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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妃杨丽华服的是烟膏烟膏。前一个月,大行宇文邕闹肚子,是宇文招出的主意,说抽几筒大烟,立刻可以止泻提神,恰好丽妃杨丽华曾侍奉过父亲抽大烟,会打烟泡,于是弄来一副极精致的烟盘。

    大行皇帝躲在丽妃杨丽华那里,悄悄儿抽了两三回,泄泻一愈,便不再抽。也许丽妃杨丽华早已有了打算,所以烟盘退了回去。

    却把盛着烟膏的一个银盒子留了下来,幸好剩下的烟膏不多,中毒不深,想尽办法,总算把伽罗的一条命从大行宇文邕身边夺了回来。

    “刚才还不知道怎么样,我怕太后听了着急,没有敢说。这会儿,太后请放心吧!”“唉??!”太后长叹一声,觉得丽妃杨丽华可敬也可怜,便说:“我去看看伽罗去。”

    “太后等一等吧!丽伽罗这会儿吃了药,得好好儿睡一阵子。见了太后,又要起来行礼,又会伤心,反倒不好!”想想也不错,太后打消了这个主意,瑟舞又劝伽罗回寝宫休息。

    太后原有午睡的习惯,而且熬了一个通宵,一上午又经历了那么多大事,身心交疲,确须好好休息一会,无奈情绪平静不下来。

    身子越闲心越忙,这半天的工夫,已让伽罗深深的体验到“一家之主”不容易做,双肩沉重,恐惧不胜,心悬悬地,怎么样也睡不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得“呀”地一声门响,从西洋珍珠罗帐里望见人影,太后便喊了声:“瑟舞!”“太后醒了?”瑟舞挂起帐子问说。“那儿睡得着啊?”

    “肃中堂他们来了,说有许多大事,要见太后回奏。”太后叹口无声的气:“见就见吧!”于是瑟舞走到门口,轻轻拍了两下手,把宫女找了来,伺候太后起床,洗脸更衣,去接见杨忠他们。

    晋见太后的是顾命八大臣,按照八柱国与“宇文邕”“见面”的规矩,由宇文招捧着黄匣领头,跪安以后,太后优礼重臣,叫站着说话。于是宇文招打开黄匣,先取出一道上谕,双手捧给太后:“这是由内阁转发的哀诏,请太后过目。”

    太后有自知之明,认不得多少字,看如不看,便摆一摆手说:“念给我听吧!”宇文招也有自知之明,哀诏中有许多成语和上谕中习用的句子,看得懂,却念不出,便回头看着宇文通说:“是你主稿,你来念给太后听!”

    宇文通精神抖擞地答应一声,伛偻着从宇文招手里接过哀诏,双手高捧,朝上念道:“谕内阁:朕受皇考大行宇文邕鞠育,顾复深思,昊天罔极,圣寿甫逾三旬,朕宫廷侍奉,正幸爱日方长,期濒可卜??。”

    不过才念了个开头,太后心里已经着急了。鲜卑人的嗓门儿本来就大,加以实大声宏的宇文通,念自己的文章不免得意,格外有劲,只听得满屋子的炸音,太后除了“圣寿甫逾三旬”和“大行宇文邕”这少数几句,还能听得清楚以外,就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了!

第129章 等了七年的重逢() 
伽罗茫然的的站在营帐前,四周举目望去是空旷的平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营帐聚堆扎挤,来来回回不断有拿枪的士兵目不斜视,巡逻来回。她慌忙的看向自己的身体。

    凤袍换成了粗麻,脚下是一双早就破了一个个洞的草鞋,她连忙抚摸自己的脸,所触碰之处皆是硬的的犹如枯树皮的皮肤,伸出手满手的粗茧破了流血结成一个个伤疤,犹如四五十岁老妇人的手。

    “我,这是在哪儿?”一口唾沫不自觉的咽下,小腹内饥肠辘辘的响起阵阵打鼓声。她抚摸上肚子,茫然不知所措。不,这是她,这是她的身体,她熟悉的。“夫人!”背着光,跑来一个粗汉子,满身沉重的盔甲叮叮当当的在她耳边直响。

