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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发作后他总是会发疯一般地跑到附近的冰河上,砸开冰层,跳到里面疯狂地搓着自己的身体,要怎样才能变干净,要怎样才能得到解脱。
有一次搓着搓着,发现周围透明的水变红了,低头一瞧竟然是自己搓破了皮肤,鲜血流出,染红了冰冷刺骨的河水。奇怪的是,他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痛,只是麻木,从头到脚都在麻木。真可笑,明明忍受不了那种痛苦,为什么那时候不会麻木呢?
他撩起被染红的冰水,无声啜泣,他的血也是红色,他也是人啊!为什么那些所谓的贵族要这样对他?看到别人这样痛苦为什么会觉得快乐?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
凭什么!
就凭你们身份高贵吗?就凭你们祖辈的风光,所以你们就可以把别人年迈的父母当成箭靶射死,把人的身体当成玩具一样吗?
鲜血让他疯狂,冷水让他麻木。他随意披上单衣,乘着翼鹰下山,躲在山里,看见服饰华贵的人就想办法抓过来。看着对方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那娇贵的身体流出鲜血,看着那象征贵族的徽章被踩在脚下,看着人一点点死去,听着他们发出的惨叫,那是……
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格莱特漂亮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那种带着残酷的享受,那种带着残忍的行为,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坐在上位上的人,掌握着好多人的生死。
手掌沾满贵族肮脏的血,格莱特用这鲜红的双手轻轻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多脏,就像他一样,这么脏。
原来还有和他一样脏的人,真好。
面对比斯诺的指责,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可能已经有了点问题,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人会觉得那样残忍地把人的肉一点点从骨头上剔下来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他是个疯子!一直活在“幻梦”梦魇中的疯子!
即使知道不对,他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藏着的欲/望,每次被发作后,他都会跑出去杀人,开始只是对贵族下手。后来慢慢的,明知道对方不是贵族,只是有钱的商人,或许曾经也是穷人,靠着自己的努力才爬上来的人,值得尊敬的人。可是他停不下手!
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在对他说,把刀刺下去,刺下去,这血多漂亮!父亲母亲被射死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溅起了这么高这么漂亮的血花吗?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还活着,管他是不是贵族,都杀了!
比斯诺知道的只是少数,自从一年前第一次杀人后,格莱特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他只记得杀人的次数,因为那与“幻梦”发作的次数一样。
现在,他也想杀人。
格莱特猛地睁开双眼,如果没有那种东西挡着原本的瞳色,会看到他暗金色的眼睛上有一层淡淡的血雾,遮住了原本漂亮的瞳色。
他看见一个服饰华贵的黑发少年皱着眉看着自己,手掌握着他的手腕,脸色不太好。
格莱特舔了舔唇,这个人的血,一定很美味。
他慢慢将手移到腰间,想要摸出长刀,却发现并不在身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动手,格莱特慢慢抬起手,看着眼前那个黑发少年,眼前一片血色。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掌,狠狠拔出一根锋利得像刀一样的指甲,连皮带肉一同被拔出,血肉模糊。格莱特不觉得疼,只是缺了一个指甲,手指凉飕飕的。
抓住他手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全身散发着杀意,格莱特此时对于这些恶意最敏感,很清楚地察觉到这滔天的杀意是针对自己的。不过他并不害怕,死,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第三次了!”那人慢慢地说,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雷兄!”黑发少年突然说,“他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眼神,感觉有些奇怪。”
被唤作雷兄的人看了他一会儿,向他的眼睛伸出手,格莱特挡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力气,明明他现在应该是力气最大的时候,怎么被这人一掐住手腕就动不了了呢?算了,挖出来就挖出来吧,有没有眼睛都无所谓。
那人从他眼中不知拿出了什么,没有不适感,格莱特眯眯眼,看见不远处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很震惊的样子。
“眼睛……”黑发少年俯□摸了摸他的脸,“瞳孔怎么是这个样子?不是人的……”
“人兽杂交。”金发的人毫无感情地说着,“以前贵族们喜欢玩一种游戏,把长得好看的人和买来的兽人杂交,看看能不能生出更漂亮的杂种。”
杂种!格莱特听见这个词血液开始逆流,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从体内涌出,冲破了一直禁制住他的力量。他不由自主地低吼一声,带着野性的吼声让他血液沸腾起来,他需要新鲜的血液,他很饿。
谁知金发人冷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下一秒他便失去了知觉。
…
“怎么回事?”青芒伸手碰了碰格莱特突然长出的犬齿,尖尖的,很锋利。指甲也是突然变长变尖,拿到身边带着寒气。
“他是豹人和人类的混血。”说话的是美雅,她声音低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雷尔夫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多少感情,但语气缓和了许多:“感谢这傻子吧,你要是被买了下去,和他一样……不,应该比他还惨。用药是最基本的,你这种身体,撑不住多久就毁了。他不一样,豹人的血脉让他抵抗力更强,要不然这么多年没有‘幻梦’,早就死了。”
“不过他这样……”雷尔夫看了看格莱特,语气隐约带了一丝怜悯,“比死了还惨。”
“他……不认识我们了。”青芒突然开口说,他感觉格莱特刚才的眼神很陌生,尽管他还不清楚什么是陌生的眼神,现在却有些懂了。
“疯了,‘幻梦’控制人的精神,离开太长时间,会受不了折磨疯了的。”雷尔夫叹了口气,“他还好,只是在发作这一段时间发疯,有的人……根本就醒不来了。”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混血,以前也不会露出兽人的模样。”
“应该不能自由控制,刚才为了反抗我,才突破的。”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看着格莱特,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青芒默默闭眼,这个世界,太残酷了。以往他活在雷尔夫的安排和保护下,从来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如此令人难以接受的一面。
“我们捡了个麻烦,”雷尔夫对青芒说,“趁现在丢掉最好,要不他早晚会疯。”
青芒咬了咬下唇,没说话。雷尔夫叹口气,亲了下他的脸颊。
“这是利息,早晚有一天你欠我欠的会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的。”雷尔夫说完扛起格莱特,带着他进了船舱。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过格莱特很惨的,很惨很惨。
还有亲们,我很长时间没更了吧?其实因为懒青最近又出门了,喵的,快TM累死了,硬座伤不起啊!!
