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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杨天河,你们一家三口去吃肉包子,将我们这一大家子扔在这里,你心里就不觉得亏得慌吗?”周氏脸上全是不满地说道,不过,到底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声音压得很低。
“娘,”杨天河头疼地看着无理取闹的周氏,若是银子是他的,他倒是不介意给爹娘买肉包子,可如今他自己都是靠着司月养着,还欠着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了的账,让他怎么有脸让司月出银子给爹娘买肉包子。
呃,这些他之前就想过的,回想起来,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每次娘都反复地揪着一个问题不放,虽然他从不管家,可是家里有多少银子,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数的,再说他们家也并没有穷到连肉包子都买不起的地步。
杨天河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以后这样的话都不要说了,我现在喝的药,我和小宝如今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司月的嫁妆,难不成娘你真的想像司月说的那样,让她用她的嫁妆养活我们一大家子人?”
原本的杨天河并不像说这么重的话,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家人所作所为,想着今天他们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不过,即使到了嘴边,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想着与其每次都在一个问题上纠缠,倒不如一次说清楚来得好,于是,这才将这话说出口的。
若是之前司月说这话让杨双吉有些下不来台,那么,这些话从杨天河口中说出来,绝对是重重地狠狠地打脸,无论他们心里有没有那样的想法,这样的事情是能够摆在明面上来说的吗?更何况说出口的还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爹,”杨双吉气得一脸铁青,刚想开口,袖子却被杨天赐扯住了,看着小儿子对着他摇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也是,无论再生气,家丑不可外扬,杨双吉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天河,“我们走。”话一落,冷着脸从杨天河一家三口身边大步走过,仿佛他们这样就能搬回一些面子一般。
这一次,别说是司月,就是杨天河也发现了,他家爹娘纯粹就是像找茬,已经被打击的日益坚强的杨天河愣了一下,之后无所谓地一笑,“走吧,给小宝买肉包子去,小宝,给爹说说,考场里面的事情呗。”
杨兴宝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直到吃了包子,随着牛车的摇晃在司月的怀里睡着之前,一张嘴都没有听过。
“杨天河,你慢点,稳着点,小宝睡着了。”坐在牛车上的司月笑声地对着杨天河说道,手里拿着扇子不停地扇着。
“好。”杨天河点头,幽静的小道上,杨天河的心在此刻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无孔不入的太阳照在头上,他都不觉着热,其实,这一次不仅仅是小宝长了见识,就是他也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杨家小院里,看着一脸疲惫的司月,说什么杨天河也不让司月去给他煎药,“你去睡吧,炒菜我做不好,煎药还是会的。”
司月也真是有些困了,见杨天河坚持,也就不多说什么。
等到杨天河喝过了药,洗了碗,进房间就看见司月母子两靠在一起,两张白白的脸,粉嫩嫩肉嘟嘟的,睡得很是香甜,大床外面还刻意地留下了他的位置,满足地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听着外面吱吱叫着的蝉鸣,慢慢地困意涌了上来,索性脱了鞋,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另一边的杨家众人累了大半天,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特别是杨天山三兄弟,一个个带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不说,两个中暑,一个被尿给憋了出来,身为他们的父母,心情会如何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至少现在这个时候,杨天赐有没有希望这件事情他们并不关心。
“老五,真的没希望吗?”杨双吉从来就没有将希望放在几个孙子身上,想着那三个孙子丢脸的行径,他提都不愿意提起,一个人坐在堂屋内抽了好久的旱烟之后,才站起身来,走到书房,推门进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杨天赐,开口问道。
杨天赐皱眉,“这事现在也说不准。”他并不觉得他一点希望都没有。
“那,”杨双吉沉吟了一番,“那在这三天里,要不要送些什么给大儒?”
杨天赐摇头,“不用,今天大儒是和蔡大人一起的,爹,你也知道,蔡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官,之前的礼恐怕也是白送了,估计都没能够到大儒的手里,若是再送,反而会坏事情的。”
杨双吉点头,“老五,我想了又想,无论这件事情成与不成,能当大儒的徒弟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即便是不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八月份的乡试才是重点。”
杨天赐淡然一笑,看着杨双吉,若是还有明白冷静的人,肯定就是他爹了,“我知道。”
“这我就放心了。”杨双吉最担心的是杨天赐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了八月份的乡试,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一听杨天赐这么说,他的心就放下来了,又想着还在为孙子失望难过的三个儿子,在心里摇了摇头,如果每个儿子都能像老五这样看得透彻,那这个家他就不用太操心了。
杨双吉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杨天赐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足够杨双吉听得清楚,“爹,你说那次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杨双吉回头,看着迷茫的杨天赐,皱眉,刚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你是说什么事情?”
