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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伤心,竟然语不成声了。宇文邕又伤感、又欣慰,但也实在不耐烦他这样子,“我知道你是忠臣,大事要紧,你别哭了!”
宇文邕用低沉的声音,“趁我此刻精神好些,有几句要紧话要嘱咐你!”“是!”杨忠慢慢止住哭声,拿马蹄袖拭一拭眼泪,仍旧跪在那里。“我知道你素日尊敬阿史那皇后,将来要不改常态,如我在日一样。”
这话隐含锋芒,杨忠不免局促,碰头发誓:“奴才如敢不敬主子,叫奴才天诛地灭!”
“除了尊敬阿史那皇后以外,你还要保护阿史那皇后,这件事不容易!独孤伽罗将来一定要想爬到阿史那皇后头上去,你要想办法制止。但是,伽罗也该有伽罗一份应得的名分。”
宇文邕停了一下,很吃力地又说:“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要防着伽罗,可也别太过了!”
这是顾虑及于独孤伽罗成为太后以后,可能弄权,所以特赋杨忠以防范的重任。其实就是宇文邕不作此叮嘱,杨忠只要一日权柄在手,也必定照此去做。
但此刻宇文邕既然提了起来,则正不妨把握机会,问个明白。“奴才愚昧,有句不知忌语的话,不敢说!”“你说好了。”
“皇上万年以后,倘有人提垂帘之议,奴才不知该当如何?”宇文邕点点头:“我也想到过这个。本朝从无此制度,我想,没有人敢轻奏。”
这虽不是直接的答复,但宇文邕决不准有垂帘的制度出现,意思已极明显。自来幼主在位,不是太后垂帘,临朝称制,便是特简大臣,同心辅弼,杨忠心想,话已说到这里,索性把顾命大臣的名单提了出来吧!
略略考虑一下,他还是用迂回的试探方式,“宇文邕圣明!”他跪着说,“敬天法祖,念念在祖宗的制度上。奴才承宇文邕隆恩,托付大事,只怕粉身碎骨,难以图报。
不过奴才此刻有句话,不敢不冒死陈奏,将来责任重大,总求皇上多派几个赤胆忠心的人,与奴才一起办事,才能应付得下来。”杨忠平日的口才很好,这番话却说得支离破碎,极不得体。
好在宇文邕懂他的意思,便即问道:“你是说顾命大臣吗?”杨忠不敢公然答应,只连连地碰头。“唉!”宇文邕忽然叹了口气,“这件事好难!”语气不妙了,杨忠有些担心,不得不逼紧一步:“宇文邕有为难的事,交与奴才来办!”
“这是你办不了的事。”宇文邕摇摇头又说:“照你看,有那些人可受顾命?”“此须上出宸顾,奴才不敢妄议。”杨忠故意这样以退为进地措词。“说说无妨,我好参酌。”
于是杨忠慢条斯理地答道:“怡、郑两王原是先朝受顾命的老臣。随扈行宫的四军机,是宇文邕特简的大臣。还有六额驸,忠诚谨厚,奴才自觉不如。这些人,奴才敢保,决不会辜负宇文邕的付托。”
“嗯,嗯。”宇文邕这样应着,并且闭上眼,吃力地拿手捶着腰。看见宇文邕累了,杨忠便请休息。这一席密谈,不得不作结束。杨忠原来还打算着一两天以内,宇文邕还会有这样一个安排。
继续再谈,应行嘱咐的大事,以及宇文邕心里所不能消释的疑难,显然还多着,譬如宇文直,宇文邕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是非要澄清不可的。
但就在第二天,七月十六,宇文邕早膳的胃口还很好,到了下午,突然昏厥,等杨忠得信赶到,御前大臣宇文宪和醇王,正带领太监,七手八脚地把宇文邕抬回东暖阁,安置在御榻上。
宇文宪是个拿不出主张的人,醇王年轻,初次经历这种场面,张皇得比什么人都厉害,所以东暖阁中乱作一团,几乎什么事也未做。
等杨忠一到,大家的心才定了下来。他也无暇细问,第一道命令,是飞召御医,第二道命令,奏报阿史那皇后,并请宇文赟马上来侍疾。
太监们答应着飞奔而去,分头通知。其时御医已得到消息,陶弘景带着李德立和杨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来,匆匆行了礼,一齐来到御榻前,由陶弘景诊脉。
无奈他自己气在喘、手在抖,而宇文邕的脉又细微无力,所以两支手指搭在宇文邕的手腕上,好半天还是茫然不辩究竟。
三位御前大臣都极紧张地站在他身后,等候结果,杨忠第一个不耐烦,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样了?”陶弘景不知如何回答,李德立说了句:“自然是虚脱。”
“那就照虚脱的治法,快救!不能再耽误工夫了!”就这时,陶弘景算是把脉也摸准了,“是虚脱!”他忧形于色地说,“事不宜迟。先拿参汤来!”
