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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你这是要去求谁?”白茗突然开口。就这短短几日的相处,她自是看得出来,赵嬷嬷对二公主尽心尽力,眼前这等危难关头定是会去求人帮忙的。
可是……
白茗想起她那病逝的弟弟来,当日亦是发烧不退,父姨(这里就是对应庶出姨娘的叫法)娘亲不管,走投无路去求了嫡父(对应的是嫡母,女尊世界嘛,称呼都得换换),可是最后招来的救助却是害了弟弟。
一个后宅都是如此,何况……这深宫?
赵嬷嬷停住脚步,犹豫了会儿,“如今执掌后宫的也就那位贵君了,之前我多番求助,他亦是出手相助,今儿……我也只能去碰碰运气。”
“是生了大公主的那个宋贵君吗?他为什么会同意?”白茗有些急切,拉着赵嬷嬷,一下子又想告诉她自己弟弟的事情,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位贵君,闹得尴尬不已。赵嬷嬷见此,摸着她的头说:“我知你是为主子着想,眼下……谁能越的过那位?”
吉祥却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带着磕破的头进来。喘着气说:“皇上……皇上下旨,不许太医院来给主子治病,说是让主子好生反省着。”后面的事也不用说了,必定是他跪地磕头求太医,只是无济于事。
赵嬷嬷脸色铁青,“这,这倒是怎么回事?”
“还有,长春宫那边,小的听说也被禁足三日。”吉祥补充道。
长春宫主殿居住是正是赵嬷嬷刚欲去求之人——宋贵君。这到底是什么事,需得惩治了二公主,又要罚宋贵君?
人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间,轮流着三个人都未合眼,不停地给二公主换凉毛巾来降温。同时,樱桃一夜未归。
临近天亮时,白茗让年纪大些的赵嬷嬷休息会儿,她来照顾。
刚换了条毛巾,听见夏蘼迷迷糊糊的嘴里念叨着什么,白茗凑近听了听……
核桃酪,芸豆卷,马蹄糕……
好嘛,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吃。
“主子可是醒了?”赵嬷嬷虽说是休息,却也只是坐在桌边打个盹儿而已,看见白茗凑过去以为是二公主醒了有吩咐,赶紧过来。
白茗一脸茫然的看着赵嬷嬷,“她念叨吃食呢。”
可是,西格殿里哪有那么多糕点?
赵嬷嬷心疼了好一会儿,换了毛巾,说:“我去看看小灶那边有什么东西,左右做点什么出来,等着主子醒了也好吃点东西垫垫。”
“那还是我去吧,嬷嬷守着她。”白茗也不等她同意,三两下跑没影儿了。赵嬷嬷转头看向吉祥,自打那日训斥过他们后,两人都安分许多,可是今日吉祥是尽力了,可那樱桃人呢?
莫不是去谁那儿得好处了?不然,为什么皇上突然怪罪责罚二公主。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担忧的神色都被吉祥看在眼里了,马上表忠心:“赵嬷嬷,您可得信小的,如今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儿,奴才也不敢糊弄主子啊。荣辱一体的道理,奴才还是知道的。”
“谁说不是这个理儿呢,统共三个人,就盼你们长点心呢。”赵嬷嬷不欲多说,又转头守着二公主。
另一头,白茗仗着当日进宫时的记忆,摸索到了养心殿!
