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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事啊!
他们就是被个傻子遛着玩的是吧?
又有一部分人摇摇头,撤了。
但他们走出去似乎也才二三十米,后面突然就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
“有了,有了……”
大人们不可置信,目瞪口呆;孩子们则睁大眼,欢天喜地,欢呼雀跃。一时吵吵嚷嚷的,就跟过大年似的。
就见那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就泛起了不少白光。定睛看去,就能看到那不停闪烁的白光,其实是那大鱼的腹部。大鱼不停游动,似乎真的是冲着蒲苇扔下的泥团而来,冬日的阳光照射下,可不就闪烁起阵阵白光。
而且,那白光还越来越多,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明显,有更多的鱼,在不断游过来。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时候,那普通的岸边杂草地里的泥巴,会这么招鱼儿喜爱了?
这莫不是他们眼花了?
或是在做梦吧?
但等到蒲苇轻巧地荡开,悄无声息地游到那些鱼的身边,又猛地矫健地开始用手抓鱼,等抓到了,胳膊一甩,再往岸上那么一扔,青白色的大鱼在那草地上活蹦乱跳开的时候,众人才沸腾了。
然后,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那一条条的河鱼,几乎是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不断地落到草地上。
仿佛天上正在下一场鱼似的!
实在是不能更玄幻!
陈道西都看傻眼了,最后,还是被他的两个朋友给大声叫醒的。
“陈道西,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接鱼啊!”
“妈的,陈道西,我是服了!我也来帮你抓鱼!”
他这才赶紧抓起身边的木桶,往被扔鱼的地方跑去。快跑到的时候,他又猛地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瓜,道了一声“糊涂”后,赶紧拿着大木桶去河里接了水,才用急忙拎着去抓鱼。
“道西,你这木桶不够用啊。”吴泰抹了一把自己被鱼尾给打到的脸,皱起了眉头,“你赶紧再去找些装鱼的家伙。”
但陈道西担心自己走了,这么大的摊子,会被人浑水摸鱼。
他就让陈明亮去弄,反正他也是这个村的。
陈明亮得了令,欢快地撒丫子就跑了。他也不觉得这样被指使着有什么不对,实话说,他现在都兴奋着呢。没想到,那小小的泥巴,还有这么大的能耐。今天,他可真是长见识了。
他也是一个好热闹的,跑去陈爸爸家通知他家有了大收获的同时,嘴上也没落下了冲着碰到的人嚷嚷。
“道南的小媳妇抓到鱼了,可多的鱼了,快去看呐,老有本事了……”
不过一会儿,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等到陈家人几乎全家出动,到了河边的时候,好家伙,河边那个热闹的啊,围了老多的人了。那闹哄哄的架势,就跟赶了一次小集似的。
几乎没有人不是对陈家的收获表示羡慕的,暗搓搓的嫉妒恨的,也不是没有。
但他们是渔民的后代,凭本事打渔,是他们从祖辈就传下来的营生。就算是形势最严峻的时候,他们这儿也不过就是被没收了渔船,不许进行长途贩运,但后来私人造小船去附近江里打渔,上面也是不管的。那打到的鱼,也不会进行没收。只是若是往外卖,才会有些说法。
江里的鱼是如此,河里的鱼,自然也是如此。
某些人再有嫉恨的情绪,也只能看着那鱼落入铁牛家的口袋。
然后不少人慨叹,铁牛家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原本看他们家娶了一个傻子,想着就凭这个,他们就可以暗暗嘲笑铁牛家一辈子,却没想到,傻子突然就不傻了。现在,傻子还一下这么能干,病才好,就顶着严寒下河摸鱼,替他们家努力挣钱。
啧,陈铁牛怎么就能这么好运。上一个小儿媳娶的,任劳任怨。这又娶的一个,也是如此,还更能干。
大冬天的,别人家都只能干瞪眼地看着钱往外出;可他们铁牛家,就能欢欢喜喜地迎着钱往家里流。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少精明的,则是打听起了蒲苇抓鱼的始末,然后紧紧盯着蒲苇抓鱼的动作,生怕错漏半点,暗暗想着,回头他们肯定也是要试一试的。
不就是抓鱼嘛,他们也是有抓鱼好手的,不可能比一个刚刚病好的女人差!
蒲苇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弄的超级营养丸会这么好使,小鱼吸引了很多不说,大鱼来的还不少。而且,看上去,这些鱼极其馋嘴的样子。明明有被她给惊到,却还是甩着尾巴,不停地和她打着游击,在她转身去抓某条鱼的时候,其他鱼又偷偷摸摸地游了回来,张合着鱼嘴,看上去在不停地吃。
明显也是要走上“鸟为食亡”的路啊!
这好啊,她抓起来也就更轻松了。
但她也不想做得太出格,那些也就手指长的小鱼,她基本都没动,只挑大的了。
而且,末世的最初,大家为了吃,都疯了,几乎对看到的吃的采取了赶尽杀绝的策略。这导致了区域内一些物种的迅速灭绝。
后来基地在末世中勉强站稳脚跟后,就又将生物圈的概念给提了出来。大家身为生物圈中的一份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淤泥又是鱼死后腐化的一份子,这样一个简单的循环,教育人们,生物圈中的所有生物共同繁荣,才能迎来人类真正的未来。
否则,其它物种被杀光吃光,人类最终也只会饿死!
涸泽而渔,是一个不被提倡的概念。
尤其生物的幼崽,能放过就尽量放过。
她也大致认同基地的做法。
所以,抓得差不多,她就撤了。
而这时,已经有两个心急的汉子,跳了水,也是要抓鱼的样子。
毕竟,也没规定这河就是蒲苇家的,就不许他们抓了。
财帛动人心,这岸上没心动的,几乎是没有的!