参汤是现成的,小太监立即去取了来,由李德立和杨春亲自动手,撬开宇文邕的牙关,用金汤匙,一匙一匙地灌。虽没有即时复苏,但参汤还能灌得下去,这就很不错了。
这时陶弘景已开了方子,“通脉四逆汤”重用人参、附子。开好了亲自送给杨忠说:“请中堂过目。”“不用看了。快去煮药!”杨忠等他把方子交了下去以后,又问:“情形到底怎么样呢?”
陶弘景很吃力地答道:“怕是很为难了!”“你们要尽力想办法!估量着还要用什么药,趁早说,这里没有,我派人连夜到京里去办。”“回中堂的话,”陶弘景答道,“宇文邕的病,什么方子都用到了。这是本源病,全靠??。”
“你别说了!”杨忠不悦地申斥着,“全靠谁?有了病不就靠你们当大夫的吗?你不必在这儿糟踏工夫,好好儿跟你的同事商量去吧!”陶弘景碰了个钉子,不敢申辩。
下来与李德立和杨春商议了一阵,都是一筹莫展,唯有看“通脉四逆汤”的效果如何,才能定进一步的办法。
第123章 托孤()
就在这时,张文亮抱着宇文赟,飞也似地奔了来。三位御前大臣纷纷出屋迎接,但把宇文赟接是接来了,却不知跟他说些什么。宇文赟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觉得先是一路飞奔,这时又看到所有的人,脸色均与平时不同,心里不由得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文亮赶紧去捂他的嘴,哄着他说:“别哭,别哭!在这玩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先把宇文赟抱开吧!”
杨忠吩咐张文亮,“可也别走远了!宇文邕说不定随时要找宇文赟!”张文亮答应着把宇文赟抱了到殿后去玩,到天快黑时,还不见动静。其时消息已经遍传,宫内宫外,八柱国,文武百官,无不以惊疑焦灼的心情。
希望了解宇文邕昏厥以后的详细情形,但杨忠已经下令封锁消息,甚至就在云和殿外的朝房中,等着请安问疾的亲王,包括“老五太爷”、惇亲王,以及睿亲王仁寿等等,都得不到一个字的消息,这使得他们在焦忧以外。
还有愤怒,觉得杨忠的把持,太过份也太可怕了!唯一的例外是阿史那皇后,杨忠不断有消息报告伽罗。在服下“通脉四逆汤”以后,宇文邕已经回苏,但苏醒与昏迷之间,实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宇文邕脉微无力,一息奄奄,不但无法说话,甚至也无法听话,心神耗散,仅仅是有口气而已。陶弘景提出警告,宇文邕这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而且不可引起哀伤郁怒之情,所以一切亲人,皆不宜见。
御医的话,不能不听,可是杨忠也不能不防着宇文邕随时会咽气,倘或就此一瞑不视,毫无遗言,那就要大费手脚了。
但只要宇文邕能讲一句话,这句话一定于己有利,只是口传末命,必须共见共闻,所以他要留着醇王和宇文宪,做个见证。
宇文宪没有那么多心思好想,醇王的想法却与杨忠多少相同,知道这一刻关系重大,必须密切注意着宇文邕有什么话留下来?因此三个人守在御榻面前,一步都不敢离开,把外面所有在等候消息的人都忘掉了。
终于还是宇文宪想了起来,“六哥!”他悄悄拉一拉杨忠的袖子:“宇文赟平常这时候都该睡了,先让张文亮把他送回去吧!”“对了!”杨忠随即叫人去通知:“把宇文赟送回阿史那皇后宫里。”
宇文赟早就睡着了,张文亮抱着送到了阿史那皇后宫里,其时已经天黑,而云和殿外朝房里的几个亲王,以及在军机直庐待命的军机犬臣,看见此时还无消息,断定宇文邕已届弥留之时,就越发不敢走了。
终于,宇文邕能够转侧张眼,开口说话,“我不行了!”他的声音极低,转脸看着杨忠说,“你找人来吧!宇文赟、宗令、军机、诸王!”