这次回来能稳定半个月吧,半个月后……
呃,再说吧。
第 75 章
格莱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船舱里,那个叫雷熊的家伙站在身边冷冷地看着他。他动了动身体,全身疼得要命,不过比起发作时要强上太多了。
“你一般多长时间发作一次?”见他醒来,雷尔夫开口问道。
格莱特晃了晃有些晕的头:“不一定,有时一个月都很正常,有时两三天就发作一次。”
雷尔夫点点头:“我想也是,‘幻梦’本来就是控制人的精神,如果一直保持不喜不悲,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不过你这种性格,几乎不可能。”
格莱特没说话,他坐起身,蜷起双腿,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只想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因为很累,不是身体,是心好累。
“给你三个选择,”雷尔夫看了他一会儿说,“第一,我用黑魔法破坏你的脑子,从此之后你不会有任何感情,也就不会被‘幻梦’控制。”
“我不要!”格莱特突然大声喊,他想都没想就拒绝。哪怕是疯子也有感情,也能记住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不要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恨与爱。
“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那么第二,学塞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放下你心中所有的欲求,控制住情绪,基本也不会发作。”雷尔夫说着说着自己郁闷起来,确实青芒就是那副懵懂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真让人郁闷。
“我做不到。”这次格莱特声音很低,他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也就是选三了?”
“你说来听听。”
“第三,我杀了你,永绝后患。”
话音刚落,一股狂乱的杀气就扑向格莱特,他看见雷熊身周缠绕着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处的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气,那与杀气不同,是毫无感情的没有任何希望的气息。杀气还可以激起人求生的**,可这黑气却让人只想让人放弃一切。
“我不怕死。”格莱特声音很轻,但语气很坚决。
“那正好,省得麻烦。”雷尔夫的话中不带丝毫感情。
“可是我不想死。”他突然抬起头,暗金色的眼中燃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火焰,“为什么要死,凭什么要死!我被丢到埃斯诺山的时候,那个贵族站在我面前,用我的身体擦了擦脚底的雪。那时候我就想,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其实死了更轻松,我现在这样子,活着比死了难受。但活着很快乐,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快乐,我还是想活着。而且我还想有一天站在那个贵族少爷面前,让他看看,自己曾经当成玩物的人,也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叫耻辱!”
格莱特看着雷尔夫,最后几乎要站起来。雷尔夫上前将他按住,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别太激动,连着发作两次你就真死了。”
“反正你不是要杀我。”他坐回去,双臂抱膝,下巴垫在膝盖上,蜷成一团。
“我给你三个选择,你选了第四个。”雷尔夫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玉,“人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那是什么?”黑玉上有着奇怪的花纹,格莱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而且那黑玉周围好像绕着一层迷雾般,明明看得很清楚,可是再仔细,只觉得右眼生疼,像是被什么刺穿了一样。
“看不清是吧?”雷尔夫笑了下,“别看了,这周围有结界,再看就瞎了。你的眼睛很有用,不能毁在这里。”
“那是什么?”格莱特有点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看不透的东西,劫后重生那一刻,他的右眼变成暗金色,从此看见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这是世界七大神器之一,暗夜之冥,也是已经消失的魔族圣物。所有黑魔法师都对它趋之若鹜,可他们不知道,这东西只有魔族才能使用。”雷尔夫不动声色地说着,并密切关注着格莱特的反应。
“你……唉,我已经不想再为你们俩的事情惊讶了,总觉得你们都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格莱特叹口气,这几天他已经吃惊够了,不想再吃。
“塞恩的事情不能告诉,不过我的没关系,我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和你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