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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昕心里一慌,顾不上拉着的锦被,忙直起上身,急道,“王爷,我是睡不着,才去的院子,无意间才听到…”
他不理会她的急切,“你听到了什么?”紧盯着她,他深沉暗鹜,声音粗哑。
悦昕心里一疼,苦笑道,“若我说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信吗?”
轩辕澈冷冷一笑,他的笑,犹如冬日里一阵寒风,让她的心顿时冰凉得如坠冰窖,动弹不得。
“好吧,我知道了瑶儿。”心里犹如尖锥钻入,一阵阵生疼。
此时他已到了她的床沿,自上而下俯视着她,神色愈发冷冽,巨大的压迫感让悦昕不自觉地咽下上涌的口水。
她的下巴被他紧捏抬起,她的眸直直地落入他墨烟深邃的眼中,顿时被他眼里的戾气震得脑中一片空白。
“元悦昕,如果哪一天你背叛了本王,本王一定杀了你!”一字一顿,异常清晰,声音很轻,她却透骨心寒!
她双手紧紧地握成了小拳,微微颤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好半响,才缓缓地垂下眼眸,“是,王爷的话,悦昕记住了。”
轩辕澈怔愣,仿佛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般,他忙松开手,却不起身,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却被低头的悦昕错过了。
两人面对面不过咫尺,却无话。
悦昕不适,轻挪身体欲往后退。才刚退开半尺,轩辕澈心里蓦然一沉,待她反应过来,他已将她的双手扣到床头上,身体紧紧覆上她。
他紧贴在她身上的肌理微微偾张,似极力压抑着愤怒,她不解,抬首,却不意撞进一双盛怒的眸,烟不见底!
她脑中愈加空白,本能地停下了抗拒扭捏的动作,呆愣着回望他。
他的唇如飓风般凌厉而下,紧紧地覆在她的唇上碾转,手几乎不留力道,死死地掐住她的腰!
她吃痛,张嘴惊呼,他的舌乘势攻城,在她口中横行肆虐,温热的掌瞬间撕碎了她的单衣。
悦昕大骇,她拼命地摇头逃离却不得。他大掌一探,把她的头颅固定,重重地重又覆了上去!
他用力地吮吸着,她只觉得他的唇灼热深重得,仿佛会将她挤压碎裂。渐渐地,那凌厉的疼痛中却生出一丝潮热,她害怕惊慌失措,却独独忘了去挣扎。
倏然胸前一凉,柔软被控在他大掌里,指上薄茧微砺,她的肌肤便陷在这个力道里,疼痛却沉沦。
他似乎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欢愉,唇沿着颈项缓缓而下,掌下更加用力,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理智,随着他发热,发烫,她心里明明恼着他,却突然不知道如何去抵抗。
她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怔怔地看着他,泪无声地滑落她的脸颊,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她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为了惩罚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吗?那这样算什么!
然后她看见轩辕澈抬头,怔愣,仿佛不相信般,拧紧眉,喉结微微的动,带着他气息的温热的吻,便落在她的眼睛上,然后沿着泪痕,一点点吻干她的泪。
他低沉温热的声音碎落在她耳旁,“昕儿,别哭。”
凉凉的,柔柔的,仿佛情人间的低语,那样的温存,好似她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她泪盈满框,忍不住哭得更零落。
他惩罚她,欺辱她,她却止不住心里酸涩的疼,她明白,那确确实实…是喜欢。
“轩辕澈,放过我吧,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奴,求你,放过我吧!”
轩辕澈瞳孔紧缩,一股不知名的慌乱自他心间升起,“你做梦!”
美丽狭长的眸又暗又热,她的唇再次被重重堵住!
当他急切而粗暴地挺身进入时,她的目光散落在帐顶,竟忘了去挣扎。
他粗重的呼吸散落在她脸上,唇上,颈上,他的眸光,模糊地看不分明,他的每一下目光都冷冷的却又紧紧地盯着他,给人感觉,这个男人,在清醒地沉沦着。
第二日清晨,悦昕被身上恼人的酸痛折磨醒,床上只余她一人,她下意识朝边上一摸,被褥已冰凉,仿佛没有人来过一般,她苦笑,起身。
第二日早朝后,皇上。果在御书房召见了王震。
“爱卿,考虑得如何?”皇上昨日被拒绝的怒气犹在,今日的口气冷冷淡淡的,十分不善。
王震心里一咯噔,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敛神惶恐道,“臣代家女谢过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厚爱,只家女性子顽劣,恐配不上太子殿下!”
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咚的一声,清脆得书房中所有人皆心里一震,这意思,是要拒绝到底了?
四下一片死寂,像沙漠深处,被亘古掩埋着,死寂了千年的城墟。
皇上拧眉,目光如熊熊燃着的大火,布满狠厉,紧紧地盯着王震的头顶,既不说话,也不让他起身。他的手拢在袖中,紧握成拳!
这个愣二的武夫!
王震一直紧紧地将头贴着地面,额上密布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地面,转瞬就不见。
大概过了一刻钟,皇帝淡淡的叹了口气,声音回复往日里的温文尔雅,“也罢,赐婚乃喜事,朕也不欲强求。”
皇上口气中明显未完的话语让他的心松懈后又骤然一紧,额头更加用力地贴向地面,声音闷闷传来,“谢皇上,臣惶恐。”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让他心里更加不安,他不敢抬头,只能透过其声音来辨识皇上的真正情绪,却不得要领,“爱卿,起身吧。”
王震依言抬头,起身,垂首立在房中。
“爱卿,既然太子你看不上,朕这这么多的儿子,总有一个能看上的吧?”
