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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念青呼了一口气,脸色不善。
齐悦看的目瞪口呆,见流烟在一旁哭了起来,更是觉得火气窜了上来,“小艺子,把流烟给我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小艺子刚刚看的魂都要飞出来了,真没见过流烟这么冒失的,若是玉嫔娘娘真的在永福宫出事,怕是丽妃娘娘日后只能在冷宫里过了。如此一想,几个小太监就上前押了流烟。
念青乘机扶起玉妮,把了一下她的脉,还好,只是受到惊吓,没什么大碍。
玉妮被拉起来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看了下石柱上那泛着白烟的热茶水,心里一颤。更是恶狠狠得看着齐悦,“你是要谋杀皇子吗?”
齐悦握拳,脸上露出了冷笑,“若是要谋杀,念青还要救你吗?那热茶早就朝你肚子上泼了。”
念青蹙起了眉头,神色一冷,“还请玉嫔娘娘没事不要往我们永福宫跑,自己福分不够,日后皇子丢了还要赖上我们永福宫。”说着念青朝着何姑姑他们使了一个眼色。“恭送玉嫔娘娘。”
锁儿也十分惊骇,更是气愤玉嫔这祸精,跟着跪了下来,“恭送玉嫔娘娘。”
如此,整个永福宫的一同跪了下来,“恭送玉嫔娘娘。”
玉妮气得发起了颤,看着这一宫的太监宫女,她奋力甩头,高声咒骂着走了。
等玉妮走后,念青大呼了一声,“快,小艺子,何姑姑,把芙儿抬起来,要小心。”
芙儿头上的冷汗已经将她额角的头发染湿,从刚刚她就一直闷不吭声,若不是念青检查,她难道就要一直忍着吗?
两个小太监拉着流烟下去,流烟却一直哭喊着,“我只是送杯茶,为什么要禁足?娘娘,处置不公啊。”
念青烦躁地看了流烟一眼,对着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她要是再说一句,直接毒哑,若再说两句,隔了舌头就是了。”
流烟闻言一噤,双眼幽怨,好比黑夜中幽暗的枯井。令人陡然生寒。
锁儿忍不住对着小太监道:“还不快点拉下去。”
待芙儿被安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疼地说不出话了,她感觉到骨头咔嚓地一声响,那声音几乎让她绝望。她低头抿紧唇,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何姑姑立马去请了太医。
念青拧着眉头,伸手按着芙儿的背,“这里疼吗?”
芙儿摇了摇头,念青又摸了一处,顿时觉得一顿凉意直冲脑海,“这里痛吗?”
芙儿哎呀一叫,痛得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冷汗再次将她的额头染湿。
齐悦听着,心尖一颤,“怎么样?”
念青却不说话,心里开始发沉,“芙儿,你听着,现在我帮你接骨。”念青说着,将一块布塞入芙儿的嘴。伸手的时候却是颤得很,她敢说,在宫里没有人懂得接骨之术。然而,尽管是念青自己,还不能有十足把握能够接得完好。她的心一颤,若是没接好,日后芙儿,她,她便不能站着走了。
想到这里,念青只觉得钻心的痛。
啪嗒一声,念青将泪擦干。伸手就要去碰那块脊梁骨。
她探了探手,手心已经发了一层汗。
芙儿不适应这样的姿势,微微一动,却是痛得直抽气。念青见芙儿一张小脸都疼白了,眼角也濡湿了一片。
齐悦看念青又是流泪,又是举棋不定,更是紧张了起来。“念青?”
何姑姑跑了进来,“太医来了。”
念青收起眼泪,暂退到一边。
又是方太医,他还没走多远就又被拉了回来,这次却见只是个宫女,更是懒得看上一眼。
念青却是瞪大了眼睛,从未有过如此大的火气,一根绣花针伸出,冷冷扎在方太医的右手!
方太医惊惧地后退了两步,这,这是?
“这个穴位太医怕也是知道的吧,只要扎久了,你这只手怕是废了,怕是想继续给人把脉都不能了。”念青话刚刚落地,方太医就想拔了那针,念青警告道:“如果你的左手比我的右手快的话,你就拔了吧。”说着念青又拔出一根绣花针,稳稳对着方太医的左手同一个穴位。
方太医大骇,更是不敢置信看着端木念青,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这般厉害。
“想要你太医的生涯还是看我宫女的病,你自己选!”念青冷冷看向方太医,她就是太过于隐忍了,让这些牛鬼蛇神乘机作乱,若是这方太医这么不识抬举,她倒是不介意,废了他一身修为!
方太医见那绣花针离自己的表皮就差毫厘,更是不敢乱动。“我诊脉,我诊脉。”
说着方太医上前,开始细细帮着诊起了脉。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更是看了下芙儿的后背,脸色黯然。“怒微臣无能为力。”
芙儿听得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方太医见念青那冷峻的脸色,接着说道:“这位姑娘的腰脊受了重伤,只是从来只有给牛羊接骨的,还没见过给人接骨的大夫,在宫里也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太医院也从来只是研究药理不懂这接骨之事,但是这位姑娘的腰脊一定要快点接上,否则,怕是一辈子都只能躺着了。”
念青震了震,还以为自己预料错了,还以为这个至少有一个惊喜,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她自己来了。
“废话少说,把该配的药配上,送来。”念青说完,胸中一痛,看着芙儿绝望低头的样子,竟然觉得自己胸口压了什么,沉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芙儿,小姐帮你接,你信小姐吗?”
芙儿抬头,脸颊上泪痕连连,她怔怔看着念青。
念青微微扯开嘴角,竟然觉得这是她笑得最丑的时候,她伸了下手,擦干芙儿脸颊的泪,“芙儿?”
