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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苇走近的时候,她小小声地说:“妈也在里面呢,还在骂。”
蒲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放下了蒲芦,就走了进去。然后一看到里面的场景,她就忍不住炸了毛。
蒲菱,那十一岁的小丫头,正靠着墙边站着,脑袋瓜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张蜡黄的小脸上,刺眼的鲜血,却几乎爬满了她半张脸,在那狰狞地揭露着她曾经遭受的暴行。
那据说应该是被打伤的头部,此刻盖着一层草木灰,草木灰上还掺着没烧干净的稻草。看着,该是临时从炉灶那里抓的。
只有如此!
仿佛也只需如此,就可以!
蒲妈妈也没想过给她擦擦脸什么的,一手拿着一根竹棍,嘴上依旧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骂,一边还用竹棍抽一下蒲菱的腿。
“……不要脸,老娘的脸都要让你给丢尽了……多大的姑娘了,还尿裤A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地的时候尿……”
蒲苇不知道默默站在那,连躲都不知道躲的蒲菱在想什么,她只看到,一滴滴的泪珠,无声的在那低垂的脸上掉落,砸到黄泥地上。然后,蒲菱的双脚前,那一块黄泥铺就的地面,已经湿成了一团了。
蒲妈妈没看到蒲苇,还在那打骂着。
一边坐着一个蒲苇觉得很眼熟的老妇人。她倒是看到蒲苇来了,冲蒲苇笑了笑之后,才拉了拉蒲妈妈。
“瞧,你大女儿回来了。”
这样子,看上去根本就不是来劝解的,而是在那看热闹的。
蒲苇的脑子,就疼了一下。似乎记忆中,类似的画面,还有很多。
蒲妈妈这会儿正气在头上,听了老友这话,就气哼哼的,胆子足的很,转身冲着蒲苇,也是骂。
看上去,根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来做什么?也来看笑话来的?老娘养了你们这些赔钱货,简直是倒了血霉了。前头摊上你这么个傻子,好不容易你好了,我也不用被人给嘲笑了,现在你四妹又跟着犯傻,当着那么多男男女女的面,给我尿裤A裆。
她当自己是傻子呢,这么做,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个都是讨债鬼,不省心的玩意儿!”
说完,蒲妈妈还觉得不解恨,拿起棍子,回身,就又抽了蒲菱一下。
蒲苇看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大步走过去,直接就将那棍子给抢了,恶狠狠地甩在了一边。就甩在了老妇人的脚边,还把地面给砸出一个小坑来。
你老妇人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变。
“哎呦,这蒲苇嫁了人,脾气见涨啊,怪吓人的!”
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蒲妈妈这一股邪火,就开始冲蒲苇来,“你干什么呢,我教训四丫头,还要你来管?可不是你供给她吃、供给她穿!”
她想起上次大女儿把剩下的粮食都给拿走一事,这心里的火,就更旺盛了,命令她道,“赶紧给你刘姨婆赔个礼。”
刘姨婆,就是指那老妇人了。
但蒲苇听都不听,只是走到了蒲菱的面前,蹲了下来,拧着眉头问她。
“为什么,忍不住了?”
她刻意放软了口吻,想套出答案。在她看来,偶尔这么尿了,算个什么事。末世真打起来的时候,你还能专门找个厕所尿?不也有好多人,只能原地尿的。
但时代不同,她也知道,为了融入环境,蒲菱的做法,是该禁止的。
蒲菱并没有抬头,依旧掉着眼泪,但大概是蒲苇温柔的口气安慰到了她,她抽噎着,小小声地回答了。
“我冷……”
这是什么答案?
