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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她发觉得太晚太晚。可是,刚刚他的话还是让她的心如同刀尖跳舞,滴滴都是血。
可是,他还是没有收回赐婚的旨意。就在隔壁,听见棍棒落下的声音,声声都落在她的心坎上,他是因为自己才遭受了这强加的一切,她不要!
“求皇上收回旨意……”身后芝子姑姑抱着的承祜突然没有预兆的哭了起来。他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就在众人担忧中,芝子姑姑抱着孩子退下。
“赫舍里,不要逼朕把你在意的从你身边一点点拿走。”
他的威胁之意尽显,赫舍里愣在那里,望着他的脸竟然是那么的陌生,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写满了鄙夷,还有一副对她痴心妄想的不屑以对。
“传朕旨意,今晚芮贵妃养心殿侍寝。”
众人唏嘘,第一次在养心殿诏寝皇后以外的人。马佳氏终于,掩面而退。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小心翼翼,虽不能拔尖,却也可以受他庇护得到始终,今日,算是彻底的破灭了。
他率先离开,紧接着宴会上的人慢慢散去,竟然到最后只剩下坤宁宫的人在那里。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天上竟然又下起了雪,鹅毛大雪飘落在她的身上。万物萧条,正如她的心一片苍凉。
“娘娘,回去吧。”
她毫无知觉的跪在雪地里,耳朵里却是隔壁施刑的人,他在忍受着,她的心也在疼着,每一下都似乎从她的心口划过。他绝望的眼神与他嫌弃的表情全都在脑海里一幕幕划过,她多么希望自己依旧是那个宫外单纯的小女孩,即便是错把仰慕当爱恋,至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举步维艰,这两个男人一个为她遭受酷刑,甚至有生命之虞,而另一个因为恨而郁郁寡欢,她都在做了什么?爱她的和她爱的都要如此煎熬吗?
“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出现在这个空间内?为什么?!”来到这里经历这些苦痛的话,她宁愿以肖瑶瑶的生活方式冷漠的面对着一切,她在这里被动的变得漠然,漠然的欺骗着自己过着每一天,而后假装自己明天的每一天都可以过的很好。
看到他似笑不笑的表情对她说‘你信不信朕会把你在意的从你身边一件件拿走?’,那刻,她觉得在两人之间唯一存在的那点相知也在瞬间土崩瓦解。他说,是她一点点消耗殆尽的,是她自己……那些所谓不可琢磨的美好,都已经消失不见。
养心殿。
他盯着眼前的画卷,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她说‘是,你不懂,当今的皇上不会懂,但是曾经的玄烨,他懂。而那个我认识的玄烨,他不会质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时的表情。
你怪我质疑你,可是你做的哪件事让我能不质疑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本以为有了爱,可以活的更像一个正常人,可是,却没有想到遇到她,注定让他活的更累更倦,用权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如何甘心?!也只有她,让他可以大张旗鼓,容不得任何虚假和欺骗。
赫舍里,你总是对别人回眸,却要求我自始至终的带着笑容带着信任等你。如此对我,何其残忍?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进来又走了出去,第三次进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何事进进出出的?”
“回皇上话,芮贵妃遣人过来问过几次了。”
他停了片刻,回头望了望那张床榻,就在昨夜她还抱着他喃喃的说着“玄烨,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可是就是这张嘴总是说着为那个男人请求的话,那个让他这一生最为在意的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他!
当时一气之下他才说了要芮贵妃到养心殿侍寝,可是如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张昨夜才抱过她的床榻上再与别的女人同眠?!算起来,这里诏寝过的也只有她,也唯有她了,就如潜意识里明白,那是唯一,不管怎么样,都是如此,绝无例外。
就算是对马佳氏,他故意去询问她的想法,所以当佟佳氏敏格刻意去刁难的时候他冷漠以对,只是不想她误会,虽然不说,他都不想她误会,只是想让他知道,没人可以与她相提并论,与她相争宠。
即便是夜夜留宿交泰殿,还不是因为交泰殿可以听到她的琴声,闻声如见人,以解思念。本来他并没打算如此冷落马佳氏,要不是她同情马佳氏。对于一个人人都知受他万分宠幸的女人,她该嫉妒,甚至不自觉的希望她同那些后宫中的女人一样挤兑她,甚至欺辱她,好让他觉得自己被在意。可是,她该死的大度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漠视,他厌恶极了那种感觉!他怎么可以容许,她对他的不在意?!
“皇上……”
“德全,行刑的人结束了吗?”
“结束了,直打的肉绽皮开,鲜血直流……纳兰侍卫中途昏过去三次……”一百仗,亏着纳兰公子那样的练家子才能挨得过,搁一般人早就见了阎王爷了,可是这纳兰公子也真倔,自始至终都没喊一下,嘴角都洋溢着笑容,直到昏过去都笑着。
“纳兰明珠没有给他请太医?”似是若无其事的模样,耳朵却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个小子的才情还是骑马打猎都是他很好的对手,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他的心头肉他绝不会痛下杀心。
“请了,太医就侯在旁边,可是太医说纳兰公子身子最近太虚弱,又经过这番杖责,如果不好好料理,将来恐怕是要落下腿疾的……”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问出口:
“在场……还有谁?”
