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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死去的爹娘,有些难过。”
“好了,不要多想,以后的生活往前看。明日我带你上山走走,多找点东西换钱。”
唐言倾被阿楚一提醒,想到,现在他们连温饱都是问题,还有什么委屈可哭的。
进入家门,唐言倾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这夜,烽火村,注定不安稳。
——
军营账内,火把烧的呼呼作响,外面的风吹的很大,却不显凉爽,反而湿漉漉的,粘在人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全场坐了三人,只有程真和宋临辞,以及苏以恒苏大将军。
苏将军有五十岁左右,常年征战,肤色黝黑,面色冷峻,坐在首位看着他的左膀右臂。
“宋临辞,来军营几年了?”苏以恒张口问,语气沉稳厚重,雄浑震撼。
“回将军的话,有五年,十四岁那年,入的军营。”宋临辞面色清俊,要不是这五年在军营练就一身功夫,还真是瞧不出,是个上阵沙杀敌的将士。
若是换掉这身军装,定是个儒雅清秀好少年。可惜,他股子里,嗜血。
苏以恒和程真,比任何人都清楚。
“时间不长,年岁不大,格局,倒是不错,懂的也多。”苏以恒看着宋临辞,这个小将他十分喜欢。
懂得他的心思,更是因为,当初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这份恩情,他嘴上不说,心中自然记得。
苏以恒转眼看向程真,这个副将跟着他有十几年了,到现在未曾婚配。
“程真,你在军营也有十几年了,这次我回京留职,你跟着我一起回还是在边境守家卫国?”
“程真全听将军安排,不过,属下有些话要说。”程真抱拳恭敬的对苏以恒说。
“有什么话,直接说。”
“属下想,举荐宋兄弟做义勇军的副将,宋兄弟虽是年轻,却有勇有谋,遇事果断不乱,不管是主持大事,还是布军摆阵,手法精炼,确保能稳中取胜。”
“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苏以恒眼神,重新落在送宋临辞身上。
不等宋临辞再说,苏以恒摆手示意,“宋临辞你先下去吧,程真,你留下。”
宋临辞面色轻松,脚步轻盈离开,他知晓,现在还不是他掌控权势的时候,自然不着急。
等他手握重权,应该是在三年后。
如此也好,反正现在战事稳住,并未大事,只要预防好了瘟疫的散播,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当然,他心中想着自己媳妇,那个据说能抱金砖的媳妇,他倒是越发想念了。
五日后,将军要回临安城,他便请辞跟着一起回去,正巧看看小媳妇和母亲。
只是不知,母亲病情现在如何,这一晃有小半年了,不知家里情况是否安好?
*
宋临辞离开,苏以恒唤了程真到跟前,“我且问你,若是我将将军职位,举荐于你,你能否扛的起来?”
岭南边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其实守的话很简单,就是防着敌军进犯,有些困难,难免会有纰漏。
“将军,属下说句实话,我还是觉着,宋临辞比较适合。你可知道,前两日,宋临辞只带了三百士兵,把敌军三千大军,击溃在边境湖畔。敌军竟然一点危险意识都没察觉,可见,宋临辞的侦查能力,十分之强。就是我,这十几年的经验,也比不上他的头脑。”
程真说的不假,他的经验也就是十几年,而宋临辞加上,上一世的经验,那可是足足的四十几年,连现在的大将军,苏以恒都不见的比得上。
“你说的我也知道,但这资历,总是问题,怕他年少轻狂,缺少稳重。”
“将军还没发现呢,宋临辞不是不稳重,他是故作轻狂,其实,骨子里沉稳的很,你没瞧见,他做事一板一眼,格外有规矩。若是将军不放心,我就留在宋临辞面前,监督提携,您看如何?”
“老程啊、老程,你明知道我想带你回临安城,我这一走,可就真的不回来了,常年驻守岭南渝州城,身体湿气重,经常骨节疼痛,是该回去养着了。本想带你回去,给你某个一职半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人这一生,不就是求个安稳。”
苏以恒说的倒是真实。
程真也知道,但是,他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
“劳烦将军挂心了。将军在临安城有妻儿子孙,我只身一人,哪里都能为家,将军不必担心我。”
“对了,我听闻,宋临辞那小子,在京城找了个媳妇,还大了三岁了?”苏以恒有些好奇。
“是,那小娘子咱们也没见过,宋兄弟喜欢的紧,这不,从回来到现在,嘴里一直叨念这,大家伙都给记住了,说他好福气,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家了,咱们这群人还打着光棍呢。”
“臭小子,心眼儿多了,你们要是有他一半的心眼儿,别说媳妇,就是儿子都有了。”苏以恒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心中对宋临辞,越发满意了。
——
隔日早上,阿楚和唐言倾带了东西,再次去茅草屋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人在。
这人身穿官差服饰,面色粗糙黝黑,身高马大,阿楚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孙铸,也就是孙大香她爹。
他在这里做什么?
