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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留守的老师们跟学生一样都睡在操场上,至少一个班一个负责老师,他很快就找过去,这个老师是个六十岁出头的老老师了,教的是政治,非常受学生尊敬。他甚至没有睡,就围着被子坐着,眼皮一耷一耷的,俞蘅刚凑近就闻到一股清凉油的味道。
听俞蘅说起这件事,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没看错?”
“绝对没有!老师要快!”
老师站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给学校领导,俞蘅就坐在旁边,这时他才有时间摸出小镜子来看自己的脸,怪不得那么痛,原来刘海被腐蚀没了,鼻子和额头有明显的腐烂痕迹,跟被硫酸上过脸似的。
“嘶——”真的是越看越痛!他手头没有别的药,金恒美只有几张创可贴,他只能先随便贴上,打算到医务室去,顺便准备些常备伤药。
这时候广播也响起了,广播的声音是沉稳的男声,他听出这是教导主任的声音,他严肃地让三号篮球场的学生全部匍匐离开。
“立刻!马上!不让开全部取消期末考试资格!”
这时候的学生还是很配合学校的领导的,被广播吵醒之后又听什么取消考试资格,一个个听话得不得了,赶紧爬着离开。可总有一些人好奇心比较旺盛,或者是有些逆反心理,说匍匐着离开,他偏要站起来,还边走边大声说话:“干嘛啊!又不是军训你说匍匐前进就匍匐前进啊,大晚上的正睡觉呢我——啊!”
温热的血喷洒出来,一整个手掌被削了下来,砸在地上的某个同学头上,然后滚落在地。
操场黄色的路灯发出温暖的亮光,此时那个同学却被吓得四肢冰凉,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唇颤抖着酝酿出破音尖叫:“啊!!!”随后手脚并爬站起来冲出去。
“啊!”
混乱就是这么开始的,横贯在三号篮球场低空处的裂缝已经扩张到三米长,如一把杀人利剑悬在空中,它干脆利落地削掉任何阻挡它扩张轨道的东西,见血之后更加活跃。
“嘶咔咔咔哒——”它撕裂得更快了。
“快快快!”老师们引导着学生们撤退,广播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沉稳:“别抬头!快!爬!”直到钻进前方正在接送的老师的怀里,女学生们才捂着嘴哭出声来。
太恐惧了,太可怕了,好像灵魂和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从混乱的喊叫声中挖出教导主任的广播声,然后埋头爬!爬!爬!
“太吓人了呜呜呜,我以为我也要死了。”
“我要回家,我真的要回家。”
这一晚,没有人敢继续睡觉,操场上总共出现三条裂缝,除此之外学校内的大礼堂、商场门口也分别出现一条。虽然没有白天割裂整个高二教学楼的裂缝那么粗大,可也让人胆战心惊的。
没有人死亡,受伤的却有十七个,最严重的是一个人被拦腰切了个对穿,肠子都掉了出来,人没有死,却比死了还吓人。
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俞蘅和其他学生一起被送到医务室,谢天谢地医务室还完好。
“被腐蚀得太严重了,看起来也像被刀割的……这里条件不好,肯定要到医院去接受进一步治疗,也得查一查腐蚀源是什么物质……”
“那就去医院。”教导主任一锤定音。
于是俞蘅又与其他学生一起被送到了医院。
第270章 无尽割裂03
“哎怎么办; 会不会留疤?”蒋珍橙红着眼睛看着俞蘅脸上的纱布; 眼神惊慌,她一直是个胆小纤弱的女孩儿; 这一天一晚发生的事情几乎要把她给压垮。
俞蘅只能安慰她:“你自己小心点,我去医院了。”
“嗯; 小美你要保重,你一定没事的。”
出学校之后,俞蘅才深刻体会到这次事故带来的影响; 街上特别乱,一出校门就能看到在路灯映照下的大缝隙; 将原身以前常去吃饭的那家平价餐厅完全挤没了。
血腥味和臭味顺着窗户钻进来; 他觉得有些犯恶心; 于是又将玻璃拉上去。
他坐的车是教导主任的车; 里面有汽车清新剂的味道,让人觉得更难受了。金恒美有些晕车,他现在也受这具身体的影响,觉得胃里有些翻涌。
“哎塞车好严重呐; 都封路了。”
路况很不好; 几乎到处都能看到封路的标志; 路障到处都是; 俞蘅忍不住了,对随车的老师说:“能给我一个袋子吗?”
等终于到医院的时候; 他的胃抽抽的非常难受。“来喝点水吧; 看样子排队还有好久。”他接过老师递给他的水; 道了声谢,就听随车老师问:“我已经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也在这家医院,你再联系一下他们,一会儿做检查肯定需要先缴费。”
“好的。”
他就拿出手机拨号,电话那头非常嘈杂,他听得出里面有广播喊号的声音,跟他这边是同步的:“'目前医院人流量过多,请大家服从安排,不要大声喧哗……'小美呀,你到啦?行我去找你你别乱跑。”
等了十分钟,金母才匆匆赶过来,她看起来非常疲惫,看到他就担心地过来:“你的脸痛不痛?”左右看了看,“挂号还要好久,难不难受啊?饿不饿?你的脸色好差,很难受吗?”
“您是恒美的妈妈吧,是这样的,恒美路上吐了一路,脸上的伤口是……”
听完老师的话,金母感激地给对方鞠躬:“我家的孩子麻烦您了,真的太感谢了。”
之后金母签了接送孩子的协议,随行老师拍拍俞蘅的肩膀:“那我就去其他同学那边了,你要听你妈的话。”
“老师您慢走。”
“我去给你买粥,你先排着队啊。”金母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十分钟后又跑回来塞给他一个饭盒:“是瘦肉粥,你先吃着垫垫,我去给你爸爸和奶奶送饭。”她摸了摸俞蘅的头发,帮他理了理:“妈妈很抱歉,你成年了应该能照顾自己吧?等暑假我给你买你一直想要的音乐专辑,好不好?”
