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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眯起了眼,以他了解的端木念青不会无端端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摆了摆手,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端木骏业蹙了下眉头,脑海里突然出现前些日子依翠园后面挖出的骸骨。
端木玉妮却是捂着鼻子,险恶地撇开了头,这小贱种到底要干嘛!
念青没有去理会他们这些嫌恶的表情,她戴着手套的手开始把那头骨提起,放到自己眼前,“我需要有个人把我说的话记下来。”
一个女官走到一边,已经准备好了纸笔。
“女性颅骨较轻,前额平直,眉弓不发达,男性颅骨较厚重,前额倾斜度大,眉弓粗大,这个明显为女性。”念青说着,看了眼安平侯,这个颅骨到底是谁?
念青盯着那头骨衔接脖颈的地方,那脖颈已经黑了。“此人脖颈发黑,该是死于剧毒。”
皇上深深看着端木念青,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今天她似乎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而不是表演如此简单。
圣母皇太后半眯着眼,不知道一块头骨,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根据头骨牙齿的磨损程度和冠状缝的全部愈合情况,可以推断此人死时年约24。”说着,念青将那头骨放好,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可塑性材料,慢慢地贴了上去,一切妥帖之后,念青也把之前多余的马尾弄上,一个人头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是一个眉眼很是美艳的女子,五官端秀,念青不解地看向安平侯,只见安平侯闭上了双眼,胸口起伏不定。皇上微微侧开了头,脸露悲伤。皇后见那张脸,顿时手脚发起了抖来。
念青眯起了眼睛,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皇上可认出了是谁?”安平侯声音微冷。
冷得在场的人不禁把压在心里久久的回忆撕裂一道口子。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喜爱橘色,她总是在皇上到来之前早早在院子里等候,总会在皇上走后,站在门口发一次呆。
皇上眸子一凝,那是在杏花雨下,她女扮男装偷偷潜入御书房,甜美地笑着,告诉他,她怀孕了。
那一年,她不认识他,她不再对他笑,她怕他,她也怕别人,只是对着一个小布偶傻笑。
那一年,他厌了倦了,赐她入冷宫,从此萧郎虞姬是路人……。皇上叹了一口气,原来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皇上,您都听到了,姐姐是中毒死的。”那温润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悲戚,安平侯伸手接过念青手中的骸骨,他抬头对着皇上道:“姐姐嫁入皇宫,短短一年疯了,傻了,姐姐死了五年了,恐怕皇上还不知道吧。”
正因为居于冷宫,死于冷宫,他把尸骨收回的时候,也没人发觉,即便是发觉了,皇宫里的死人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安平侯冷眼一扫,盯了皇后一眼,皇后四肢一颤,避了开去。
本还有人怀疑那尸骨并非宁贵人的尸首,却见安平侯如此一说,怕是安平侯早早收的尸。
皇上垂首,“是我负了她啊。这事我会调查的。”皇上双目阴鸷,原来宁贵人当初的疯傻都不是偶然,到底是谁在后宫兴风作浪!
念青见安平侯那孤单的身影,他竟然和自己一样,承载着这样的痛和恨,侯门庭院当真没有干净的地方了!“混帐!”
话音不大却传入了前方安平侯的耳里,他悲伤的神情缓了缓,回头看到她愤恨的表情,顿时心中一暖。
前戏算是够了,她接着开口说道:“皇上,刚刚是念青的半成品,念青要拿出成品了。”一时间屋子里静了,敬妃几个在看到宁贵人时候,心脏已经砰砰直跳了,如此再看到一句骸骨,更是怕又是一个妃子……。
说着,念青打开箱子,两个太监将那东西抬出来。
然而,本来已经看厌烦的王妃,突然站了起来,两手发颤着指着端木念青,“给我丢回去!”
她颤抖的嗓音出卖了她的威仪,更是让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害怕。端木骏业缓缓起身,两眼微凸,嘴巴张着,红了一双眼,却是瞳孔一缩,“云姬?”
在大锦,人人都知领域王有个心爱的侍妾云姬,云姬生得杏眼桃腮,若出水芙蓉,五官好比异域美娇娘。
十四年前,传闻云姬失踪,一时间盛传云姬与他人私奔,为王爷不值。但,十四年后,再次见到云姬,她依然还是20岁的容颜,却是枯骨泥成。
众人亦不敢相信,在自己眼前的便是云姬。若不是先前看了端木念青复原了宁贵人的容貌,怕是没有人会信吧。
念青抬了抬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两位太后娘娘,臣女要告王妃弄权杀人,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之罪!”
殿里陡然几声抽气声。
“荒唐!”只见一个水杯飞跃而出,哐当一声砸在了念青的头上,顿时,鲜血如柱。
一阵晕眩,她透过那浓且腥味十足的血模糊得看着那砸自己之人,王妃的亲叔叔,宰相大人。
安平侯握起了拳头,“皇上,三小姐揭发宁贵人之死有功,宰相不问是非出手伤人,根本不过问皇上。怕是这权把持在手中久了,就觉得比皇上还自在了!”
端木骏业从椅子上起来,本还想着顾念着王府和宰相府的颜面,他是护犊子之人,这会儿火气也是窜如天高。“皇上,昨夜臣已经赐了休书给王妃,若是青儿今日所说罪证确凿,望皇上严惩不贷!”
端木玉妮听得一震,休书?
