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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是夫人给的,我只忠心于夫人一人!”华裳不肯改口,眼泪却哗啦啦的流。 伽罗举起手重重的打下,却轻轻的拍在了她的手心上。 “不许胡说。” “夫人!” 伽罗笑了笑,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华裳,这几日有没有为难你?”
华裳看向她的眼睛,闭上眼,摇了摇头:“没有,莫先生对我很好。” 伽罗柔柔一笑:“对你好就好。华裳那莫先生还需要你吗?” “不,不需要了。”华裳痛苦的低下头不敢去接触她的眼睛,她的欺骗将会让她寝食难安,可是她却无法不成为隋王的帮凶。
她多想告诉她真实的事实是怎么样的,可是看着夫人充满希翼的双眸她无法出口。 最后她只能选择了沉默。 她希翼的想或许莫先生的话是错的。 只要夫人在产下孩儿之前好好的保养的话,一切还是不一样的。
有宫娥进来通传有赏赐。 张苍率先而入,面露喜色连走数步聊袍一跪:“拜见夫人。”伽罗望向他身后鱼贯而入的黄门。 有一个端盘的,有两个抬的。 伽罗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苍站起笑着回道:“夫人,这是隋王特意嘱咐人为您新做的珠宝首饰,您看看喜欢不喜欢?”说着,他打开身侧盘上的木盒,两枚晶莹剔透的玉环令人为之炫目,是选上的的青玉所造,太阳底下通体流绿,毫无一丝细缝。
张苍极会看人脸色,见伽罗拿起了青玉环,赶忙道:“隋王对夫人的心意是不用说的。就单说这青玉环就是取一整块名贵的青玉择最好最通透的地方开凿下来,就是一点裂缝都不曾有的。”
他上前只给伽罗看:“夫人,您看,这两块玉环无论是纹路还是颜色质地都是一模一样,天下间只怕难再找出一模一样的两枚青玉环了。” 伽罗喜玉,玉中有独喜青玉。 上次张苍来送宝石时她并没有说过,看来是杨坚特意嘱咐他的。
伽罗点了点头,华裳低头上前取了青玉环戴入她双手之中。 玉环做工上层,所取玉料质地浑厚单薄,小小两枚玉环戴入手中显得她手越发的白皙小巧。 “夫人,极是配您。”华裳低声道。
张苍作揖鞠躬的模样,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不经意的说起:“华裳姑娘回来了啊?” 华裳身子一僵,拂下伽罗的袖子,简直像吞了苍蝇一样厌恶的觑了一眼,退到后面去。 张苍却是了然的模样,嘴角咧起。
二人似乎打着不能言说的哑谜,伽罗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选择了不说,不是为了杨坚而是等着华裳终有一天会告诉她答案。 她信任华裳,就像信任自己一样。 张苍随后又一一敬上许多奇珍异宝,伽罗什么没见过?
对此并不热衷,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箱子被抬进来,最后连一个红木方桌也放到了殿门外,她才有些按捺不住的问:“这些是怎么回事?” 张苍回道:“夫人,这些都是隋王平日常用的东西。” “我知道。”伽罗打断他的话。
张苍笑道:“如夫人所见,这都是隋王常用之物。自今日起隋王要搬到夫人典中。” 杨坚要搬过来? 伽罗立马喝令人停下:“等等。” “这是隋王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张苍作揖回到,给了她一个软钉子。
“不是。”伽罗说:“我如今有孕,日常起居很是不便,此事我与隋王还需商议,这些东西暂时别搬进来。” “明白。”张苍直笑:“隋王独榻夫人,如今恩榻更胜从前。可是还请夫人不要难为属下,若是这些东西今日搬不进殿中,稍会儿属下只怕人头不保。”
“你人头不保与夫人何干?”华裳冷笑。 张苍脸色一沉,拂袖擦汗:“不敢,不敢。华裳姑娘说笑了,只是夫人知道的,若是隋王想要做的事情……”他抬头看了伽罗一眼,点到为止。 伽罗自然明白是什么。
杨坚这个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他可以用尽任何的办法。 若是从前伽罗或许会退让,可是这次她已经不想再这样继续忍下去了,每日与他的短暂相处已经让她透不过气。 她想了会儿,点了点头。 华裳急了,在她身后用尽的拉她衣袖。
张苍狠狠瞪去,笑着正想接口,伽罗又道:“既是隋王喜欢这个地方,那我让给他就是了。” 说着看向华裳:“走,和我去和畅馨园。” 张苍快要哭出来了,连忙拦住:“夫人,您,您这也得等隋王回来商议才是。”
伽罗已撇开他往外走。 黄门正等着搬东西进去,询问道:“总管,那这儿东西?”那些书桌,箱子摆了外面一地。 张苍急的面红耳赤的,怒喝:“先搬进去!”还没说完,就追着伽罗跑出去。 “夫人,夫人……等等我!” 伽罗等人已走了很远。 华裳扶着她,怒气冲冲:“这人真可恨!跟癞皮狗似的!”
