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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如同羽毛般从空气中飘落。满楼看了一眼毓莱，又收回目光。
仍然是安子带领，三人走出这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向道路尽头走去。
“今天是我带领你们的最后一天，”同以前一样，安子习惯于在早上说明一天的安排，“你们需要在办公室里体验情报员们的工作环境。”其实原本的标准行程内没有此类内容，添加它的主要原因是毓莱即将进入情报部——满楼纯粹是被殃及的。
“只要看就行了？不用背东西？”满楼急忙问——过去的几天里，他记东西记得都头疼了。
安子平淡道：“是，初步了解就可以。”
满楼在心里暗暗欢呼，一转头，却看到毓莱似笑非笑的脸。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都被看穿了，于是瞪了她一眼，又急忙把头转回来。
三人中，安子不爱说话，满楼不想说话，所以一般话题都是由毓莱挑起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她一直沉默不语，气氛安静地让满楼有点不习惯。于是，三人就在这寂静中来到目的地—— 一个小商店。
它的外表与一般的杂货铺没什么区别，走进去，里面狭小的空间和简单的货架也无法引起他人的疑心。老板正坐在柜台后，懒洋洋的，见到客人也没有起身。安子上前道：“后面还有地方吗？”
老板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有，来吧。”说着，拉开小小的门，带着三人向后走出。
事实上，带着满楼和毓莱这样的菜鸟出入情报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过社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很早便建立了一批以学习适应情报部工作为主的情报站和传送点——若是被外人破门而入，这些地方也只会被当成杂志社收集整理八卦之处。三人之前出入的就是这一类地点。
进入商店后面的住宅区，再通过卧室来到地下室，几人面前出现了一个摆着桌子和保险柜的空间。
“好了，我们开始吧。”安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了，杂志社热衷于打着八卦的旗号干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大家可以猜猜第一卷中那几篇八卦报道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P
☆、第二十二章 水国之歌（下）
干坐在一个位置上看着别人是很无聊的，尤其是当你旁边还有安子时。才十五分钟，满楼就开始坐立不安；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早上没吃东西的恶果逐渐显露出来——他饿了。
于是，满楼开始扫视房间，希望可以看到哪怕一星半点能用来垫肚子的东西；不过遗憾的是办公室里是不会配备食物的，小厨房和冰箱只有在休闲区才会设立。
满楼开始后悔了，随后又想起那个害得他吃不下早餐的人。但奇怪的是他此时却不觉得生气。
“满楼。”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随后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纸袋子。
满楼有些奇怪地接过它打开，里面装着两块长面包和一杯咖啡，甚至连热气都尚未散去。
“你……”满楼看着毓莱，惊愕得大脑一片空白。
毓莱压低声音：“你早上没吃早餐？拿着吧。”
“谢……谢谢……”满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结巴道。
毓莱只是一笑，随后又转头看向安子。
满楼拿起一块面包，一边填肚子一边看着天花板，心中开始上演与“情报”二字没有任何关联的小剧场。他其实很奇怪为何毓莱能一直充满兴致，脸上还挂着“受教了”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令满楼痛苦无比的培训终于结束了。
“你们的任务到此结束，下午半天自由活动，在明天中午之前自行返回杂志社总部。”
——所以，当安子说出这句话时，他差点跳起来欢呼。
“满楼，”正在他思考下午要去哪时，毓莱突然凑过来，笑意盈盈，“下午要不要去水之都？听说那里有一个大车站，是整个水之国的交通枢纽呢。”
“去那干嘛？”满楼停顿一下，“总之，这个下午你别跟着我！”说完，像是被什么追着似的，他迅速跑开了。
毓莱也没有去追，只是大声喊道：“晚上回昨天住的地方，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
毓莱看着满楼的身影逐渐变小，脸上笑意渐浓。
不过接下来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吧。毓莱抬头看天：不能去水之都，那就在镇上逛逛吧，反正这里好像还有杂志社的商场，凭社员卡五折呢~
毓莱走出商店，开始在大街上走绕右绕，顺便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物。这个镇子坐落于出入水之都的一条主干道旁，只是由于发展时间较短所以还称不上繁荣；假以时日，这里必然会成为大城市。
不过——郁青怎么在这里？毓莱看着人群中那个温和的身影，挑眉心道。想了想，她还是上前打招呼：“郁青部长~”
“毓莱啊。”能在这里遇到社员，郁青也有些惊讶，“风满楼呢？”
毓莱笑道：“下午是自由活动，他去……出去玩了。芷汀部长不在？”
“汀跟朱南组在一起，我现在不能过去。”郁青温言道。
“难怪……”毓莱莞尔，轻巧转了话题，“那部长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景点吗？”
郁青思考片刻：“我对这里也不熟，不过烟一和月千很快会过来，他们应当知道。”
烟一和月千在水之国长大，自然对这里更加了解。毓莱于是笑道：“烟一副部长和月千副部长也在？那可太巧了。”
“对，他们恰好今天有时间。”
两人正说着，烟一和月千已经到了——这对情侣虽然在不久前确定了关系，但言行举止与之前却不见任何差别。
郁青向来温柔体贴，也没有在此事上打趣。相互问好后，他道：“毓莱正好在问这里的景点。”
