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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说话的人不是考生。要是考生,断无求见之理。就算求见,主考官也要避嫌,不会接见。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戴大人为人严谨,前几年曾为江南主考官,出题剑走偏锋。看来,永定的考生有麻烦了。”
纪刚的脸色暗了下来。谁不想十年寒窗苦,一朝金榜题名呢。如果这位戴大人真的这么难搞,一心想一鸣惊人的他,还会有机会吗?
乐思齐也不知怎么劝他,唯有给他面前的酒杯满了酒。
外间又有人进来,互相寒喧着,话题却转到别处去,说些风花雪月,哪家的红牌舞姿迷人。哪家的红牌身段曼妙。
纪刚却没心情听这些,不停侧身望向大门口。道:“怎么范兄还不来?不如我们散了吧?”
如果真的请了戴大人当主考官,他还是尽早回房苦读的好。
乐思齐也不想听外面不相干的男人们谈风月,才吩咐小二把酒楼移到楼上,范阳却板着脸进来了,一言不发地坐下,一仰脖子把桌上的残酒喝了。
乐思齐不由失笑,道:“真是孩子气,纪兄跟你开玩笑,你也当真。”
范阳依然黑着脸,又倒了一杯酒喝完,才道:“自小相交到大,实是不该如此小瞧人。”
小二拿了托盘过来移菜,见他们又喝开,行了礼退下去。
范阳嘀嘀咕咕了一会,见纪刚全然不搭腔,心里的火气腾的又升了起来,怒道:“你还觉得你冤枉人有理是吧?”
纪刚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低声把刚才听到的消息说了,道:“我们当务之急是举业,为几句话生闷气岂不是本末倒置?”
范阳自恃聪明,会破题,听说是戴秀夫当主考官,也呆了。
乐思齐喊声小二过来,把酒席移到纪刚房中,三人默默吃完饭,纪刚道:“齐妹妹难得来一趟,可惜为兄不能陪你游玩,也不能送你出城了。”
范阳难得地点头,道:“自今晚上开始,我也要奋发图强了。”
乐思齐当然表示理解。他们的家族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只有走上仕途,才能报答家族对他们的栽培,为家族做贡献。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车夫驾了车去接吕简生。吕简生的孙子吕中担心爷爷年老,扶着爷爷一起前来。
乐思齐对吕中的印象不错,听说他不会骑马,邀他一起坐车。本来不甚宽的马车里坐了四个人,便有些挤迫,玉露想坐到车把式旁边,又觉得身负小姐的人身安全,不能离开,只好尽量缩在车角落里,不敢动弹。
顺庆镇的老百姓对火锅店的接受速度非常快,那是因为顺庆临近边陲,从军中传来的涮肉的吃法一直传承,景福楼只不过酱料更齐全,材料更精细新鲜。可是在永定府就不一样了,这种吃法还没有人试过。
吕简生听说景福楼经营的是火锅,再一细打听,惊奇地道:“生吃也可以吗?什么东西都能放在锅里涮?那成什么样子了?”
他好歹是京城来的,乐思齐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没见过,不由细细打听,才知全京城没一家火锅店。确实地说,是没人知道有火锅这种吃法。乐思齐真的很意外。
在顺庆镇开火锅店时,并没有去考虑民众是不是能接受,很自然地就开了,瞎猫碰着死老鼠的,就成功了。或许是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觉得大家都吃过,乐思齐经营景福楼,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市场定位和服务、质量上,还真没考虑过民众的接受程度。
如果永定府的老百姓不知道有这种吃法,要怎么营销呢?
吕简生巴不得一下子到景福楼,试试这种新吃法,连声催促车夫快点。
吕中小声提醒:“爷爷,安全第一。”
昨天还自高身份,今天却这么不顾身份,乐思齐看着吕简生只是笑。
吕简生不以为意,哈哈笑道:“老汉入行六十年,手底下也能拿得起勺子,并不是只会嘴上功夫。既有些新奇的物事,自然想一试为快了。”
乐思齐含笑道:“老前辈不说我还不知道大多数人不知有这样的吃法。我们开业之初,营销做得不错,开业之日拿了个开门红,倒没想那么多。”
吕简生自然追问什么是营销。乐思齐把景福楼开业前后的事说了个大概,听得吕简生翘起大拇指,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不是男子可惜了。”
吕中插话道:“乐东家巾帼不让须眉,爷爷何必可惜。”
吕简生笑骂:“傻小子。你不懂的事儿多着呢,自己想去。”
当着乐思齐的面,有些话他不好说得太透,为免乐思齐尴尬,只好遮掩过去了。
乐思齐笑而不语。
到景福楼午饭时间已过,只有几个座头的客人还没走。
吕简生人还没进门,用力吸了吸鼻子,赞道:“哪来这么浓郁的香气儿?”
玉露笑道:“老爷子,你要是早来一个时辰,那香气才浓呢。现在可算不得什么。”
急着赶路并没有吃饭,肚子早咕咕叫了,乐思齐让人收拾了座头,恭请吕简生上座。吕简生也不客气,看着面前热气腾腾造型奇特的锅和面前一盘盘薄薄的肉,一碟碟切得细细的佐料,不停地问:“这是什么?”
乐思齐一一告诉了他,夹起一块切得薄薄的牛肉,在滚烫的锅里涮了涮,蘸了景福楼特制的沙茶酱,放到吕简生的碗里,道:“老前辈尝尝。”
吕简生张开大口,用力嚼了两下,差点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去了,一迭声道:“好吃,好吃。”又问:“怎么弄的?”
