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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就紧张得腿脚发软吗?”
说到这里,杨双吉垂下眼帘,摸着他的黄铜烟杆,“还是你们真以为老五需要一个跑腿打杂的小厮?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难得可以趁着老五这次乡试,去一次府城见见世面,有老五照看着能出什么事情,这也怕,那也担心,若是连小小的府城都不敢去,他们还读什么书,就那胆子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一辈子都待在杨家村得了。”
听了这话,小周氏是有些意动的,刚想说话让兴盛去的,就被杨天山拉住了袖子,虽然爹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兴盛是他们家的长子,万不能去冒险的,再说这万一要是出了意外,他们找谁赔他们的儿子去。
杨天海看着杨双吉,见他也盯着自己,两手交叉握紧,他从不溺爱孩子,只是,将孩子托付给老五,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放心,再说,爹的话漏洞破洞,“爹,如果真的要一个人陪着老五去的话,那就我去吧。”
“老二,你疯了吧,你去了,那酒楼的活计怎么办?”饶是身为女人的周氏都明白,这一趟不是一天两天,虽然老二在那酒楼做了很长时间,别说东家会不会让他请假,就是想到那没有了的工钱,她也会觉得心疼。
杨天海看着周氏,笑着说道:“自然是请假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估摸了一下,老五乡试这一趟怎么着也要四五十天,爹娘放心,这些年我请假的事情并不多,东家应该会允假的,再说,有我一路照看着,老五也能安心准备乡试,没有半点后顾之忧的。”
听到杨天海的话,司月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看向杨双吉,至少从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若是说司月是从杨天海的话里听出古怪的话,那么,杨天海是从他爹说完那一番话时就感觉到不对劲,假如事情真的像爹所说的那样,只是想让家里的几个小子跟着去见见世面,那么怎么挑都不应该会挑中兴旺的,兴旺并没有读书,现在是学徒,以后是厨师,一辈子大概就这么定了下来,因为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会有爹口中所说的出息。
正因为心里有怀疑,所以,杨天海才会那样说,只是,从爹的表情中他看不出来是不是他自己多想了。
“爹,我知道你想让那些小子去见见世面,可要见世面也不用急于一时,若是因为他们的原因,让老五的乡试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杨天海接着说道。
杨双吉抬眼看着杨天海,见他目光坦然,一片真诚,又垂下眼帘,只是摸着烟杆的动作缓慢了许多,力道却大了不少。
“爹,老二说得没错,现在没什么事情能比老五乡试还重要的,”杨天山终于想到不对劲在哪里了,不过,他只流于杨天海所说的表面,并没有往更深处去想,在他看来,若是老五中了举,当了官,提携一下兴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爹说得也没错,家里的这些小子是该经常出去见见世面的,”杨天海看着低着头坐在那里的杨双吉,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只是一想到爹的目的,他又觉得心寒,硬起心肠,“等到农忙之后,没到当集那日,就让家里的几个小子去县城,先把胆子练大了再说。”
杨天河一直没说话,听着他二哥的话不住地点头,一边的司月不住地翻白眼,什么都不懂,点头个什么劲啊,睁大眼睛看着杨天海,杨天海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她不信这个杨家老二真的会陪杨天赐去乡试,将近两个月的假期,即使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东家会准假,可他会舍得两个月二十两的工钱,就是他舍得,恐怕他也料到周氏绝对舍不得,所以一定不会让他去的。
司月皱眉,看了一眼杨天河,这杨家唯一的闲人就是他了,果然,杨天海刚才的难受都是他活该,这一群人就每一个好货。
“不行,”周氏突然开口说道:“老二,你不能这么胡闹,酒楼的活计若是因此而丢掉的话,不行,不行,”周氏连连摇头,“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娘啊,”杨天海依旧笑着说道:“如今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老五的乡试,等到老五中了举当了官,你觉得那酒楼还有胆子将我辞退吗?”他也希望这个前提变成现实,只是。
周氏沉默地看着杨天海,而她身边的杨双吉像是没有听见两人之间的话一般,依旧低着头坐在那里,像一个不被理解倍受打击的父亲,浑身都散发着哀伤低迷的气息。
“哟,娘,你别忘了,我们家不还有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的闲人吗?”小周氏说完笑看着杨天河, “四弟,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体不能干重活,可陪着五弟去乡试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小周氏这一句话,让杨家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了杨天河身上,表情甚是得意的小周氏,丝毫不知道她完全是被有心人所利用。
“对呀,”周氏的眼睛一亮,看着老四,“老四,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说话的声音还颇为愉快。
杨天河有些傻眼了,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娘是忘记了,还是一点也不关心,好像没什么差别。
“娘,想必你忘了,我们当家的还在吃药,难不成让他从村子一路熬药到府城?”司月笑着说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在扫向杨天海的时候出现一丝冷意。
“是啊,娘,杨大叔说我现在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不少,可药还是不能停的。”杨天河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月,在整个杨家,也就司月还记得他是个身子虚弱需要吃药的人。
周氏看着杨天河完全护着司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你就一路熬药到府城。”
杨天河无语,看向杨天赐,在这个家里,能让周氏改变主意的,除了杨双吉就是杨天赐了,只可惜,此时的杨天赐跟杨双吉一样,低头闷坐,就是不说话。
“爹,娘,我们是一家人吧?”司月突然收起笑容,看着杨双吉和周氏,眼里尽是悲哀,“就算你们不当我这个媳妇是家人,可当家的是你们的亲骨肉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杨双吉抬头,看着司月,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四本来就是大闲人一个,让他陪着老五去又怎么了?”周氏不明白司月突然的转变,一直想要找回场子的她大声地说道,杨双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杨天河看着司月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司月,你没事吧?”