蒲苇有点懵,看到她被尿湿的裤子,突然就伸手去摸了一下。触手,那薄薄只有一层的裤子,是如此单薄,单薄到这条裤子再往下,就没有别的保暖物了,只有那光溜溜又瘦巴巴的小腿。
她突然就火了。
偏头看了下蒲妈妈的裤子,再看看全部围在门口的她的妹妹们和小弟的裤子。
除了蒲妈妈和小弟的裤子看上去厚实一些,其他妹妹身上套着的裤子,也都是单薄的,可以轻易地被风被吹起、吹弯的。
所以,哪里是不知廉耻,当众尿了裤A裆。而是实在是太冷了,就穿着一条薄薄的布裤下地,腿脚都要冻僵了、冻裂了的她,应该是忍不住,鬼使神差地打算撒泡尿,借着尿液的热度,给自己的腿脚好好暖一暖。
但这狠心的老娘,不问前因后果,不体谅当孩子的难处,竟然就这么当头打了下来。打出血了,也不过就是撒了一层草木灰。半点都不心疼且不说,还由着别人在一边看热闹,在那不知道反省地继续又打又骂。
这哪里还是当妈的!
这么心黑手毒,跟某些坏了良心的后娘也有的一比了。
见这便宜老娘重新去捡了木棍,一副要将不听话的她也给教训一通的样子,蒲苇站了起来,一手劈在蒲妈妈的胳膊上,震下那木棍的同时,另一手紧跟着扬了起来,就是“啪”的一声,甩在了蒲妈妈的脸上,当场就把她给打得愣在了那里,满脸不可置信。
一边,那刘姨婆跳脚。
“你……你怎么能打你妈呢?你这是不孝,不孝!”
蒲苇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向了她。
“老太婆,我们家的事,你最好别管。我现在要赶着带我妹妹去看病,顾不上你。但下次,你再不知死活地来我们家看热闹,撺掇我妈收拾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扔下这狠话,她就一把将蒲菱给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那老太婆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后生这么威胁,连声开骂,叫嚣着找人收拾她。
她一转身,抓起就近的一张小凳子,就冲那老太婆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老太婆吓得大叫,哪怕蒲苇控制好了角度,只让那凳子擦着老太婆的身侧而过,但因为那凳子在落地之后,瞬间就被肢解了的样子太过恐怖,所以没让那老太婆止住恐惧,尖叫连连。
蒲苇没管,抱着蒲菱,急步开跑,同时扔下一句。
“你们想来,就赶紧跟上。”
这话,当然是冲着蒲莲等人说的。蒲莲等人一听,自然是赶紧跟着跑的。否则,留下来面对被扇巴掌的妈妈和被吓得变得脸色的刘姨婆,那最终,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就连五岁的蒲菖,都晓得要跑。
不过他腿短,跑不过别人,眼见着姐姐们都跑在了他的前头,很快就要将他给甩下了,他就急得哇哇哭。
前头二姑娘蒲萍听了,到底没忍心,咬了咬牙,又回过头来,把这小家伙给抱上了。
蒲莲见了就哼,“你带上他干什么,妈肯定不会打他。”
蒲萍摇了摇头,没说话。
蒲莲就又是一声哼,冲小家伙做了一个鬼脸,赶紧追大姐的步伐去了。
*
蒲苇一路抱着蒲菱,去了杨老大夫家。
好在伤口不算特别深,杨老大夫的医术也是绝对靠得住的。最后蒲菱脑袋上被缝了几针,又给抓了一些药,就算是治疗结束。
至于诊费,杨老大夫表示,钱不需要,蒲苇看着给他拿些吃的就好了,最好啊,那吃的还能带点肉。
这也是个人精。蒲苇上次在他这里拿药材,表示要泡药酒,彼此在某些方面,就互相试探过底,所以他开口要东西,也挺大胆。
蒲苇也大胆应了,表示明后日就给他送过来。
然后一行人,就在杨老大夫笑眯眯的注视下,走了。
出了门口,一下心慌的蒲莲开始问:“大姐,现在要回家吗?”
天都快要黑了,再不回家,就没地方去了。
可真的要回家吗?