学着乐思齐的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到锅里。水沸腾着,卷了几个花,一下子不见了。他“咦”了一声,道:“怎么没了?你刚才怎么弄的?”
吕简生一进门就坐下了,也没进楼上雅间。他的举动引起旁边那桌食客的注意,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指着吕简生大笑道:“乡下佬,连吃饭都不懂,哈哈哈,笑死我了。”
吕简生的脸黑了下来。吕中已经忍耐不住,捋了袖子长身而起,喝道:“哪里来的狂徙,敢羞辱我爷爷。”
“呀嗬,还不高兴了?”男人拍桌大笑,同桌的几个男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吕中一个箭步抢上去,乐思齐没拉住,赶紧喊段勇:“快拦住。”
段勇几人才拿起碗喝水,不提防这边出了状况,才回过头,已听到东家呼叫,忙搁下大碗,跑了过来。
醉汉站都没站稳,吕中虽手无缚鸡之力,也一拳把对方打倒趴在桌上,碗碟哗啦啦摔了一地。
第89章 投机
四人一起吃饭,突然一个被打倒在地,其它三个怒吼一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吕中得手之后戒备地退后两步,双手握拳。三个大汉五大三粗,要不是满嘴喷着酒气,半个他也打不过。
段勇几人过来,扶起地上醉汉,又安抚了其它三人。用的是最直接的方法,段勇拿出一块碎银子,对着一人耳语几句。
看在碎银子的份上,加上地上的兄弟被人扶起来,还蹦跳着要找回场子,三个大汉默契地没有作声,钞也没会,搀扶着扬长而去。
一个侍卫低骂一声:“吃白食。”
段勇瞪了他一眼。如果吕中不是乐思齐请来的,用得着息事宁人吗?
吕简生强忍着才没有把孙子臭骂一顿,可是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乐思齐笑道:“该出手时就出手,才是血性男儿。”
吕中眼睛一亮,定定看了乐思齐一眼。坐回位子上。
吕简生却道:“这孩子自小让老妻宠坏了,没大没小不说,还没脑子。”
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面前让爷爷说得这么难听,吕中脸上下不来,又不好拂袖而去,唯有黑着脸低下头,一言不发。
气氛便有些微妙。
乐思齐叉开话题道:“老前辈看我这菜可还吃得么?”
吕简生不停点头,道:“确实美味,难为你是怎么想的。”
哪里用得着想。乐思齐微微一笑,道:“瞎想的呗。不知老前辈可有兴趣执掌永定分店?”
做饮食最重要的是口味,只要口味新奇。食客吃了还想再吃,才能生意兴隆。吕简生执掌醉仙楼,什么美味没有吃过,却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他没有再自高身份。而是乐呵呵地道:“我这一把老骨头承蒙乐东家瞧得起,敢不尽力。”
乐思齐抚掌,道:“能得老前辈相助,可是我景福楼的福气。”
当下仔细告诉他怎么涮肉,怎么酱料,一碟碟的佐料又要怎么吃才能吃出最美的味道。
吕简生一时之间哪里记得住什么料。好不容易涮了肉,加了沙茶酱,热乎乎地就往嘴里送,牛肉正烫,他也顾不得,咧着嘴连嚼带咽。
乐思齐笑道:“在沙茶酱碟子里放一放,凉一下再吃,不烫。”
吕中看爷爷这副吃相,不由撇嘴,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是自己这吃相,后脑勺还不得挨一巴掌。
吃完饭,乐思齐请吕简生到东厢房详谈。说起景福楼的来历,吕简生才知原来是由四个年轻人合伙成立的,不由再次感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说着。若有深意地瞥了孙儿一眼。
吕中是长房嫡孙,他本来指望他继承衣钵,可是长子却不愿意他远离,非要带在身边不可。如果在永定府的话,正好让他当当学徙。这事,以后再跟东家提也不迟。
乐思齐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问起醉仙楼的管事,才知不仅等级森然,而且有年期限制,在一个职位上没有做够年期。是不能提拔的。
“难怪说熬资历,”乐思齐道:“看来在哪里都一样啊。”
吕简生反问景福楼是怎么做的,听说只有管事、小二、学徙三个等级,而且没有其它限制,东家今天瞧着你干得不错。想提拔也就提拔了,或者没有原因,就是因为心情好了,瞧你顺眼,一句话也就把你提起来了。
吕简生不由摇头,道:“这哪成啊。岂不是乱了套了。”
两人谈得投机,天色暗了下来也没注意到,冬儿掌了灯上来,问道:“小姐,今晚上还吃火锅吗?”
乐思齐听吕简生说管理之道说得入神,顺嘴应道:“好。”
吕简生说得兴起,道:“……只有等级分明,才能让手底下的人有了奔头,知道只要认真做事,迟早有前途。再一个,指令明确,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怎么做是绝不允许的,手底下的人才不会犯错。”
乐思齐听得频频点头。景福楼开业之前,她曾请了顺庆镇一个辞馆的老掌柜教导小二们服务规范,内里的门道却不是很清楚,那老掌柜因是上了年岁的人,身体实在不好,不能出山,幸好请了康文,才有了规章制度,日常执行还算公允。总算能按部就班的经营下去,没有犯错。
现在要走连锁开分店,肯定不能再靠运气,再两眼一抹黑了。
见识了景福楼前所未有的创新,吕简生不敢小觑,尽心尽力把大半辈子的经验一一道来,听得乐思齐心潮澎湃。前世只是一个烹饪学校的学生,哪里学过管理呢。
乐思齐的眼睛亮亮的,吕简生心里越发舒坦,感觉受到尊重。
吕中却只觉得枯燥无聊,他信步走出东厢房,门只拉开一条缝,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