“是!”杨忠跪着回奏,“宇文邕千万宽心,先让御医请脉。”说着,向外做了个手势。站在门口的陶弘景、李德立和杨春,急忙上前跪安,陶弘景诊了脉,磕头说道:“六脉平和,宇文邕大喜!”“该进点儿什么了吧?”
杨忠问道。“只要宇文邕喜爱,什么都能进。”“倒是有点儿饿了。”宇文邕的神气似乎又清爽得多了,“有鸭丁粥没有?”
“早给万岁爷预备了!”敬事房首领陈胜文,跪着说道:“还有阿史那皇后进的冰糖燕窝粥,丽妃杨丽华进的奶卷??。”
“奶卷太腻了吧?”杨忠问陶弘景。“不妨!不妨!只要宇文邕喜爱。”“那就传膳吧!”杨忠吩咐。
摆上膳桌,依旧是食前方丈,杨忠亲自动手,带着太监把宇文邕扶了起来,但望一望膳桌,便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御前大臣和御医苦苦相劝,算是勉强喝了几口燕窝粥,倒是玫瑰山楂卤子加蜂蜜调开的甜汤,似乎颇能疗治宇文邕口中的苦渴,喝了不少。就这一起一坐,可又把宇文邕累着了,睡下来闭着眼,只张着嘴喘气。
这时要召见的人,除掉宇文赟据说因为从睡梦中被唤醒,大不乐意,哭着闹着,正在想办法安抚以外,其余的都已到齐。
但看此时的情形,宇文邕还没有精神来应付,所以杨忠一方面请醇王去向大家说明情况,一方面把陶弘景找到僻静的地方去悄悄密议。
“你看,宇文邕这样子,到底还能拖多久?”杨忠率直地说,“你实话实说,不必怕忌讳。”“今晚上我可以保,一定不要紧。”“可是这个样子怎么成呢?”
杨忠忧心忡忡地,“有多少大事,都得等皇上吩咐。起码总得让人有说几句话的精神嘛!”“这个??,”陶弘景慢吞吞地说,“也许有办法。”
“有办法就行。你快想办法吧!”于是陶弘景又开了药方,并且亲自到御药房去检了药,亲手放入药罐,浓浓地煎了一小碗,由杨忠亲自捧到御榻面前供宇文邕服用。
果然,这付药极有效验,萎靡僵卧的宇文邕,眼中有了光采,示意左右,把他扶了起来,靠床坐着,吩咐杨忠宣召亲王及八柱国进见。
以惠亲王宇文瑜为首,一个个悄悄地进了东暖阁,排好班次,磕头请安,发言的却仍是唯一奉旨免去跪拜的惠亲王,用没有表情的声音说道:“宇文邕请宽心静养!”
“五叔!”宇文邕吃力地说,“我怕就是这两天了。”一句话未完,跪在地下的人,已有发出哭声的。宇文邕枯疲的脸上,也掉落两滴晶莹的泪珠,这一下欷殻е椒⒋似鸨寺洌钪依魃鹊溃骸罢馐鞘裁词焙颍谷腔噬仙诵模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