姬明渊摇头:“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是希望孤如你一样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饮酒作乐?还是像你一样爱女色放仇敌?”姬明渊转身大步离开,寒冷的风灌进他身上玄色的披风,吹出铮铮之音。随风鼓起的披风上,盘龙翔九天,狰狞森然。
姬明渊没有告诉姬星河他手中箭矢对准的根本不是倪胭。
姬明渊也没告诉姬星河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如果说姬明渊对于当初的捉奸在床只是怀疑,可如今紧接着倪胭又被萧却挟持着离开,姬明渊怎么可能还想不通其中关节。她就算再笨,也是个从军十二年的武将!
姬明渊墨色的眸子冷下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就算他猜到了又如何?她是吃准了他不会当众不顾她的性命,只能放他们走。
真是好算计。
·
萧却骑着马带着倪胭飞奔离开城门,自然是不敢走官路,而是朝着山路而行。他看上去似乎对这面一大片连绵不断的山峦十分熟悉。一直到山路崎岖不能骑马,萧却才带着倪胭从马上下来,说:“前面不能再骑马,只能走路了。”
“萧将军对这里这么熟悉,是来过这里?”倪胭迎着风问。
萧却摇摇头,说:“没有,只是看过姬国的地形图。”
倪胭微微惊讶,只是看过地图,就能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毫不慌乱地找对地方,也实在是不易了。
萧却拍了拍马背,道:“付将军骑马回去罢。今日之事大恩不言谢。”
倪胭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说:“虽然萧将军看过地图,似乎很了解这片山脉。可是这里到底是姬国。你想不到姬明渊的眼线会有多可怕。如果我现在离开,萧将军又没有骑马,说不定那些追捕的人会追上萧将军。”
萧却微微皱眉,稍显犹豫。
倪胭笑着继续说:“我只好好人做到底,再陪萧将军一程。等到了夜里,视线受阻,那些追捕的官兵也到了疲惫的时候,我再和将军告别。”
萧却也不再犹豫,应了一声“好”,他双手抱拳,无言道谢。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将军等一等。”
倪胭疾走了两步,弯下腰捡起一块很尖的石头。萧却立刻了然,他弯下腰,将双手之间的铁链搭在一块大石板上,任由倪胭砸下来。他甚至笑着说:“这铁链这般粗,哪能这么容易砸断。”
萧却话音刚落,倪胭手中的尖石也落了下来,萧却两手间的铁链断裂开。
萧却愣了一下,转过头笑望着倪胭:“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萧将军似乎忘了我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如果不是输了你一次,说不定在姬国中也能封一个战神来当当。”倪胭略抬了抬下巴,“该脚上的锁链了。”
萧却直起身,从倪胭手中拿过那块尖石,说:“还是我来吧。”
他将脚上的铁链斩断,又再砸了两下,将中间的部分砸去一截,免得走路时仍旧要拖着长铁链。做完这些,萧却看向倪胭,说:“可是如果让你再跟着我前行,这般山野之地,你该如何自己离开?”
倪胭爽朗地笑着说:“萧将军只是看过地图就能如此熟悉此地,我身为姬国的一品上将军岂会不了解这里?”
两个人将马匹丢下,徒步走进深山中。此时正是冬日,山间毫无绿色,只有草木的枯黄和大片的积雪。
山路崎岖,萧却走在前面给倪胭探路,频频回头望向她。不好走的地方,仔细扶着倪胭,担心她摔着。他似乎已经忘了她也是上战场的将军,本能地将她当成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
两个人闷声朝前走去的时候都没说话,山野之间只有萧却手脚之间铁链的晃动声,和偶尔飞掠而过的一声鸟鸣。
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开始下雪。
萧却停下来,望着飘扬的小雪粒,说:“今夜恐怕要降大雪。”
倪胭不甚在意地说:“最近经常飘些小雪,已经有几日了。想来今日的雪也不会下得太大。”
萧却没有反驳,可他望着天际纷纷飘扬的雪花,知道这必然是一场大雪。如今已经是落日十分,就算此时别过,倪胭回去的时候必然赶上雪夜。
他心里有些愧疚,也许之前在山脚下时就该让她先离开。如今赶上雪夜,他如何放心她一个女子独自离开?