伽罗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张苍跑路过来,连忙跟在她身后陪着十二万小心侍候。 一行人绕过假山,过了一个凉亭,就到和畅馨园了。 此处临湖而建,隐约于高耸树林之中,遮阴蔽日极是安静住所,最可贵的是冬暖夏凉。
第171章 华裳的苦衷()
伽罗本来就打算再过几日搬过来了。 她领着一行人进了进去,门口守候的宫人连忙叩头。 张苍不耐烦的扫了他们起来。 “总管,夫人这是?”听闻到消息才赶来的和畅馨园的管事上前问。 “问那个多做什么!”
“只是……”管事饶头,连忙也追了上去,在他们身后道:“只是今早隋王派人来趁着秋日要修建院子,只怕……” 他刚说完,伽罗一行人已到了和畅馨园主院之中,只瞧工匠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屋顶旁也支起了木架,几个瓦匠在上面修补瓦片。
张苍心中不由一喜,去看伽罗脸色。 却见她不喜不怒,只是眉头轻微的皱起,却道:“去其他宫殿看看。” 再过去就是粱德宫,张苍脸又拉了下来。 只是后面连续去了几个地方,不是在翻建就是正准备翻建,好似榻之间整个隋王宫都进入了大工程之中。
伽罗已经不给好脸色张苍了。 张苍却是喜不自禁:“您看,这儿隋王和您刚搬进来,隋王宫历年陈旧了,自是要修的。” 伽罗冷冷走过,张苍忙跑到前头引道:“夫人,您看,您这是去您宫中呢还是去隋王的勤政殿呢?”
宫中就这两个大殿未修。 “回宫”伽罗说。 华裳忙道:“夫人,莫气,莫气,小心孩儿。” 伽罗咬咬牙,也不知这孩子是生来折腾她的还是折腾杨坚的,心下却已是知道与杨坚同住一殿的事是过不去了,但她还是会有其他办法的。
张苍亲自送她回去,回头连忙给杨坚打小报告去。 勤政殿中,刚送走孙起,张苍后脚就跟进来,喜滋滋的说:“还是隋王有办法。” 杨坚头抬也不抬,低头沙沙的写字:“东西都搬进去了?” “都搬进去了。”
“夫人怎么说。”杨坚这才抬起了头,揉着疲乏的眉心,靠在大案后的椅子上。 张苍弯腰道:“夫人原先是不肯,后,后来……”他不敢说下去,杨坚却不置可否,甚而只是袅袅一笑:“她生气了?”