芙儿看着那双明眸,嘴角慢慢溢出笑来,她颔首,“小姐,我信你。”就算是再也站不起来,我亦信你。她转头,扯起一块布咬了起来。
念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沾了些许湿意,嘴角微抿。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让那些端站在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多么震撼,他们从不知道作为一个奴婢竟然可以受到如此的真诚相待。
他们突然宁愿刚刚扑下去的人是自己。
念青伸手,碰到那断了的骨头,芙儿嘶地一声抽气声起。
一滴冷汗落在了念青的手上,那白皙的手臂上青筋浮起,“芙儿,你额头上开出一朵花来了。”芙儿抬头,念青顿时突然用力一转,只听得咔嚓一声,芙儿一声惨叫,一切寂寂无声。
所有人心尖一紧,屏住呼吸看着芙儿。
芙儿重重呼出一口气。
“芙儿,动一动。”念青紧张地探问着。
只见芙儿两手撑起来,她轻声一呼,脸上却是笑得灿烂,转而又嘤嘤哭了起来,“我就知道小姐可以救我,我就知道。”
念青也笑着哭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刚刚有多么怕。”她怕,她怕芙儿这一生都要毁在这一刻。她怕自己再一次失败,作为一个医生,最怕的莫过于看着病人,无能为力。
齐悦看着,竟也拿起锦帕,擦了擦眼角。
念青,你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告诉我,你的在乎,你的尽力。她不禁再次看那个笑着哭的姑娘,她还是自己的妹妹吗?为什么,她竟然如此陌生,又如此亲近。
何姑姑笑着看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好了,都把眼泪收一收,别都傻傻站着。锁儿,你去找方太医拿药。”
锁儿点了点头,笑着跑了出去。
小艺子他们也都热忱了起来,纷纷问着,“何姑姑我能做什么?”
何姑姑愣了愣,接着笑着说道:“你们就各自做各自的事。”
小艺子嘟了下嘴,哎了一声出去。
齐悦笑看永福宫里面每个人的变化,那种热忱的,温暖的气氛慢慢凝聚而来。她笑了笑,转回了屋子。
到了傍晚,雪下得很大,念青朝着窗外看去,见几株腊梅映雪盛开,点点斑红,极端妖娆。
“姐姐,我们去采一些花回来,今日来装扮一下我们的永福宫。”念青说着,拉着齐悦出来。
齐悦披了件裘袍,跟着出去,这些日子也窝的太久了。
几个丫鬟见各自剪了些回来。
念青见腊梅附近开了几朵雪莲,她上前,小心翼翼采了两朵。
回了屋里,念青径自拿了一个矮盆子,开始插起了花来。雪莲花上别点缀了些许腊梅,茶儿从外面端来一盆金橘,金黄色的橘子小巧可爱,果香扑鼻,顿时永福宫里显得花香果香悠然而出。
念青开了一幅花茶配药,让何姑姑拿去煮了。
“姐姐,喝了我给你配的花茶,你以后身子便会有暗香,不用再熏那些香了。”念青看着齐悦,她要保住姐姐,保住她,让她在皇宫里圣眷雍容,让她安然无恙。
齐悦激动地点了点头,脸颊上溢满了笑意。
今日一早,齐悦早早去给皇后请安,念青听着动静,忍着困倦,起了床。“姐姐,我陪你去。”
齐悦上前,“去请个安,很快就回来的。”
念青摇了摇头,皇宫里处处是战场,现在姐姐不受宠,谁都会给一刀,她必须提高警惕。
她掀开锦被,套上一件花缎子素锦背心,披上那紫色貂裘披肩,梳洗一番也跟着上前去。
何姑姑站在一旁,看着这两姐妹,不禁叹了叹,丽妃娘娘生地娇艳,三小姐生的娇嫩,看过去显小,不足十五的样子。偏偏两姐妹都承袭了云姬的美貌,都是出尘之人。
上了轿辇,一晃儿的功夫就到了锦华宫,由着锦化宫的管事公公小冷子请了进去。入了主屋,几宫主位都来了,齐悦落座,就低着头,掩着嘴咳嗽了起来。
“姐姐这病怎么还不好?这可如何伺候皇上。”
念青朝着说话那人看去,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当日在永隽殿发誓只能嫁与他人为妾的女子竟然选了入宫,倒是选了个位份高的,不过还是妾。
艳玲得意地觑了念青一眼,她是为妾了,不过却是万人之上的妾。她可是皇上近日的新宠,玉嫔娘娘因着怀孕,皇上少去了,倒是常来她那。现下宫中最得宠的不是玉嫔就是自己了。
齐悦抿了口茶,笑着道:“妹妹有心了,这冬日来了,难免犯咳,这几日皇上倒是要麻烦妹妹照顾了。”齐悦如此一说,倒是让在场的都听出了深意,德妃娘娘对着齐悦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
艳玲却是瞪着齐悦,什么叫麻烦自己照顾几天?这几天后你就可以把皇上要回去?哼!做梦。
“皇后驾到。”小冷子高喝一声,众妃嫔跪拜,“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说着皇后由想容搀扶着坐了下来。
念青跟着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站在了一厕。
皇后环视一眼,目光停留在了齐悦身上,“妹妹这几日看着气色不好,可是请了御医?”
齐悦服了服,“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请了,没什么大碍,想是冬日天气干燥犯了咳。”
“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子不适,这段日子也就免了这请安之事。我看过几天的赏雪你就在永福宫里休息。”皇后话刚落地,敬妃抿嘴轻笑。
德妃却是蹙了蹙眉头,“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