“婚书,”杨天赐吐出两个字,又用力一摇头,“算了,如今她已经是我四嫂了,再想那些也没什么用了。”
杨双吉的心却是一紧,对于司月他是一点也不喜欢的,但是为何老五会这么想,不过,既然老五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加追问,就像老四说的那样,现在追究对与错是真的没有意义。
杨家的气氛沉重得很,这一天,除了做饭和喂家里的牲口之外,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什么心情干活,当然,杨天赐和杨双吉并不觉得大儒收徒之事一点希望都没有,只是,他们不想说出来,免得三天之后出了结果,是他们想要的当然是惊喜,可若不是,也不会太过失望。
杨天河一家三口睡了将近一个时辰,司月醒来后,睡在外面的杨天河就跟着醒来,“小宝,醒醒,”司月开口叫道,不是没看到小宝没睡醒,不过,她担心小孩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了。
“恩?”杨兴宝睁开迷蒙地眼睛,“娘亲,”软糯糯地叫了之后,揉着眼睛在床上滚了两圈,便爬了起来,清醒过来,想到他今天做的事情,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冲冲地爬下床,打开食盒,将两张卷子提了过去,“娘亲,爹,你们看,这是我给你们的。”
司月接过,看着有两张,递了一张给杨天河,越开越是忍俊不禁,她家宝贝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杨天河也是呵呵地笑着,两人交换看了之后,更是狠狠地表扬了小宝一番,把这两张卷子放在盒子里,保存好,“杨天河,有空给小宝也做个小箱子,放他的东西。”
小宝想当官司月自然是支持的,在这个社会,这几乎是出人头地唯一安全的途径。
“好。”杨天河点头,“对了,小宝,大儒出的试题呢?你回答了吗?”
“回答了啊,”杨兴宝对于试题并没有怎么用心,所以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试题是什么,“很简单的,壹加壹等于几?小宝回答上了。”
“壹加壹等于几?”杨天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宝,“你说的是真的?”
“恩,”杨兴宝点头,“我看得很清楚的。”
“这,”杨天河看着司月,“这,太儿戏了吧?那真的是大儒吗?”
“你说呢?”司月笑眯眯地问道。
“小宝,你写的是几?”一直想要向小宝打听消息的杨天赐十分恰巧地出现在门口,笑着问道。
“贰啊。”杨兴宝理所当然地回答。
杨天赐笑着的脸有些暗了,“那大儒和蔡大人怎么说?”
“恩,”杨兴宝想了又想,大人确实看过了他的试题答卷,那么大的一个字,若是错了,大人肯定会告诉他的,那他什么都没有说,也就是他答对了,所以,杨兴宝看着杨天赐笑眯眯地说道:“大人说小宝答对了。”
杨天赐后退一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看着杨兴宝的笑脸,各种想法在心头围绕,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嘴唇发白,原本风度翩翩的一个人此时倒像是大风中的破房子,风雨飘摇。
“老五,你怎么了?”杨天河关心地问道,随后联想到刚才的对方,神情一边,随后猛烈地摇头,这么简单的问题老五怎么可能答错,可他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回答错了问题的表现啊。
“老五,你不会真的答错了吧?”这一次,杨天河的话问得小心翼翼,若真是打错了的话,他觉着应该找杨大叔给老五看看脑子,是不是读书给读坏了。
房间内一共四个人,杨兴宝和司月母子俩是同一个心思,讨厌的杨天赐脸色难看,心情不好,他们就会觉得阳光灿烂心情明媚飞扬,所以,反正又没有外人,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没有掩饰。
杨天河一双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那是看傻子或者有病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而被三双眼睛注视着的杨天赐,难堪,羞辱,后悔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最后,折腾了一天并没有怎么休息的他,两眼一翻,晕倒了。
还是杨天河的动作快,将他扶住,否则的话,司月和杨兴宝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遗憾,怎么就不让他摔在地上呢。
到底是杨天河的亲五弟,司月即使是再没有好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让杨天河难做,让她的好感白刷,“小宝,你爹身体不好,快去叫你爷爷他们过来。”
“恩,”杨兴宝一点头,就冲了出去,“爷爷,小叔晕倒了!”一声高喊,很快,整个杨家鸡飞狗跳,凡是能下地的都冲了过来,周氏激动地一把推开杨天河,“你这个白眼狼,你把老五怎么了?”
杨天河被大力的推开,如若不是司月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估计就倒地上了。
“咚,”杨天河有人扶,扶杨天赐的人却没来得及,一声闷响,整个人倒在地上了,周氏的哭嚎声已经响起。
“哭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杨双吉呵斥道,目光如炬地看着杨天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司月嘴角一抽,瞧瞧地拉着杨天河和小宝慢慢地后退,这一大家子人挤进来,万一被碰到了又得再养,那可不划算,再看着这杨家一群人,他们现如今不是应该先派个人去找大夫吗?
“爹,让人去请杨大叔过来吧,我觉得老五的脑子有问题。”杨天河认真地说道,刚刚老五的表现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他看来,壹加壹等于几都会答错的秀才郎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司月惊奇地看着杨天河,好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难道这男人有纯天然的某种属性?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周氏尖叫道,那看着杨天河的目光仿佛他就是杀人凶手一般。
“奶奶,”杨兴宝觉得他完美地完成了爹和娘亲交给他的任务之后,已经长大不少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叔的脑子真的有问题,否则,他也不会因为答错壹加壹等于贰而晕倒。”
“什么壹加壹等于贰?小宝,你在说什么?”可怜的杨天赐,就这么躺在地上,那么多的亲人,就再每一个扶一把或者叫大夫的。
“爷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