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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妻子,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南谨轩不由得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别整天胡思乱想的。”
他总是这样坦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在楚遥的印象中,南谨轩从不是爱说甜言蜜语的男子,他崇尚“说得再好不如做得好”的原则,偏他又生得一颗细腻的心,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他温柔的安慰,总能毫不吝啬地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
“我不懂。”楚遥眉头紧皱,呢喃着出声。
“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但是我会护着你,你放手去做便是。”南谨轩素来敏锐,对楚遥的一些做法想法自有他的理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今他们都已经结为夫妻了,不论她想做什么,他只要在她身后护着她便是了,他喜欢看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喜欢看她骄傲得意的笑容,他便是纵着她又何妨,他总是能护她到底的。
“我做够了砧板上的鱼肉,这一次我再不会容许任何人算计我的家人朋友,若以为我依然是从前那个天真无知的七公主,那是他们打错了算盘。”楚遥微微握了拳,认真地对南谨轩说道。
虽说在南谨轩面前,楚遥从不设防,但是她从未如现在这样认真地将自己全盘托出,仿佛从这一刻起,她和他,是真正地站到了一起。
“好。”只一个字,甚至不多问她的打算,南谨轩永远都以这般沉默的姿态立在她的身边,给予她最坚定的守护。
一直到很久以后,人们提起传奇女子七公主时,都会说到这位如影子一般护在公主身边的驸马爷,如影随形,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但是偏偏谁都无法近得了七公主的身边,这样一个影卫般的驸马爷,甚至是许多人最头疼的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只说这个时候,楚遥觉得眼眶微微发酸,经历了上一世的她并不是那么容易感动的人了,如今的她多疑、小气、精于算计,但是偏偏就是南谨轩的这一个字,让她心底浮起了酸意。
“我明天要同你三哥去江北……要不然你回宫住一段时间吧?”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南谨轩话锋一转,扯开了话题。
楚遥果然被他带歪的方向:“你还担心你不在我会被你家那些人欺负啊?”
“当然不是。”南谨轩不自在地反驳,旋即又加一句,“我不在府里,你万一碰上点什么事都没人能帮你,我不放心。”
见他这般忧心,楚遥心头一暖,却是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这才刚嫁给你,就回宫住,传出去还当你们南忠公府亏待了我……再说,你去江北办事,我就回宫住,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这个公主殿下如何娇气呢……”
南谨轩自然不会说他担心的倒不是南忠公府的人会欺负她,而是担心南慕封对楚遥贼心不死,虽然这件事他们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但是他们成亲那日南慕封曾经跑去他们的新房胡言乱语,这件事始终让南谨轩很在意,当然他在意的并不是南慕封和楚遥纠缠不清的关系,而是在意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若不是形势不允许,他恨不得将楚遥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好。
人便是这样,没有得到过自然也不敢奢望,如今已然得到了,他又怎么容许旁人觊觎。
“要不然我去同父皇说,多要几个侍卫在我们院子里守着便是了好不好?”楚遥顺势又躺倒在南谨轩的怀里,这样被他牵挂着,她很窝心,很窝心。
“嗯。”南谨轩点头应下,心中暗忖这倒是个办法,留些人在暗中保护楚遥,他那边早些办完事回来,他也放心。
楚遥就这样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了好一会儿,兴许是他的怀抱太过舒服,她竟是昏昏欲睡地睡着了,瞧着她娇柔的睡颜,南谨轩心底说不出的柔软。
他便这样望着她,心中呢喃:既然老天爷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他一定会好好珍惜,断然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至于那些欺负她的人,他也必然不会放过。
若是楚遥这时睁开眼睛,便会看到那双望着她的眸子里,是怎样一副冷冽的精明了。
第199章 兰心我心()
隔日一早醒来,身旁的位置是空着的,楚遥懒懒地叹了口气,虽说让他跟三哥去江北是她提议的,他甚至没有反对便默契地应了下来,可是真的当他离开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刚成亲,便分离,怎么想都觉得失落。
“公主起身了么?”清欢听到屋子里有些声响,便敲了敲门。
“嗯。”慵懒的声音传出去,清欢便领着流苏和微澜进来伺候公主更衣洗漱。
已嫁为人妇,清欢便将楚遥黑丝般的长发都挽了上去,简单做了个髻,知道她们家公主嫌麻烦,不爱戴着各种沉重的珠宝在头上,只是挑选了两支精致的发钗插入发隙间,既大方又不失高贵。
“谨轩什么时候走的?”楚遥把玩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一边问道。
“天刚亮,文府的马车便过来接了,驸马只带了一名护卫便匆匆走了。”清欢答道。