回去了,是不是会被打啊?
蒲苇“嗯”了一声,“是要回家,不过是回我的家。”
妹妹们有些疑惑,蒲苇又进一步解释,让他们跟着她,去她婆婆家。
二妹蒲萍是个老实人,忧虑地表示,“这样好吗,我们这么多人?”
她不小了,十六岁,已经是半个大人了。尤其,蒲苇嫁人了之后,这个家,里里外外几乎是她操劳着,这就由不得她不被逼着,快快长大。
“没事。”
蒲苇肯定的回答,却依旧不能压下蒲萍心里的忧虑。可现在还能怎么办。其它妹妹都不想回家去,都表示要跟着蒲苇走。她要是自己一个人回去,肯定也只有回去了,被老娘给揍的份。
忧虑着,却又企盼着,蒲家的这些孩子,齐齐到了陈家。
陈妈妈迎了出来。因为陈大河这个孩子,早就急乎乎地先跑过来跟家里说了,表示家里要来客人。也提了一嘴,蒲家的四姑娘被她妈妈给打了,打得可狠了,流了好多的血。
陈妈妈看重蒲苇,爱屋及乌,对于这些原来大概并不欢迎的儿媳妇的娘家人,这会儿也报以了笑容,并且还对蒲菱的伤情表示了关切。
“哎呀,快让大娘看看……可怜的孩子,你妈这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能冲自己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呢,真是的……”
那头,又招呼起要给孩子们做饭,要留他们在这里吃晚饭。
蒲苇开口拦下了,“妈,我娘家暂时不好住人,我要留他们在这儿住几天。就住我那屋里。然后吃饭什么的,我给他们做。”
陈妈妈明显一愣。
“这……没必要吧,就……在一起吃吧,不用分开的。”
“分开吧。”蒲苇微微拧眉,“人多呢,不是就一个两个。咱家那锅,煮满一大锅,也就只够咱家自己吃的,再给他们做,就得另起一锅,怪麻烦的。而且,麻烦多了,就容易让人不高兴了。”
陈妈妈就开始笑得勉强。
“这怎么会?”
但想到了大儿媳和二儿媳,也明白蒲苇说得对。就算她能按下那别扭,但那两位,却不一定。而且,这口子也是不能开的。否则,大儿媳和二儿媳也有样学样,也时不时拉着娘家人过来吃吃住住,那这日子,就别想过了。
蒲苇没再回,拉着因为她和婆婆的对话,而开始显得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妹妹弟弟们,进了自己的屋。
示意小的把被子掀开,把蒲菱给放到了床上之后,她又示意蒲萍带着小弟蒲菖稍微避一避,自己拿了自己的衣物,暂时先给蒲菱换上,又把她给塞到了被窝里。
回头,她看着那一圈周身灰扑扑,头发被冷风给吹得散乱,脸蛋也被寒风给吹得通红,甚至都被吹裂的弟妹们,说道。
“你们想上床的,就把衣服拍干净了上来。不想上床的,就自己找地方坐着。蒲萍,你跟我来,帮我烧火。”
蒲萍赶紧应好。就看到自家大姐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冲着靠墙的一扇门,拧了拧。门开了,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房间。
别有洞天!
蒲家孩子们惊叹不已,保持着孩子们对于探秘的天然热情,个个也不上床了,更不落座了,而是齐齐凑过来,走到了门后。
再然后,就是一些从未见过的架子、柜子,以及别的小玩意什么的。就连那破铜烂铁,都能吸引得他们凑过去看了又看,又叽叽喳喳地在那议论开。
蒲苇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小心点,别割到手,就随他们去了。
这头,先是烧水,让他们各自清理,再是开始煮粥,粥里,她还放了肉。
小厨房的好处就是,自己打肉,给婆家人分点,她就可以随意处置。尤其打着既然条件允许了,就该自觉点,把该给神官的孝敬给补一补的名义,因为,就之前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