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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蒲苇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吃了一顿热锅饭,把陈道西叫上,示意他和自己连夜去一趟镇里的时候,道西家的没再说任何话。
要说她之前还会吃点无聊的小醋,但现在嘛,她觉得就自家男人这样,哪能配得上蒲苇啊?这种被神灵庇佑的人,又哪会看上自家男人。
再说句不好听的,小弟要不是运气好,赶上蒲苇还傻的时候,家里就把人给定下了;又趁着人家估摸着刚神魂归来,身体承受不住,正虚弱的时候,把人给背了回来,回头,等蒲苇身体大好,怕小弟根本就娶不上这种媳妇!
这也是小弟的命!
兴许,上辈子积了大德呢。
所以,她有什么好多想的。这辈子,能跟这样一位神人做妯娌,这明显说明,她的命也不差,上辈子,那肯定也是积过德的。
想到这,道西家的还有些美滋滋的,连连嘱咐自家男人必须要照顾好蒲苇,然后重活累活的,必须得抢着干,好让蒲苇歇歇,喘口气。
道东家的见了,自然也是不想落于人后的。但可惜,她想自家男人也跟着去,可蒲苇没让。
“第一次弄,先去探探风。人多了,反而会碍手碍脚。”
道东家的这心里都要嫉妒极了。也怨自家男人太闷,一点都不如二弟灵活,会办事。但好在蒲苇表示,如果一切顺利,那下次再把她家男人给叫上,这才让道东家的重新眉开眼笑起来。
然后,蒲苇就和陈道西一起,再次从家里出发,摸黑往杨大卫那里赶。
因为有蒲苇这种可沟通鬼神的在身边,这一次,陈道西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但也不敢多说多想,怕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就只顾挑着担子,闷头往前赶。
等二人赶到了杨大卫家的时候,蒲苇去敲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大卫习惯了做夜生意,蒲苇都有想过万一敲一阵,没有人来应门,她就不得不翻墙了,但没想到,应门的人还挺快,不到两分钟,而且,对方还挺警觉。
那人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缝,沉声问:“谁?”
那声音听着,可没有熟睡后被叫醒的懒散。
蒲苇立刻自报了家门,并且不避讳地表示,自家得了点野物,想送来给杨叔尝一尝,看他会不会喜欢。
大概是蒲苇这号人在应门人心中已经过了明路,那人很快就开了门,放了蒲苇进去,然后又很快把门给关上,然后引着蒲苇,往屋里去。
蒲苇坐在堂屋稍等了一下,没多久,杨大卫和吴建城一起出来了。
如此看,吴建城也是住在了他二舅这里。
明人不说暗话,蒲苇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家挑过来的这些东西,就是笑。
“上你和杨叔你谈过肉。你表示多多益善,这不,肉来了,就看能不能合杨叔你的心意了。”
杨大卫一看那两麻袋和一个大筐,眼睛都忍不住睁大了一圈。
好家伙,这哪里是下面人通传的一点野物,这根本就是很多嘛,就是不知道品质如何了。
他也不搞那些虚的,上前,自己把竹筐的盖子给掀了,随手抓起一只野鸡,就开始检查,然后又抓了一只兔子,看了看。
看完后,他的眉梢透出喜气。
“你带来的,都是这样的水准?”
蒲苇很自信地点了点头,“都是今天刚打的,你可以随便看。”
杨大卫就哈哈大笑。
“不用了。你说的话,我信。”
并且,他冲蒲苇竖起了大拇指,不掩饰欣赏。
“小蒲,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这个。”
蒲苇眯眼笑。
这头迅速进入称重、结算阶段。
等八十多块钱落到了蒲苇的手里,蒲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算是为她这几日的辛苦,打上了一个圆满的对号。
此外,她也可以继续说说接下来的事情了。
“杨叔,不知道你这里,还能吃下多少的货?”
杨大卫一愣,双目精光暴涨,“怎么说?”
“若是我接下来每天都能有像今天这样的收获,甚至比这更多,你能不能吃下?”
杨大卫特干脆,直接应了一个字——“能!”
过年前后,正是家家户户拜访亲朋好友的时候,谁会嫌肉多!
蒲苇哈哈笑,也冲杨大卫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杨叔,你现在在我心里,也是这个。”
杨大卫立刻被奉承得满面红光起来。普通人说他厉害,他不觉得怎样,但是能耐人这么夸他,他是很享受的。尤其,这能耐人既能有文化人鉴别古董的大本事,又有武人上山打猎的好武艺。
就是不知道,这些猎物,是出自那座山了。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把周围的各个山头都给琢磨了一遍,觉得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但又有点不敢想。
想了想,他还是没压住自己心里的那点好奇,稍微有些越界地问了。
“我知道有些不应该,但是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告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当然,我绝对不是要让人去和你抢,实在是太好奇了些。”
毕竟,照大家有事没事,就去山上搜一遍的架势,哪还有那么多的野物成为那漏网之鱼的!
