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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含莺瞥她一眼,早跟她说了她的真名,这小妮子就是改不过来。
“我为什么要他保护?”她嗤笑一声,眼神里尽显狂傲不屑。“本小姐出道以来还从没…”她想说从没失利过,忽然又想起覆灭组织之前那一次任务,又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心中一跳,忙问道:“那天跟你哥打架那个人是谁?”
云依一脸茫然,“什么人啊?我不知道啊。”
凤含莺又失望了,摆摆手。
“算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吧。”那晚她只是觉得那人声音很像,也并不能完全确定。
翌日,两人就乔装打扮离开了那家客栈。刚离开不久,一个人出现在客栈门口,风流桃花眼闪过趣味儿和若有所思。
“世子。”身后侍女道:“要拦截郡主和凤姑娘吗?”
“不用。”云裔一只手支着下巴,眼中精光闪烁。她好像对颜诺很有兴趣?皱了皱眉,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坦呢?哼,女人,落入我手里还想逃?门儿都没有。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孔雀金钗,这金钗是他送给凤含莺的,上面抹了点东西。当然,不会是什么毒药,不过能让他在一定距离之内找到她的行踪而已。以为典当了首饰就能万事大吉了?也太小看爷了吧。
“让人去探探颜诺的行踪。”
搞不清楚云墨到底想做什么,但以防万一还是有必要的。
“是。”
空气中一道劲风掠过,暗卫无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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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残红落下天际,满天红霞照得大地一片暖融。
吱呀——
书房的门被打开,莲玉走了出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他仿佛脚不触地面,飘飘然而去。衣袂浮动间有丝丝缕缕的透明白光旋转着,将控制中那些漂浮着的灰全都挡开。
他如不染红尘的仙人,连尘世泥土都不愿沾惹一分。
侍女下人见到他,都躬身远远退了开去,神色恭谨而微微敬畏。
他视若无睹,这尘世间人都肮脏虚伪。能入他眼的,也不过就那么一个人而已。
除了她,他还需要多看其他人一眼吗?
嘴角扬起淡漠而凉薄的笑。
等着吧,绯儿,那些羞辱过你的人,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
近日来凤君华天天都在练剑,除了体内真气还未完全解封,云墨教给她的那些武功招式她早就熟记于心并且运用自如。她自己都很惊奇居然练得那么快,大约是因为她幼时练过武的关系吧。
身后有脚步声,是云墨,她已经习惯。
转身,他对她微笑。
“明日启程去南陵。”
“好。”
她点头,将手中的剑扔给秋松。自从她身体里的封印有所松动以后,她便再也没问过他师父下山给她解封印的事。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有风掠过,吹起她散落脸颊的发丝,露出晶莹饱满的耳垂。
他眼神闪了闪,想起说过要给她穿耳洞,她似乎很排斥。
无声笑了笑,有些犹豫的道:“父皇和母后想见你。”
凤君华下意识蹙了蹙眉。
云墨又不在意的一笑,“你若不愿就算了…”
“现在吗?”她忽然抬头,淡淡看着他。
云墨眼中光泽变幻,含笑点点头。
“如果你方便的话。”
“好。”
凤君华不暇思索的点头,云墨虽然说看她自己意愿。但想起她以前那些传闻,好歹自己是南陵人,到东越做客,是该去拜见东越的帝后。怎么说她也不想给沐轻寒带来麻烦。
“去换身衣服吧。”他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屋。
凤君华仍旧不习惯和他太过于亲密,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在外面等我就可以了。”
云墨看着她走进去,眼神里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失落。
“殿下。”秋松秋兰走过来,请示的看着他。
“去打热水给她沐浴。”
“是。”
两人应声而下。
……
雾气萦绕,水面漂浮着无数花瓣,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凤君华泡在热水里,微微闭上了眼睛,真气在丹田内运转两个周期。她周身渐渐有光晕圈圈交缠,头顶有白色的烟雾慢慢升起。
直到感觉身体里的疲惫完全消退,那些堵塞的经脉也渐渐舒畅,顿时神清气明。
她睁开眼睛,一招手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上的衣衫飞了起来,她旋转起身,带起水花点点。只见红衣翩然,转瞬已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住,系好腰带,她拿着干帕子边擦头发边走出去。刚一转出屏风,就见云墨背对着她。
凤君华蹙眉,他已经转身,含笑的目光在她身上一顿。女子刚刚沐浴,衣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脖子和锁骨的肌肤雪白如凝脂,脸颊晕开淡淡红晕。目光晶亮如宝石,隐含雾气寥寥,朦胧如秋水。而如墨的长发披在胸前,她微微半侧着头的样子娴静而美好。
他有些恍惚而惊艳。自相遇以来,她几乎都是冷着一张脸,如此春景柔美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进来做什么?”