王震闻言猛抬头,却见皇上脸虽带笑,笑意却为曾真正到达眼底,忙俯身,双手交握,“皇上折煞微臣了,微臣不敢。”
皇上冷冷笑开,“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是喜事,爱卿说说,有没有看中的?你觉得恒儿如何?为人耿直,文采出众,长得也是风流倜傥,和雪儿,也很般配。”
王震后背倏然一凉,冷汗又一次湿了内裳,他扑通一声再一次跪在了地上,重重扣头。
四皇子轩源恒,皇上最是宠爱的一个皇子。
皇上眸光愈加暗沉,高公公随侍在侧,不自觉地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这个蛮夫,怎如此不识抬举!
终于皇上脸上的笑意消失,只冷冷地看着他!
第四十五章 赐婚 成败萧何
空气中的死寂蔓延持续了很久,皇上有心晾着他,开始着手批阅起奏折来。奏折翻动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期间还夹杂着毛笔落于其上的沙沙声,皇上轻抿茶水的吞咽声。
王震的头仍旧紧紧地贴着地面,与地面相衔接的地方,水渍明显,他的腿脚因为长时间弯曲,微微有些发麻发颤。
皇上抬眸,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批着奏折。
王震胆颤不安,却没有一丝悔改之意,他的脑中不断回响着今凌晨,澈儿对他说的话。
今日早朝前,轩辕澈一身烟衣,匆匆上了将军府。
书房内。王震已穿戴整齐,站于房中,轩辕澈在其一旁。
“王叔,情况有变。今日从宫里传出信来,父皇近期去琳妃寝宫的次数少了,倒是去了几次皇后的寝宫,也频频召丽妃侍寝。”
王震听的一脸迷茫,“皇上后宫侍寝,和雪儿的婚事有什么关系啊?”
“自古后宫的宠辱变动,更多反映的,是帝王心中的亲疏贵贱,琳妃乃太子生母,一直深得父皇宠爱,也经常留宿在她的宫里,父皇和皇后表面和睦,每个月去的次数也基本固定,其他妃嫔则基本是翻牌侍寝,倒也算是雨露均沾。”
王震看着轩辕澈如数家珍般,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他有夺嫡的野心,却从来不知,他的野心有这么大,对于皇宫里的这些琐事,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看着他,轩辕澈却不回望,而将目光放远,落在书房外一株葱郁的古槐上,黎明前,天色更加朦胧昏暗,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幽绿,苍青,伟丽却也神秘。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才接着道,“根据昨日宫里传出的消息,最近一段时间,父皇多次召丽妃侍寝,也多去了几次皇后的寝宫,琳妃那反而去得稍少了些。”
丽妃,是四皇子轩源恒的生母,皇上喜爱轩源恒,因此每个月也会固定几次去她的宫里留宿。
王震神色也凝重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
轩辕澈转头看着他,颔首,“是,自古母凭子贵,他们往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连体!”
“所以现在皇上正在疏远太子,而欲扶持二皇子和四皇子吗?”
轩辕澈敛眉沉默了一会,才接道,“有这个可能,毕竟赈灾一事,太子让父皇大为失望,而南溪水患,则更是让他震怒,还有最近太子结党营私之行,太过,父皇几次旁敲侧击,太子却一意孤行。”
“但他毕竟是太子,乃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皇上会轻易放弃吗?”
轩辕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边已开始泛白,很快就到上朝的时间了,“父皇目前应没有废弃太子之意,只雪儿的婚事,却也没有必要因为太子而让叔您心里不舒服。所以此时如果王叔拒绝了太子,父皇很有可能会考虑将雪儿许配给二哥或者四弟。他们中是谁,却不好揣摩。”
王震一听,心里微苦,他转身,在最近的椅中坐下,皱眉沉思。
轩辕澈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四弟,倒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他为人忠厚谦逊,文采非凡,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雪儿如果跟着他,应是幸福的。”
王震没有说话,只在不断地想着昨晚和王雪的对话。他第一次看她哭得如此声嘶力竭,他的心一阵阵抽痛。
他的雪儿从小性子刚硬,如男子般,绝不轻易落泪,只是这一次…
“澈儿,你真的不愿意娶雪儿吗?算叔求你,雪儿昨晚…叔怕如果她真的不想嫁给诸如太子,二皇子之流,她会想不开,她自小如此,性子太过执拗。”
他说着重重地叹口气,“也怪我自己,从小便没有多些时间好好教她,才让她变得如此。”
轩辕澈的脊背微微一僵,双手握拳!
过了好半响,他的声音才淡淡传来,无奈又悲凉,“王叔如果真这么打算,父皇在向您推举二哥或者四弟时,只不回答便是了。”
时间仓促,他也顾不得多问,两人匆匆再交谈了几句,便各自上朝。
御书房内仍旧死寂得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万籁无声。
过了很久,皇上仿佛才想起王震般,将奏折往桌上一摔,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王震的发顶,这个该死的蛮夫!
因为跪得太久,他的手脚都微微地打颤,却仍旧死死地不吭一声,能强逼着他吗?他偏头,眉头紧锁,他在军中威望极高,而其两个儿子,在军里的风评也好,追随者甚多,王雪…
他想起她就头疼,这确实是个性子极倔强的女子,如果真的强行赐婚,玉石俱焚,对于她而言,却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他手指用力地揉着额头,这几天为了此事,几夜无法安眠。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既怒且慰,怒为其不识好歹,堂堂太子,皇子,如何配他不起?慰却也是为他并不因为是太子亦或是皇子而对任何人屈服,这股魄力,让他深有安全感。
有时候人就是矛盾,明明希望对方答应,但是当对方真的答应时,心里又极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