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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穿越进苦情伦理正剧的赶脚是肿么回事?一直生活在热血逗比风格中的王子殿下对此时此刻的场景完全兼容不良,看看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并没有)的小奴隶,再看看老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枯树皮,脑中不禁一团乱麻——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本王子的脸都被划破了才不得不反击一下,你们现在这种弱势群体受害者的鬼样子到底是想闹哪样?
格里佛焦虑得不行,不过脸上还保持着吸血鬼王子的冷静从容,收起光剑,脚尖挑起厄玛的断剑踢出十几米远,道:“起来!”
厄玛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扶着老者站了起来,垂下眼,身体挺拔如同标枪,似乎重又恢复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奴隶。
“他是谁?你为什么要来亚大陆见他?”格里佛沉声问,“告诉我实话,否则我立刻带你们去见摄政王!”
“他是我的父亲。”厄玛的回答简直石破天惊,“二十多年前,我们的部族发动叛乱,意图推翻赫基人的统治,先君派摄政王镇压叛乱,杀死了叛军,俘虏了族人,然后……烧死了他们全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不想回忆惨痛的过去,少顷接着道:“我当时刚刚出生,还在襁褓之中,摄政王把我留了下来,当做这次平叛的战利品带回星寰。先君见我幼小无辜,便赦免了我的罪过,将我作为奴隶奖赏给了他。我一直以为我的族人全都死了,直到七岁那年见到我的父亲,才知道他还活着。”
老者担忧地看着厄玛,眼底隐隐有一丝意外。厄玛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道:“灭族那天,我父亲也被送上了火刑架,但侥幸活了下来,在赫基军队撤离后逃了出去。七岁那年他设法找到了我,和我相认,并告诉了我关于部族的事情。后来我们的会面被摄政王的影卫发现,我被摄政王在地牢里关了整整一年,我父亲则被影卫追杀,不得已逃进了亚大陆。”
格里佛看看英俊的厄玛,又看看枯树皮一样的老者,实在无法把他们往“父子”上联系,但后者受过火刑,容貌大变也是有可能的。
“几年后我再次找到我的父亲,当时他因为亚大陆残酷的环境已经快死了,我想把他带回表大陆治疗,但摄政王的眼线太多了,一旦被发现,我们父子都是死路一条。”厄玛垂下眼睛,无奈道,“所以我只能让他继续藏在这里,定期给他送药物和给养。今天本来不是我们见面的日子,但陛下举行宴会,王正好喝醉了,我才临时起意跑出来看看他。”
“呜呜……”老者擦了擦眼泪,拉了拉厄玛的衣袖。厄玛摇了摇头,给他打了个手势,向格里佛解释道:“他担心你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乔先生,请你给他一个保证。你放心,我们的存在绝对不会威胁到你和陛下。我可以发誓,今后我绝对不会害陛下,我会尽全力服侍他,帮他找到解开雷泽龙封印的方法。求你放过我和我父亲,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他的眼神悲哀而恳切。格里佛看着他的眼睛,试图通过自己军校生的专业素养判断他有没有在撒谎,但很快便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那种被电打了的感觉又来了,从脚底到头顶,一阵一阵。
软化下来的厄玛似乎对他有某种天生的杀伤力,只要对上对方哀伤祈求的眼神,他就会沉溺在那种暖洋洋的心悸当中,完全无法硬起心肠。
“……你的伤口。”良久格里佛听到自己说,那声音温和平静,陌生得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你在流血,需要包扎。”
“!”厄玛眼中掠过狂喜,“你答应了?你答应不告诉摄政王我父亲还活着?”
格里佛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谢谢!”厄玛漂亮的面孔瞬间浮上难以言喻的喜悦,整个人仿佛都开始发光,“谢谢你!只要能保护我的父亲,我愿意为你和陛下做任何事!”
“你、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吧。”格里佛对这样情绪外露的厄玛完全招架不住,努力挪开自己的视线,问老者:“有药箱吗?”