凤君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语气便冷了几分。
云墨莞尔一笑,接过她手中的干帕子,不容她拒绝的将她按在凳子上。
“别动。”
他拿着干帕子,开始轻柔的给她擦干湿发,神情自在而温柔。丝毫不觉得他一个大男人给女子擦头有什么不妥当。
凤君华本来有些排斥,但透过铜镜看着他站在身后的身影颀长挺秀,微垂的睫毛在眼底打下温柔的剪影,嘴角一抹笑意淡然温纯如酒。
如此画面,安静而美好。
她忽然就不动了,隐约觉得这样的场景也似乎似曾相识。
她眯了眯眼,脑子里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画面。
潮湿的山洞,微亮的火光,红衣的女儿抱膝而坐,盯着柴堆发呆。身后有一双手在给她温柔的擦头发,动作很小心,似乎怕弄疼她…
凤君华猛然惊醒,眼神里有着惊异。
怎么又是那个画面?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看不到他的脸?
“好了。”头上响起云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这才发现,他已经给她把头发擦干了。蹙了蹙眉,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你一个金樽玉贵的太子,怎么会这些下人做的事?”
他刚拿起象牙梳准备给她梳头,闻言顿了顿,又笑得有些深意。
“以前是不会的,不过后来我遇到一个人,她太懒太不会照顾自己。没办法,我只有代劳了。”
凤君华不说话了,直觉告诉她,他口中的那个人,是她。
云墨也不再说话,依旧如离开东宫那一夜,静谧而温柔的给她梳头挽发。她又开始恍惚,莫名的就想起那天他说的话。
“我这一生,只给一个人梳头挽发。”
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莫名的思绪。头却被他按住,“别动,都乱了。”
她看向镜子,这才看见他在认真的给她挽发髻,还似模似样的。她忍不住说道:“这个也是特意学过的?”实在难以想象,他那样高洁淡漠的一个人,居然会给女子梳头。
他又顿了顿,一瞬间眼神有些悠远,一刹那又恢复平静,所有深意道:“有些事不用刻意去学,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她又不说话了。
自从那晚在驿馆里她莫名其妙头脑发昏的吻了他,再面对他的时候,她就各种不自在。尤其不习惯和他靠得太近太亲密,连他有时候说那些意有所指又隐含暧昧的话,她都无法再淡然自若,只好回避。
他也不说话,发髻绾好了。他又盯着手中的象牙梳发怔,眼神刹那的遥远。看向镜中她的容颜,记忆遥远而飘忽,隐匿着无声的温柔和眷恋。
“可以了。”
凤君华吐出一口气,也没心思去理会他到底给自己绾了什么发髻,只要远离这一刻诡异的气氛就行,不然她得窒息。
“走吧。”
她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云墨无声的笑笑,忽然又道:“你刚才是不是自动调节了真气?”
她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外走。
“嗯。”
他跟上来,道:“如今你功力日益精进,你想要更上一层楼是好的,但是记住切莫操之过急,以免弄巧成拙伤了经脉,以后就算封印解开了想要恢复从前的功力也难了。”
她点头。在这些事情上,她还是听他的。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神医呢。其实作为杀手,什么都要学。医术她也会一点,但是不太感兴趣,只会些最基本最简单的。对古代悬丝把脉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但如果有人中毒,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这条街上偶尔有百姓经过,见到她,都不由得驻足不前,目光里满是惊艳和呆滞。
云墨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早知道还是该让你戴上面纱再出门。”
凤君华冷冷的瞥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上了马车。云墨低笑一声,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开始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凤君华忽然想起一件事,手指抚上自己的脸。
“我以前脸上有伤?”她想起那一日沐轻寒见到她,很是惊讶的问她的脸好了?都说她以前又恶又丑,还说她生来带胎记。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云墨眼中情绪隐藏下去,“那是你娘故意给你贴上去的红斑。”
凤君华有些疑惑,“我娘为什么这么做?”
云墨深深的看着她,“为了保护你。”
凤君华又蹙了蹙眉,“保护我?将我扮作丑八怪就安全了吗?”
云墨嘴角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娘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凡凡开开心心的,不希望你太引人注目,况且你那个公主嫡母是有名的妒妇。你娘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不欲和旁人争。况且你小时候性子好强,得罪的人已经够多,如果再因为一张脸抢了某些人的风头,只怕麻烦更多。”
“你指的是慕容琉仙?”
她想起云墨和沐轻寒似乎都对慕容琉仙极为厌恶,而自从封印有所松动后,她内心里也极为排斥这个名字,甚至有一种深沉的厌恶和不屑。而且在云墨和沐轻寒都说慕容琉仙跟她没关系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的疑惑和奇怪,仿佛内心里她也觉得如此。
“嗯。”云墨微微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凤君华却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些变化,隐隐的不悦和微微的痛恶厌烦。
她扬眉,四大美人名动天下,全都才貌双全出身尊贵。除了凰静芙以外,就这个慕容琉仙这四个字更为让人津津乐道了。可惜这位美人已经好多年不曾踏出家门了。据说是因为早过了及笄之龄而南陵太子却仍旧不愿娶她,自觉在贵族门阀里丢尽了脸面,是以长锁闺门而不出。
慕容琉仙,安钺公主,武安侯。
这些人,似乎在她记忆里很是熟悉,熟悉到某些人想起来就让她讨厌痛恨,而某些人又让她感觉复杂。
“我还有个弟弟?”
“嗯。”
云墨睁开了眼睛,这次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嘴角弯起一抹笑意,道:“你弟弟叫慕容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