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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很快出来开了门,纪桃指着地上的东西道:“是不是你落下的?”
余氏茫然,“没有啊,一大早买了熬粥的东西就回来了。对了,你方才走时也没有这个啊。”
她蹲下身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只活鸡。
林天跃也上前,看了看地上绑了腿的鸡,又看了看纪桃,道:“方才桃儿说,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余氏面上疑惑之色愈浓。
纪桃也道:“隔得太远,我也不确定,只看到深蓝色的衣衫,在船上的时候看到何然穿过几次。”
余氏弯腰提起那只鸡,笑吟吟道:“不管了,反正这是我在门口捡的,一会儿就炖了它。”
那对夫妻最后租下了纪桃家 对面的院子,大小格局都是差不多的,只是那里面似乎更加萧条破败些,三十多岁的妇人还过来敲纪桃家的门。
刚好是林天跃在院子井边挖沟渠,上次他在这里洗锅以后,地上有水摔倒了。今日他从这里经过,突然想起来,打算挖个小沟渠出来,日后水便不会积起来,而是顺着水渠流出院子外去。
纪桃搬个椅子坐在一旁看着他挖,一边吃花生,这个对有孕之人有好处。
敲门声传来,纪桃去开,看到那妇人站在门口,她似乎有些局促,看到纪桃后飞快道:“妹子,我们一家方才租了对面的院子,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能不能借帚子给我用用?”
杨嬷嬷站在屋檐下,纪桃回身道:“嬷嬷,帮这位嫂子拿个帚子。”
等她回去关上了门,纪桃才伸手关门,林天跃还用力挖沟渠,笑道:“以后这条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腊八过后,天气越来越冷,纪桃都在屋子里燃了炭盆,杨嬷嬷不愿意进来,纪桃干脆给她也燃了个小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早已将她当做了家人。
且不说她小时候杨嬷嬷对他们一家人的照,后来她嫁人后,杨嬷嬷还帮她照顾了田氏两年,这份情意,纪桃一直都记得。
她坐在床上做针线,林天跃读书,屋子里分外温馨和谐。
纪桃伸了个懒腰,看看外面的天色,笑道:“如今日子越发短,这才什么时辰,天都要黑了。”
林天跃点亮烛火,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林天跃放下书,道:“我看看去。”
看着他带好门出去,纪桃想了想,出了内间,从外间窗户往外看。
只见隔壁的那姑娘面色焦急,似乎脸上还带了泪,看到是林天跃后她先是退了一小步,却还是道:“您能帮帮忙吗?我夫君他滚到地上了,我扶不动他。我还得去请大夫……”
林天跃皱眉,“我给我夫人说一声。”
那姑娘虽急切,却还是点点头,道:“多谢您。”
纪桃拿了披风,林天跃还未进门,她已经走到门口,“我跟你一起去。”
其实,门外的这个姑娘到底有没有夫君,都全是她一个人说,她家中到底如何还不得而知。
林天跃给她系披风带子,低声道:“我打算让嬷嬷和我一起去。”
“我去吧,她不是要请大夫么?”纪桃看了看门口的姑娘,见她几乎是团团转,不时往她家看一眼。
两人一起出门,那姑娘似乎也不在意纪桃也去,忙道:“多谢。”
她头前带路,脚下匆忙,直接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空落落的,纪桃随意扫了一眼就跟着她进屋,她还一路进了内间,纪桃和林天跃对视一眼,这一般待客只在外间,她却带着人就往里间去。
看来是真的很急。
纪桃站在门口,只见地上倒着一个人,似乎已经晕厥过去。
“你们能不能帮我将他扶上去?”姑娘转了两圈,试图将他扶起,使劲过后放弃,看着门口的两人哀求道。
两人进去,林天跃伸手将地上的人半抱起往床上放,那姑娘赶紧帮忙。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眼下青黑,嘴唇不自然的泛青,长相方正,颧骨高高突起,一看就瘦得皮包骨,身上盖着隐绣暗纹的被子,床头有一件披风,洁白的毛尤其显眼。
纪桃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家具和纪桃家中差不多,都是陈旧的,但是桌子上的一只茶杯却是价值不菲,纪桃在白瓷镇刚好看到过这样的,上面的花纹精巧细腻,当时纪桃还想要买一套来着,只是看到那白得几乎透明的材质时却步。
“我想要去请大夫,你们能不能帮我看着他?”那姑娘又开口了。
“我怕他再滚下来。”
林天跃看了一眼纪桃,见她不说话,点头道:“你快些。”
姑娘随意点点头,面上满是愁容,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裹上一件薄披风就急匆匆出了门。
林天跃和纪桃走到外间,这个屋子内外都没有点炭盆,冷得跟冰窖似的。
“桃儿,你冷不冷?”林天跃拉着纪桃的手暖在手中,低声问道。
纪桃抬眼看他,不说话。
那姑娘很快回来,带着个二十多岁背着药箱的年轻人,姑娘看到纪桃两人在外间,冲着他们感激的笑了笑。
那大夫似乎不耐烦,催促道:“快点。”
姑娘也不敢反驳,带着他进屋,很快两人就出来了,那大夫边道,“他身子弱,这种天气受了寒气,身子虚弱下去才会晕倒。”
他走到桌边,打开药箱,拿出几包药,道:“继续喝着,记住,每日都要喝的。”
纪桃皱眉,转眼看向院子,掩饰住眼神里的异色,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上前质问。
病都没看,他怎么就能带着配好的药上门?
