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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带着一队羽林卫从船上下来,走到行礼的官员前,“王知府不必多礼,众位大人免礼。”
“谢大人。”众人起身。
王知府起身后,就凑到田仲跟前,陪着笑说:“大人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下官特在清平阁设宴,为大人洗尘,还望大人赏脸。”
“这才早晨,就……”田仲有些犹豫。
“大人有所不知,徐州人向来有喝早茶的习惯,大人既然来了,不妨入乡随俗,品尝一二。”王知府笑着说。
田仲听了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他来了大半个月,怎么从没听过有这个习俗,不过嘴上还是故作惊讶的说,“原来徐州也喝早茶么,本侯还以为只有南方一些地方才有呢!”
“大人不妨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王知府神秘的说。
“既然王大人这么盛情相邀,本侯就不客气了,就去见识见识王知府口中的徐州早茶。”
王知府听田仲应下了,顿时大喜,忙和一众官员簇拥着田仲往清平阁去。
……
一盏茶后,众人在清平阁落坐。
田仲坐在主位,看着桌上的鸡舌猴脑等佳肴和旁边明显就是扬州瘦马的侍女,对王知府笑着说:“王大人有心了。”
“哪里哪里,小地方粗陋不堪,让大人见笑了。”王知府忙谦虚道,“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这样的东西,本侯在京城也不多见,怎么会嫌弃。”田仲嘴上赞了一句。
“大人请。”王知府亲自替田仲奉上筷子。
田仲接过筷子,看着眼前猴脑有些反胃,筷子一转,夹了一个鸡舌,尝了一下。
“不错!”
王知府看到田仲欣然而受,心里有些放心,对田仲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两个侍女得到暗示后,轻轻走到田仲身边,就要帮田仲布菜。
“大人,这两位是下官府上新进的侍女,最是心灵手巧,不如………”
王知府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官员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大人,外面有一群百姓非要见钦差大人!”
第92章 全靠演技
“没看钦差大人正在用早膳么; 怎么这么没眼色!”王知府呵斥道。
“可他们非要进来; 下官等拦不住!”来报的官员有些委屈。
“连几个百姓都拦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好了; 万事以民为主,既然百姓前来; 想必有事相求,让他们进来吧!”田仲打断王知府; 对来报的官员说道。
“还不快让他们进来。”王知府听到田仲这么说,也不好再拦,没好气的对下属说。
下属忙匆匆的出去; 很快; 领着一群百姓进来。
“草民见过钦差大老爷; 见过各位大老爷!”进来百姓一见屋里有这么多当官的,忙跪下来磕头。
“起来吧。”坐在主位上的田仲说道。
“谢钦差大老爷。”百姓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跑来惊扰钦差大人!”
下面的百姓被王知府一呵斥; 顿时吓的哆嗦起来,“我们不是……”
“王知府; 对待百姓不必太过苛责。”田仲说了一句。
王知府忙说:“大人远道而来; 舟车劳顿,下官治下却还有百姓来烦扰大人; 下官实在心中有愧,这才严厉了些,还请大人见谅。”
“王大人也是好心; 本侯自然不会怪罪,不过他们既然进来了,总要听他们说说,”田仲对下面的百姓温和的问道,“你们有何事,非要来见本侯。”
为首的一位老者小心看了看田仲,鼓起勇气问:“敢问大人,可是昔日田大将军。”
“本侯正是,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听了田仲确认,来的百姓突然都扑通一下跪下,给田仲磕了一个头。
田仲一惊,“乡亲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老者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说:“老朽和身后的这些乡亲们,都是昔日居庸关一役战死将士的亲眷,我等听闻大将军为我等儿孙多处奔波,才有了这抚恤银,实在无以为报,想到唯有亲自来给将军磕个头,才能略表心意。”
屋里众官员霎时一静,众人原以为是来闹事,可谁想到居然是来谢恩的,都转头看向田仲,许多官员甚至暗暗松了口气。
田仲忙从位子上走下来,走到老者面前,亲手扶起他,对他身后的百姓说道:“大家快起来,田某当不得此,当初是田某无能,才让将士们……如今尔等这样,实在让田某惭愧。”
“不怪大将军,”老者被田仲扶起,“当初谁不知道柔然有三十五万,咱们连一半的兵力都不到,大将军能把柔然堵回去,就已是万幸。”
田仲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旁边王知府从后面走过来,笑着说:“大人昔日之事让人敬佩,我等都知道昔日之战非大人之过,大人何必如此苛责自己。”
王知府又接着说:“大人为昔日将士忙碌奔波,争得抚恤银,百姓有感恩之心,特来跪谢恩情,此堪为一段佳话,下官恭喜大人。”
旁边的那些徐州官员也反应过来,忙齐声说:“下官恭喜大人。”
田仲摆摆手,对王知府说:“既然这些百姓是为本侯而来,不如让他们也入席,他们一路而来也是辛苦。”
“还是大人想的周全。”王知府对仆役摆摆手,仆役很快在最下面添了几张桌子。
田仲却亲自扶老者回到上位,让老者坐到自己身边。
老者显得有些无措,忙说:“老朽这样卑微的人哪能坐在这里。”
“没事,老人家,您年纪大人,坐上首正好。” 田仲笑着说。
老者推脱不过,勉强在田仲旁边坐下。
田仲把几份菜端到他面前,随口问道:“不知老人家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人照顾?”