“我们正好知道一些，”烟一接口，“我和小月来过这两三次，听说这里没有什么景点，倒是山茶独具特色。”
“镇中心有一座茶楼，名字我忘了，那里的山茶最好。”月千补充道。
“那我一会就去那里，”毓莱扬起笑脸，“你们呢？”
“抱歉，我还要去雾忍村等汀，没法过去了。”郁青微带歉意。
月千看看烟一，道：“我们倒是没什么事。”
“那郁青部长还是赶紧过去吧，别耽误了事。”毓莱微笑，“烟一副部长和月千副部长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坐坐？”
月千思忖片刻，很快道：“好。”
于是，烟一、月千和毓莱在此与郁青分手，向茶楼走去。走在路上，毓莱忽然又想起了满楼：他现在应该已经如愿以偿了吧？只是，不知自己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勇敢一次？想到这里，她竟是有点羡慕他了。
月千向来敏感，此时自然感觉到了毓莱无言之下的异样。只是她多少清楚这位少女的故事，所以选择了在谈笑之间不着痕迹地引开话题。烟一月千二人素来心有灵犀；此时烟一虽不知道原因，也加入进来。于是，等到走进茶楼之时，三人的交谈内容早已变成了大陆的湖光山色。
他们在茶楼中聊到天色泛黑才分手，期间毓莱自然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再加上烟一与月千一个聪慧一个体贴，这倒是一个难得的下午。
——只是……月千看着毓莱，到底是有些担心。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她并不希望这句话应验在同伴身上。
所以直到走出茶楼，她还是有些恍惚。
身边的烟一没有多问，只是拉住月千的手，一如既往。月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还有指腹上的老茧，无端地，可以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这个人，已经陪在身边二十年了。月千轻叹，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年了。这时光看似很长，但也不过是弹指而过。
二十年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的关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算再平淡的时光，也会有温馨的感觉，这于她是，于他亦是。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感情在时光的打磨中沉淀下来，不绚烂，却变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
月千依照往常的习惯，回扣住烟一的手。
这一生，有你足矣。
******
毓莱静静坐在窗前，看着烟一和月千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唇边绽放开一朵有点妖艳的花。
包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人了。毓莱看着明晃晃的灯，突然觉得很刺眼，心中弥漫起连自己也说不清的烦躁；于是她快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用力按下开关。
房内顿时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笼罩。
毓莱坐在黑暗里，只是坐着。
不过这种失态也仅仅是一小会，等到五分钟后走出包间时，毓莱已经又是那个笑语盈盈的毓莱了。
月千和烟一临走时结了账，所以毓莱迈着轻巧的脚步走出正门，沿着大街走上几分钟，然后向右一拐，直接走入一条商业街；这条街的尽头，就是令无数上层女性疯狂的地点——抚子服饰店。
这是杂志社名下的服装店之一。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照搬那个世界的服装样式与名称，但设计师们还是从那里得到了不少灵感，从而打造出了这个大陆第一奢华品牌。像这样的商店杂志社还有很多，从廉价商品到定制服务遍布各个领域。凭借它们，虽说不能完全掌控五大国的经济命脉，但造成重大影响还是可以的。更何况现在商业的重要性还没有被充分认识到，所以社里在这方面搞起小动作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不过更好的是，对于拥有社员卡的成员，服装基本上以成本价出售~
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标签上一溜的七位数字，再看看自己的账单上从头排到尾的三位数字，毓莱顿觉心情大爽——果然，有比较才有幸福。
都说逛街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不错的放松方法，而毓莱的心情也的确因此好了不少。在店员体贴地将大包小包通过专用通道直接送到位于社里的住宅之后，毓莱看看点钟——是时候和满楼会合了。
她慢悠悠地走回通往情报站的传送点，顺带欣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然后在七点整准时踏上传送点。
出乎意料，安子还在，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毓莱见此真的有些惊讶——依照她对安子的了解，对方应该在中午后就返回总部才对。
但这并不影响她上前，用甜美嗓音道：“安姊好~”
安子向她微微颔首，随即对身旁的男子简练道：“这位是杉羽毓莱，她的搭档是风满楼。”又向毓莱说道，“这位是你的引导者，代号‘莱布基’，今后三个月他将对你进行专门的情报入门培训。”
这还真是安子的风格啊，言简意赅。毓莱这么想着，向莱布基鞠躬：“今后请多指教。”
“我以前听部里的人提起过你，”莱布基回礼，然后笑道，“他们都说你很有天分。”
毓莱抬起头，笑容纯美：“那是诸位前辈过奖，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罢了。”
“这倒不是，”莱布基仔细看看毓莱，“依我看来，杉羽桑的确很聪明。”
毓莱抿唇一笑。
这时，传送阵又是一阵闪动——“我回来了！”
这个大大咧咧的人不是满楼是谁？毓莱仔细地看看他的衣服，衔着一缕笑意，缓缓道：“满楼回来了？不累吗？”
“啰嗦！”一看是毓莱，满楼的口气一下子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