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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蔡大人,这些小喽啰哪里值得蔡大人费心,”既然已经调查过他们家了,即便不是全部,想必他们对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她可不认为她的那些心思能瞒过这两人,所以,从王雪君问那话开始,司月就不打算隐藏她对杨家人的厌恶以及要对付他们的心思。
王雪君看着在一边玩得认真的杨兴宝,伸手把他摆好的形状弄乱,也不理会他的怒视,转身对着司月。
“看来你很有信心,我最初都有些惊讶,这么小小的一个农家小院,竟然也会算计得如此精彩,只是,我有点好奇,你有那般精致的手艺,为何司家会落得那般凄凉的结局?如若我的消息没错,你父亲若是接着吃药,估计现在还是活着的吧。”
司月对上王雪君的目光,对方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不过,那目光如炬,带着她都承受不住的压力,将嘴唇抿得发白,双手握紧,垂下眼帘,“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长大的。”
她不知道这样的话能否过关,可她能怎么说,难道告诉他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小姑娘?即使这个大儒名声斐然,就算他这个人名副其实,她也不会愚蠢到将这个事情说出来的。
只是,这一次对视,她却能够肯定,这个大儒是有真本事的,单单刚刚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势,她就不认为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撒谎能够成功,所以,才会说出这样模糊的回答。
不算撒谎,前世的她经历父母死亡,以为的报恩得到的是无尽的冷漠嘲讽以及侮辱,若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她不逼着长大,她会是什么结局可以想象。
王雪君知道司月并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不打算追究。
“你对小宝这么好,就不怕他以后不孝顺你吗?毕竟你只是他的继母。”对于这一点,王雪君其实是最好奇的,司月在杨兴宝身上所花的心思,就他所知道的,就是许多的亲娘拍马都赶不上。
司月看了一眼杨兴宝,笑眼中出现的一丝温柔很快被冷漠所取代,“他以后会不会孝顺我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而是由他还有王大人您决定的,至于继母一说,如果不是这拖油瓶一直粘着我,甩都甩不掉,我才不会管他呢。”
突然变了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刻薄的话语,让王雪君和蔡博文都是一愣,不自觉地看向杨兴宝,果然,那小孩瞪着大眼睛,不过,被瞪的却是那还没上任的师傅,王雪君。
“大人,你说错了,娘亲才不是继母呢,我知道继母就是后娘。”杨兴宝一本正经地反驳道:“还有,你以后都不要对我娘亲说这两个字,她的病还没有痊愈,很容易复发的,到时候小宝的娘亲没有了,我,我,我就不当你徒弟了。”
小孩已经知道王雪君很厉害了,所以,结巴了两下,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威胁话语。
听着杨兴宝的话,蔡博文和王雪君都是一头的雾水,满头的问号?一看司月那气色红润的样子就不是有病的,再说,杨兴宝确实不是司月的孩子啊。至于小孩威胁的话,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司月心里乐了,“小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你后娘。”
果然如司月所料,“是亲娘,”杨兴宝坚持地说道:“娘亲,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你要相信小宝所说的啊。”
“所以呢?”王雪君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小孩的样子绝对是不作伪的,这一点王雪君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因此,在听到这么诡异的对话后,他才会有疑惑。
“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是他爹对他做了什么?所以,这孩子就死心眼地认准了我是他的亲娘,天知道我才十五岁怎么怎么就有了一个五岁的亲生儿子。”话虽说得很是无奈,可眉宇间却有些得意,这孩子执拗得真是可爱。
看着这一对母子,他们心里多少有些羡慕,而对于小宝方才的表现,王雪君就更加确定自己收他当徒弟的事情做得太对了。
周氏匆匆出门,没一会杨双吉几人就跟着回来,看了一眼坐在门前的司月,把各自清洗干净之后,回到堂屋,安静得不正常。
“爹,那两位贵客就在老四的房间,我们为什么不过去!”杨天江心里不甘的同时,又灵活的想到,有那样厉害的大儒在,哪怕只是帮他们说一句话,或者是一丁点的恩惠,他们家就有可能享之不尽。
“闭嘴,把你那歪心思收起来,过去,你过去说什么啊,你以为他们跟村长一样啊,那么好说话,”杨双吉语气严厉地说道,随后扫向屋内所有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那大儒的便宜哪里是那么好占的,一个不注意,牢狱之灾都是轻的。”
这话倒是真将屋内的人震住了,随后一想就明白,那可是跟皇上都很亲近的人,即使是要他们一家子的命,恐怕对于大儒来说,也仅仅是一句话的事情,想到这里,一个个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那老头子,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周氏开口问道。
“无论做什么,都要等到老四回来再说。”从知道这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杨双吉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必须得等到老四回来才行,他那媳妇太精明,很容易弄巧成拙,所以,只能从老四身上下手。
“你就不好奇他们会做什么吗?”王雪君笑着问道。
“肯定是会将主意打到两位大人身上的,”司月并没有怎么犹豫地开口,“毕竟还没分家,两位大人,今天的午饭恐怕是要在堂屋里吃的。”
“无碍,”王雪君并不在意,见过了太多的阴险小人,说真的,他还从遇上过这么明目张胆算计的蠢人,“我觉得倒是挺有趣的。”
司月是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提醒道:“王大人,他们这些人一般都没有自知之明,更不懂得识时务,到时候?”