“嗯。”张苍点点头:“夫人平日里不是爱生气计较之人……会不会,会不会是华裳姑娘跟夫人说了些什么?” “不会。” “那?” 华裳那人,护主心切,所有不利于伽罗的事情她早就自动排除。
杨坚想了想道:“她气的不过是我要和她同住而已。” “啊?”张苍不懂了,这不是恩榻吗? 杨坚笑了笑,没有接口,反而越发高兴了。 按照伽罗的性格,她若是全然不在意的一味退让那才是真正没有将他放在心里。
宣华夫人的事情,他知道她心里有结,还好这个孩子来了,而且来的那般的及时。 这是他的一个机会。 “那,隋王今晚就住过去吗?” “嗯。”杨坚舒懒了一下筋骨,嘴角笑意始终没有断。 忽的他又抬起头:“记得今晚给夫人炖鸽子。”
张苍愣了一下,赶忙应好。 只是杨坚的计划落空了,伽罗是让他的东西搬进去了,可是晚上杨坚忙完所有的事情后,想要进屋却很难。 伽罗繁琐了屋门,她屋里素日又都是华裳值夜,所以他狠狠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张苍在一旁看着,杨坚摸了摸鼻梁显得有些无趣。 “隋王……”他喊。 杨坚低咳了一声,夏日的凉风吹久了寒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 “夫人落匙了,那您今晚?” 望着那扇长长的门,闯进去?还是拍门叫她开? 都不适合。
她睡了,他的孩儿也跟着睡了。 杨坚放低了声音:“回去吧。” “去哪儿?”张苍问。 杨坚觑去:“夫人殿中难道只有这一间屋子吗!” 若想攻据要点,一鼓作气不行,那就徐徐而行,终有一日他会住进那间屋子的。
当夜,杨坚自是住进了伽罗的殿中,榻倒是无话。 只是第二日清晨梳洗十分,两拨服侍的宫人各站在殿门外等候,免得不碰头。杨坚看着她,眼底笑意分明,伽罗心下虽不大想见他,但是表现功夫又不得不做,只得俯身朝他行礼。
杨坚上前连拉带扶的将她拢入自己怀中,美名其曰她有孕无需行礼,免得孩儿磕了。 …… 就这一下把积累了好几天的豆腐给吃个干净。 伽罗皮笑肉不笑的剥掉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小手,直至最后他又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才彻底的拉下了脸。
“别动。”他说。 杨坚蹲了下来,贴耳俯首在上面,两臂攀靠在她腰间两侧,神情宁静平和。 伽罗感觉到他的体温正透过单薄的夏季宫装传到她的皮肤上,一种属于杨坚的悸动和兴奋直白的也传到了她的手心之中,她要推开的动作停了下来,僵硬的任由他去触摸他的孩儿。
这一刻她从不曾拥有过,即便是蓉儿也没有得到过这个待遇。 重活一世,竟还能再拥有一个骨血,她也莫名的持续悸动。 她与杨坚,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或许在这一点上他们是相同的。
在宣华夫人的事件之后,若说她有什么想再与他有交集的应该没有了,可唯独只有这孩子她恨不下心肠。 杨坚又听了好一会儿,直到伽罗扶腰转换了一个角度后,他才站起,意犹未尽的揉搓着手笑问:“才一个月吧。”
伽罗拢了拢耳后的散发,点了点头:“是。” 他点了点头,语气略有些失落:“若是再大一点就能听到胎动了?” “嗯。”伽罗覆上平坦的肚子。 杨坚还想再去触摸,可见她神情知道今天的福利就到这里为止了,心下虽惋惜不舍却还是带着笑意。
宫人来报说:“孙先生,廖将军等人已候在勤政殿外。” 杨坚一怔,低头失落一笑,正要走,忽听她低声道:“早的话四个月就能有胎动了,迟的话得五个月了。”
杨坚脚步一顿,双眸猛地一亮,就连眼底常年的阴冷的谋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下是五月末,如此推算他大概八月就能摸到孩子的触动! 他还要再说,伽罗已朝他俯身,转过去梳洗。
杨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摸着鼻梁笑意渐渐荡漾开。张苍一直候在外面,早就看个明白,待伽罗走了他才小跑上去佩服道:“隋王神机妙算,属下看夫人这是有松动的意向了。”
杨坚嘴角笑意不断,嗯了一声,笑道:“仔细夫人的身体,药你要日日亲自看她饮下才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