    待看清来人,伽罗深吸气,连连倒退数步。 高颎摸了摸头,憨憨的朝她咧嘴一笑,这个动作和他的高头大马极不协调,引的来往士兵纷纷侧目, 高颎大声道:“夫人,隋公视察营地去了,命我来接您进帐歇息。”

    伽罗顿时跟见了鬼似的,呼吸都凝滞了。 高颎背后一抹残阳停留在山丘之上,火红的光线像潮云的水平线一般炫目的令人眼晕。 高颎前进一步,伽罗就后退一步,退无可退,伽罗差点绊了火把架子摔倒。

    高颎赶忙去扶,虎大的身躯直挺挺的,看她这样急了:“夫人,您这是怎么地啦,我是高颎!您怎么不记得我了!”“你,你不是死了吗?”伽罗瞪大了眼睛。“您谁说我死了!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嘛。” 

    高颎扶好伽罗,大掌握拳垂向自己的胸口,巨大的乒乓声响刺激着伽罗的耳膜:“夫人,我只不过受了一点小伤,现在好了嘛!”伽罗双脚一软,瘫坐在地。

    夜漏时分,她还亲眼看着李德林将 高颎的头颅送入宫,怎么,怎么又活过来了呢?伽罗再一次打量着 高颎。“夫人,您要不要站起来,进营帐吃点东西呢?” 高颎想去扶她,又不敢扶。

    伽罗恍然未觉,直到 高颎又问了一遍,她才重新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林……”不对:“高颎,你还记得李德林吗?”“李德林?” 高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是李德林?”

    高颎还不认识李德林。李德林是在杨坚破桐州时求得的谋士。伽罗晕沉沉的被 高颎扶着进了杨坚的营帐,怔然的跪坐在中间的蒲团上。 

    高颎给她倒水,沉重的水壶在他手里跟玩似的,哗哗的水声从大口的壶口流出,粗粝的陶碗不一会儿就盛满了水。 高颎递给她,随地就在她旁边的地上坐下,扬起一片灰尘。

    营帐里还十分朴素,除了正中间杨坚办公的地上铺了毯子外,其他地方都是压平了的黄土。伽罗碰到水才发现自己口渴的要命,冰凉的水沾上她的唇齿,破裂的唇口早就化脓结疤了,留下一条一条难看的细纹。

    伽罗喝着,不时粗糙的陶碗触碰到她的伤口,划破了伤疤留下一丝丝血痕。 高颎越看越觉得怒火中烧,猛地站起大吼一声:“夫人,您替隋公吃了那些苦……”

    伽罗失手打翻,低着头看水流向地面绵延出长长的一条水痕,敛下的眸色中划过一道沉沉的伤痛。“夫人,隋公和我一定会给你报仇!我定要把宇文皇族杀的干干净净!” 高颎气的痛心疾首。

    伽罗拾起陶碗,笑了笑。“报将军!”门外进来一个挺拔的士兵。 高颎吼:“啥事!”“饭菜已经准备好,可要端进来给大夫人!”“端进来!” 高颎点头,回身走了几步停下,又转过头命令:“赶快备下汤水给夫人洗澡。”

    “是!”他们说话的功夫,伽罗打量着营帐四周。屋子正前方悬挂着一副羊皮地图,地图下方是一方米来长的案几,案几旁放着宽大的沙盘,上面有杨坚熟用的推沙棒。

    伽罗站起缓缓的拿起,上面的木质已经被他磨砺的光滑无比,伽罗能想象的到杨坚是如何在这个沙盘上演练着他一个又一个惊险的行军计划。   伽罗侧目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胡床。   

    胡床下方放着几双鞋,缝纫的十分精致紧实。她蹲下,抱起布鞋放在膝上,抚摸着上面的密密麻麻的走针,一指一掌的丈量后是她最熟悉的长度。杨坚的棉鞋都是她做的,宫中宫人做的鞋他一概不穿,说穿着咯脚。

    宫人也知道是因为皇上右脚拇指上骨头凸出的缘故,所以那鞋面定是要做的合乎尺寸才穿的舒适的,只是无论怎么做杨坚都不满意。这几双棉鞋做的都不对,所以还这般新吧。“夫人。”

    高颎摸着后脑勺,吞吞吐吐道:“这是尉迟夫人给做的。”“嗯。”伽罗放下鞋,站起。 高颎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觉得痒的厉害。

    帐外有士兵聊起帘子接二连三进来,一盘盘菜食端了进来,不过一会儿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汤水也被人抬进来,放在屏风后面。 高颎往后退,凶神恶煞的嘱咐跟来的侍女:“好好侍候夫人!”