司月对着杨天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摇头便是自己没事,随后又看向杨双吉,“娘,你说的没错,当家的现在是个大闲人,你若是想让他去直说便是,你们为何要这般的算计,这还算是一家人吗?”
说完,视线扫过在场的杨家人,不给周氏说话的机会,“从我和当家的一进入堂屋,爹和五弟就演了一出双簧,我就纳闷了,以爹的目光远大,以爹对五弟乡试的在意程度,又怎么会提出从几个毛头小子中挑选小厮人选,这不是拖五弟乡试的后腿吗?”
杨天河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双吉和杨天赐,浑身都觉得有些冰冷,这种感觉在那一次骗婚时也有过的,但是,那时的他以为爹是被逼无奈,为了五弟不得不做出选择,现在看来,或者从一开始,爹他们就将自己算计在里面了。
下意识地看向杨天山兄弟三人,见他们一个个都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有了前车之鉴,无论事实如何,他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他们完全不知晓。
杨天海看向司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里叫糟。
“之后的事情就更加精彩了,为了将事情转移到当家的身上,大哥和二哥可谓是配合得默契十足,你们是亲兄弟,你们是亲父子,可当家的难道就是捡来的吗?明明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可以明说,非要联合起来,这般的算计?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当家的是什么心情?”司月一脸伤心地问着在场的人,她知道杨天海是临时起意的,可那又如何,她偏要这么说,有本事算计,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解释清楚。
“这,这,这是真的?”最先说话的并不是像木头一样傻坐在那里的杨天河,而是他们对面的杨天江,一双眼睛震惊中带着惊恐,看着这一个个家人,他是承认他有些小聪明,喜欢占便宜,又自私,可比起家里人的作为,原来他还是太天真了,心里止不住的害怕,若是哪一天被联合起来对付的人变成了他,他想,他多半会被卖了还在高兴地数钱,太可怕了。
虽然杨天江结巴地是疑问,可将刚才的事情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四弟妹所说的那样吗?一个个像是早就达成默契只是在他们面前演一遍罢了,伸手紧紧地抓着陈氏的手,在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恐惧这一群人,无论是算计的家里人,还是看穿这一切的司月。
“爹,我也想知道。”杨天河抬头,眼神冷漠,“还有大哥,二哥,五弟,三哥的问题你们可以回答我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是不是没有司月的拆穿,他也只能像上一次婚书那般,按着他们的算计像个白痴一般地什么也不知道的做人做事。
“老四,你别听你媳妇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杨天山说完,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爹和老五是在演双簧,是想让他们将儿子给老五当小厮吗?他是爹的长子,为何爹要瞒着自己?只是,现在他解释得清吗?第一个提到老四的就是他媳妇。
杨天海倒是想到了,却没想到司月会将他也绕进去,和杨天赐不同,他们兄弟三人自从小宝拜师之后,虽然心里很难受不待见其实是嫉妒老四的好运,可自此他们也不愿意得罪老四。
“是啊,四弟,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杨天海笑着说道:“四弟妹,你误会了,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她那么卖力的表演诬陷,就不会给杨天海洗去清白的机会,“二哥,你说的是真的?毕竟是一家人,若真是误会解开了就好,这样当家的也不会伤心难过的。”
“自然是真的。”杨天海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他有些怀疑,这老四媳妇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
“既然这样,二哥,就麻烦你跑一趟吧,毕竟娘让当家的一路熬药到府城的想法很不现实,不说方不方便的问题,单单是乡试这么大的事情,谁不想图个吉利,一路带着药味得有多晦气。”司月说完,笑看着周氏,“我知道娘是心疼二哥那两个月的工钱,这样,我从嫁妆里出了这二十两银子,让二哥辛苦一趟,就当是预祝五弟中举的贺礼。”
哪个儿子去对于周氏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到了老二头上,她在意的也仅仅是那二十两银子的工钱,司月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听了司月的话,杨天河黑黝黝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杨天海,眼里期待他点头的光亮慢慢变暗,如今,已经不需要说些什么了,再难受,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杨天海可以说是同样的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东家之名只是他的借口而已,他还真不敢肯定两个月的假期,东家会准,就是会,回来之后,恐怕待遇也没有之前的好了,更有可能会在有人顶替他的时候将他辞退,就像周氏说的那样,不能冒险,他在酒楼的活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
“四弟,你别误会,你二哥只是担心东家不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