“咱们大人可是吩咐了,衣丞相既然是流放在这里,那也是有身份的,圣上怜悯,不杀之恩,却不能浪费这一身的才学,近百年有关渝州城的史册记载,就让衣丞相来管理了。等您病好,就去官府当差。”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说是圣上恩情重,林大人怜悯衣步尘,还给安排职位。
可、这是什么职位?百年史册记载,他要做这个记载,就是做到衣步尘老死,也做不完啊!
再说了,他堂堂一个丞相大人,即使落魄了,也没由得去做这个杂事。
读书人,素来节气高,有傲气,清高自持,尤其是官位越高的人,书生意气越重,对于底层这些小把戏,根本不屑一顾。
已不成躺在地上,本就虚弱,张口难的说出一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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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那姑娘性子很好
“孙捕快,我爹重病未愈,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去官府当差。”衣泠亦满脸为难之色。
“那就等丞相身体好了,再去也不迟。”
林大人是说了,这职位是一定要安排的,就是以后衣家贵妃娘娘那边,他将来也好交代。
至少,衣丞相在他管辖的地方,可是有官职的,虽说是个史册记载,那也是成绩皇粮。
孙铸只是说了话,便带刀离开。
刚巧他出,阿楚站在外面。
“你们是?”孙铸看着阿楚问。
阿楚轻声笑了下,说道,“我们是村尾胡家人的外亲,逃难来的,瞧着这家人可怜,就过来送些东西,官差大人,这饭菜,可是能送啊?”
阿楚藏私了些,她认识孙铸,前世的事。这个时候,不好多套关系。
在说,衣家是被抄家流放,不知道能否靠近,她先多句话问一下也好。
“能,能送,咋就不能送了。衣家是被抄家,却皇恩浩荡,只是流放并未说是死罪,今后在渝州城也是有职位的,不大不小是个闲职。”
孙铸笑嘻嘻的说。
这姑娘倒是帮她一个忙了。
林大人一直交代,能不让衣步尘死就别死。
要是死,也得拖到半年后,他离开这个小镇,成为渝州城巡抚的时候,那时候,衣步尘再死,就和他没任何关系了。
孙铸笑着离开,他得去镇上,找林大人交差。
有人帮忙照顾,他也好说话。
——
衣泠亦看见阿楚,立刻走了出来,手中慌忙拿起昨晚阿楚留下的碗筷。
“阿楚姑娘,这些碗筷,我伯娘已经洗干净了。”
“没关系,今儿做的是鸡蛋粥,你们先吃着。对了,你叫什名字,过来一下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衣泠亦提了东西给了赵氏,“伯娘,你先分给爹和叔伯他们吃,我和阿楚姑娘说点事。”
“好,你去,你去忙,好好感谢人家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定要说。”
*
衣泠亦在阿楚面前,有些举手无措,也有些害羞。
“阿楚姑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你们有什么计划,一直这样,不做事?”
“不,不是,等我爹病好了就去做。”
“按说你们家的事,我本不该插手去管的。”
“没关系,我知道阿楚姑娘心善,是村子里唯一一家,愿意和我们家交往的人家,我们感激,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
“我是想说,你们要想在这里生存,得先自己动手,茅草屋修缮一些,锅灶垒起来,瞧你那伯娘也甚是勤快,你们若是好好盘算一下,定能生活下去。”
“是,我回头对伯娘说说,主要是晚清姐,神志不清,意识有些涣散,离不开人。”
“你们这一家子,疯病弱残。成了,我先找人,帮你们垒起灶台来。”阿楚叹息一声。
他们二人说着话,旁边唐言倾却遇到了困扰,身边突然站了个人高马大的姑娘,他有些不习惯。
那股子绅士风度也不见了,面色颇先厌倦。
“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叫孙大香,你叫啥?”
唐言倾没回答,张口喊了声阿姐。
阿楚外歪头,对衣泠亦说了句,“你们先吃饭,等会儿我去山上,采了药草给你爹吃,他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多谢阿楚姑娘了。”
阿楚没再理他,走到唐言倾身边,“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回家,还是去山上?”唐言倾问。
“先去山上吧,等会儿再回家,还要帮他们垒砌灶台。”
“哎,你们要去山上啊?山上不能去,有熊瞎子,还有野猪,会伤人的。我有拳脚功夫,我爹娘都不许我进山,去的话,也就在山脚处。”孙大香咋咋呼呼的说道。
唐言倾听到更是嫌弃厌烦,只跟着阿楚,“阿姐,咱们走。”
“大香姑娘,我们还有事,你就别跟着了,回去吧。”孙大香怎么赖上倾哥儿了?
阿楚瞧不上孙大香,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是因为,孙大香好吃懒做,不爱动,仗着家里有个当衙役的爹。在村子里,有时候还强取豪夺,这种性子的人,她极为不喜。
“怎么就不能跟着了,你们两个弱不禁风的,上了山,肯定被野兽咬伤。”孙大香说的理直气壮。
“不会被野兽咬伤,我们只是去找一些药草,你跟着去也没用。对了,大香姑娘要是诚心想帮忙,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给他们垒砌一个灶台?”
反正孙大香也没事干,就给她指派个事让她去做,省的跟着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