俞蘅点头:“好,妈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等我看完医生就去找你们,看弟弟。”
“好、好。”金母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密码是909874,里面有三万块,应该够的。”说完欣慰地走了。
他不是金恒美,正好处于青春期,也是学习的要紧阶段,心理比较敏感脆弱,他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并不需要别人陪。
观察四周,病人特别多,看起来都是皮外伤,几乎都有粗略的包扎,氛围也相当沉闷和惊惶。
“突然之间一只手,那么长的手从我家排气扇伸进来,一下子把我的头发拽住,如果不是我拿剪刀把头发剪掉,现在早就被呵呵呵。”
他身边就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太乐观还是性格傻大姐的年轻女人,只见她脖子绕着纱布,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淤青,头上不合时宜地带着毛线帽子,头发支棱着,看得出剪得很匆忙,十分凌乱。
她正笑嘻嘻地跟其他人说起自己的“奇遇记”,注意到俞蘅在看她,还笑眯眯地伸手摸她的下巴:“哎哟漂亮的小妹妹,你的脸也是被那些东西伤的嘛,痛不痛呀?”
俞蘅:“……”他将女人的手拿开,“不痛。”
女人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转头又去和别人调笑了,好不容易等到门诊号排到自己,他才看得上病。
好在他的情况并不严重,询问过医生后得知,那些裂缝在打开的时候,如果被近距离接触会被割裂力量割伤,裂缝里面的气体也有一定的腐蚀效果。
“目前气体的具体结构还没出来,先保守治疗,放心吧,目前的临床成果都不错。”医生给他开单子,让他去缴费后再来包扎,还安慰他:“你年纪还小恢复能力强,别担心留疤。”
“好的,谢谢您。”
等全部弄好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在医院重新清洗上药包扎后,他确实觉得脸上好受多了。
他没有直接去找金父金母,而是先去找吃的。医院食堂人也爆满,他干脆出去外面买饭。
好吧,外面也乱糟糟的,可以说医院附近都人满为患,他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餐馆,饱饱地吃一顿之后才给金母打电话:“你们要吃点心吗?”
“哦,你那边好啦?那带三份炖汤和三份饭过来,病房你还记得在哪间对吧?”
他就提着两袋子饭盒上医院住院部,金父金母和金奶奶都在,看起来都十分憔悴。
“你弟弟还在烧,唉,肯定是吓着了。”
“所以我说找一个高人来瞧瞧,压压惊嘛!”金奶奶接过袋子念叨,“你们总说迷信迷信的,那你看咱们家前面那条大口子,就是你们说的科学了啊?那也不科学嘛!”
金父无话可说,对俞蘅笑了笑:“脸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俞蘅就把医生的话说了一遍,他欣慰地笑了一下,“那就好,你也别怕毁容,咱们家有钱,以后如果留疤了爸带你去整容,就整得跟那个有名的女明星一样。”
这些话把俞蘅逗笑了:“好的爸。”
金奶奶念叨着:“整啥整,那个女明星一点不好看,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没福气……”
三人凑活着吃了迟到的午饭,俞蘅凑近去看金恒美的弟弟,他是一个被取名为金恒俊的小男孩,才四个月就可以看出长得很可爱的,以后应该也不差。
他打算摸一摸这孩子的脉,结果刚伸出手就听到金奶奶边叫着边冲过来:“小美你干嘛呢!”一下子将他的手拍开。
这发展让他也愣了一下:“我——”
“别乱摸你弟弟!他还小,你看你身上……多不吉利啊!”老太太念叨念叨着,嫌弃的眼神刮到孙女身上,一转头慈爱的目光甜丝丝地勾着床上的孙子,真是看也看不够,爱也爱不够。
俞蘅这次是真的无奈了!这还是他这个外人呢,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如果是金恒美本人,那不得伤心死。
再看金父金母,金父不赞同地看着这边,最后也只说:“妈,过来吃饭吧,要冷了。”金母则有些安抚地对俞蘅说:“要不要喝口汤?”
避重就轻,视而不见,和稀泥。
他就在心里摇头:“我不喝了,我去一下卫生间。”
与原身的亲人见过面之后,他就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银行卡刚刚金母已经讨要回去了,缴费单她也看过,所以卡里的钱他是动不了的。此时他能动用的,只有昨晚金母转账到金恒美某支付软件上的两千元。
蚊子腿也已经很好了,毕竟短时间内他自己也赚不来这些钱。他将两千块也花掉,换来物资堆在储物戒指里,主要是买常备药,伤药占大头。
有了一些常备药,他总算放下心来,他并不想去医院了,他打算回金恒美的家,也许可以打了时间差赶紧服用基因改良液。刚掏出手机拨号打算通知金家父母,还没接通呢就听见有人大喊:“快躲开!!”
耳边又响起令人牙酸的咯吱咔擦声,俞蘅只觉得头皮发麻,背部火烧火燎,来不及抬头看就拔腿跑了起来,抬步就是一个踉跄,身边有人狠狠地撞上了他,还不止一个人。
金恒美的小身板根本经受不住,俞蘅一下子被踩在地上,数不清的脚踩在他身上,太痛了,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呼痛都说不出话来。
“哐当!”东西砸落的声音不绝于耳,混杂着嘈杂的人声,震得他脑子嗡嗡响,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在地狱里,人都恍惚了。不过身上的痛还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