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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陈青云在棋盘上给他留了一条活路,可此时的他却根本觉得他看到一条永远都无法挣脱的路途。
仰仗家族者,必定为家族贡献。
而他此时就站在这棋面之上的岔道,往前可能道路被堵死。
可往后也一样没有尽头。
徒然地放下棋子,谢明坤沉凝道:“子恒,如果是你执黑子,你会如何破这一局?”
陈青云放下手里的白子,刚刚起身,只听凉亭外传来一道突倪的声音道:“四位公子好!”
“我替陈娘子过来传句话!”
谢府太大,银心一路跑着过来,气喘吁吁。
陈青云唰地站起来,几步就来到银铃的身边。
“我嫂嫂说了些什么?”
银心将手里的钱袋递过去,然后略低着头,连忙道:“陈娘子说请陈公子那这些银两给她换些铜板,她拿了好赏人用。”
“赏人?”
陈青云有些狐疑第接过钱袋,随即道:“她可还说了些什么?”
银心咽了咽口水,随即道:“陈娘子说,云鹤书院赶车的老余铜板很多,让您去外面跟他换一下!”
“老余?”
陈青云心里一惊,只见银心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娘子是这么说的,她说那些厨娘要不是她来,工序也不会多,这钱是老夫人赏的,她便想换成铜板分给大家!”
凉亭里的三人渡步过来,张华挠了挠头,嘀咕道:“赶车的老余铜板多?”
“啪!”柳成元拍了拍张华的手,眼含警告。
张华缩了缩脖子,不再出声。
谢明坤打发银心回去守着李心慧,转头对着陈青云道:“嫂嫂这是什么意思?”
陈青云捏紧手里的钱袋,然后对着柳成元道:“拿钱袋——找老余!”
气氛一时间沉静下来,柳成元用扇子拍了拍谢明坤的肩膀,冷笑道:“这幺蛾子出的,可真是够新鲜?”
谢明坤沉默不语,转头对着陈青云道:“我让人去请余大夫!”
陈青云闻言,摇了摇头。
只见他深幽的眼眸折射出一抹冷意,淡漠道:“我亲自去,你让人去请,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陈青云说完,快速离开。柳成元见状,假装着跟陈青云打闹的样子,当即追了出去。
张华被谢明坤拉在凉亭里下棋,两个人心不在焉第在棋盘上胡乱摆着。
“你说这”
“别说话!”
张华:
谢明坤沉声道,他想不到府中谁会算计陈娘子?
明知道陈娘子是恩师和师母罩着的人,到底谁会有这个胆子?
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的谢明坤恨不得揭露这偌大谢府里的肮脏腐臭,也好让他刮骨疗伤,自此断绝这看似牢固的依附。
“沾染了麝香的味道,孕妇最忌之药!”
柳府的偏厅里,余大夫将那钱袋丢还给陈青云,眉头深深聚拢。
陈青云用力捏着,面色冷寒,眼眸漆黑。
柳成元合拢折扇,英气的眉头皱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怪不得我娘让我离玉衡远一点,这样的家族再强大又如何,内里腐烂恶臭,早已坏到了根底。”
“给嫂嫂的荷包竟然有麝香,亏得嫂嫂警醒,知道让你找老余。”
“我记得你手里有些能人!”陈青云抬首,深幽的眼眸波澜不显,语气平和。
“你想干什么?”柳成元颇有趣味地闻到,眼眸发光。
“你说我想干什么?”陈青云嗤笑。
他会让谢家的人明白,不是谁都可以算计的?
既然有心布局陷害,那便等着自食恶果。
余大夫看着两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出声提醒道:“谢家的势力可不薄弱,你们不要乱来!”
“我跟你们过去瞧瞧。”
陈青云看着余大夫慎重的面孔,低垂的视线闪过一丝嘲讽。
谢家势大,那是嫡庶扭成一团。
如果一朝分崩离析,只怕比散沙都还不如!
谢府,清幽小院的长廊里。
梅花形的窗户透出外面炙热的阳光和斑驳的树影。
谢明坤坐在长廊上的条凳上,松缓的身体靠在梁柱上,抬首看着面前的陈青云道:“你想怎么做?”
“你之前问我,如果我是执黑棋会如何破这一局?”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我执黑棋,我会进,不会退?”
“有些路看着是给你留的,可你要知道,你面临的却是永无止境的追截!”
一盘没有走完的棋,谁知道出路会在哪里?
谢家五房早已暗生罅隙,其中的摩擦伴随这公中的日益亏空而严重起来。
谢明坤的眼眸深沉无波,抿着的红唇透出一丝紧绷的韵味。
“你想让我背叛谢家?”
谢明坤的身体忽然僵硬起来,谢家再不堪,他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陈青云看着紧张的谢明坤,摇了摇头,深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寒意。
“分家!”
微凉的语气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笃定,谢明坤心里一惊,抬首时,只见陈青云对着他勾起了嘴角,露出诡异莫辨的笑容。
凝滞的气氛中,谢明坤感觉陈青云一定会在今天的宴会上做些什么?
而这件事,最后会导致谢府百年坚守的分房不分家的规矩彻底废了!
“玉衡,谢家不会有人让你两头占好?”
“如果你走恩师的门路,谢府对你来说,便不再是助力!”
“甚至于他们恨不得你跌下来。”
陈青云冷淡道,谢府跟张金辰派系的郭家议亲,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如果谢家成功搭上线,那么尚未有所建树的玉衡便会被谢家放弃!