“老朽是黑沟寨的人,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儿子儿媳还算孝顺。”老者有些拘谨。
田仲笑着让他吃菜,“其他的乡亲们,也都是黑沟寨的?”
老者吃了一口,“不是,他们都是别的村寨的,我们是听闻钦差大人您来,才特地一起来的。”
“让大家伙费心了。”田仲笑了笑,“大家家里了都收到抚恤银了?”
“收到了,一早就收到,老朽这个年纪,还头一次见朝廷拨给这么多抚恤银的。”
“老人家家里收到多少?”
“整整五十两,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老朽头一次见这么多银子。”老者马上说。
田仲放下心来,看着老者只吃了几口,忙说:“您老多吃些。”
“奥奥,”老者拿着筷子接着吃起来。
驿馆中
田仲坐在窗下的榻上,手里翻着一本账册。
刘忻轻轻敲敲门,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进来。
田仲抬起头,笑道:“刘将军亲自来给本侯端茶,本侯可是受宠若惊啊!”
刘忻把茶放在田仲旁边的小桌上,纠结了一下,“田将军,其实,其实卑职也是很佩服您的。”
“佩服我?”
“那日在祭坛宫,卑职也在场,卑职亲眼目睹将军您……总之,您能为昔日的手下将士如此,实在让卑职敬佩不已,其实不止卑职,当初在场的羽林卫,也没有不佩服将军您的……”
田仲听了突然笑了,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的甚至倒榻上了。
“大人!”刘忻被田仲笑的一头雾水。
田仲好容易止住笑,“你这家伙不会是因为看到那些百姓,被感动的吧!”
刘忻确实是看到那些百姓才有感而发,“大人爱兵如子,百姓们心怀感恩,卑职又不是铁石心肠,会感动有什么不对么?”
“那你还是省省吧!”田仲往榻上舒服的一躺。
“大人这是何意?”
“本侯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刘忻虽然不知道田仲要讲什么,不过还是说道:“卑职洗耳恭听。”
“前朝有位巡按御史,最重农生,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亲自下去观察农田中庄稼长的情况,凡是官员治下庄稼长的好的,哪怕官员有些小毛病,那位御史也会轻轻放过,而凡是官员治下庄稼长的不好的,这位御史就会逮着错处狠狠奏一本。
这位御史处事虽然处事有些偏颇,可目的却是好的,而且很合当时在位皇帝重视农桑的心,所以一直在朝中久负盛名,在民间也很有威望,只是后来,这位御史却突然告老还乡了。”
“为什么?”刘忻忙问道。
“因为天下都知道他最重视农生,所以在他有一次巡查的时候,有个官员为了能得到好的考核,在他来之前,把他要去看的地方,都特地“移栽”了庄稼,这位御史一时不查,看到长势极好的庄稼,大赞这位官员,后来这位官员升迁后,被敌对的人爆出来,那位御史因为失察,又因为自责,就主动告老还乡了。”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刘忻不敢置信道,突然想起刚才的事,“难道刚才?”
“这种手法在官场上,叫作‘投其所好’!”田仲笑着说,“投上官所好,行自己之便利。”
刘忻傻眼了,“所以刚才那些,其实都是假的?”
“恩。”
“那些百姓?”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啊?”
“后面的应该是真的百姓,不过这些百姓也不是穷苦人家,至于前面,最前面那位老者,呵呵,那位知府大人应该最清楚,毕竟那可是他爹!”
“什么!”刘忻瞪大眼睛。
“当然也有可能是叔侄什么的,可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觉得还是他亲爹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上阵父子兵嘛!”田仲摸着下巴笑道。
“等等,大人,您为什么知道这些?”刘忻这几日可是跟着田仲寸步不离,可他现在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跟了个替身似的。
“猜的。”
“猜的?!”刘忻大惊,“这种事怎么能光凭猜测呢。”
“那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今日早膳时,该来百姓来谢恩吗?”
“将军素有威名,此次又行此善举,有百姓来谢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奇怪,怎么可能不奇怪,你莫非忘了咱们的身份是什么,本侯是巡按御史,是钦差,是来挑刺的,本侯来了,那些官员为了怕有人告状,肯定把钦差来的事瞒的死死的,那些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咱们来,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到咱们下船才过来,可咱们从下官船到清平阁,才一盏茶的功夫,这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自发聚齐这么多百姓?你当百姓是你羽林卫啊,一声令下来个一两千。”
刘忻突然反应过来,对啊,这么短的时间别说商量好来谢恩,就算在街上抓人都没这么快,“所以这些人肯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那你觉得整个徐州谁会去准备,谁又敢明目张胆的把本侯当猴耍,别人还得陪着演?”
“自然是……”刘忻心里了然,除了王知府这个一府之主,还能有谁。
“开始本侯也以为他只是随便找了几个百姓而已,不过我在一扶那位老人家时,居然发现那位老人家的手还不如本侯的粗糙,”田仲看了看自己手上因常年握兵器留下的厚茧,“那位老人家手上可一丝茧都没有。”
“这……”
“而且这位老人家吃饭的时候,面对满桌的珍馐,却丝毫没有乡下人的不安,反而吃的很坦然,甚至因为注意都在回答本侯话上,居然还吃的很克制,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推测,真正的原因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