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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明明就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只见她捂着嘴使劲将嘴里的东西往下咽的时候还有青菜和米饭从她捂在嘴上的手指指缝里跑出来,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舍将嘴里的饭菜吐出来,更不舍将手上装着米饭的碗放下来。
她是真的疯了,若不是疯子,她又怎会这般。
住到这冷宫来的人,又会有谁不疯?
送饭菜来的是一名年纪约莫四十的嬷嬷,她就站在沈葭面前,本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沈葭,现下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出现在这冷宫里的朱砂与那嘶喊不止的敏贵妃,她并未看见站在墙阴下的君倾。
只见这嬷嬷身穿一件浅褐色绣暗花的锦衣,头上簪着一支青玉簪子,看着装打扮并非这宫里的寻常嬷嬷,而当是哪位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才是。
不过会有哪位娘娘的贴身嬷嬷会亲自来到这冷宫给住在这里永不会再翻身的废妃送饭菜?
朱砂的目光落在了这位嬷嬷身上,这位嬷嬷也正在看她,满面震惊。
就在这时,君倾从墙阴下走了出来,慢慢朝朱砂走去。
这位嬷嬷此刻才发现这冷宫里不止来了个女人,竟还来了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谁人也不敢得罪的男人!
只听噗通一声,这嬷嬷即刻双膝跪地,紧着又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声音颤抖地急急道:“老奴见过丞相大人!”
“本相一直站在这儿,嬷嬷难道如本相一般瞎了看不见么?”君倾走到朱砂身边后才停下脚步,根本就未“看”那跪在地上的嬷嬷一眼,只冷冷道,“既是如此,嬷嬷要这双眼睛还有何用?君松,替本相将她的眼睛剜了吧。”
“是,大人。”此时的君松与方才在车马场时会偷笑的他完全不一样,就像此时的君倾与在相府里的君倾并不相同一样,此时的君倾像是一个血液没有丁点温度的人,君松亦如此。
只要是君倾的吩咐,就算是人命,他也能将其像蝼蚁一般轻易捏死。
君松应完话后即刻转身朝那被吓得面上血色全无根本就还未反应过来的嬷嬷走去。
沈葭则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依旧蹲在地上只顾着吃。
“丞,丞相大人……饶,饶命!”看着就要走到自己面前来的面无表情的君松,那名嬷嬷这才猛地回过身来,浑身抖得像筛糠,频频朝君倾磕头,“丞相大人饶命!”
君松已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
朱砂在看着君倾,看着他没有似乎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眸。
她并未阻止君松,虽然她不知君倾为何要这般做,但她知,他必有他这般做的原因。
就算他真如传言中那般十恶不赦,可她还是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取一个人性命。
果不其然,在君松将匕首取出鞘套时,只听着庭院的院门处传来一声微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浑然的威严,“不知是谁个不长眼的宫人竟然惹得君爱卿动怒?”
君松即刻将匕首收回鞘套,退至一旁,同时低下了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那嬷嬷本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剜下双目,正惊恐到就要昏厥过去时,忽听得男子的声音在身后的院门处响起,她立刻转过身,看一眼来人,而后用力地磕头道:“老奴见过帝君!帝君万安!”
来人正是帝君姬灏川,身后跟着大将军沈云还有十来名执刀侍卫,他面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但朱砂并未在他眸中看到笑意。
她看到的,只有寒意。
朱砂朝君倾靠近,下意识地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而后,她感受到君倾将她的手轻轻回握,好似在与她说无需担心。
姬灏川的目光落在了朱砂与君倾轻轻交握的手上,而后才抬眸看向君倾,并未理会那被吓坏了的嬷嬷,而是又唤了一声“君爱卿”,似在催促君倾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谁知却听君倾极为不敬地淡淡道:“帝君不是下臣,帝君应该瞧得清楚才是,若是下臣自己来回答帝君的话,怕是有人要觉得下臣期满帝君。”
“君丞相怎可这般与帝君说话!”君倾的话音才落,沈云便大喝一声。
君倾面不改色,而是继沈云的话后冷冷道:“帝君还未说话,沈大将军便如市井小民一般抢在帝君面前喊喊嚷嚷,不知沈氏一族的礼数都扔到何处去了,是沈大将军在北疆呆得久了丢了,还是如这沈大小姐一般疯了?或是如沈侯及沈大公子的命根一般割了?”
