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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南徐和北徐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真要走过去,却是要绕大半个京城的,平日里来往的少,很难说会有什么感情。
徐老夫人膝下有两儿一女,那个一女,便是徐氏。她有两个儿子,都是子孙满堂的人了,所以这屋子里的妇人就格外地多了一些。
岑虞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们的脸,一个个地把她们记在脑海中,上辈子她哪里记过这个,到最后,反倒是顾璇将徐家的人全都记住了,不仅如此,她那个时候只当有顾璇在身边,何必把那些人记得清楚,但有一次去徐家做客的时候,她却听了岑虞的话,把自己的一个舅母,生生当成了妈妈,她那时还疑惑为何这个妈妈穿金戴银的,根本就没有个妈妈的样子,最后还是被顾璇糊弄了过去。
而她那个舅母,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却在家宴上,给了岑虞好大一个没脸,将她讽刺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可再不能重蹈覆辙了啊,岑虞一边想着,一边更加努力地记人。
徐老夫人的目光有片刻时候落到了岑虞身上,见她正跟身旁的老二媳妇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将老二媳妇给逗的笑了起来,伸手就解下自己当成宝贝的麒麟玉要送给她。
老二媳妇可是很小气的,又最珍爱这枚玉佩,若真送出去了,等回过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肉疼了。徐老夫人皱皱眉,却又有些讶然,岑虞像是知道那枚玉佩对老二媳妇十分重要一般,笑着拒了,又去逗弄着她怀里的孩子。
岑虞怎么会不知道,这位二舅母就是上辈子在家宴上刺了她好一顿的那个舅母,她也最了解这位二舅母,现在哄起她,自然得心应手。
倒是懂事,徐老夫人微微颔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徐氏,心里怜惜起来,低声问道:“这些年在外头,你过的可好?岑家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徐氏摇了摇头:“他对我很好,从来不跟我红脸,房里也干净,边关没人管,自在极了。”
徐老夫人自然是不信的,但这儿人多,再问下去恐怕徐氏失态,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就住了嘴,问起别的事情来,首先一件就是宅子的事情:“岑家那小子被圣上赐了宅子,也不知是哪来的福分,恐怕不用多久就会有人登门了,你呀你,不在家里呆着待客,跑娘这里来做什么?”
说起这个,徐氏有一肚子的委屈,但她没说,只含糊了过去,但徐老夫人是了解自己女儿的,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当下再也坐不住了,双眼扫了一下身边的丫鬟婆子:“老爷子呢?!不是早就递了话?怎么现在还没来到?”
一个丫鬟立刻说道:“红玉已经去催了,想来是还在路上。”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刚落,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丫鬟走进来。刚才说话的丫鬟立刻道:“红玉来了,问问她就知道了。”说着,她迎上前去,低声跟红玉说了两句什么。红玉立刻走过来,先给徐老夫人和徐氏行了礼,接着道:“老爷子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中午也不回来了。”
徐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顿时,丫鬟婆子们都跪了下去。原本正说着话的众人也都噤了声,在这样的时候,唯有徐氏伸手抚了抚岑老夫人的胸口:“娘,您的手没事吧。”
徐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额头,脸上露出疲惫来,徐氏立刻唤来岑虞:“快给你外祖按按身子。娘,你别看虞儿年纪小,她给我按的很是舒坦呢。”
就当是给徐氏一个面子,徐老夫人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微微点了点头。几个媳妇见状,都很有眼色地告辞。
转眼间,屋里走的就剩下岑虞三人和石静芙,别人都走了,她却不能走。
“祖母,孙媳有几件事情要请教您。”石静芙笑吟吟地道。
徐老夫人开口道:“什么事?”
“是采买妈妈,前两天一个婆子来告诉我说,管采买的刘妈妈贿赂管家,靠着采买吞了不少东西,我就让人去查了查,果真是如此。刘妈妈是您的人,孙媳想问问您的意思。”
徐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他:“你要问的只有这件事?”
石静芙微微颔首:“还望祖母给个主意。”
“你自己拿不定主意?”
“孙媳只是不想随意处置了您的人。”
“一个妈妈,有什么不好处置的,你若管不了这个家,那就说一声,我让别人来管。”
石静芙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偏偏徐老夫人脸上连一分斥责之意也无,就好像她本就可有可无,换了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石静芙只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很快就又笑了起来:“既然得了祖母的口谕,那孙媳就去处理刘妈妈了。”说着,她朝徐氏点点头,往外走去。
见她走了,徐老夫人才让丫鬟扶着自己躺到罗汉床上去。岑虞净了手,开始给徐老夫人按身子。
岑岱也跑过来看,还不时指点两句。
岑虞按的果然舒服,等她收了手,徐老夫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朝徐氏招招手道:“嫣儿,你说罢,到底怎么了?”