蒲苇想了想,觉得稍微打开天窗说点亮话,倒是可以更坦荡一些,也免了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更不能让人以为她有无中生有的本事,否则,将来被弄去做什么人体实验,那可就玩脱了。
所以,她隐晦地提了提。
“这附近一带,想必杨叔你比我都要熟悉。我这东西从哪里打的,你就照你心里最不敢想的那个地方想吧。我也不担心别人去和我抢什么的,毕竟,摊上那个地方,有命去抢,但没命回来,太常见了。我这是托了我祖宗的光,做了点小玩意,才敢去那地方闯一闯的。”
内心的猜测一下落实,还是让杨大卫忍不住惊诧。
但这怎么可能呢?连部队都不敢轻易去闯的山头,这小媳妇却闯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小媳妇,祖上哪里还是什么石匠、铁匠。综合各方面的信息看,她要说自己是鲁班的传人,墨家的后代,他都能信!
一边,内心同样震撼的吴建城,想到了什么,敏锐地问道:“你上次去收那些破铜烂铁,还有那旧收音机,不会就是为了做那小玩意儿吧。”
蒲苇呵呵一笑,“你果然聪明,一下就想到了。”
但吴建城并没有因为被夸奖,而面露喜色,相反,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不是这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相反,他懂得很多。他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不得不跑到他二舅这边暂避风头的。对于扫雷,他一下就能想到的相应的小玩意儿,必然就是扫雷器了。
但那可不是她嘴上说的轻飘飘的小玩意儿了!
他相信蒲苇是有大本事的,但再有大本事,又哪能赛得过部队上那些专业的。
“你这样太危险!”他拧着眉头,忍不住责备。
见蒲苇半点都没把他这话给听进去,他就又道,“连部队都暂时放下了那山,就说明那的确是不好对付,你不应该轻敌,为了打猎,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你要知道,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但是命还在,那就有无限的可能。
你本事大,未来让你发光发热的地方,多了去了。
就是现在,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还可以让你跟我一起干。你鉴别古董的能力这么出色,跟着我干,等到那些古董又被人重视的时候,肯定就什么都不缺了。
小蒲,我不建议你再那样干下去了,太危险了。这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去做的事。”
说完,他没忍住,恶狠狠瞪了陈道西一眼。
因为蒲苇要赶着把野物给卖了,所以说是洗澡,其实也只是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着不是那么不堪入目和狼狈,加上赶夜路,不可能湿着一头的头发,所以那头发,她也只是稍微用湿毛巾擦了擦。
善于观察的吴建城直接就可以从蒲苇仍旧显得有些脏乱的头发,和陈道西不见半点泥土的头发,判断出,这上山打猎的,必然是蒲苇出了大力。
加上,涉及买卖,从头到尾,都是蒲苇在那说。就更能验证他上面的判断了。
所以,他自然生陈道西的气。
这家的男人,到底都在干什么,怎么能由着一个女人,冒这样大的风险?!
蒲苇稍愣,倒是没想到吴建城会对她说这话。
这个人,还真是挺热心。
又大概,是太欣赏她的能力了吧。
想了想,蒲苇斟酌着字眼,给拒绝了。
毕竟,这位的出发点的确是为她好。为她好的,她当然是不能怼的。
“你放心吧,我比谁都要惜命。敢去,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而且,谁能放着就在家门口的钱不赚呢?像杨大叔,还有你,我相信,你们要是不干这些,吃喝应该都是不成问题。但咱们这样的人,追求的东西,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哪里还会满足常规的那些东西。
吴建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人,逍遥自在惯了,就喜欢自己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更喜欢自己挣钱自己花。你那头,我看你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太需要我,所以,你好好干你的就是。这要真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了,那还是老话一句,尽管开口。
让我跟你干的事,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提了!
这人呐,每一个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
杨叔,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蒲苇看着杨大卫,笑眯眯地问。
杨大卫看着蒲苇,点了点头。内心深受触动之余,他开了口,劝起了自己外甥。
“建城,人各有志,你不能想当然了。不过——”
他又看向了蒲苇,“建城的有些话,我也是赞同的。小蒲,叔知道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所以,叔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钱这个东西,是必须的,却又不是特别重要的,永远没有挣够的时候,但命,却只有一条。这话,你能明白?”
蒲苇点头,“明白,特别明白。不过,我从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这人的自信,会让人不由地去信服。
蒲苇就又继续问:“那明天差不多还是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
“不,这既然要开始长期大量供货,就得换个地方了。”
他这本来,也只是个散货中转站。
现在既然要动真格的,那他也给蒲苇看真格的。
杨大卫表示,明天大概这个时候,他会早早地派人去镇口接她,带她去另外一个地方。那人,也是她之前见过的,就是负责给她送货的小伙子。
蒲苇心想,这估计就是从仓库出货了。
那正好,她要补点货。像家里的粮食,她以神官的名义,吃了不少,以后还要继续吃,那是必须要多买的。再有就是糖果点心、调味品之类等。最重要的是,棉花和布料,不能少了。
这回,她至少得再做一身棉衣不可。前头在山上,那棉衣脏得根本就不能见人,她现在出来,都是套的道东家的那一套。
一人就一身棉服,万一脏了湿了,连个替换的都没有,只得硬熬,这绝对不能忍。
杨大卫一看蒲苇又要买买买,就没有不应的。毕竟,无论从他手里过了什么货,他都是净赚的那一方。不像这下头村子得了点东西给他送过来的一些村民,他们拿了钱,基本就给藏起来了。像蒲苇这种能赚又能花的,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