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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纤语自嘲笑起:“我终是一点也骗不过你……”
商子阙似有愠色,并不回答。
莫纤语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脱下,送还到商子阙手中,淡淡说道:“子阙,我必须离开……”
商子阙一把将莫纤语拽入怀中,紧紧拥住,耳语道:“我知道……”
感受着商子阙身上传来的阵阵温暖,并着淡淡檀香,莫纤语贪恋不已,更舍不得放开。
“莫纤语已经葬身火海……你再也不是她……答应我,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好么?”商子阙声音黯淡。
莫纤语忍住鼻中酸涩,在商子阙怀中轻轻点头……
“相信我,我会用命担保,东殇必不会大乱,你未做完的事,便是我要做的事。”
“我相信……”莫纤语从商子阙怀中抬起头,对上清澈至底又黯然神伤的眸子,伸手抚平商子阙皱起的眉角,眼前谪仙般的人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
“子阙,忘记玉峰山幼年之约,找个好姑娘,商家不能因你无后……我必听你的话,再不回来……”
商子阙嘴唇动了动,终于咽下要出口的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将目光望向别处。
片刻后,商子阙放开莫纤语,从怀中掏出个玉葫芦,放在莫纤语手心,再次握紧莫纤语的手,说道:“若有来生,你不是公主,我不做丞相,便以此物相认,我娶你……”
莫纤语强忍鼻中酸涩,将玉葫芦放入贴身怀里,点点头,将眼泪硬是逼了回去,艰难微笑:“子阙,忘了我……”
商子阙苦笑点头:“我会的……”
莫纤语抽回被商子阙紧握的双手,踮起脚尖,轻吻落在商子阙唇角,犹如蜻蜓点水,瞬间抽离……
莫纤语抹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身快速离去,商子阙欲伸手拽住莫纤语袖摆,却也追击不及,袖摆的一角终于擦过手心,不留一点余温……
终于,莫纤语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玉峰山上,长年积雪,地形突兀,只有山顶之处,青木碧草,温暖如春……
灵禅子正盘腿坐于树下,神思飘远,见莫纤语大步从身旁走过,立刻身子一歪,骂道:“难不成又睡着做噩梦了?我怎么好像看着莫老二刚从我身边过去呢……”
灵禅老道终于相信自己发了噩梦,长吁短叹之际,莫纤语已经换好了衣裳,手里拎着一本《合房指要》“啪”的扔掉灵禅子面前,道:“正版的……”
这次灵禅老道果断歪倒在地……
莫纤语黑着脸将灵禅子拽起,道:“师傅,话说您老就不能坚、挺一点么?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这幅表情?”
灵禅子瞥了眼地上的《合房指要》,弯身捡起,戳着莫纤语的脑门,又是暴怒,遂骂道:“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一个姑娘家整日里抱着这种淫书看,成何体统……”
说完顺理成章的将《合房指要》收进袖管,口中还一副教导语气,继续说道:“我先替你保管着……”
莫纤语唇角抽搐,揉着被戳红了的脑门子,哼唧了几声,坐在矮几上,捞起酒壶灌了一气……
灵禅子目的达到,又一脸严肃道:“说吧,这次回来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师傅了……”
“少来,你每次都这么说……”灵禅子丝毫不领情。
莫纤语收了怀柔政策,转脸一副狗腿的笑,殷勤说道:“师傅,您老眼看就要年过四十……”
灵禅子立刻一脸的不高兴,莫纤语马上继续说道:“可怎么看也像个二十几岁的公子,那般英俊,洒脱,超凡脱俗的气质,山下多少少女爱慕不止……”
灵禅子脸色稍霁……
“虽然您,人前气质如仙,人后猥琐无边……”莫纤语继续说道。
“啪”的一折扇落在脑袋上,截住了莫纤语没说完的话,灵禅子不满说道:“为师就那么不堪么?”
莫纤语捂着脑袋,委屈说道:“我得师傅真传,没觉得不堪……”
灵禅子收回折扇,正色道:“你这次金蝉脱壳,离开东殇,到底又是想要做什么?”
“您怎么知道的?”
灵禅子诡秘一笑:“有什么是为师不知道的?”
莫纤语闭嘴,暴涨三分脾气。
见莫纤语不再深问,灵禅子才转开了话风,道:“驸马可还满意?”
靠,不提还好,一提莫纤语简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怒道:“师傅,我真不知道那货是你从哪里找来的,驸马?凭什么他说是驸马就是?”
灵禅子朗声大笑:“徒儿不满意?论说那柳折颜相貌堪属绝美,学识过人,财力遍及天下,可配不上我们莫老二?”
“相貌么,倒是没挑……可那货跟大师哥串通一气,摆了我一道……”莫纤语郁闷道。
灵禅子浅笑如仙,轻松说道:“这样才配的上你,话说这世间有几个人是能斗过我灵禅子的入室弟子的?那柳折颜也的确是人才,况且,玉峰山顶,遍布玄阵,多少不速之客都被止步于雪山之外,唯独柳折颜轻松避过来这里求亲,你说这样的人,为师怎会不答应?”
莫纤语没了好气,道:“大师兄还诓我,说他是我父皇在我没出生之际就定下的驸马……”
“没错……子歌没有诓你……”灵禅子淡淡说道。
“什么?真有此事?那为何我不知晓?”莫纤语讶异。
“你母后曾托付于我,若是驸马不出现,便由着你自由选择,但如果这个驸马出现,为师只能按照你母后和父皇遗愿,将你许配给他……”灵禅子思绪飘远,仿佛对着天外说道。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我父皇,母后属意的驸马?他说是便是了么?”莫纤语做垂死挣扎……
灵禅子眯起眼睛盯着莫纤语道:“难道我们的莫老二有心上人了?否则为何对这么个驸马横竖挑剔?”