轻车熟路的翻上墙,如同刚才翻墙出来般,谁知刚进了养心殿墙内,就遇见巡逻的士兵,白茗快速飞身钻进廊前的屋檐间,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里,顿时就被阴影覆盖了。有两个士兵觉得不对劲,往这边看过来。
听见孱弱的喵叫声,也就没理会。
巡逻离开好一会儿后,白茗才轻轻地落在地面上,就被眼前的黑影遮住了,一抬眼她本能的往后一跃,却被那人甩出的鞭子勒个正着。吓得她一身冷汗,那人眼里冷光一片,那是一双极其冷漠的眼睛。
“跟我走。”连声音也是冰冷的。
没等白茗反应过来,就被拖进去了。
穿过偌大的宫殿到了西边,正中间高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勤政亲贤。边上小榻上侧躺着女帝,两个宫女跪在榻尾替她按摩,榻头处亦是站着两个宫女。
白茗只是偷看了一眼便垂头跪下,整个殿内悄无声息。
末了,女帝睁开眼,长叹口气,“朕记得你是老二身边的人,来这儿作甚?”即便声音听上去平缓,却带着一种帝王震慑之感,让白茗深感不安。
“我……臣女,是来……”白茗曾无意间听家母提起过,说是当今圣上喜怒无常,玩的一手好帝王术。往往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不容易被信任,索性不如平常心。想到这里,白茗深吸一口气,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是来偷糕点的,这儿是九五之尊您常来的地方,糕点肯定是最好最多的。”白茗很快的说完,又说:“太医院不肯来,二公主高烧不退,念叨的都是吃食,所以我斗胆来这里偷点给她。”
“怨恨朕没给她么?”女帝轻描淡写的问。
白茗猛地抬头,看见高处女帝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却在发颤,谁人敢说怨恨天子?她咬了咬嘴唇,又低下头。
“罢了,将桌上的糕点都打包给她带走。”女帝吩咐着,“去叫孙太医走一趟西格殿吧。”
白茗欣喜若狂,对着女帝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女帝扑哧的笑了,“这才想起来磕头叻,可见之前不待见朕。”见白茗又僵在那儿了,笑意更深了。
待白茗退出去后,女帝挥退了所有人,只剩下那个将白茗带进来的男人。
“阿辰,日后你便跟着老二吧。”
男人听后,单膝跪地领命。
女帝想了想,“哪怕倒戈相向,你也只能听命于她。”
阿辰应了声‘是’后,女帝让他出去了。
偌大的西暖阁间,只剩下女帝一人,她下榻踱步至窗前,皓月星辰。她纤细的手指叩在窗机边,叹口气,喃喃道:“无双,是朕对不起你。”
正文 第六章
过了几日,方瑶稍微能下点床了,老远就闻见一股中药味,不一会儿看见白茗端着药进来了,她整个人顿觉不好了。
看见皱着一张脸的二公主,白茗笑了,哄到:“太医说要喝满七天,今儿才第四天呢。”见她那苦脸还特意看了看屋外,确定赵嬷嬷不在,才偷偷的拿着糖罐子,“喝完了就给你吃糖,压压苦味儿。”
这才把二公主哄喝药。
“那皇帝真没把你怎么样?”方瑶又问了一遍。关于她迷糊间为何会来了太医,又为何多了那么些糕点,白茗统统都说了。
白茗摇摇头,又说一遍:“真没有。”
“再给我一块糖。”方瑶说着伸手去拿,被白茗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然后冲她一笑,“晚上喝药时再吃。”
方瑶干瞪了两眼,没辙了。
“宋贵君驾到~”随着小太监捏着嗓子的喊叫声,方瑶赶紧趴在床上装睡了。
一行人走进来,边上还跟着赵嬷嬷。宋贵君看见屋内就两个小孩子,眉头一皱,“怎么就这么个半大的丫头?”
赵嬷嬷连忙告罪,“老奴在庭院里洗衣服,心想主子喝过药还再休息,留个丫头能倒倒茶水就成了,本来西格殿人就这么几个……”人手不够,还能怎么干活啊?
宋贵君站在那儿,连他手下擦干净的凳子也没坐,“本贵君也是事忙,宫里大大小小什么事不得靠本贵君一人,有时候恨不得一天多出几个时辰才好,难免有所疏忽。”转过头看向赵嬷嬷,“主子病着,做奴才的自然得多上点心,芍药,玫瑰,你们二人以后就服侍二公主了,别再有任何闪失。”
跟在身后的两个宫女应道,而后站出到一边去了。
宋贵君又环视了四周一眼,“还有个宫女呢?”