“你——”君倾的话让沈云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怒恨难止,张嘴之时就要拔出自己的腰刀,却被姬灏川按住了他的手。
君倾面色淡漠,只当自己什么都未察觉,只等着姬灏川出声。
只听姬灏川道:“这位嬷嬷是太后宫中的嬷嬷,从敏贵妃被打入冷宫开始便一直由她到此送菜送饭,已有二十年,君爱卿若是剜了她的眼睛,怕是日后她就再也不能为太后为先帝效劳了。”
“帝君既已这般说,下臣又怎敢违逆帝君的意。”君倾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恭敬,“君松,回来吧。”
只见姬灏川这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糠面色惨白如霜的嬷嬷,不疾不徐道:“君丞相已饶了你了,还不快多谢君丞相?”
“谢,谢丞相大人饶命!”嬷嬷立刻朝君倾磕头,而后又转过身来朝姬灏川磕头,“谢帝君饶命!”
“好了,这儿没有你的事儿了,退下吧。”姬灏川又道。
“老奴这就告退,老奴这就告退!”嬷嬷又是朝姬灏川磕了几记响头,而后逃也似的飞快地退下了,她惶恐得恨不得爬着逃跑着逃!
嬷嬷退下了,姬灏川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君倾面上,竟是温和浅笑道:“君爱卿告病在府已有一个月兼两个旬日,孤甚是想念爱卿,爱卿怎的进宫来也传人通报孤一声而是到这脏乱的冷宫来?”
“帝君想念下臣,下臣惶恐。”君倾还是那副淡漠得目中无人的口吻,“内子想来看一看废帝后,下臣只是陪内子来而已,来这污秽之地,下臣又怎敢再去面见帝君。”
“原是夫人之意。”姬灏川又是微微一笑,看向了紧挨着君倾而站的朱砂,“君爱卿待夫人可真是温柔。”
姬灏川明明是在笑,却莫名地给朱砂一种寒从脚起的冷意之感,使得她不由将君倾的手握紧一分。
君倾并未接姬灏川的这句话,而是道:“内子身有不适,不宜出府太久,这便告退,还请帝君莫怪。”
“既是夫人身有不适,那君爱卿便同夫人早些回府吧。”
“谢帝君。”
君倾与朱砂走了,一直忍着不说话的沈云终是忍不住,急急问姬灏川道:“帝君就这般让君倾走了!?昨夜之事——”
“他会再到孤面前来的。”姬灏川面上此时已无笑意,只有寒意,他抬手打断了沈云的话,“不过几日而已,不差这几日。”
*
朱砂与君倾乘马车经过王城宫门时,她发现宫门前跪着许多百姓,然还不待她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马车便驶开了。
但朱砂心中的疑问却未解开。
她还在想方才在冷宫里的事。
方瑞,是谁?
和她是否有关系?