谢明坤沉默下来,他看着房檐上雕刻的瑞兽已经斑驳脱落,好似曾经辉煌的表层已经彻底被腐蚀了,露出灰黑色的瓦屑痕迹。
大房的欺压,族人的冷嘲热讽,父母的殷切期盼谢明坤沉默了一会,随即起身。
“我让人带余大夫过去,今天人多,有些小门没有人守。”
淡漠的话语沉着冷静,陈青云深色的眼眸闪了一下,看向谢明坤道:“终有一日,这偌大的谢府都会仰仗你的鼻息。”
谢明坤苦笑着,不发一言。
在那之前,只怕今日过后,谢府就该视他为眼中钉了。
湿滑的大厨房到处都是脚印子,锅里炖的,盆里腌的,簸箕里等着下锅的李心慧身边有谢明坤安排的银心和银玲,到也还算得上有左右手。
菜肴繁复,幸好谢家的下人厉害,李心慧这才没有手忙脚乱。
谢府的喜宴是摆在中午,阳光明媚,花香四溢。
席开八十桌,厅堂厢房都接连摆满。
新娘子出门的鞭炮声响起来以后,一声:“开席”响彻四方院落。
谢府的大管家喜气洋洋第带着上百个下人严阵以待,只等着端上来的菜肴让众人大开眼界,一饱口福。
“上菜:福祥六六顺,成鱼落雁美,风姿显贵气,比翼齐双飞,翡翠满庭园,珠联璧合,连生贵子,欢欢喜喜,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百子千孙,福运绵长”
“好!”
众人连番鼓掌,有些吃过的早已迫不及待。
第118章 谁在布局?
喜宴热闹非凡的时候,一直忙碌的大厨房总算是消停下来。
李心慧分发了陈青云换来的铜板,那些个厨娘受宠若惊地笑着收下了。
大家都累瘫了,有些厨娘直接坐在大厨房外面的台阶上,李心慧捶了捶酸痛肩膀,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们谢府有人要生孩子吗?”李心慧状似无意地问道,找了条长凳招呼银心和银铃坐下来。
“啊?”银心愕然地抬首,没有想到陈娘子会突然这么问?
不过她只当是陈娘子好奇谢府的事情,便小声道:“只有大房的一位肖姨娘怀有七个月的身孕,还不到生产的时候!”
“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吗?”
“比如月份浅的夫人或者姨娘们?”
银心摇了摇头。“没有,府医每月都会给夫人姨娘们诊脉,有孕的便会及时告诫下人小心行事以免冲撞。”
“除了肖姨娘,整个谢府五房都没有人怀孕!”
李心慧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会,一阵紧密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李心慧抬首,只见那拐角的圆形拱门外率先走来一位贵夫人。
梳着莲花髻,带着一副赤金红宝石头面,面容白皙秀丽,下巴圆润多福,眉毛黑密凌厉,一双斜长的眼眸泛着犀利的光,无声地透出一股精明能干。
穿着一身缎织掐花对襟褙子,里面配彩绣烟纱裙。远远走过来,后面跟了一群仆妇,威风凛凛体态风行入骨。
李心慧下意识站起来,这个时候,只见那位贵夫人凌厉的视线忽然看向她,转而又亲切地笑起来。
“这位就是陈娘子吧,老夫人很喜欢你今天操办的喜宴,让我来带你去宴会上去吃席。”
清润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疏离,李心慧愕然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外,只听银心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是大夫人!”
“大夫人好!”同一时间,厨房里响彻着问候之声。
李心慧行了一礼,随即颔首笑道:“谢老夫人和大夫人抬爱了,只不过我这一身油烟味不好入席,还是算了。”
“等到喜宴过了,我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谢大夫人到是没有想到,这么好出头的机会,这个小厨娘竟然拒绝了。
只见她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
“走吧,齐夫人也等着呢?”
“位置都给你安排好了,去吃席,热闹热闹!”
李心慧扫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围兜,然后在谢大夫人的注视下慢慢解了下来。
“我来收着吧,我可没有那个福气跟着大夫人去入席呢?”柳妈妈一把拽过李心慧的围兜,然后腆着脸对着大夫人笑了起来。
李心慧动了动被突然勒痛的手指,以及柳妈妈豪不嫌弃拽紧的围兜,恍惚之中,好似明白了什么?
只见她淡淡地笑了起来,好似欢喜,可那低头跟上的瞬间,深幽的眼眸划过一抹彻骨的寒意。
谢大夫人带头,李心慧走在她的后面。
谢府的厨房跟前院有些距离,身后还有一群仆妇跟着,静谧的树影落下刺眼的阳光,李心慧微微侧面目,只见身后的仆妇们低头目不斜视。
而前面的谢大夫人却绷着脸,抿着的红唇露出嘲弄的讥讽。
袖袋中的银票早已揉成一团,李心慧不动声色地掏出,捏在掌心。
紧密的步伐行动如风,很快便听到了一阵热闹非凡的恭维讨好,惊喜赞叹之声。
面前晃动的宽袍大袖煽动着一阵阵闷热的气息,李心慧低头,好似忆起儿时弹珠入洞的本领,恍惚间,似有一团小小的东西被弹进了那时而隐匿,时而又昭然若揭的宽袖深处。
席面上的精致菜肴吸纳了无数眸光,众人接连赞叹,一时之间,陈娘子之名再次被推入高处。
谢家家主招呼着重要的宾客在厢房里,偌大的厢房跟厅堂隔着圆形珠帘,往后的梅兰竹菊屏风,往前架子上摆满了蕙兰,百合,一室的幽香中,齐瀚从支起的窗户看到四位徒弟面色不虞,心事重重。
谢家几位老爷挨着敬酒,其乐融融,嬉笑玩乐的气氛中,齐瀚看着爱徒陈青云的眼眸深幽一片,眼底的寒意却如同隆冬,冷意四起。
皱了皱眉,齐瀚掩面喝下谢家大老爷递过来的美酒,却见内院中女眷那一边热闹起来。
“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