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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下就布好了菜,香味一下子扑鼻而来。立秋原本很空的胃,被女子刚才那番话一惊,却是有些失去了胃口。
玉叶替两人盛好了米粥,夹了几筷子阿九平时爱吃的菜放进了碗里。转而看向对面的立秋,脸上露出些许犹疑的神色。
“花聆,你去伺候立秋用膳。”阿九低声吩咐了一句,一旁的花聆走了过去,脸上却露出些许不情愿的表情,看着立秋手边被盖子遮住的大瓷碗,头一回在伺候人用膳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
“不用了,奴婢自己来。”立秋连忙摆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却有些食不知味。
“花聆。”阿九放下筷子,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冷,眸中露出了一丝催促和警告。
花聆连忙抢过立秋手中的勺子,心跳声不由得加快。她还是头一回瞧见主子冲着她露出不郁的神色,不情愿早就被丢得一干二净。
她的手抓住瓷碗上的盖子,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便大着胆子揭开了盖子。那瓷碗里盛得是一碗热汤,汤水里漂浮着一颗整鸡心和两块肝。
阿九淡淡地扫过碗里的汤水,未发一言,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小菜配粥。花聆硬着头皮,伺候着立秋用完了膳,当她把那颗鸡心喂进立秋嘴里的时候,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好在她硬抗了下来,心里不由得对红鲤产生了几分敬佩。
立秋用完膳,推说身子不舒服,就先回了西厢。阿九也不留她,只是立秋临走时明显脚步有些虚浮,看样子被阿九吓得不轻。
玉叶和花聆见她走了,也是齐齐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瘟神给送走了。一大清早,就用得这样荤腥,让她俩都有些接受不了。
红鲤回来的时候,首先到了阿九这里禀报一声。自然立秋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都传进了阿九的耳朵里。
“你最近可以盯得松些,只要不是让她小产的东西,一律当没看见。”阿九正坐在书桌前,桌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她正拿着毛笔在认真地写字。
红鲤微微一愣,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阿九,虽然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是已经猜到了些许,看样子现在主子只顾着立秋肚子里的孩子,至于这立秋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直到红鲤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阿九才着手写第二个字,只是笔刚放在宣纸上,一滴墨水便染了上去,很快晕开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将那张纸拿起撕碎了扔在一旁的炭盆里。火舌吞噬了纸张,很快便化为灰烬。
“主子,王妃来了。”刚出神间,玉叶就进来通报了一声。
“快请。”阿九边说边带头走了出去,准备亲自迎接王妃。
“有些日子没来了,芙蓉院还是如此的美。老远就闻到了里面的花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走进来瞧瞧。”王妃一把扶住阿九,不让她行礼,眼眸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道。
“小地方而已,比不上王妃的舒兴阁。”阿九连忙摆了摆手。
王妃没有说话,脸上也带着些许的笑意,一看比早上的态度好了不少。
两人进了里屋,王妃自然是再次打量了一番。说起来这还是阿九封为侧妃之后,王妃头一回来芙蓉院。里屋的摆设全部焕然一新,王爷当初的赏赐自然不会少,其中有几样稀世珍宝,王妃也是一眼就瞥见了。
其中还有那么一两件极其心仪的,当初没好意思向王爷开口要,现如今竟一股脑都摆在芙蓉院里。
“王爷是越来越看重你了。”王妃轻轻地说了一句,眼睛却从未离开那些东西。倒不是羡慕这些宝贝,堂堂赵府正王妃王家嫡女,想要什么自然都能买到的,只是这份情意却是奢求不来的。
她不由得想起,舒兴阁的柜子上也摆放着几件宝贝,还是当初她刚嫁进王府,王爷和她还是新婚夫妇的时候赏赐的,现在若论到赏赐,恐怕再也没了舒兴阁的份儿了。
“都是些小玩意儿,入不得王妃的眼。皇上赏赐的白脂玉,王爷特地请了工匠雕刻出了模子,还不是单独给了王妃?”阿九瞧出她心中所想,连忙轻声开口。
她刚回王府,还不想和王妃闹得太僵,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恒侧妃的记性真好。”王妃淡淡地讽刺了一句,语调带着些许的低沉。
阿九脸上的笑意一僵,索性闭上了嘴,也不和她争辩。赏赐这东西本来就是要各凭本事,王爷不赏舒兴阁也不能怨她。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账簿的事儿,今年开春我病着,也没法查账。正好趁着现在身子好了些,得赶紧核对。”王妃见她不再回话,自动地岔开了话题。
阿九挑了挑眉头,目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王妃。她的心底有些不舒服,刚回来就要查账,似乎专门为了等她似的。
“花聆,把剩下的账簿拿过来。”阿九轻轻吩咐了一句,立马花聆就拿着账簿走了出来,交到王妃身后的丫鬟手中。
王妃随手翻了翻,见到里面的字迹工整,似乎也比较满意,微微点点头,就站起身。
“那本妃就先离开了,这部分账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时候我再派人来找你。”王妃指了指丫鬟手中的账簿,达到目的了,她也就准备离开。
“王妃请留步。”就在她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阿九及时喊住了她。
王妃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阿九,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妾身只想说,王妃真是辛苦了。平日里陪着王爷狩猎,还要提心吊胆的。我竟然闯到了密林里,差点就回不来了,幸亏遇上了王爷,才侥幸免于一难。”阿九的一改平时恭谨的态度,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阴冷。
“马的性子是烈了些,下次不要那么鲁莽就好。”王妃只丢下一句话,就快步离开了,似乎不想多留。
阿九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我还有一句话没问,让内眷骑马是今年陛下临时起意的。王妃没参加过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她轻声呢喃了一句,声音里尽是讽刺,却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作者有话要说:双休日都在考试中度过,明日接着更新补上。
丫鬟:啧啧,最近立秋很得老夫人的赏识。
王妃:贱人就是矫情!