    又对伽罗说:“那夫人,我先走了,去找隋公来。”伽罗颔首。肚子里早就咕噜噜的直响,伽罗端起碗筷贪婪的咀嚼着新鲜的饭菜,她有多久没进食了?

    自从病了后,宫中的珍馐美食都无法令她回顾,记忆中只有隋州和这个时候的饭菜最是香的。伽罗吃的很快,却丝毫不见紊乱,一点都不像是农妇出身又苦役了六七年的妇人。

    随侍在旁的婢女不由低下头,对大夫人有了新的想法。用食后一会儿,伽罗将自己投进热烫的汤水中。借着光线她在水中打量着自己的身躯。从腿到胸前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有的是竹篾,有的是鞭子。

    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右脚上的脚踝上有一处骨头凸出来。她坡了许多年了,经年长久的也不觉得不便。如今自由了,对新的触感却是格外的敏感。应该还要再熟悉吧,伽罗想。

    她摩挲着,思路慢慢跳远……重新活下来了,而且还很年轻,她才十九岁,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路吗?跟着杨坚太累了,如果离开……这个念头猛地从伽罗的脑海中跳出来,惊得她瞪直了眼。

    或许,或许会有一种重新的活法呢?不做杨坚的夫人,不做皇后,就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这样终老了。

    她不能生孩子,或许还能再抱一个女娃来,外头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她可以养两个,三个,对,就是不能要男娃了,杨广一辈子活得太辛苦。伽罗这样想着轻轻的拍打的水面,推开一层层的波纹。

    长年不见光的牢狱苦役让她极少去接触阳光她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洗去污秽后,一道道红痕在雪堆似的皮肤之间更加鲜艳。婢女惊叹于粗陋麻布下的盛景,直到有人走近了,才仓惶惊呼地察觉,跪地:“隋……隋公。”

    一双滚烫的手臂穿过伽罗的双臂,牢牢的禁锢在她胸前。耳边是熟悉的已不能熟悉的气息,急促的呼吸着。“伽罗。”温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带着蛊惑的气息:“你回来了。”伽罗回过头。

    杨坚长身而立,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眼睛里盛下了所有的星光。似是心情很好,微挑起单薄的唇角,带着痞气的讥笑一般。没有一丝的沧桑和成熟,这是才刚刚二十岁的杨坚。

    杨坚双臂轻轻一提,伽罗措不及防攀住他的脖颈,二人四目相对。锃亮冰冷的盔甲随之一同掉在地上,他只披着一件粗麻的单衣。犹如一头黑暗中正潜伏狩猎的黑豹,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侵占和霸道。

    “阿坚……”伽罗轻呼。“别,现在别…”伽罗往后躲开,提心吊胆着,感觉不时有人走过,唯恐掀帘进来。杨坚追逐着她的香唇,胸膛滚烫如火。

    伽罗抗拒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她的力道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蚂蚁,如何能撼动的了参天大树?“至少别在这儿……阿坚……”一声闷哼被咬入唇舌。伽罗失神的盯着头顶上的帐篷发怔,只能牢牢的攀附在他臂膀上。

    她想,即便是没有一丁点的温柔抚摸和亲昵,她还是无法拒绝他的索取和求欢。“伽罗,伽罗……再唤为夫一声阿坚。”“阿坚。”“伽罗,再叫。”杨坚赤红着眼,深深地盯着她,像要将她拆卸入腹了一般。“阿坚,阿坚……”

    直到他满足了,伽罗才回神发现他们已经在胡床上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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