老者询问地看向厄玛。厄玛向他打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他点了点头,拄着拐棍佝偻着身体往冰川深处走去。
“我父亲去取药箱。”厄玛对格里佛说,“很快回来。”
格里佛知道他是怕自己知道老者的住处,难为他这种时候还保持着机警,便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打了一顿就马上进入怜惜模式也是醉了……
【猫叔:你这样的傻逼迟早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格里佛:我这么傻还不是你写出来的……等等你什么意思?】【猫叔:啊天气好好去吃个麻辣香锅吧啦啦啦~】
第22章 亚大陆之谜 EP03
片刻之后,老者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箱回来,递给厄玛。
厄玛打开药箱,先拿出一块小小的贴纸递给格里佛:“对不起,伤到了你。”
“?”格里佛一愣。
“这里。”厄玛指着自己的颧骨,“划伤了。”
“哦。”格里佛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找人拼命的初衷,经他提醒才想起来,摇头,“不必了,很快就长好了。”他的自愈能力非常强,这点伤个把小时就会完全长好。
“我来吧,你看不见。”厄玛揭开贴纸,凑近了仔细帮他用消毒液清理伤口,然后贴在颧骨上,道,“已经差不多愈合了,你的恢复力很强大。”
他漂亮的面孔近在咫尺,半垂着眼睑,眸子像上好的翡翠通透深邃。格里佛嗅到他身上清新的体味,还有淡淡的汗味和血腥味,不知为何心头狂跳,被他冰凉的手指触到,差点忍不住跳了起来。
“好了。”还好厄玛很快就离开了,退开几步站在冰幔的阴影里,解开夜行衣领口的纽扣,将右侧衣袖褪下肩头,准备处理自己的伤口。
他整条右臂已经被鲜血染透,殷红的血渍衬着雪白的皮肤,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用消毒液浇在伤口上大致清理了一下,咬着绷带试图往手臂上裹,但因为单手操作,有些力不从心。老者想要帮他,烧伤焦枯的双手却连绷带都握不紧。
“我帮你。”格里佛看着他白皙修长、肌肉结实的手臂,感觉那种要命的心悸又来了,定了定神,哑声道,“到亮处来。”
“……谢谢。”厄玛犹豫了一下,走出了冰幔的阴影,将绷带递给他,“麻烦你。”
暗淡的灯光下,格里佛看到自己划出来的那道伤口挺深,所幸是冷光剑,并没有灼伤,便放下绷带,拿了一管快速凝胶,对齐伤处仔细粘合:“这样不会留下疤痕。”
厄玛淡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站着让他施为,整个过程一动不动,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格里佛惊讶于他的耐受力,同时明白了他为什么对留不留伤疤毫不在意——他肩头、胳膊、胸口……到处都是丑陋的伤疤,大大小小足有几十处,有些像是刀伤,有些则像是鞭痕,新新旧旧,重重叠叠。不过总的来说新伤很少,绝大多数都是年代久远的旧伤了,只留下细细的白色瘢痕。
“这是彼尔德王留下的?”格里佛有些莫名的愤怒,“他经常打你?”
“奴隶都是这样的。”厄玛淡淡道,“小时候不听话,总是挨打,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他说的麻木而平淡,却含着无数引人深思的辛酸。格里佛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长大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一直以为像自己这样因为王子身份而被迫放弃个人爱好,已经是很大的牺牲,看着厄玛才发现与之相比自己真是无病呻|吟。
珀西说的没错,他就是穷矫情。
“这是什么?”格里佛替他裹好绷带,发现他右侧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印记,像是一只眼睛,轻轻摸了一下,感受到皮肤异常的凹凸感,似乎是烙铁烧过的伤疤。
厄玛轻轻抖了一下,低声道:“赫基之眼,奴隶的烙印,王替我烙上去的。”
格里佛下意识握拳,心头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手攥住,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就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地不舒服。
厄玛无声地穿上衣服,系好纽扣,给格里佛一个平淡无谓的微笑:“别害怕,奴隶都是这样的,下次不要看,就不会觉得恶心了。”
“不。”格里佛脱口而出,却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不害怕,还是不恶心,看着厄玛年轻的麻木的面孔,忽然有一种迫切地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还有这儿。”最终格里佛什么都没有做,捡起药箱中另外一块贴纸,仔细地贴在他划破的颧骨上。
“谢谢。”厄玛低声说,收拾了药箱,递给老者,给他打了几个手势,而后对格里佛道,“我得回去了,王快要醒了,看不到我他会起疑心。”
格里佛点头。厄玛对老者挥了挥手。老者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小会儿,拎起地上的灯,拄着拐棍佝偻着身子走进了亚大陆深处。
四周渐渐陷入黑暗,厄玛却不急着离开。格里佛听到他轻浅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隔着一米左右停下,然后说:“先生……哦,您现在是陛下的侍卫了,乔格大人。请您记住您对我的承诺,今天的事绝对不向任何人提起。”
格里佛想了想,没有答应他,只道:“我承诺不会向摄政王和其他赫基人提起今晚的事。”
厄玛沉默了一下,无奈道:“好吧,陛下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请您……”
“只要你不做不利于他的事情,我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格里佛给了自己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保证,毕竟厄玛的所作所为太过诡异,而周惟又是他和珀西其中一人的注定伴侣,他不能因为前者而让后者陷入危险之中。
“好的。”厄玛退而求其次,没有再苛求什么,道,“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错过时刻我们可能会遇上星寰的巡逻兵。”
两人沉默地走出冰川,从裂缝中飞出亚大陆,飞回弯月小岛。厄玛将飞行翅藏在礁石洞里,带着格里佛从大海深处通过内河游回星寰。
刚刚上岸,夜间分时段开放的水闸就关闭了,厄玛舒了口气,抖抖身上的水,低声道:“我回去了,大人,再会。”
茂密的丛林,漆黑的夜,借着光环暗淡的光,格里佛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绿眼睛,无声地点了点头。厄玛右手抚胸,微微躬身给他行了个礼,而后像一个细小的影子一般飞快越过丛林,消失在摄政王寝宫的方向。
同一时刻,星寰西南方的一片树林里,珀西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根粗树枝上数星星。他的侧前方是一座半圆形的宫殿,依山坡而建,墙壁上种满了墨绿色的爬藤,充满童话色彩。
这里是摄政王麾下第一亲信——瓦龙汀的住处。
珀西不是平白无故躲在这里当树懒的,今晚的欢迎宴会上他就发现瓦龙汀情绪有些反常。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从小就对即将发生的危险有着异乎常人的判断力,如果一个人某一天举手投足都让他觉得不舒服,那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好吧,主要是因为他是个多疑的天蝎座。
#每一个试图蒙骗天蝎座的行为都是作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座星寰皇宫都陷入了睡眠当中,除了值夜的侍女和巡逻队,四处听不到一点人声。忽然,珀西的眼睛猛地睁大,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紧绷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