“木有!”莫纤语果断转过头,不再看向灵禅子。
灵禅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缓缓道:“那商家小儿倒也不错,不过……莫老二呀,你吃不掉嘴的……哦呵呵~”灵禅子笑的猥琐。
莫纤语转身便走,心里将师哥慕子歌家的祖宗牌位骂了个遍……
灵禅子朗声大笑,终于忍不住喊道:“算了……为师不说就是了,话说,你不是回来跟我学易容术的么?”
莫纤语顿住脚步,耷拉着眼皮,一步步挪了回来,讷讷道:“反正什么你都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灵禅子捞过酒壶,自饮自酌,淡笑道:“当初为师要教会你大师哥易容术,结果他爱惜容颜,怕有损皮肤,不学!想交给你,为师又怕你作奸犯科,调戏良家美男,不敢!如今,却也不能不教了……”
看着灵禅子长吁短叹,莫纤语忍不住问道:“为毛?”
“怕你赖着不走——”灵禅子说的自然。
莫纤语掀桌……
灵禅子从容起身,脚尖轻点,远离地面,退开数丈,动作潇洒,唯美,一气呵成。洒落一地的梨花白,无一点水丝溅到洁净如雪的袍子上面,倒是溅了莫纤语满脸……
玉峰山上的日子无疑是轻松的,悠闲的,虽然莫纤语时常也会想东殇现在的情况如何,梦里也偶尔会出现商子阙淡定,宠辱不惊的脸,和楚宴喋喋不休的叮嘱。但毕竟灵禅子在旁,倒也少了丝寂寞……
某日,早饭过后,莫纤语正将一副自己刚做好的老妪面皮晾干,身后便响起了灵禅子的声音。
“山下有人迷路了……”
“什么?”莫纤语大惊,跑到悬崖边的一颗千年老松树旁,俯视而下……
远远一处模糊的人影正艰难前行,在凄凄白雪中尤为乍眼。
莫纤语眯起眼睛,想将来人看的清楚,来人一会走,一会又停,脚步迂迂回回总是走不出灵禅子布下的“紧锣”阵。
莫纤语刚要转身,突觉不对,这人似乎熟悉的很……
莫纤语再次将眼睛揉了揉,不禁失声尖叫:“楚宴!”
山下楚宴根本看不到山顶上的情形,正艰难攀爬,时而看路,时而抹去额头的汗水,他始终不会相信那个烧死在冬芙宫的人就是莫纤语,更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即便还有一丝能机会能证明她还活着,他也必要追个究竟……
“寰阳王世子?”灵禅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纤语回身看向灵禅子,点了点头。
“他若再执着下去,多半会冻死在那里……”灵禅子声音清冷脱俗。
莫纤语再次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二人走回桌旁,莫纤语继续整理自己还不完美的易容面皮。灵禅子亦不多言,只悠闲看着莫纤语忙忙碌碌……
用过晚饭,天色渐暗,莫纤语终于将晾干了的面皮收拾齐整,遂抬起脚步,走向千年老松……
灵禅子捞着壶梨花白,浅笑自酌,盯着莫纤语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莫纤语立在松树旁,一脸纠结。
山下,楚宴仍旧被困在阵法里,找不到出路,却仍旧不甘心,眼看天色渐黑,楚宴已经没了力气,坐在雪地里沉思……
身后灵禅子终于开了口:“既然你的易容术也初得所成,不如去试试?”
“去……试试?”莫纤语满脸惊讶的看了看一脸混不在意的灵禅子,又看了看山下执着的楚宴……
终于,顾不得许多,莫纤语抓起桌上的一张易容面皮,沾了些水,快速的贴服于面上,立刻一个并不十分美丽的少女呈现在灵禅子面前……
灵禅子笑着点头:“还算不错,把他带上来,过了今夜,明早我送他下山去……”
莫纤语点头,提起脚步朝山下狂奔……
只留灵禅子将壶内的梨花白一口饮尽,叹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可悲……”
山下起风,吹起雪花阵阵,凉丝丝的灌入莫纤语脖颈内,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顶着风雪,莫纤语一路前行,朝着“紧锣”阵走近……
楚宴已经疲累至极,坐在山腰间,任风雪将自己的墨发染白,丝毫不动,他知道,如果他不原路返回,也只能冻死在这里,可他仍旧不甘心,既然柳折颜当初能上的去,自己也一定可以……
想于此,雪地中的楚宴动了动,再次晃晃悠悠起身……
“公子……”身后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楚宴缓缓回头,将易了容的莫纤语打量了一遍,莫纤语稍稍显得局促不安。
楚宴立刻收回了视线,开口道:“姑娘,是在叫在下么?”
莫纤语见楚宴终是没能认出自己,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就是你。今夜山里有大雪,你怎么还不下山?”
“我不是要下山,是要去山顶……”楚宴抬头望了眼山上,艰难说道。
“什么?上山,那怎么可能,别说今晚有大风雪,即使没有,夜间山路湿滑,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山涧,准保性命全无,公子不要命了?”
楚宴笑了笑,抬头看了眼莫纤语说道:“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务必要上得山去……”
易了容的莫纤语笑了笑,问道:“什么事,比命还重要?”
楚宴坚定的点点头,回道:“的确比命重要……”
有一刻,莫纤语不禁动容,微笑全部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要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