------题外话------
今晚回来晚了,只撸得出这么多了,忧桑
☆、073、小兔子糯米团子
相府,棠园。
阿离小家伙坐在堂屋里的一张小板凳上,他的面前摆着两张与他坐着的小板凳差不多高的小凳,两张小凳上分别放着一只小木盆和两只白瓷碗,小木盆里装着是蒸熟了的糯米,两只白瓷碗一只装着煮熟的红豆,一只碗里装着的则是还有那么一点点青绿在的海棠树的叶子,只是这叶子很小也很瘦,碗里装了小半碗。
小家伙面对着堂屋大门而坐,抬头就能看到院门方向,他的身后就是摆在堂屋里的圆桌,圆桌上放着一只洗得干净还垫着竹叶的盘子,盘子还空着,显然是要等着放什么东西用。
只见小家伙正用放在装着糯米的木盆里的大木勺子舀起一团糯米,将这团糯米放到自己的小小手心里,然后将这糯米团子慢慢地揉捏成球状,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小家伙的手小,一大勺的糯米他的小手险些包不住,但他还是在很努力地将其揉成了球团。
小白也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就坐在小家伙身侧,并着双膝,双臂枕在膝上,脑袋外枕在双臂上,乌黑的长发与长长的广袖衣摆一起垂在地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盯着小家伙手上的糯米团子看,懒洋洋问道:“小宝贝儿小阿离,你这是在做什么哪?”
小家伙没有抬头,他依旧认真地捏着他手上的糯米团子,但并未无视小白,只听小家伙乖巧道:“阿离在做糯米团子呀,小白等等哦,阿离捏好了就给小白吃哦。”
“哎呀呀,我的小乖乖小宝贝儿,你是在做饭团子给小白吃呀?”小白笑着眨眨眼,一脸开心的模样。
“嗯嗯!阿离做给爹爹吃,做给娘亲吃,当然也做给小白吃呀!”小家伙也笑了,“可是爹爹和娘亲现在不在家,阿离就先做给小白吃哦!是甜甜的哦,阿离有放糖的哦!小白一定会喜欢吃的!”
“小宝贝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乖乖这么惹人疼呢?来让小白抱一抱!”小白看着一副乖巧模样的小家伙,一个没忍住,扑上前来狠狠地抱了一把小家伙,同时还将脑袋凑到小家伙的手上来作势就要去咬他手心里的糯米团子,谁知小家伙却是将手抬高,着急道,“小白不急不急哦,阿离很快就捏好了,捏好了再给小白吃哦!小白坐着等等阿离嘛。”
“嗯——既然我的小宝贝儿都这么说了,那小白就坐着等吧。”小白说完,并未即刻松开小家伙,而是将他的脸颊朝小家伙的嘴凑去,一副“你不亲我一口我就不松开”的模样,小家伙即刻在他脸颊上用力地吧唧一口,小白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坐回了他方才坐着的小凳子上。
只见小家伙将手里的糯米团子又揉了揉,揉成一个稍微椭圆的球状,然后将手伸向盛着红豆的瓷碗里,捏起来两颗红豆,边摁到糯米团子里边道:“阿离在做小兔子糯米团子哦,上回爹爹给阿离和娘亲做了小兔子包子吃,阿离也要给爹爹和娘亲做小兔子糯米团子吃。”
小家伙说着,手上的红豆子已经当做小兔子糯米团子的眼睛,摁在了米团子里,而后又见他将手伸到那装着已然细瘦的海棠叶子的瓷碗里,捻起两片叶子,扎在了两颗红豆上方一些即团子顶上的位置,就好似小兔子的两只耳朵似的,使得这糯米团子看起来可爱极了,真真就像一只同小家伙巴掌大的小兔子一般。
小家伙做好了,立刻蹦起身,蹦到小白面前,双手碰着那糯米小兔子递给他,一边开心道:“小白你看你看,阿离做好小兔子糯米团子了!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小家伙手里碰着小兔子糯米团子,一脸期待地等着小白的答案。
“我的小阿离做的小兔子,当然好看了。”小白笑眯眯的,毫不吝啬地夸赞小家伙道。
只听小家伙立刻又问道:“那,那小白觉得爹爹和娘亲会不会喜欢阿离捏的小兔子团子?”
“小阿离让小白猜呀?”小白挑挑眉。
“嗯嗯!”小家伙用力点点头,很是紧张。
“那小阿离先让小白把这个小兔子糯米团子吃了,小白再告诉你。”
“好呀好呀!就是要给小白吃的哦!小白对阿离好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