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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挤出几个人手来还是能办到的!
他怀疑自家大哥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找机会捞些进项,他们果然不愧是亲兄弟。
第185章
过了清明祭祖时候,老天还是没有放晴, 阴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连满城春色都笼上了一层迷蒙的烟色!
韩云铭似乎也醉倒在这一片烟雨中, 他对着楼下翩翩起舞的舞娘拍掌叫好, 苍白瘦削的脸上浮起兴奋之色,豪气地将银子洒向舞台,引得人们笑得更加欢乐!
楼外细雨蒙蒙,楼内欢笑成景, 楼里楼外别有天地!
韩云铭虽还是身形未足的一个少年, 却已经是这京城名闻遐迩的‘寒月楼’的常客, 谁人不知永宁侯的小公子喜欢来这里消遣取乐!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场所, 还是身边的张钰带他来的,不过一到这个地方他就马上沉迷进去了!
‘寒月楼’虽然新开不久,可是这里豪华大手笔得超出人的想象。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不亚于任何一位富贵人家的摆设,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着来自江南最美丽娇媚的姑娘陪伴,能喝到最烈的美酒, 享受来自各地的山珍海味, 只要你出得起银子, 这里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人间能想到的所有娱乐这里应有尽有, 你可以在这里一掷千金, 也有机会一夜暴富,酣畅淋漓地刺激让你一瞬之间体会到何谓天堂和地狱!
韩云铭从来不知道日子可以过得这么舒服痛快,不用去想怎么讨得父亲的欢心, 不用绞尽脑汁地去对付什么人,也不用去烦恼以后。在这里他只要学会享受就可以了,手边有用之不尽的钱财,人们围上来讨好献媚地笑容,好像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恨不得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稚嫩脆弱的心灵还不足抵挡这些诱惑,很快就乐不思蜀地恨不得长呆‘寒月楼’,连府里也懒得回去了!
哼,谁会在乎他呢?永宁侯府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了,反正哪里也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他们也不会关心他的行踪!
至于‘元帅府’,回去了也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还不如呆在这里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韩云铭赤红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近乎是自暴自弃地仰头灌下一杯酒!
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走得近的几家少年,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眸中有着同样的痛惜。刚才可是一大笔银子,就这么舍了出去,他们心抽抽地疼!
尤其是张钰,简直心疼得要出血,这银子还是他亲手递上的,不过他也就只能过过手,还轮不到他享受,你说气不气人!
张钰坐到韩云铭的身边,假惺惺地劝道:“九少爷你还小呢,喝多了伤身,还是不要喝了呗!”他比韩云铭还要年长几岁,这副样子做出来还真有几分长兄的样子!
不提韩云铭,其他作陪的几人都暗自翻了翻白眼,眼里有些不屑!他们背后的家族大都已经识时务地向永宁侯投诚,如果不是韩缜身边挤不进去,他们也不至于围着韩云铭转。这张钰可是张家的人,太后皇帝还在呢,就上赶着来向永宁侯的子嗣献媚,他们看得起才怪!
可是张钰还特别得韩云铭的心,倒是让他们退了一射之地,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韩云铭先前还好,可是永宁侯离京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蹶不振的样子,他们看着也有些没意思!
呆了没一会,其他几人看韩云铭还是只顾自己也不说话,也坐不住了纷纷告辞。很快,席上只剩张钰和韩云铭两人!
张钰望了望左右,殷勤地为韩云铭再倒上一杯酒,嘴里却是道:“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杯了,可不能再喝了!”
他是知晓韩云铭的一些心事的,先前还信誓旦旦地扬言会和永宁侯一起上战场挣军功,而韩缜只能呆在军营干看着。
只是转眼间他被留下,反而韩缜一跃由六品武官直升为禁军统领,将他压得什么都不是!换谁谁也不会甘心啊,一个手握大权,一个还屁都不是,别说只是异母兄弟,就是一母同胞,怕也会恨不得操刀子砍!
韩云铭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他年岁小酒量也不甚好,如今看着东倒西歪很有几分迷迷糊糊的意思!
张钰想着家里人交待的事,端起酒杯一连干了几口,很快脸上一层酒红色,看着像似醉得狠了!
他不胜酒力地摇晃着脑袋,拍着胸口道:“九少爷我懂你,是,是韩缜那小子欺人太甚!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对陛下的,真是一朝得志就猖狂,简直目中无人!”
他摇头叹息:“当初怎么就不是你来当这个劳什子的统领呢,我皇帝表弟可是说了,你好,他不好!比起韩缜,他宁愿你来当这个统领!”
韩云铭睁了睁迷糊的眼,因为对方提到自己厌恶的名字而有了片刻的清醒,下意识地问道:“真的?”
张钰拍胸脯,保证道:“当然是真的,我表弟还埋怨怎么就不是你当统领呢,他早就想认识你了!”
韩云铭痴痴地笑:“连皇帝也知道我,哈哈!”这些在以前何曾敢想,哪怕知道如今皇帝没有以前那么威风了,下意识地还会有受宠若惊之感!
但很快他收敛了笑,打了个酒嗝道:“呵,可惜没用,父亲想让谁坐这个位置就让谁坐,我们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他看不上!”说着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
张钰掩下眼里的鄙夷,靠近他悄声蛊惑道:“这有什么,谁碍了你想办法除掉不就好了,没了拦路石那你就是禁军统领了,到时让皇帝表弟下一道圣旨,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连永宁侯也不能出言反对!”