就算是里面的人长期喝他的药,也得把脉过后重新斟酌一番用量,尤其里面那人方才可是晕倒了的,就更不能按以前的方子来了。
纪桃深深呼吸两口气。突然她觉得手上一暖,林天跃正看着她微微笑着。
那边的大夫收了一两银,被送出门去。
等那姑娘回来,纪桃和林天跃告辞离开,临走前,纪桃到底忍不住道:“这大夫治病,怎么是先配好药带来的?”
这话是对着林天跃说的。
声音微高了些,跟着的姑娘肯定能听得清楚。
林天跃含笑摇摇头,拉着她出门,姑娘一直满脸感激的送他们到门口。
等回了家,纪桃忍不住道:“那大夫一看就是生手,哪有这么治病的?这不是误人性命吗?还有,他配了些什么药,就收人家一两银,里面怕是有人参片。”
林天跃一直含笑听着,等纪桃说完了,才道:“你若是忍不住,不如去帮她治。”
纪桃叹口气,半晌才道:“哪儿是那么容易帮的?我看了,他甲沟处隐隐泛青,这是中毒了,而且他已经开始昏迷,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而且,他们的身份一看上去就不简单。
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林天跃抬眼去看,只见纪桃似乎在发呆。
“桃儿?”林天跃轻唤。
纪桃回神,“怎么了?”
林天跃走过去,给她解了披风,道:“天晚了,上床去暖和一些。”
纪桃躺上床,看到林天跃又拿起书,忍不住问道:“你这样自己看,能懂吗?”
林天跃放下书,含笑看着她,似在询问,她还不睡?
纪桃只留出脸在外边,道:“我意思是,看你这几日没有去瞿家那边了。”
“睡吧,我自己多看看就行了。”林天跃走到床边,摸摸纪桃的脸,有些冷,他伸手将被子拉上去了些。
第二日纪桃醒来,林天跃罕见的还在,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书对着窗户,屋子里有些昏暗。
纪桃看到他如此,忍不住道:“这么暗,倒是亮了烛火,伤了眼睛怎么办?”
林天跃伸手拍拍她,轻声道:“再睡会儿,外面很冷,下雪了。”
外面确实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就连井口都盖了一圈。
下雪了,再冷也还是要吃饭的。
纪桃起身,打算去和杨嬷嬷一起做饭,如今这个天气,摸到哪里都是冰冷的,做饭这个活儿其实也不好干,还伤手。
吃饭时,杨嬷嬷突然道:“方才我在街上,看到了以前在尚书府的姐妹。”
第八十三章
“是她先看到我的,特意过来找我打了招呼。”杨嬷嬷嘴角带着些嘲讽。
纪桃和林天跃对视一眼。
这说起来尚书府和他们还算是亲戚,只是纪桃从未想过要去攀亲,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凑上去岂不是讨人嫌?
就算是胡氏,也只是庶女而已,她这个庶女的夫家侄女就更远几分了。
按理说,他们进京以后,就应该备一份礼送上门才对。纪桃和林天跃没送,算是他们理亏。
纪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送,这门亲戚她不打算攀上,日后林天跃到底如何,全部靠他自己,丰安郡的知府李垣,不也靠着自己一路扶摇直上?
杨嬷嬷见他们俩不说话,又道:“她如今是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大概会向大夫人提起你们。”
“嬷嬷,我们此时应当如何?”纪桃直接询问。
这些事情问杨嬷嬷,准没错。
杨嬷嬷沉吟半晌,道:“纪大人这么多年仕途通顺,连带得纪夫人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大夫人应该也不会随意对待,不过你们终究是隔了一层。若是要论亲近,肯定是不够的。我觉得,我们目前不必管,若是她真的派了人来,你们再送上一份礼当做是赔礼就是了。”
纪桃点点头,又疑惑道:“为何胡夫人身边的嬷嬷会到了外城,还一大早和你遇上?”
杨嬷嬷摇摇头,“大概是走亲戚。”
纪桃不再问了。
反正尚书府那边不派人上门,他们这边假装不知道就是。
门外传来敲门声,杨嬷嬷起身去开门,纪桃从窗户看了一眼,只见门口站着对面的那妇人。
妇人姓王,夫家姓柯,自从搬来后,经常过来借东西,不过短短时日,已经过来借了帚子,盐一把,米半斗,还有一只木桶,根本就不见还的。
就连隔壁的余氏也没能幸免,甚至是李家,她也去借过。
杨嬷嬷很快进来,摇头道:“借米来着,被我打发了。”
“怎么想的?”纪桃叹息道。
杨嬷嬷忍不住笑,“她那个婆婆,很厉害,据说她每顿煮饭都是婆婆把米拿出来,拿多少煮多少。”
纪桃无语。
就算是在桃源村,现在也很少人这么干了啊。
一顿饭吃完,纪桃打算和林天跃进屋,外面又有敲门声传来,杨嬷嬷在厨房收拾碗筷,纪桃扶着腰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嬷嬷,大概五十岁左右,满脸笑容,身上衣衫考究,她身后停着一架马车,九成新的青蓬马车,车夫正站在一旁左右观望。
纪桃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问道:“你是……”
“我们是太傅府府上。”嬷嬷笑道。
见纪桃依旧疑惑,她反应过来后笑道:“敢问你们可认识淮安知府纪钧纪大人?”
纪桃了然,定是那胡夫人派来的人无疑了。
“他是我大伯。”
那嬷嬷眼睛上下打量一眼纪桃,笑道:“那就对了。今日一大早我就看到双喜,她说了陪你们上京城赶考,我回去以后就禀告了夫人。”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余光仔细观察纪桃神情。
纪桃面色不变,甚至是有些冷淡。
她看不出什么来,接着道:“夫人说,大家都是亲戚,你们又是晚辈,本就该多照顾着,没想到你们却不上门,如今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