“你放心,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都不会与他们计较的,”王雪君倒是很自信地说道,“而且,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既然心思被看穿,司月倒不掩饰,点头,“王大人,我并不希望小宝被您收徒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小宝才五岁,心思并不复杂,我担心他会被虚荣带到歪路上去,这对他的成长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所以说你算是个很称职的母亲,”王雪君点头,这一点蔡博文最能体会,当初他收蔡博文为徒时,他那母亲是一脸骄傲,恨不得让城里所有人都知道,想到这里,王雪君停顿了一下,“你可以放心,我呢,自认还是一个称职的师傅,也只是一个师傅而已。”
这边,杨天河怕午饭做晚了,会饿着两位大人,所以一路可以说都是飞奔,半点也没有耽搁,买东西也顾不上降价了,等回到院门口,看着天色,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是直接将牛车赶进院子里,车上所有的东西他都用一块大油布给盖住,一是怕被晒坏了,二也是担心,带着这么多的东西进村,太招眼了,会惹出闲话的。
看见门口的司月,咧嘴一笑,正准备搬东西,杨家的女人却是从堂屋跑出来,一拥而上,将牛车围住,倒是没反应过来的杨天河被推到了一边“四弟,这厨房里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女人就行了,你快去歇会吧,”小周氏的声音真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可听在杨天河的耳朵里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还有,爹有事找你。”这话小周氏压低了声音,一副深怕被屋子里面的贵人听到的模样。
杨天河这一愣神,许多的东西都已经搬进了厨房,“四弟妹,快点来帮忙啊,可别饿着贵人了。”拎着两条鱼的小周氏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喊道。
得,对杨家人了解也算是透彻的司月都被这不要脸的行为给弄得嘴角不断地抽搐,更别说屋内的蔡博文和王雪君,两人虽然见过后院女人那些不见血却阴狠毒辣的争斗,可至少在明面上,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风姿绰约,笑颜如花又知书达理的,像杨家这样土匪般完全不顾及脸面的女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心中感叹,这脸皮得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再抬头,就剩下杨天河神色茫然干巴巴地站在那里,旁边喘着气的老黄牛以及它身后光秃秃的车板,就连那遮阳的油布都不知所踪,两人再一次感叹,伸手真是敏捷啊。
“两位大人,想必过不良多久,爹就会请你们过去。”司月站起身来,说实在的,她真不喜欢大热天闷在厨房里做饭,哎,刚向那边走了两步。
“四弟妹,”陈氏的声音又响起来,刚刚还在小周氏手里的两条鱼被她拎了出来,“你快点把鱼收拾了吧。”
“好。”司月这个好字还没有落下,那边杨天河耳朵一动,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习惯性地开始说道:“司月,你别动,放着我来。”话落就抢先接过陈氏手中的两条鱼。
看着杨天河,同样身为男人的蔡博文和王雪君实在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难怪他们进院门的时候杨天河在洗衣服,这女人才是强人,瞧瞧她把自家丈夫□□得多听话啊。
“小宝,”想到这里,王雪君开口问道:“是你爹好还是娘好?”
“都好。”杨兴宝笑着回答。
王雪君得到蔡博文一个鄙视的眼神,“那是我厉害还是你娘厉害?”
“娘亲。”杨兴宝头也不抬地回答。
“是大人厉害还是你娘厉害?”
“娘亲。”
得,看着外面笑着的司月,果然够强,丈夫儿子都以她马首是瞻,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厨房门口,陈氏的笑容一僵,有些不满地说道:“四弟,这是女人的活,你做什么做啊,快去堂屋吧。”
只是杨天河并不听她的话,如果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就是傻子了,无论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反正想着刚才家里几个女人的行为,觉得丢脸的同时心里又甚是反感。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一直就知道司月并不喜欢洗东西,无论是衣服,肉菜,还是吃过的碗。
“你去吧,今天有客人在,闹开了小宝以后怎么办?”司月小声地说道,自从认清了这个社会的女人处于什么样地位之后,在杨天河面前,她就是一个温柔善良又能干只是偶尔有些小脾气的好女人,为了将她的形象在杨天河心里定型,她是不遗余力地在杨天河面前刷好感。
杨天河看着笑得淡然的司月,他知道司月每次这么笑都心情都不是很好,又委屈她了,心疼的杨天河这么想着,却还是点头,随后对着陈氏说道:“三嫂,司月收拾东西慢得很,在厨房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进去了,免得帮不上忙还添乱,耽搁了吃饭的时辰就不好了。”
陈氏哪里不知道这是杨天河的推托之词,可她能如何,身为女人,她只会两样,抓住自家男人的心和撒泼,后者她可不敢,刚刚爹已经放了话,今天谁要是吵闹,大声说话,就将她赶回娘家。
至于司月,既然是夫为妻纲,那么,她自然要听丈夫的话啰,于是司月又坐回了她原来的位置,那里晒不到太阳,而且时不时有一阵凉风吹过,惬意得很。
在杨天河进堂屋后没一会,杨天赐和杨天海兄弟两人也匆匆地赶了回来,只是看着杨天河的目光是更加的复杂。
杨双吉见五个儿子都到齐了之后,才把他的打算说出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