陈家人也看到了,在蒲苇游到岸边的时候,干净指了指那两个下水的人,催着蒲苇继续。因为河里的鱼是有数的,你抓得多了,其他人自然就抓得少了。
蒲苇点点头,表示要换个地方。
她没想过自己用异能搞来的泥团会这么好使,也不会低估人心的贪婪和恶意,所以,为了避免其他人在拿泥团钓鱼,却勾不来鱼的情况下,对她做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她不如就做出快要将这一带的鱼给抓得差不多的样子。
到时候,就成了——不是勾不来鱼,而是没鱼了!
所以,她刻意扬高了声音,好让大家都能听见。
“这一块估计没什么鱼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陈家人哪有不同意的?
这可都是钱呐!钱呐!多多益善!
那些后来才赶到的人,也想看看蒲苇一开始是怎么弄的,所以人群几乎是簇拥着蒲苇,转移了地方。
蒲苇靠着剩下的三个泥团,几乎是将小陈村这附近的河流,都给摸了遍。只是后来她有刻意控制用泥量,所以勾来鱼的情况,没有像一开始那么火热,也给人一种,鱼在渐渐减少的错觉。
最终泥团全部用光,蒲苇上岸之后,陈妈妈笑容那个灿烂的啊,老脸都快笑成了菊花。
今天的大丰收,让她粗粗估计着,小儿媳这得抓了一百多斤的鱼,感觉是真的已经把这河里的大鱼给一网打尽了。
可谁管那个啊,自家已经是到手了,就行了。
看着蒲苇,陈妈妈别提多热切了,连声吩咐让蒲苇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再喝姜汤。红糖要多多的放。
啥?你说家里的红糖没了?
“那就去借!”陈妈妈瞪了眼没有半点眼力劲的大儿媳。
这么多鱼,得换来多少钱啊。有了钱,还愁买不到红糖?
家里是没有红糖票了,可这村里穷得舍不得买红糖的人不少。红糖票都是有期限的,过期作废,那些人拿在手里,留着也是浪费。他们若是拿东西去换,那些人还巴不得呢。
道东家的被训了一通,有点没脸。可蒲苇太能干了,看着那大盆小盆的鱼,道东家的也实在没法违心再说些酸溜溜的话,只得赶紧跑去借红糖去了。
鱼太多了,为了运送方便,最后陈家人借来了两个本来也是用来放鱼的超级大木桶和一辆板车,好险是能将鱼给一趟儿运走了。
如此可见,这一趟儿的收获,得有多大!
这么多的东西,基本只能往供销社卖,因为,农村很难消耗。
他们这不缺鱼,江里捕获的海鱼,小小的,一直都卖不上价,贱的时候一斤都不到一毛钱。村里人要吃鱼,也只会吃那些贱价的,而不会去挑这些重达二三斤、三四斤一条的河鱼。这些太贵,不值当买,是城镇里拿高工资的工人、干部才会享用的。
供销社收了,其实也是往城里卖的。
蒲苇换洗完毕,表示自己也想去趟供销社。她捞鱼,最终目的,也是想着拿钱买东西的。
这会儿,她立了大功,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妈妈还有点小心眼,以为是自己上次贪了点钱,被小儿媳给记上了,所以这次她非得要跟着一起去了。
得了,去就去吧,反正到时候得了钱,有自己的一半!
自己不亏!
如此,陈道东、陈道西两兄弟在前头推拉着板车,陈妈妈和蒲苇在后头跟着,一起出发去了供销社。
可等到了供销社,他们就傻眼了。
收购站的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今天不收鱼。
陈妈妈表示不理解。
“为什么啊?这鱼多好啊,你看,一条条,都还活蹦乱跳着呢。前两天,你们都收了我的鱼了啊,怎么今天就不收了?”
收购站的工作人员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埋怨上了。
“原来那天拿鱼过来的人,是你啊。你不知道吧,你可把我们的小良给害苦了。你的鱼不新鲜,送到镇上就死了,害得我们小良被领导给批评了。你说,有你这样的人吗?去去去!你的鱼啊,我们不收!”
陈妈妈呆了,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啊。
那个小良,就是她那天过来的时候,收了她的鱼的工作人员吧。听现在面前这人说得这么严重,陈妈妈心里打突,腿脚就有些软。
“道西?”她下意识就向自己的二儿子求助。
因为二儿子东走西逛,瞅着是有些没正行,但消息最灵通。这个家,也是他,最能扛得住事。
但陈道西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说,心里也有点打突。小老百姓,大多怕事。他胆子大些,但也担心说多了,再扯出些事情来。
毕竟,领导都批评了啊!
“我们先回去吧。”他如此建议。
陈妈妈点点头。几人重新拉起板车,打算离开。
可蒲苇没动。
她走到了工作人员面前,问他:“你们上次收的鱼,是什么时候送到镇上去的?当天晚上?还是第二天?第三天?”
那工作人员愣了愣,很是不耐烦,“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时候的供销社职工,可都是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二十好几,比某些城镇工人还要高,捧的还是铁饭碗,自然就很牛,对待上门人员,可没有后世服务人员那种笑脸迎人的精神。某些一看你穿着落魄的,还会横吹鼻子竖瞪眼呢。
好在,从末世而来的蒲苇根本不在乎。
她只在乎答案。
“我想知道。”
“嘿,你想知道,我就告诉啊?”
这人还有点横。
一般农民到了这一步,基本就该摸摸鼻子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