“父王,不可以……。”
端木骏业却是冷眼一扫,那刀锋凌厉,看得玉妮心尖发憷。
齐悦解下自己的帕子,双眼却是红了红,帮着念青压着头上的鲜血,“痛吗?痛了和姐姐说啊,别忍着。”
念青摇了摇头,嘴唇却咬得死紧,她不能晕过去,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被一揭而过。
齐悦见念青唇角发白,她心中一痛,对着坐在上面看得不太真切的母后皇太后说道:“姑妈,快传御医。”
皇上不敢置信看着齐悦,她竟然不是让自己传御医,而是求母后皇太后?
齐悦并不看皇上,这叫她如何能不寒心,宁贵人当初那么受宠,她入宫也是有所耳闻的,皇上竟然在她死了五年还不知道。圣眷?恩宠?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我妹妹,被宰相一杯子砸了,你却是双眼犹豫。我不知道你是真是在平衡四方还是在纵容,抑或,你根本就是懦弱!
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却是看着念青那双隐忍的双眼,那咬得死紧的唇,她知道,她不能再对皇上有所期许。日后的后宫生活,她只能步步为营。
端木丽华看着念青这孩子身子一晃,心急如焚,“来人,传太医。”
念青靠着齐悦,站了起来,她努力擦了下滴落在眼角的血,她笑着对着一脸赤红的宰相说道:“还以为宰相大人历来都是个看客,今日倒是愿意做一回局中人了。”
宰相冷冷一哼,却是看着王妃,心里暗暗一叹。
“皇上,这具骸骨是日前王府建筑听雨轩时候,在王妃依翠园后院发现的。这是当日臣女的验尸结果,臣女记了下来,请皇上过目。”说着,她递上了纸,以及一个包裹着的锦袍。
打开那锦袍,竟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瓷片,那纸正是当日芙儿在一旁记录下来的所有过程。
念青走了几步,身子微微一颤。身子却落入一个怀抱。这个熟悉的,温暖的,微醺的香味,是他的味道。
她不免挣扎了下,众目睽睽啊。
“别动,就这样靠着说,要不然打横抱着,你自己选。”安平侯的声音不大,却是传遍了这个殿堂。就在念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立刻身子一低,双手用力一抬,她惊呼一声,心跳地几乎乱了节奏。
圣母皇太后冷着一张脸,低声呼斥,“伤风败俗!”
母后皇太后手心一紧,她也不愿意再逼着念青嫁入皇宫,但是却无法忍受那老妇这句话,不免出口道:“狗屁不通。”
“你!”
皇上此时也心烦意乱,“即使是葬身于依翠园内,也不能完全说明王妃与云姬的死有关啊?”
宰相点了下头,脸色缓了缓。
念青冷眼一笑,“连妈妈,姨的身体是你安葬的,那姨的灵魂是否能够安然归去,由你决定。”
众人不知道念青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都左右看了看。
宫女中走出一个人,那人跪了下来,神情坚毅,却是冷冷看了眼王妃,“奴婢连翘给皇上请安。”
连翘?
宰相的眸子眯了起来,她不是铃儿的贴身丫鬟吗?顿时,他心头一凉。
皇上蹙着眉头,对着连翘喝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什么叫做你安葬了云姬?”
连嬷嬷磕了三个响头,脸色凄凉,“十四年前,二夫人到我的屋子找我说话,她说,她知道王妃嫁到王府的秘密,我那时候怀疑二夫人只是想拉自己下水与她同盟,于是推了她出去,生怕被王妃看到,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一声巨响,二夫人躺了下来,她却是说,我是在救你,傻丫头。就在她倒下的时候我看到王妃拿着那破碎的瓷器看着我,我心里害怕,王妃却说要我找个地方把尸体处理了。我不愿意,却不想王妃以人死在我屋子为理由,到时候我也是脱不了干系,所以就乘着夜色,把二夫人埋在后院里。”说着,她嘤嘤哭了起来。
端木骏业只觉得胸都要痛裂了一般,云姬竟然是这么死的,他竟然被隐瞒了整整十四年,这十四年,云双替姐戴过,她们何其无辜啊。
皇上听明白了,也信了,但只是因为她说的那句,王妃嫁到王府是有秘密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王妃阴毒地看着连翘,好,好你个贱奴!
宰相听到那句秘密的时候,身子不自觉退了一步。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皇后脸色一沉,“皇上,这不忠奴婢的话不能相信!”她不能任由事情发展,若是牵连到宰相家,那么……
“呵呵,难道那杀人不眨眼的人的话就可以相信了吗?”端木骏业眯起了眼,今日不是皇上要不要惩治了她,是他要她生不如死!
连翘他虽然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他依旧记得,她那时候服侍过自己两次,后面也几乎见不到了,王妃只是说做错了事情,贬了做洒扫丫鬟,那本是内院的事情,他不想多参与,没想到此间另有内情。
若是他早一点发现,是不是就不会怪了她这十四年,恨了她十四年?
他悔恨不已,心尖似乎有什么钉子直直扎了下去。摩擦地血肉模糊。
皇上见到凌云王开始管理家事了,他倒是可以闲下来看看。
念青继续说道:“娘临盆之日,母亲身怀六甲却是亲临听雨轩,这对于看重子嗣的母亲来说不是很奇怪吗?”
端木骏业眯起了眼,众人也听出了这里的不寻常。
“她怎么会冒着这种冲撞胎儿的危险去了听雨轩,很简单,因为刘大夫配了藏药红花和麝香给我娘,而不是固元汤,然而,他是行医多年之人,怎么会给孕妇配这药。而刘大夫是专为王妃诊脉的!”念青说着顿了顿,冷眼巡视着这些玩惯了心术的人,他们怕是很了解这两样东西是干嘛的吧。
只见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都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