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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晏点头,子规拿了药单去抓了药,共两份六服药,一份用来内服,一份用来外洗。
云梦蹙着眉头看着陈晏手中的药,一脸纠结,陈晏见状,用手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不想腿疼,就得好好吃药。”
云梦翻了翻白眼,由陈晏扶着出了医馆,刚要上马车,就听到某人欠扁的叫声。
“准妹夫,真是巧了,带心肝儿出来就诊啊。”
墨美一身黛蓝色长衫,拿着扇子一改往日的艳丽,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而云宴一身月白长袍,依旧是一副的风轻云淡。两人站在一起,一白一蓝相配得正好。
云梦闻言,埋头看着脚尖,自是羞愧地要命,陈晏却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带着?”
这回到墨美和云宴满脸黑线了,虽然坊间传言,他们形影不离,他们夫唱妇随,他们是绝配,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准妹夫,侧福晋设计杀云儿的事可是你放出风去的?”墨美收回一脸的不正经,盯着陈晏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晏回答的零落干脆。
墨美摇摇头,叹气道:“你可有想过,侧福晋这么做自是毁了皇家的颜面,皇上大怒,你便娶不了我那傻妹妹了。”
“娶不成那便不娶了,难不成你真要我叫你一句大哥?”陈晏虽说的是玩笑话,但是他乌黑的眸子微微闪动,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墨美笑道:“听你叫我一句大哥,自是比喝了陈年好酒来的爽快!”说罢,又正色道:“与皇家联姻,其他人可是求之不得,这大好的机会,你就愿意丢掉?”
陈晏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一黯,转过头扶着云梦上了马车,顿了顿,轻声道:“一生何其短暂,我只想尽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说完,闷声上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随着马蹄声哒哒,马车绝尘而去。
天边云雾翻滚,地上枯黄的落叶被阵阵秋风卷动,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片片枯黄的落叶仿佛就是那灰暗的幕布上唯一鲜亮的色彩。
如此沉寂的风尘,这场雨也是下得淅淅沥沥、如烟如雾,就连那唯一的枯黄,虽被秋雨冲刷得鲜艳靓丽,却又瞬间被打湿贴在地上,随即被人们踩踏地浑浑浊浊、肮脏斑驳。
秋雨自是不同于春雨的柔软细腻,也不同于夏雨的果断干脆,她介于这两者之间,湿湿冷冷、细细凉凉,自是让这世人体会颇深。
医馆里的子规和景芊看着这场淋淋漓漓的秋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都有尽心要守护的人。
而医馆外的墨美,却是愣了愣,久久不语,而后转头看了站在一侧的云宴,略微苦涩地笑道:“好一场秋雨。”
云宴抬眸看着墨美,微微一笑,却看不出情绪,“是啊,无意间就衣衫就已被打湿了。”
“回家吧。”墨美拍拍云宴的头,笑道。他要比云宴稍稍高一些,每次要回家时,墨美总是这样拍拍他的头,笑说,我们回家……
那绝尘而去的马车里,云梦总是在想陈晏上马车之前的那句话,“一生何其短暂,我只想尽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要守护的是什么呢?是云儿么?但是现在,她云梦才是云儿,真正的云儿不是已经死了么?
之前她心中还总是有过小小的奢望,陈晏既然自小就认识她的前世,那么心中肯定也是放不下的,就像他们唱过的灵山卫,他是不会忘记灵山卫的。
不过,她却忘了,他们最多只是两小无猜,那么他和云儿呢?只因时时刻刻都在身边,日久生情,所以要守护,守护这份真挚的感情,少爷和丫鬟的感情,真正是真挚,真挚的愿意让他抛弃了荣华富贵?
云梦和陈晏都不说话,陈晏头一次在云梦面前走了神,她看着陈晏的侧脸,光线虽是晦暗,但她能看得清他的眼眸,自是清澈如水,但是那清澈背后呢?她看不清,也看不懂。
云梦觉得无比烦闷,突然间就想要逃离,却又像大声告诉他,你的云儿早就死了,我是云梦,是云梦!
但她没有动,她心底里有人在呼唤,就试着当一回云儿,这样,也能让他有所守护……
☆、第四十二章 狭路相逢
一入深秋,人就容易嗜睡,而云梦嗜睡,不仅仅是因为这天气原因,还是因为她在这大半年里在陈晏的督促下,早已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陈晏为了云梦能睡好午觉,还专门给她房里填了一个贵妃榻,此时,云梦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睛猛地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原本她醒来时,洗漱一下,再逗一会儿陈晏送给她小萌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但是她今天却醒的非常早,并不是小萌猫跳上贵妃榻又开始闹腾了,也不是小丫鬟打扫屋子的时候又不慎打碎了一个花瓶,而是被一个诡异的噩梦惊醒了。
之所以说它诡异,那是因为她竟然梦到了林菁儿,自然,她对林菁儿恨之入骨,就算是梦到了,将她打个鼻青脸肿也不稀奇。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梦到林菁儿竟然拉着陈晏的手,这里是陈晏,绝对绝对不是宋延承,还笑着跟她说,陈晏一辈子都是她林菁儿的!
而这个梦真实到在梦中的云梦猛地伸手胡乱地挠了起来,直到她听到某人冷冷的一句:“你梦到鬼了么?”,惊得她猛地坐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梦大概是被噩梦吓坏了本来就很迟钝的脑子,惊讶地用手指着眼前她本应该称之为少爷的男子。
陈晏看着她不说话,伸手理了理她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并温柔地看着她。
云梦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愣了愣,又皱了皱眉,手不由得摸着她半年前负伤的那条腿,瓮声瓮气地道:“少爷,您来啦。”
陈晏看着云梦的动作,随之眼神一沉,缓缓坐了下来,开始轻轻地揉着她的腿,“看着天儿变了,想着怕是你的腿又得疼了,便过来看看。”
他好像是没有注意到云梦身子明显地一僵,而只是低着头继续揉着,“这药都用了两个多月了,可觉得好些了么?”
