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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嘟着嘴点点头。
“至于公主的事,圣旨不可违,这婚事是没法推掉了,我别的无所求,只希望公主嫁入我刘家后可以与你们和睦相处。”
“夫君放心,我既然甘心做你的妾,这些事儿自然早早做了准备,太太的脾气我会忍着,以后嫁进来的夫人我也会对她毕恭毕敬。”霜儿笑道,扑进他的怀里,“夫君,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歇息罢,明个儿你还要进宫面圣呢。”
刘明昊无奈一笑,拍了拍她的后背,“今个儿我便不去你那儿了,毕竟赐婚的圣旨才下达,不好这般打公主的脸面。”
霜儿虽然不识多少字,但这些礼节还是懂的,只垂头道:“我也不敢跟公主争什么,等公主嫁进来后,夫君莫忘了我便是。”
刘明昊目光柔和起来,承诺道:“不会的,我既然纳了你进府,又岂会冷落了你。你去歇着罢,等我看完这卷书也便就寝了。”
等人走后,刘明昊目光淡淡地看着门口,心里那种无处可泄的烦躁让他此时此刻只想抱头大睡一觉。不知怎的便想了起席夜枫和洛清鸢,刘明昊笑意苦涩,一生能找到这么个匹配自己的良人该是一件偌大的幸福罢。只可惜,他一开始就输了。公主是不是可以相携着走一生的良人他不知,他只知他对她没有心动的感觉……
次日,刘明昊着武官朝服,正式入早朝谢恩。乾元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将刘明昊同尔敏公主的婚事宣布了一番。百官惊诧不已,没想到这刘明昊刚登上副统领一职,便又迎来了这等桃花运。
“臣刘明昊谢过皇上天恩。”刘明昊俯身拜谢,眼中似有淡淡喜意,仔细一看也不过是淡漠一片。
“刘爱卿好好准备罢,尔敏公主将会是个难得的贤妻。”程梓墨笑意浅浅道,说到贤妻两字亦是脸不红心不跳。
因着西羌王要亲自看着尔敏公主出嫁,程梓墨把婚期定到了这个月中旬,不过十来天的日子,时间可谓紧迫。好在聘礼由皇上来出,刘节度使也不必过于担心,说是聘礼,实则是两国相交互通往来的意思。大宸国送丝绸布匹百余匹,各种金银首饰,连带着百担子粮食也当成聘礼,准备一起送往西羌国。西羌王大喜,承诺一回西羌便送来尔敏公主的嫁妆,上等好马百匹,精致刀具千余把等等,全部入大宸国国库,另外的首饰珠宝则留与尔敏公主。
两人达成共识,各自满意。
不日,西羌公主要与刘节度使家公子刘副统领完婚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百姓酒余饭后闲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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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今事已办完,末将是否可以回西阳了?”席夜枫儒雅淡笑,眼里却蹿动着小火苗。
程梓墨伸了个懒腰,将桌上的奏折慢慢摊开看,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懒懒瞥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奏折,“爱卿啊,既然你护送西羌王来了京都,自然得再护送他回去。若是西羌王在这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前面的所有事儿岂非白忙活了。”
“皇上,末将倒有个好意见,不若叫刘明昊这个女婿亲自护送老丈人回去如何?顺道还能带尔敏公主在西阳游玩一番,皇上叫末将先回去了,末将也好早些准备,届时才能好生款待几位。”席夜枫笑意不减,眼里的火星子却多了几簇。他实在是呆不住了,他想小媳妇想得紧,恨不得立马就回去。若是真要等到两人完婚,再护送西羌王回去,这又得耽搁好些功夫。
程梓墨听闻这话,立马抬头,笑赞一声,“席爱卿好主意啊,就这么定了,等刘明昊和公主完婚后,你们几个一道去西阳,也叫女婿和老丈人在路上增进一下感情。”
席夜枫默默无语地盯着他看,终于吐了一句,“皇上圣明。”
“这种话朕听多了,你放在心里说就好。”程梓墨笑道,继续埋头看奏折。
“既然皇上决定了,末将只能听从皇上安排。皇上,末将可否回忠勇侯府看看自个儿的家人?”席夜枫脸上已经没了笑意,肃然问道。
“这个当然,席爱卿住在行宫本就不合适,还是早些回自个儿府里罢。”程梓墨朝他挥了挥手,一副“这种小事还问朕”的鄙视模样。
“末将告退。”席夜枫表情淡淡道,恨不能拿眼刀子戳他几个洞,到底是一国之君,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席夜枫心里忿忿地走了。
程梓墨在心里大笑,总算叫你吃回儿闷亏,让你平儿只会在朕面前嚣张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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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羌公主要嫁给皇上十分器重的一个副统领了,据说年轻有为,还曾经在西阳跟着定远将军磨砺一年,此人相貌堂堂,和西羌公主站在一起,端的是俊男俏女,少有的匹配。此次大婚,皇上亲自主婚,热闹极了,整个京都都浸染了一片喜气。
有时候,流言一传十,十传百,最终的结果便会变得面目全非,等过往的商队传到西阳时,消息便成了:皇上最器重的定远将军席夜枫要娶西羌公主了,两人男才女貌,羡煞旁人,连皇上都来亲自主婚。
有人质疑道:“定远将军不是娶过妻了么?”
