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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齐悦低头,待皇上说了平身后才站了起来。
落座后,四周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念青自己不知,此刻的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安平侯手中的太极球停止了运动,被端放在桌上,那双黑曜般的双眼半眯着,却是将皇上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深深看了齐悦一眼,再转头看向身侧的慕容泽。
慕容泽此刻嘴唇带着微醺的笑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和春风的味道。他迷人的桃花眼却是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儿。
安平侯陡然眯起了眼,危险的锋芒顿时露了出来。
齐悦站了起来,对着皇上微笑道:“臣妾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呵呵一笑,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皇后见齐悦如此,此刻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低垂着饮了口茶,眼眸却是转动了起来。
“丽妃这几日身子可是好些了?本来前些日子,皇上是想许了妹妹协理六宫之职,但是妹妹却因那犯错之人病至此地,真真是令本宫失望了。”皇后挑眉轻笑,回首看向皇上,见皇上唇角的笑淡了,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齐悦倒是垂首道:“倒是谢谢皇后给提了个醒,前些日子皇后送来的流烟犯错,奴婢也伤心了些日子,终究是心软了些,不该为这些没心没肺的奴仆多操心了。”
皇后脸色一凛,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话。
皇上回头,深看了眼齐悦,暗想皇后那日所送之人偷盗,连累了齐悦,齐悦不仅不怨,还这般心善,不免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又见今日齐悦更是出落地妖娆晶莹,更是让自己都看得痴了。
想起前些日子,她站在冰湖上欲飞仙而去,他的心一颤,心下生了不舍。
皇后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正见念青这会儿提着酒壶站起来为齐悦斟酒,不由得心生警惕,难道皇上看上了端木念青?
她狠戾的目光扫了眼念青两姐妹,暗恨了起来,真真就是祸害!
“咳咳……”
本有些安静的殿堂,因着荣郡王的一声猝然咳嗽而突地闹了起来。
慕容泽一脸担心地送上了水,荣郡王的咳嗽却未因此而停了下来,更是喘地厉害,一张脸刷地赤红一片。
皇上看得一颤,一时间几个御医都上前把脉。
刘冶跟在众太医身后,早听闻荣郡王身子亏损厉害,这般咳嗽怕是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平侯虽是坐着,脸色却是凝重着。
念青水眸一转,见荣郡王身子骨比前些日子瘦了些,抬眼却是看了端木骏业一眼。或许她可以救荣郡王,不过,她有条件!
待荣郡王咳嗽停了下来,众人的脑海已然百转千回。
太医们耷拉着脑袋,不知该不该在皇上大寿之日,将荣郡王的身子状况按实禀告。
皇上却是紧张地问了起来,“荣郡王怎这般咳?”
方太医诊了会儿,知道荣郡王这身子的确也是在刀口上了,若是再拖着不说,别说是太医院院首的位置,就算是脑袋,怕也是保不住了。
“禀皇上,荣郡王身子亏损厉害,怕是熬不过半年。”方太医额角突突,不敢多看皇上一眼。
安平侯却是刷地看向荣郡王,荣郡王转头对着安平侯一笑,却又沉沉地靠在了椅背上。
皇上震怒,“怎么会只剩下半年?你们太医院是做什么吃的!”
太医院上下无人敢应答,皇上更是气地甩手丢下酒杯,“统统给我拉出去!”
侍卫们上前,方太医惊地大叫,“皇上饶命啊。”
几个太医都哭喊了起来,“皇上饶命。”
刘冶被一侍卫长负手押着,念青看得握紧了手,抬手就说:“慢着。”
齐悦深吸一口气,却是紧张地拉着念青的手,今日可不能撞在皇上的刀口上,这事还是关系着荣郡王,念青这般出去,定会莽撞的。
念青深吸一口气,却是拉开齐悦的手,抬眼迎接皇上如刀似剑的目光。她红唇轻启,“荣郡王还活着,皇上就想砍了这么多人去陪葬了吗?臣女还真是怀疑皇上对荣郡王的兄弟情到底是否像外界所言那般了!”早就因着锁儿之事对皇上生了怨念,此番见皇上这般做法,她念青又是血性女子,怎能看得过去。
安平侯将太极球放在腰间,也站了起来,“臣以为凌云王三小姐所言极是。”
念青回头,看了眼那俊美无铸的男子,那男子却是扬眉浅浅一笑,不顾皇上这般青白交加的脸色,安平侯又继续说道:“若是皇上对太医院没了信心,不若就张个皇榜。”
慕容泽拂开衣袖,看了眼对面那低眉深思的红衣女子,思忖着御花园的话,便开口说道:“皇上,臣请皇上一个旨意,张贴皇榜,救我父王者,皇上许下一诺,不违背道义即可。”
念青嘴角含笑,却是依然低垂着头,这个条件倒是不错,在文武百官面前皇上也赖不得。
坐在高位的皇上这会儿深吸一口气,双眼半眯了起来,思量着慕容泽的话,不想,就这一会儿工夫,荣郡王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听得他耳根子都软了。他有些心痛地看着这唯一的弟弟,摆手道:“好。”
江前荣立刻磨墨,摆上笔墨纸砚,立刻起草了圣旨,盖上玉玺后,由着小太监送了出去。
然而皇上这句许诺,倒是让不少人都起了心思,能否加官进爵也都在皇上这一句话了。
永隽殿内暗潮汹涌。
“母后皇太后驾到,圣母黄台后驾到!”