(好吧,头痛想不出小剧场了,用华妃这句霸气的话撑场子= =)
☆、70070 郡主驾到
王妃将账簿拿过去之后;舒兴阁明显就热闹了许多。人来人往的,似乎多出了几位账房先生,想来王妃为了这次查账,算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立秋自从那日被阿九吓唬了;就再也没敢出西厢;整日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只偶尔看到红鲤端着东西;送去清祥阁;阿九也根本不去理会。
这日;阿九正在桌上练字;便见到王妃身边的丫头夏至走了进来。
“夏至见过恒侧妃。”夏至在门外站着,俯□恭谨地行了一礼。她是王妃新提拔的大丫头,姿色只在中等。可能是因为立秋的影响,王妃对丫鬟变得更加苛刻,即使贴身伺候的也是盯得死死的。
“起吧,王妃可有吩咐?”阿九也没让她进来,轻声询问了一句。
“方才五王妃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请王妃和两位侧妃过府去赏花。”夏至的声音隔着帘幕显得有些沉闷。
阿九微微一怔,眉头也跟着蹙起,五王妃倒是还惦记着赏花的事儿。
“好,你先回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阿九放下手中的毛笔,一旁的花聆已经打来了水替她净手。
当阿九坐着软轿赶到前院的时候,已经看到那里停了两顶软轿。阿九的轿子刚靠近,就一起抬出了院门,换成了马车。
王妃独自坐了一辆马车在前面,阿九和宁侧妃一辆。宁侧妃今日挑了一件水蓝色的罗裙,倒是把她略显苍白的面色,衬得艳丽了些。两人已经不少时日未单独相处,一时之间气氛还有些沉闷。
“阿九这次跟着王爷去狩猎,可有什么趣闻说来听听?”宁侧妃轻声打破了沉默,脸上还是那一抹温和的笑容,看向阿九的眼神,也是丝毫没有隔阂的。
阿九微微一愣,嘴角也弯起一个弧度。
“王爷去密林里狩猎,我也只是在棚子里不出去罢了。宁姐姐的气色倒是好看多了。”阿九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想多提围场的事情。
只是她的眼神轻轻扫过宁侧妃的时候,带着几分探究和复杂。王爷带着她去围场狩猎,宁侧妃若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也不可能单独提出来。同是侧妃之位,宁侧妃想来心里也不会好受。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再次陷入了沉默。好在五王府离赵王府不是很远,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总算盼来了。”还没下车,就已经听到五王妃轻柔的声音。
阿九和宁侧妃站在王箬芝的身后,一起向五王妃行礼。似乎是为了衬托这赏花会,五王府里里外外都显得十分喜庆。几人见完礼之后,五王妃特地执了阿九的手,就带着她们往内院走。
到了后厅,果然瞧见熙熙攘攘站了将近一屋子的女子,三五成群笑闹起来。
有几个相熟的女子走过来,互相见礼就说笑起来,倒是五王妃不曾再离开,一直站在阿九的身边,还特地为她引见了不少贵妇。
“哎哟,我还到处找你们呢!”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而娇俏的声音,阿九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脸上已经露出几分笑意。
“萧王妃一向是个闲不住的,哪有你找不到的人。”王箬芝首先接下话来,脸上也带着几分挪揄的笑容。
萧王妃挑了挑眉头,脸上的笑意一僵,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箬芝。也不顾渐渐僵硬的气氛,眼眸里划过一丝挑剔。
“可不是,赵王妃身后的两位侧妃,可真是人比花娇,一眼就能认出来了。”萧王妃的语调微微扬起,扭着杨柳小蛮腰,慢慢地走了过来。
十分熟稔地和四周的女眷行礼,瞧见阿九更是直接挽起她的手,根本不怎么搭理王箬芝。
一旁的五王妃都感到有些尴尬,说起来萧王妃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是个爱使小性儿的。嫁进萧王府,性子虽收敛些,但是她人能干,嘴巴又十分伶俐,赏罚分明。萧王府上下都被她收拾地井井有条,就连萧老夫人都未曾为难过她。
萧王爷和萧王妃也算是夫妻情深了,唯一让两人闹开的,想来也只有雅姬的事情了。不过后来又和好了。现如今朝堂之上气氛诡异,沈家和王家为了争夺世家之首,闹得不可开交,依萧王妃的性子,自然不会给王妃好脸色看。
“这次姐姐请来的美人里,哪一位不是人比花娇。沈姐姐,你只夸了赵王府的两位侧妃,我可不依的!”气氛正是尴尬的时候,一道略显娇憨的声音传来。
众人皆把视线投过去,一位身穿嫩黄色百褶裙的女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阿九轻轻眯了眯眼眸,原来是王箬芝同父异母的妹妹王箬玉,五王府的侧妃。
萧王妃显然对这位王家的嫡次女还是留了几分薄面,脸上的也不曾露出恼意。
“哎哟,玉妹妹做了五王府的侧妃,真是出落得越发娇俏了。五王妃请的女子当然都是美人,你可别调皮啊。”她笑着说了一句,刚才对付王箬芝的那股子乖张全部都收了起来,只余下淡淡的客套和疏离。
阿九的心里微微诧异,除了见了宫里的贵人,她还没见过萧王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