另外的人便接话道:“你懂什么,皇命不可违,西羌公主看上了定远将军,皇上又当着西羌王的面亲自下了旨,定远将军如何拒绝?听闻,婚后定远将军便会带着公主一起回西阳,届时将军夫人该如何自处啊……”
众人惋惜叹气,照这样,皇上的意思恐怕是让两人平起平坐,可是,原来的将军夫人身份地位远比不过西羌公主的高贵,以后又如何平等得起来。
西阳,将军府。
“两位嫂嫂竟然专程来府中找我,叫我吃了一惊呢。”洛清鸢笑看眼前几人,命翠儿上了茶。
王氏和薛氏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怜惜。
王氏收起眼中情绪,笑道:“洛妹子有了身子,不方便出远门,我们这些个做嫂子的自然要上门看看你。”
薛氏也附和着笑了笑,看向她的肚子,“几日不见,妹子的肚子仿似又大了些,这几个月正是最重要的时候,妹子万万不要因为什么小事儿就动气,对腹中孩儿不好。”
洛清鸢眼眸子闪了闪,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只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也没有多想,笑回道:“翠儿和赵嬷嬷平儿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吵到了我,还有谁敢惹我不痛快,我这些日就在屋里同嬷嬷学做一些小肚兜和棉裤,心里欢喜着呢。两位嫂嫂当真是多虑了。”
王氏干笑两声,“嫂嫂这不是怕你在屋里憋坏了心情发闷么。妹子无事就好,若是妹子近日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也别放在心上,要放宽些心。”
薛氏也连忙凑了几句,“你王嫂子说得对,女人犯不着为一些小事愁闷,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洛清鸢虽不清楚两人为何说这些,却也听出了些问题,外面有流言蜚语?
“两位嫂子,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些日子光顾着闷头做些小绣活儿,快成了个闷在屋里的呆子了。”洛清鸢盯着两人,笑问。
“没什么事儿,无非是一些多事人不知从哪儿听到的闲言碎语,不值得妹子一听。”王氏忙回道。
洛清鸢沉默下来,屋子里一片沉闷,直到翠儿端了茶水进来。
“两位嫂子喝茶罢,这是将军平日最喜欢的云里雾,味道很香浓。”洛清鸢笑了笑,目光幽幽,道:“方才王嫂子说我在屋里呆着容易烦闷,不如咱们一道出去走走,也好过总在府里呆着。”
两人几乎是立马摇头。薛氏忙不迭道:“妹子有孕在身,切勿随意走动,府里便得当心许多,更莫说府外了。”
洛清鸢并未打算继续试探,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了个底儿。眼睛悄悄朝翠儿看去,果见她一副担忧的样子。
送走了两人,洛清鸢将翠儿和赵嬷嬷叫到了屋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盯着两人问,“嬷嬷和翠儿这两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怪道你们这两日做事总有些心不在焉。”
赵嬷嬷一副无事模样,道:“夫人甭听那薛氏和王氏之言,夫人虽称她们一声嫂子,但她们到底是小户小家出生,同其他人一样好说一些闲言闲语。”
“翠儿,是这样么?”洛清鸢目光转向面露紧张的丫头。
翠儿一愣,急忙点头,“对,就是嬷嬷说的这般。”
洛清鸢忽地轻笑出声,望了望门外,语气冷硬了起来,“没关系,你们不跟我说实话的话,我自个儿出去看。”话毕,自己扶着肚子往外走。
赵嬷嬷和翠儿大惊,急急上前拉住她。
“夫人,不过是一些不可信的碎言碎语,夫人知道后也只是徒增烦忧!”
“到底何事要瞒着我?我为何就不能知道!”洛清鸢顿时有了气。这种有事被人瞒在鼓里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赵嬷嬷和翠儿正劝得唾液乱飞,门口却于此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雪梨不等剪秋通报,已经疾步走了进来。
“姑娘可还好?”雪梨皱着眉,眼里的忧心满满当当,遮挡不住。
洛清鸢绕过赵嬷嬷和翠儿,一下拽住雪梨的手,“雪梨,你不要像赵嬷嬷和翠儿一样瞒着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告诉我。”洛清鸢没有察觉到,她握着雪梨的手越来越紧,手心里已是汗湿一片。
雪梨看了看洛清鸢身后不知所措的两人,又瞧见洛清鸢眼中的迫切,心里忽有些悲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姑娘这性子是绝不会容忍将军再娶别人的,何况那人还不是一般人,而是身份高贵的西羌公主。
洛清鸢看她良久,嘴角缓缓一勾,独自个儿坐回了榻上,慢悠悠地端着茶盅轻啜了几小口。
雪梨看到这样的洛清鸢,只觉心疼。
“不必瞒着我了,方才我便猜到了。”洛清鸢淡笑,“是不是将军他……在京都出了什么事儿?”环视几人一眼,细细观察了几人的反应后,一颗心慢慢下沉,握着温热茶盅的手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雪梨深深吸了口气,“姑娘,不过传言罢了,不可信的。依将军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娶西羌公主,将军这么心疼姑娘,还承诺过一生只有姑娘一个,他是个重承诺的人,不会食言的。”
洛清鸢笑了声,默了许久,抬头看向三人,“你们放心,我不是看不开之人。在将军回来亲自跟我说这件事前,我是不会相信流言的,你们不必为我忧心。”她愿意信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席夜枫既然承诺一生只娶她一个,他便不会轻易食言。至少要等到他回来,到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三人吁了口气。
“夫人能这样想便好,我方才真害怕夫人因为这事伤了身子。”赵嬷嬷道。
“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只是万事我自有思量,你们以后无需瞒着我。”洛清鸢弯了弯嘴,“雪梨,既然来了,不如今个儿便留在这儿用膳罢。”
雪梨见她想得开,自然是欢喜地应下了,至于石高回去后能不能及时吃到饭,雪梨暂时忘到了一边。
膳食比较清淡,洛清鸢胃口不错,吃得不少。雪梨看了,呵呵一笑,“没想到姑娘的胃口如此好,肚里的小公子可算饿不着了。”
洛清鸢勾了勾唇,“夜枫一直说想要个儿子,可我总觉得这一胎该是个女儿,跟我幼时一样,胃口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