“给太后请安。”
母后皇太后从一入殿就深深看了念青一眼,不免满意地看向齐悦。那日自己与齐悦说了凌云王府的兴衰与我们后宫女人关系很是微妙,也点了念青这根好苗子,若是能入宫,定能冠宠后宫。
念青见母后皇太后的眼神,不免闪过一丝狐疑。
齐悦却是避开母后皇太后的眼神,半晌只是接过何姑姑递上来的汤,抿了一口。
皇后见气氛有些冷了,便开口说道:“皇上大寿,各宫都献上了礼呢。”
“哦?”皇上起了兴致。
皇后笑道:“真真都是心意,还请皇上笑纳。”
皇后朝着小冷子使了个眼色,小冷子递上了一个紫檀木盒子,盒子打开,那放着一个雕像,眉眼像极了皇上,雕像大张着手臂,一副指引江山之势,威仪四方。
皇上眯起了笑,称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抿嘴轻笑,却是使了个眼色给敬妃,敬妃这才起身,地上一幅画,画倒并不怎么特别,只是那字娟秀,倒是见字如见人。
玉妮送上一个长白山难得的药材,“这是前些日子臣妾收集到的药材,方太医说可以舒心养气,臣妾祝皇上福寿绵延。”
皇上连连说了两个好。
待宫中人人都送礼完毕,众人不免将目光都移向齐悦。
端木丽华也看了眼齐悦,按着计划,齐悦该是送出念青才是,怎么这般没有动作?
一直坐在地下的齐悦却是手心发汗,转头深深看了念青一眼,脸色却是苍白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念青担忧的神色,浮现出她的那句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她跪在锦华宫前,冻得小脸苍白。
她在半梦半醒间摸着那翡翠玉扳指才笑着入睡……
是的,齐悦闭上了眼睛,她犹豫过将念青献出去,她甚至想过将念青作为自己夺权的工具,然而,真到了这一刻,她不愿了。
圣母皇太后见齐悦一直凝眉深思,似乎忘了给皇上祝寿,脸色便有些不愉了起来,“丽妃可是没有准备?”
念青也看了过来,担忧地看着齐悦。
齐悦额头上已经发了汗,不少鄙夷的目光袭来,她眉头一蹙,正接到了皇上不喜的目光。
罢了,罢了,左不过是个冷宫而已,她何来的畏惧,左不过还是当初的庶女日子,人人欺凌而已。
只是如此一想,她的心却是不甘地绞痛了起来。脸色愈加苍白了。
念青在一旁看得心突突直跳,姐姐的气色怎么这般,她迅速把上齐悦的脉,齐悦却是笑了笑,猛地站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砰地一声,她瞬间倒地。
念青惊地跳起来,扶起齐悦,迅速把了她的脉,心里却是刷过狂喜。只是面上却是露出了悲戚,却是哭着,“姐姐!”
太医们又都忙碌了起来。
皇上站了起来,心也是剧烈跳着,拨开皇后等人,上前就抱起了齐悦。
方太医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丽妃娘娘有喜了。”
朝堂上众人脸色一变,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玉妮听地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竟然怀上了!
念青却是朝着刘冶使了一个眼色,刘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皇上说道:“下官刘冶,定会好好照顾丽妃娘娘的饮食起居,万事绝不假他人之手。”
众太医们愕然,却又点了点头,这刘冶本就是凌云王府带进来的,又是丽妃娘娘之人,医术也是太医院里出类拔萃的,若是他全权负责,倒是也省了他们的事。这皇宫内院最是脏,他们这些太医也怕接到他人指示谋害皇子,还不如就让刘冶应了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上立刻让江前荣前面带路,一句招呼也不打,抱着齐悦出了永隽殿。
皇后几人却是看着那富丽堂皇的桌上的礼物,本是那般珍贵,这会儿却是让人弃如敝屣。
安平侯却是眯起了笑,对着念青眨了眨眼睛,念青抬眼,刷地瞪了下,就又低下了头。那厮还能想什么,不过就是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滚床单。
姐姐怀孕,有了刘冶的照顾,定然是妥帖的。自己也该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事,她一定要做。
夜深了,永福宫前的门也关地紧了。皇上今夜留宿在永福宫,宫内上下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本以为丽妃娘娘的恩宠已经到了头,没想到这次寿宴竟然让丽妃再次出头。
宫中上下,这回哪里有敢怠慢的。
永福宫里,念青抬头看着天边的乌云,换上了芙儿的衣服,跐溜一声打开门,低着头朝着门外走去。
忽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的身子陡然被一股力量带起,朝着不远处的高高树上飞去。她惊地捂着胸口,双眼登时闭上,惊骇地死死抿紧唇。
“怎么?穿上宫女服私会情郎?”熟悉的味道,暧昧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念青刷地回头,对上那厮的坏笑,她抬手就要给他两个闷拳。
“你吓死我了。”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兜了个严实,狭长的双目笑盈盈地看着她,念青只觉得耳根子发热,想着刚刚被吓得手脚发凉,这会儿还不争气地由着他揉搓,端木念青,你真的活够了!
男人松开她的手,却是揽上她的腰,“抱好了。”
念青愣了下,男人又迅速跳起,念青只觉得这和云霄飞车一样,她拘着身子,双手用力扣住他宽厚的臂膀,整个身子偎进男人的胸怀,她不知道头顶上那男子勾唇一笑,甚是魅惑。
耳边狂傲的风声呼啸而过,男人的大手压着她的脸,“别吹风。”
她顿了下,脸颊子通红,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