“除掉?除掉他?”韩云铭含糊地学了一句,眼睛一亮,但随即失望地道:“你不知道,他身边有人护着,而我什么也没有。你以为我不想除掉他吗?可是拿什么除掉他,我手里根本没人!”他喃喃低语着,神情中透着一丝疯狂,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在外人面前展露对韩缜的恨意嫉妒!
张钰眼皮下的眼珠乱转,装作没看到韩云铭的表情,他干脆拿起酒壶给自己灌个饱,也不管漏出的酒液打湿了衣服,顿时整个人酒气熏天!
耷拉着眼皮,张钰像是无意地道:“没人?什么没人?没人就上‘寒月楼’买啊!”他压低声音觑着眼,像是在说醉话,“我跟你说个秘密,在这楼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只要有钱别说是杀手此刻,哪怕军队都可以买来!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才跟你说的啊!你可别告诉别人!”说着,他伸手往胸口掏了掏,拿出厚厚一叠的银票,“好兄弟,给,给你,想要什么就去买,别屈了自己!”
说完话,他像是再支撑不住醉趴下了,头一歪就倒在了桌上呼呼大睡!
韩云铭下意识地接过银票,想了想放进怀里。又推了推张钰想问些什么,可是手脚无力很快就放弃了,一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醉糊涂了,还是听到的是梦话,头一晕就睡了过去!
而当韩云铭他们举杯畅饮时,在他们的头顶上面是一间隐蔽的雅阁,那里对外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而现在这间雅阁里,就有两人临窗而坐,把下面发生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人伸出如玉雕琢的手优雅地执起茶杯,放到唇边轻啜一口,透过迷茫的光线缝隙,这人如芝兰玉树,浑身散发着暖玉般的光辉,一派人间富贵气象,浑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得出来的。
而他对面的人也不遑多让,只是更多了一种沉稳成熟的气质,让人信赖备生!
这位温雅如玉的公子轻轻启唇道:“多说虎父无犬子,我看大谬也!永宁侯或许称得上一枭雄,可是他的几个儿子简直不堪一提。恕某不解,我实不知何以如此大费周章,非要多此一举借韩云铭的手。公子既然手里有人,找机会自己动手岂不是更容易!”
那位沉稳的男子唇边浮现一丝神秘的笑意:“小心谨慎无大错,我平生做事惟‘稳’而已,正因为万事求稳妥,有未虑胜先虑败,才大浪淘沙始终不倒一家保以平安!”
温润公子浅浅客气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赞同对方的话,只是颔首道:“家里有吩咐,到了京中就听公子的话,自然是依你之言而行!”他顿了顿,转而道,“就是不知道这个韩云铭是不是能让公子如愿,做这把刀呢?”
男人勾唇一笑,悠悠道:“人心是经不起引诱的,一次不够久两次,总有一天他会动心的!”
温润公子敷衍一笑:“您说的是!只不过对付一个韩缜小儿,未免太郑重其事了?”他表面上赞同男子的行事,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
男人摇头,沉声道:“我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宁可多费些周折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相信以永宁侯的心性,既然做得出把京城防卫明面上交给韩缜的决定,那就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所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被他们谈论的话题人物韩云铭,等他再次醒过来是在‘寒月楼’馨香雅致的房间里,而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连服侍的人都不见一个!
韩云铭扶着宿醉抽痛的头,一时还想不起身在何处,记忆也模模糊糊的!但是一个激灵,他脑子里想起了醉倒前的记忆,是他做梦了还是张钰真的说了这些话?
他的手一顿伸向了怀里,低头一看是银票,足足有十万两。所以不是做梦,张钰说的有可能是真的,这楼里不简单,真的可以买到他想要的一切?
韩云铭眼睛闪烁,阴沉沉地盯着那一叠银票,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慢慢地握紧了它!
第186章
执念成魔!
韩云铭不知道如果没有进京的话是不是就能简单快乐些?他们会在边关简单平凡地活着,娘亲不会因为忧愤而早早离世, 自己也不会因为父亲对韩缜的偏爱而不甘, 从而一心想着出人头地证明自己。
到了如今, 韩云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但是长久以来超越韩缜已经化为了他的刻骨偏执,叫他不甘心放手!
自己过得不好,凭什么他人能得意逍遥,碍眼的东西让他消失掉不就好了, 他冷静的想。
就是有韩缜在, 父亲才看不到他的好;只要他不在了, 父亲才会看重自己, 知道他的好处!
张钰的话就像是给他打开了另一番天地,令他恍然大悟,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韩缜就是自己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就要不折手段地除掉。他以前就是顾忌太多了,怕父亲不喜,还得小心地隐藏自己的心思, 根本不敢对韩缜做什么!
是他自己糊涂了, 有什么比釜底抽薪更好的选择。没了韩缜挡在前面, 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到时禁军统领的位置, 父亲的看重,什么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路走到了尽头, 有人会舍身退步,有人则深陷沉谭拔不出来,而韩云铭无疑是后者!
特别是在他还举棋不定的时候,身边时不时有人感叹韩缜的威风,而无视他!这更让他怒火中烧,冷笑着下定了决心,不能让韩缜活着!
不过他虽然心动,但是也知道一旦被发现了,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不能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关于‘寒月楼’的消息,他也私底下小心地印证了真假,对方的确能提供他想要的,而且还超乎他的想象。
他几乎是一瞬间心里涌上了喜意,不过暂时按捺住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