云梦缓缓点了头,“好多了。”
每次她的腿疼起来,他总能及时出现,就这样为她揉揉腿,她不懂,陈晏为何能对一个暖床丫鬟如此深情,包括那句要尽力守护的话。
正时,门帘被掀开,一个小丫鬟端了一盆药水过来,要为云梦泡一泡腿。
陈晏却摆了手让她下去,径自给云梦挽裤脚,云梦惊得腿一抽,他却抓住了她白胖的小脚丫,“今儿正好得空,我来帮你揉揉。”
他的话语总是那么温柔,但是总让云梦不能反驳,他见云梦不再反抗,便将她的裤脚高高挽起,拿了她的腿放进了药水盆里,蹲下来开始揉着那个骨折处。
云梦看着他,心里像是憋着些什么,也不知是因为陈晏像极了宋延承,还是那个将她惊醒的噩梦,或是因为她不是云儿,却在这里厚颜无耻地享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幸福。
总之,很少哭得她,不知怎的,眼泪就“吧嗒”一声掉进了药水盆里。
陈晏顿了顿,只抬头看着泪眼朦胧的她,眼底不知是什么情绪,只轻笑一声:“傻丫头。”说着,他缓缓直起身子,云梦泪早已模糊了双眼,看什么都是模糊,却见陈晏那张俊逸的脸庞慢慢靠近,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害羞,她猛的闭上眼睛,眼泪倏地滑落下来……
云梦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就像是在挠着陈晏的心,挠得他只得轻轻吻上她的紧闭的眼眸,慢慢地,顺着泪痕轻轻地吮,一路延到唇边,温柔地吮着她柔软的唇瓣……
陈晏的吻轻轻的,就怕稍一用力就会碎了一样,也极其短暂,只停留了一小会儿,来不及云梦有任何反应,就已离开。
而云梦已经彻彻底底傻过去了,陈晏是吻了她么?她被陈晏给强吻了!
暮秋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湿湿冷冷的,满地枯槁的叶子也被浸湿,整个天地间,只着一袭灰暗的袍子。
虽然之前侧福晋对陈晏身边的丫鬟痛下杀手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两家终究还是没有撕破脸,简纯亲王喇布出征了,弟弟雅布也随着他,郑亲王府如今能管事的也就只有侧福晋,她地位尊贵,陈晏又是晚辈,她自是不会登门致歉,就连派个丫鬟问候一下装个样子都没有。
陈晏也是一样没任何反应,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云梦,不过周将军却听闻皇上那边很是不满,侧福晋此举着实丢尽了皇家颜面。
本着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原则,作为陈晏的姑父周将军亲自登门让陈晏去郑亲王府一趟,好歹人家流画郡主还是他的未婚妻,去看一趟未婚妻起码不会给人落下话柄。
陈晏想了想,扭头便问一旁正端着茶盏的云梦:“云儿,你觉得要去么?”
云梦愣了愣,突然间就觉得有一道狠厉的光向她袭来,吓得她差点扔掉了手里的茶盏,受着周将军眼神的威压,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周将军走了的第二天,陈晏和云梦一齐坐上马车,他又给云梦塞了一个手炉,已到了十月里,天气渐冷,让她仔细暖着她的腿,便踏上了去云梦情敌家的路途。
马车里云梦一直低着头,自上次陈晏那般吻了她,原是在之前身经百战的她现在见了陈晏,便不住地害羞,陈晏倒是觉得云梦害羞的模样甚是好玩,好几次都来个突然袭击,总是很不安分地凑上前去。
好在马车行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陈晏倒也来不及有什么动作,便将云梦扶着下了马车。
云梦刚下马车,就看到五间硬山式建筑屹立于眼前,两旁有分别两个石狮子蹲守,看上去大气磅礴。
一个小厮跑了出来,许是守门的,向陈晏打了个千儿,又恭维地几句好久不来,郡主可念着您的话,领着陈晏走了进去。
在王府里陈晏也不便一直扶着云梦,而云梦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至少走路是没有问题的。陈晏故意放慢了步子,只怕云梦走得累了。
王府当真是大,走了许久,只见院内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有的亭榭则直出水中,极具江南水乡的特色。池水清澈广阔,池中一个小亭子,一群群锦鲤沉于池底。云梦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忍不住惊叹。待穿过了一个花园,便在一排很是精致典雅的房屋处停了下来。
小厮给前面的一个小丫鬟打了招呼,小丫鬟便走了过来领了陈晏进了大厅,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打碎瓷瓶的声音。
陈晏步子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只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少女一边摔着花瓶,一边喊道:“我要见晏郎……”
云梦嘴角抽搐,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傻掉的流画郡主。那位流画郡主许是听到了响动,猛地转过身来……
云梦绝对想不到,那个只出现在噩梦中的人,突然间换了身份,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第四十三章 故人流画
“晏郎,晏郎……”
流画惊喜地看着陈晏,然后急速地冲了过来,本打算扑进他的怀中,结果陈晏闪身一躲,流画扑了个空,却还是黏了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傻呼呼地笑,“晏郎你好久不来看画儿了,画儿好想晏郎啊……”
云梦看着黏在陈晏身边的流画,觉得自己在风中凌乱了,那活脱脱就是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