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蒲妈妈一下伤心大了,呜呜哭起来。
蒲苇也不搭理,干脆走开,跑去吃粥了。反正一时半会儿,那炉灶里的柴火应该不会熄灭。
至于那老娘,她爱哭,就让她哭去吧。隔三差五,她总得如此一番,来宣誓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等哭够了,自然就能消停。你越是搭理,她反倒越是能来劲。
果然,哭了一会儿的蒲妈妈,哭声就弱了,屁股也挪动了,凑到了炉灶后,沉默地替蒲苇拉起了风箱,甚至还自动自发地往炉灶内添了柴。
蒲苇瞄了瞄,一时没动。等吃完了,才又坐到了蒲妈妈的身边。
蒲妈妈重重地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还有气。
蒲苇转身又挑了几根很粗的柴棍,当着蒲妈妈的面,“咔擦、卡擦”,又是直接用手给掰断了。
此举,看得蒲妈妈眼皮子直跳。在蒲苇将柴火推过来的时候,硬着头皮训斥:“干嘛,想吓我?”
蒲苇呵呵一笑,“哪能?这不是在帮你吗?”
“帮我?一会儿吃粥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帮我个屁!得了便宜还卖乖!哼,我想清楚了,你是我的女儿,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种,是我给你了血肉。我就算管不了你,你也得来管我,供我吃喝,否则,天理难容!”
啧,还天理难容呢!
所以她憋了这么久,脑袋瓜还在那点事上打转呢!
真是冥顽不灵啊!
蒲苇被气笑了。
“行,照你说的,我是你女儿。但是,你要是把我给逼急了,我就给你换一种活法!”
“什么意思?”蒲妈妈有点毛了。
蒲苇哼了哼,露出两排在黑暗中尤为显得乍眼的白牙,使劲磨了磨。
那表情,突然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恶。
“我傻过,也不介意再疯一回。等我疯了,我啥也不干,就在家里躺着,到了饭点,就爬起来吃饭。看到家里有别的吃的,也先吃了再说。我力气大,谁也奈何不了我。又像你说的,我是你女儿,你还能把我给赶出去?真赶出去了,我还不能再跑回来?我一个疯子,就死皮赖脸地赖着你,让你一辈子都伺候我,你能拿我怎么样?”
蒲妈妈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完全被蒲苇设想的那一副豁出去耍无赖的样子给吓到了!
末了,她黄脸发白,气得全身都颤抖,指着蒲苇,大骂:“你敢!”
“嘿,你看我敢不敢!”
“你——你——你!我——我——我!”
蒲妈妈实在想不出话来,就扬手,要像往日一样,拍蒲苇的脑袋,可那手才刚扬起,得过教训的她,就又心有顾虑地给收了回来。
她捏起了拳头,想了半晌,才猛地拍了一下自个儿大腿,仰天哀嚎道:“我不活啦!让我死了算了!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呐!”
又哭了鼻子!
蒲苇立刻取笑,“瞧你,就这点出息。我也只是那么说说,又没真的到那个地步。你啊,赶紧消停点。我呢,和你交个底——你对我好呢,我肯定就对你好。你女儿现在不傻了,只会越来越有本事。那一身的大力气,又何愁挣不来钱?你对我好呢,以后我得了什么东西,就能有你的份!”
蒲妈妈怔愣。
蒲苇就现场给她举例子,“想不想喝粥?”
蒲妈妈咽了下口水,却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后,给她了一个偏头冷哼。
“啧,口是心非。你这样,我们可就不能好好谈了。说不好听的,我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我要真不管你,我婆婆乐得在被窝里偷笑呢。”
蒲妈妈嘴角一抽,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蒲苇逗她,刻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什么,我没听见。”
蒲妈妈手痒痒,又有冲动去揍她,但考虑到双方的武力值……
蒲妈妈萎了。
“嗯,我说嗯!”她猛地大声,特没好气。
“嘿,这不就好了。”蒲苇嘻嘻笑,“那呆会儿给你来一碗。回头啊,我还是会把你的三把米,哦不,六把米给你还上。”
刚煮第二锅的时候,她又去摸了三把米过来。
“瞧,你这什么都不用做,就凭白得了我孝敬的一碗粥。这是不是好?”
蒲妈妈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但看大女儿这样,猛地被夺走主动权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的。于是,她咕哝,“你还用了我的柴了!”
“啪!”
蒲苇回身一掌,硬是劈断了又一根粗柴。
她冷冷地训:“又见外了不是?又开始斤斤计较,寒我的心不是?真不想我对你好了?”
蒲妈妈瞳孔一缩,胆颤地瞄了瞄那断柴,摇了摇头。
然后肩膀一缩,双手一垂,嘴角一耷,就学那受了惊的鹌鹑去了。
蒲苇无声一笑。
ok,暂且算是搞定一个!
第26章 再次下水
吃饱睡足; 又是第二天快下午。
蒲苇出了房门; 没想到会在堂屋看到自己婆婆。
蒲妈妈有些讪讪的,招呼着:“苇苇; 你婆婆来接你了。”
然后凑到蒲苇身边; 小小声地表示; 这便宜婆婆来了有一阵了。
蒲苇瞅瞅陈妈妈; 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到。她也懒得猜测; 就扔下一句; “那我和我爸道个别。”
说是道个别,但其实蒲苇一进蒲爸爸屋子里,看到了蒲爸爸; 就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想哭。
这其实已经是她努力控制的结果了。
想当初; 第一次见到蒲爸爸的时候; 她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心里又酸又痛的跟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似的。那表现; 都要吓住她。
刹那间,在她脑海里爆开的回忆画面; 也简直像是超级风暴一样,差点要搅碎她。
原身残留下来的回忆的确不多; 可这不多的回忆中; 原身没傻之前; 和她父亲相处的画面,却能占据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纯然的欢喜,浓浓的孺慕之情,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也难以想象的,但和原身融为一体的时候,对于那样美好的回忆,那样甜美的感情,她却是不排斥的。
因为太美好、太甜美了,让她舍不得,更让她觉得渴望!