“除了明珠大人,还有……皇后娘娘……”他战战兢兢,猜不到下一秒会不会就是桌上的东西被一扫而光。桌上的砚台这都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整日提心吊胆的。
他终于回过神来,闭上眼睛,掩去戾气。
“可有说什么?”
李德全低下头,暗暗头疼,怎么说呢,照实说还是……师父也不在身边,他也不知道权衡利弊。算了,欺君,他还是不敢的。咬咬牙,还是照实说了吧:
“容若侍卫行完刑,被抬下来的时候,对跪在御花园里的皇后娘娘说‘不是因为你’。”
“皇后娘娘回之:我明白。容若侍卫又说“回去吧”,皇后娘娘说‘这是我的执着’就这些……”皇后娘娘在听到御医说身体可留疾的时候落了泪……这些还是不要说了,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主子一生气把养心殿给拆了。
“她一直跪在那里?”
“是,皇后娘娘从皇上离开就没有起来……谁劝都没用。”
“风雨同挨,明明该是给朕的这些,可是你却偏偏给了他……”他似在喃喃自语,李德全仔细的听着,只要不是询问自己的,他就不应声,小心的等着。
突然,他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皇上……”
“你真的是很会惩罚朕,如此的放纵自残自己的身体不管,你是算准了朕会心疼……”是啊,他口口声声说不要再管她死活,可是那次不是对上她的眼睛他便无理由的一次次妥协,这次,他真的疲惫了,真的真的不想再去给自己编制一个五彩的梦,然后等待破灭。
“奴才求求您了,您让太医给您瞧瞧吧……”
“你哭什么,朕这不是好好的!”
他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将他的视觉淹没,这不是他想要的剧情发展,不该是这样的。他突然特别泄气的将手中的画卷扔在了桌上。早上还捧着画卷高兴的不得了,跟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反复思量,如今就弃之如敝屐了,难免猜测到是跟那后宫之主有脱不了的干系。
“传朕口谕,就说全力救治明珠之子,否则……”他的眼神闪过阴狠。
那一眼让李德全浑身抖了一下,这眼神多年前有过一次……就是皇后娘娘刚刚进宫的时候……不敢多想,他还记得那夜后他的梦里总是见到血,一片片鲜红的血……最离谱的是,还是这位主子亲自动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那个时候就是如此,眼睛都红了。后来师傅说,这个皇后娘娘不简单。他问师傅为什么,他师傅说,就是因为有人喜欢问为什么,所以所有人都被灭口了,那么,你还问吗?
他从此再也不敢多问了,很多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来得好。
“还有,把新疆进贡的金疮药送过去。”
“奴才明白。”
“去告诉芮妃不用过来了,朕过去她那里。”
“奴才马上就去办。”
第九十九章
还没到钮钴禄氏的寝宫;远远的就听到传来一阵阵的叮咚琴弦声。修长的手指转动拇指上的扳指,他竟然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曾经;曾经从养心殿他一路奔向坤宁宫,总觉得那条路好长;长的他迫不及待。
玄烨目光如炬;直盯着屋内一道鸳鸯戏水的屏风。被屏风遮住的正是美妙的琴音传来的地方,他刚要绕过屏风;顿时觉得香气浮动;他突然感觉自己入了梦境,似乎下一秒赫舍里就会跳出来说:喂喂;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他佯装恼怒:那么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赶朕?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臣妾怎么敢;只是不知皇上要来臣妾都没有沐浴……
你的意思还是要朕离开?
不是;既然皇上都不嫌弃;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后又自言自语的声音:反正不是我舔!
他瞬间再也稳重不下去,跳起来将她一把抱起来:
“三天不打,上墙揭瓦!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那些美好的画面竟然让他一瞬间停住了步子,亲手打碎那些梦,自来都是如此,他知道躲不过。
琴声突然停止,芮贵妃曼妙的身影从屏风内闪现出,他收回自己的手,装作刚刚到的样子。
“爱妃的琴技竟然毫不输……荣贵人。”差点,差一点就说出了那个名字,可是那个名字竟然是那么苦涩,堵在嘴里记在心里却无法喊出口。
“皇上抬爱,其实臣妾琴艺一般,是皇后姐姐谱的曲子好。如果皇上见到了词,会说姐姐的词比起这曲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没有说过,只是任她牵着手做到一侧的软榻上。她说的人,是她。
“皇上可愿对着美酒,听臣妾卖弄一曲?”
“好。”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不过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捕捉到。她终于放弃了,承认刚刚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试探一下,如若他的片刻凝神是因为她自己那么她今夜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定要换的一夜春宵。可是,事实证明他透过她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所以,开始她并非单纯的想帮赫舍里,而是不想靠一个影子取胜,她钮钴禄氏明珠可以永远不被记起,但是也绝不要悲哀的做一个影子。像马佳氏那般自欺欺人,她做不来。
她笑的娇颜布满红晕,他竟不自觉的就盯着看,什么时候竟然没发现她有一双比马佳氏更似赫舍里的眼睛,马佳氏挺直的琼鼻是最像她的地方,而芮妃这双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则像极她,只是赫舍里的眼睛里太多让他看不清楚的东西。
琴声重新奏起,芮妃的嗓子不够清脆,带着一股子沙哑,听上去竟有些凄凉的味道。
歌词更是委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