早上她睡得迷迷糊糊,不过身旁那人起身她也是知道的,她本想跟着起来送他,却被他三两下地塞回被子里,哄了一会儿便又睡着了,如今想来还真是有几分脸红来的。
谁家夫君远行,不是妻子准备行装相送的,她倒是呼呼大睡。
“驸马说公主睡得浅,让院子里的人早上都轻点声,不要扰了公主休息。”清欢边说便将一只小巧的盒子推到楚遥面前,“这是驸马临走之前交给奴婢的,说是给公主……一解相思之苦的小玩意。”
这最后几个字,清欢是压低了声音在楚遥耳边说的,带着几分促狭,那双凤眼里满是笑意,直直让楚遥红了脸。
楚遥咬牙,身边有个从小伺候的侍女真是件头疼的事,打不得骂不得倒也算了,还时不时地开她玩笑,她真是造了什么孽了才有清欢这么个侍女。
“奴婢去看看公主的早膳做好了没。”清欢绝对是识时务的人,开玩笑亦是掌握分寸,笑话完了公主赶紧走人才是上策。
楚遥也懒得同她计较,只是挥挥手,她们三人便先退了出去。
她也顾不得刚被清欢戏谑的情绪,伴着期待之心打开了小盒子,她倒是要看看那家伙能有什么小玩意儿解她的相思之苦,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哼了一声,谁想他了?他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外表看似平凡的木盒,打开却是内有乾坤,内壁上精致的雕工就是楚遥这样看惯了好东西的人都忍不住惊叹,里头是一朵白色的蝴蝶兰,栩栩如生,难以分辨真假,连花瓣上的纹路都和真花无异。
蝴蝶兰边上摆放着一支花笺,楚遥拿起来看,不过寥寥数字:
曾有人说,每一种花都有各自的语言,我只想对你说一句,兰心似我心。
她拿着花笺的手微微一抖,记忆飘到了遥远的彼方,有段时间她爱上了种花,在紧闭的院子里种了许多种花,南谨轩偶来赏花,她便告诉他那些花名,还有它们的语言,那时他还笑她,说这世间大抵也只有她这样的傻姑娘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了。
楚遥缓缓地低下头,捻指拿起了蝴蝶兰,她曾告诉他蝴蝶兰的含义是“我爱你”2C她种了许多蝴蝶兰,便是想告诉南慕封她的爱意,只是后来他却再未踏足过她的院子,后来那些蝴蝶兰便在一场暴雨中没有了。
她望着蝴蝶兰怔怔发呆,是巧合么?若不是巧合,又该怎样解释?难不成他也和她一样,是重生而来的么?
尚未思索更多,楚遥便已经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心底天马行空的想法,她能重生已经是够匪夷所思的事了,南谨轩又怎么可能也是重生的呢?更何况他若是重生,又怎么会和前世一样依然是南忠公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呢?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果真是日子过得太乏味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她定了定神,思绪又重新落在手里的蝴蝶兰上。
“睹物思人么?”楚遥不禁莞尔一笑,他似乎说对了呢,他不过走了半日,她竟有些想念他了。
没一会儿,清欢便进来送早膳了,楚遥一边用膳,一边听清欢说着府里的事。
“幸而我们轩遥阁有偏门,奴婢一早便让流苏带人去采买,不然大厨房送来的早膳,公主大概看一眼便没胃口了。”因为是在屋子里,清欢也没什么顾忌,实话实说。
“原本清苑没有自己的采办,如今若是添设这么一个位置,只怕是要引人眼红了。”楚遥小口小口地吃着早膳,没有说话。
楚遥倒不是故作挑剔,实在是从小娇生惯养,在宫里她是矜贵的七公主,御膳房对七公主的饮食自然是小心伺候,因而她这次嫁来南忠公府,她母后特意让她带了两名御厨出宫,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有厨艺高超的御厨,没有食材亦是无用的。
“是,奴婢同容妈妈打听过,每个院落都有各自的份例,吃食都是从大厨房那儿来的,吃食什么的支出也都是从公中来的。若是有小厨房,也多是从大厨房那儿拿走些食材什么的。”清欢想了想又道,“奴婢早上特意同容妈妈去了趟大厨房,食材并不是上乘的,只怕是入不了公主的口,所以奴婢便琢磨着,每两日让人从偏门去采办,或是找些相熟的店家送食材来。”
南忠公府到底也算有爵位在身的世家,平日的吃食自然不会太差,但是同楚遥这种素来在宫里吃得最好的公主来说,自然是难以入口的,实在也不能怪楚遥嘴刁。
“容妈妈怎么说?”楚遥问道。
“奴婢问了容妈妈之前有没有小厨房自己开伙的例子,容妈妈说之前有孕的夫人姨娘倒是曾自己在小厨房开伙,多会出些补贴给大厨房,从他们那边拿些好点的食材。”清欢沉吟一声又道,“如今驸马不在,若是让人从外头送食材似乎也不太妥当,所以奴婢觉得还是出去采办为好。”
楚遥点头,她并不缺银子,若是大厨房的膳食还行,她倒是不介意多添些银子给大厨房拿些食材,可如今听清欢的意思,只怕是真的不怎么样了。
“这件事你和容妈妈商量一下,然后告诉忠叔一声。虽说我们轩遥阁是在南忠公府里头,但是到底也算是公主府,又能少了他们一份份例,想来他们也是没什么能反对的。”楚遥理所当然地点头。
只是她没想到,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得不到的好,自然会眼红那些得到好处的人,说人是非,从来不会有人觉得多事的。
第200章 兴风作浪()
南忠公府的晚膳是在前厅用的,多数世家的侍妾是不允许上桌的,只能在旁伺候,有些甚至都不能涉足前院,但是在南忠公府并没有这些规矩,受宠的袁氏虽是侍妾,却也依然能堂而皇之地坐在南忠公的身侧。
因为有了她这个特例,其他侍妾自然也都能上桌用膳,倒是南谨轩的生母蒋氏从前因为不受宠,很少出现在前厅用膳,不过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诰命,自然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一直呆在后院。
楚遥到前厅时,大家都已陆续坐下了,楚遥只一眼便看清了桌上的人,不由得心下暗笑,看样子南忠公对她这位公主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否则也不会将那个原本一直都是袁氏的位置改让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