她生来无父无母!
这样的体验,虽不是她的,却又是她的,就像是上天在对上一世的她的弥补。
可也因为这样的感情太过浓烈,她其实是有些怕见到蒲爸爸的。内心过于强烈的情感激荡,往往会让她无所适从。
就像是现在。
她张了张嘴,可也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
“爸。”
躺在床上,被锯了一条腿,另一条腿也不擅行走的蒲爸爸,在一只手基本酸软无力,也只剩下一只手完好的情况下,宽厚地笑着,冲蒲苇温声道:“来了啊。”
听得蒲苇又有哭鼻子的冲动!
得忍住!
蒲苇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蒲爸爸放下了那在编织中的竹篾,放到了一边,抬起手,依旧像是在哄孩子似的,摸了摸蒲苇的脑袋瓜。
“看上去,胖了点。这样,爸爸也就放心了。”
说完,蒲爸爸就连咳了好几声。
蒲苇看着,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替蒲爸爸拍了拍背。
蒲爸爸推开了,“不用了,坐着吧。”
然后又抓住蒲苇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好好的,爸爸……也就放心了。哎!”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那会儿……真是怕啊。”
蒲爸爸瘦黄的老脸上,老眼微微浮现了些泪花,但他很快抬起干枯的手,使劲给抹掉了,然后冲着蒲苇,又笑了起来。
“回门那天,你迟迟没回来,我担心坏了。不过后来,呵呵,你丈夫过来了,还扛着一袋粮食。他还特意过来看了我,陪着我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那时,我这心啊,才稳当了。
爸走南闯北那么些年,别的不敢自夸,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那是个好后生,你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应该不会差。
后来又听小五说你在那家里炖鸡,厨房直接就归你管了,还让她捞了一串鸡蛋回来。呵呵,我猜着,你这肯定是过得不差了。
好啊,好啊,你娘糊涂一回,没想到,阴差阳错,还能办成一桩好事!”
说到这,蒲爸爸才有些宽慰的样子。
蒲苇就笑了,“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这日子,过得好呢。你没看,我才回来没半天,我婆婆就急急忙忙地要过来接我回去吗?”
不知道那婆婆这会儿心里揣着啥想法,但对着自家父亲,蒲苇乐意把任何不好的,都给夸成好的,更不想老父心里再有任何愧疚。
这个家,自打老父被石头压垮了身体,落了残疾,基本丧失劳动能力之后,就走在了贫困边缘。老母有病,也是干不了活的。她又在同年发烧,没钱看病成了傻子。此后,这个家就是几个女娃娃给努力撑起来的。
这年代,干活都算工分,成年男性的工分基本高于女性,到了未成年的,十四五岁往上算一批,十二三岁往上又算一批,工分基本是一路锐减,十岁以下的娃娃,基本捞不到工分的边。
没工分,就意味着没有粮食。
这种恶性循环下,他们家,简直可以算是蒲家村第一穷户了。她穿到这家的时候,每天只捞到薄薄的红薯粥吃,粥里没多少米,那粥甚至都带着臭味,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跟个废物的时候,她都有冲动直接咬舌自尽了。
兴许,已经不科学地穿越了一把的她,还能再不科学一次。
只是后来,她看到了蒲爸爸,才又咬牙,强撑了下来。
现在一回想,这人生呐,哪有过不去的坎!
“都会好的。”她笑了,“爸,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蒲爸爸没说话,只是跟着笑了起来。
苦难的日子,让这个原本就不太爱说话的男人,这些年越发显得沉默寡言起来。
接下来,基本是蒲苇在说,蒲爸爸在那应。
两人聊完的时候,蒲苇眼眶红红地出来了,顺带背上还背着一个大木箱。
蒲妈妈看见的时候,一下炸了。
这木头箱子,她最是熟悉不过,那是她男人的吃饭家伙,是虽然后来手脚废了,用不上了,但还是被特别珍惜地放在屋里保存的。那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未来,是要交到她小儿手里的。
这一套石匠的工具,怎么会背到了蒲苇的身上?!
“你这丫头,谁让你动这箱子的,快放下,快放下!”蒲妈妈大叫,小跑着过来,就要将那木箱子从蒲苇背上给拽下来。
蒲苇闪身,直接躲了过去。
“爸说了,这工具,给我了。”
其实她一开始的时候是想借来用用,但是蒲爸爸很坚持,说就给她了,就当是她的嫁妆了。她出嫁,按照旧年月的习惯,家里是该赔出嫁妆的。
她拿这工具,掩饰自身异能的成分更多,既然蒲爸爸坚持,她也就不推来推去了。反正,以后在她手上只会出比这些更好用的工具。到时候,她再用一套好的,还给蒲爸爸就是。
可蒲妈妈不知道啊,她只看到,应该属于她儿子的东西,被出嫁的大女儿给拿走了。
她急了,随口就骂:“好哇,我还真当你回家,是心里装了我和你爸。可没想到,你只用一碗粥,诓了我的米和柴不说,现在又诓得你爸把他的吃饭家伙都给交了出去。你这赔钱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嫁了人,这心就歪了,彻底歪到你婆家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