偏偏倪胭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样,在这个时候说:“天快黑了,就此别过吧。”
“现在?”
倪胭点点头,她弯着眼睛笑:“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又是在战场上啦。”
刚说完,倪胭的神色有些暗淡。她自嘲地笑笑,声音也低下去:“差点忘了我现在不能再带兵上战场了……”
“付将军,你如此帮我的原因真的如你所言?”萧却顿了顿,“你脱下裙装穿上戎装十二年,想必对你的国对你的子民有着极深的感情。萧却实在是诧异,你会放我。”
倪胭咬了下唇,抬起头望向萧却,问:“萧将军是瞧不上青檐背主的行径吗?”
萧却心情有些复杂。为将者,叛主为第一大罪。可是谁又不是身不由己?他虽不会叛主,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其他将帅的选择。不说眼前的倪胭,就算是姚国军中有多少有才之人受不了皇室的昏庸投奔了他国。
沉吟片刻,萧却开口:“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世间本无绝对的对错。若付将军有意,萧却愿意引荐你至姚国。”
倪胭苦涩一笑,说:“实不相瞒,我恨姬明渊。我当然知道他有多想杀你,更知道放你离开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因为我恨他,我想他不痛快,所以放了你。”
萧却的眉峰逐渐皱起,他细想着付青檐这一生的经历,也隐约猜了个大概,明白了她为何恨姬明渊。他不方便多问,只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倪胭忽然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青檐心悦萧将军呀。”
飘落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大,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青丝。明明萧却眼中的她一向都是飒爽英姿带着些带兵多年的威压气势,此时却看出了几许女儿的柔美娇态。
萧却恍惚,他这次来姬国几次见到倪胭,她都和记忆里一身戎装的女将军不太相同。又或者女人就是这样神奇,穿上戎装打天下,换上裙装绕指柔。
忽想起那莫名其妙的一夜,萧却的目光有些躲闪。他偏过头,轻咳了一声,声音带着些不同于寻常的急促:“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虽然我也并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设计陷害,虽非我的本意,的确是伤害了你。”
“那一晚?”倪胭轻笑了一声,“萧将军,那一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却猛地抬头看向倪胭。
倪胭翘着嘴角,目光光明磊落地望着萧且,说:“萧将军一定以为是姬明渊设计陷害吧?其实不是,是我做的。”
萧却的目光中迅速爬满不可思议。
“萧将军想一想,你昏睡之前最后见过的人分明是我。最有可能在你的酒中下药的人自然也是我。”
倪胭并不打算欺瞒萧却,此事她做的并不算天衣无缝,如今是事情挨在一起,没有多少时间去细想。可一旦萧却回过头来仔细琢磨,定然能发现其中蹊跷。等他发现,还不如倪胭自己告诉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却皱着眉,目中带着不解,又带着几分冷意。
“萧将军有如神助般的率兵能力,却被困在昏庸的皇权之下,岂不可惜?”倪胭朝着萧却迈出一步,“如今协议已破,姬国刚刚解甲归田不过半年,此时姚国大举进军自然可以杀姬国一个措手不及。往昔是姚国的狗皇帝畏手畏脚不敢进军,如今协议不得已被打破,岂不是正方便萧将军大展拳脚?”
“你是为了激起两国交战?”萧却眼中的震惊更浓。
倪胭尚未开口,不远处忽响起狼啸之音。这等寒天的天色,山野之间的狼皆是饿狼。
“小心!”萧却猛地推了倪胭一把,一匹黑色的孤狼从后方的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