一般除了主子跟前的红人外,贵人们未必记得别人家那边有几个人,可是西格殿不同啊,统共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再加个老嬷嬷,唔,最近还加个小丫头。想不记得也不容易,故此一问。
“贵君见谅,樱桃自打四日前去御膳房,就再也没回来过,老奴也实在不知,这不老奴才在外面洗衣服呢。”
他朝床上趴着的人看了眼,心想宫里的人要消失很容易,可谁会先对不起眼的老二下手?“把那些赏赐的都放下吧,本贵君还得回去处理事情了,等她醒了告知声便可。”反正也没指望傻子来谢恩。
宋贵君走后,赵嬷嬷让吉祥收拾了赏赐,自己又带着芍药和玫瑰去分配活计和房间。一忙完,就到了午膳时候。
等人一走,方瑶扭头叫白茗,“你之前说他也给禁足了?”
白茗点点头。
这顿打挨得太冤了,连理由都不知道。方瑶趴在枕头上,心里琢磨着如今宫里的形式。她想自己不过是被董美人喊去吃了点东西,接着就被打了,事情难不成和董美人有关系?
“你要吃芸豆卷么?”白茗问。
方瑶嗯了声,还在继续理思绪,她要想的太多了。她觉得以前认为穿越都是有金手指,金大腿,可是她没啊,还不了解历史走向,连个未卜先知的外挂都开不了,现在还被打的差点去了大半条命。
前途太凶险了。
等着白茗拿来松软的芸豆卷时,喂给她,两口一个,吃的正欢,突然跳起来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痛的龇牙咧嘴。白茗连忙放下糕点,扶着她,“怎么了?”
方瑶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心想还是别吓着她了,“有点想如厕。”
白茗松了口一气,“那我扶你去。”
坐在恭桶上的方瑶,想到她见到那个太监时,冒出来的……就跟打游戏时看见的人物血槽值似地东西,而且只有一个太监有。那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自己的外挂?
等在外面许久的白茗,不见人出来,轻轻叩了叩门,“公主?你掉下去了吗?”
……没人回应。
白茗推开门,见二公主正扭着腰看自己的屁股,见白茗进来,朝她招招手,“你快过来,看看我的屁股。”
“这……”白茗勉为其难的走过去,在一片奇异味道中,看了眼二公主的屁股,“公主,没东西。”
“什么东西?”方瑶反问。
白茗摇摇头,总不能说我以为你掉进坑里了吧。“公主,是要看什么?”
“不觉得我两边屁股,不一样吗?”方瑶说着,转过身对着她,好让她看的明白,扭头道:“你看看,两边挨打的情况不一样的,一边重,一边相对轻点。”
方瑶想不起那个奇怪的太监是打的哪边了,只记得当时那太监来的时候就看见血槽值,现在想想估计那是狠心程度也说不定,卧槽,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是给自己一个暗示?
白茗没眼看了,替她整理好裙摆,扶着她说:“公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方瑶看看她,再看看屏风后的恭桶,“好。”
当天傍晚,晚饭明显改善了,之前都是两个菜一个汤,现在是四菜一汤,还是两荤两素,虽然味道不敢恭维,却也是宋贵君来了以后的面子工程,她一口一个饭就着菜,吃的很香。
“主子……主子不好了。”吉祥慌忙的跑进来。
赵嬷嬷呵斥他,“你才不好了呢,瞎说什么呢。”
吉祥打了自己两嘴巴子,这才说:“六皇子夭折了。”
“哦,好像还没满月呢。”方瑶不在意的说。
“可不是,到今儿才十七天呢,”吉祥跟着说,又说了两句承乾宫那边如何如何伤心,据说董美人都哭晕过去好几回了等等,赵嬷嬷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