“娘,你说什么呢,什么怎么了?”
殷妈妈扶着徐老夫人起身,她对屋里的丫鬟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也听她的话,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往外走去,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殷妈妈才对徐氏说道:“三姑娘,我先带姑娘少爷出门去玩,您和老夫人好好说说话。”
说着,一手一个,将两人牵着往外走去。
等殷妈妈走的不见人影了,徐老夫人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氏有些为难,低着头道:“娘,女儿真没什么可说的。”
徐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事。你若相信娘,就捡些能说的说给娘听,你若实在不想说,就是哭一场,把委屈哭出来,也是好的。”
她这么一说,徐氏鼻子一酸,泪便掉了下来:“娘……”
再说殷妈妈,她出了屋,找了两个大丫鬟在门口守着,又唤了两个婆子过来抬轿子。轿子离开老夫人的福豫院,往西走去。
殷妈妈揽着岑虞道:“姑娘,你看那里,那个穿莲青色双绣襦裙的,那是大老爷的女儿,在姑娘里排行老四的,今年已经十五了,日子都定下了,只等着十六岁嫁人呢。”
岑虞记下,又奇怪道:“刚才好像没看见四姐姐。”
“她早晨时身子不爽,差人来说过的。”
不爽?那她这会儿怎么还到处乱跑?
岑虞没再问下去,又乖乖听着殷妈妈将徐府的人或物一一指给她看。不一会儿,就到了西边的一个院子,守在门口的婆子见了殷妈妈,行了礼,又进去通报,殷妈妈脚步不停,带着两人往院子里走去。
“这儿是君老夫人的院子,你们直接喊祖母就行,等会见了人,别忘记喊人,知道吗?”
岑虞回了一个知道了,岑岱却只点了点头。岑虞看向岑岱,微微皱眉,他扭过脸去,不看岑虞,嘴里嘟囔道:“什么人啊,有什么好看的?!”
“是咱们的祖母!”岑虞拉住岑岱的手,“你别闹,等会要乖乖地。”
岑岱现在可真是后悔说要来徐府的决定了,这一上午折腾的,什么事都没干,光见人了,还都是女人,从嫂子到舅母,甚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徐府的远亲,都要见,还要见人,还要说话,这些女人说什么不好,却是什么都问,恨不得把他十八代祖宗都给挖出来,可真是不知所谓。
岑虞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胭脂,声音也放软了,道:“只有今天而已,府上的哥哥弟弟们都去书院了,晚上才能回来,晚上你就能跟他们一块玩了。”
“书院?”岑岱总算有了兴致。“什么书院?”
“是庐山书院。”一旁的殷妈妈说道,“少爷若是想去,回头跟老夫人说一声。”
一边说着,他们进了一个药味浓重的屋子。屋子里不光是药味,还带着一股湿气,像是常年见不到太阳,即使是白天,各处也都点着蜡烛。
殷妈妈带着两人来到房门前,便见一个穿着月白蝶纹束衣的姑娘走了出来:“殷妈妈,我奶奶已经醒了,让殷妈妈进去呢。”
殷妈妈放轻了声音道:“没吵着君老夫人吧?”
那姑娘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岑虞和岑岱:“他们是……”
“是姑奶奶的儿女。”
“姑奶奶?您是说姑姑?她回来了?”那姑娘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脱下手中的镯子就要塞给岑虞,“快些拿着,叫我音姐姐吧,我带你们去见奶奶。”
这是要……见谁?
岑虞脑海里浮上上辈子,某日徐氏收到了徐家的来信,狠狠的哭了一回,憔悴了很长时间。会不会就是因为她即将要见的这个人?
再往前走,是一张奇大无比的床,素白的床幔和纱帐像是士兵一样静默地护着那张大床,音姐姐上前去,先低声道:“奶奶,您醒着吗?姑姑的儿女来看您了。”
过了许久,那床上才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是……嫣儿?她、她来了吗?”
音姐姐走上前去,将床幔和纱帐都往旁边挂去,她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做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没等岑虞说话,采薇已经上前,帮着音姐姐将床幔挂上。
层层遮挡褪去,露出的,却是一张美人脸来。岑虞感觉自己呼吸一滞,竟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
其实床上躺着的人头发已经全都白了,只粗粗地束了,放在枕头边,她的眼睛也不好看,灰蒙蒙的,里面全都是死气,她的眼角都是皱纹,皮肤也只是苍白,说不上白皙。但就算是那样,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也足以让天底下大部分的女子失色,她有一双桃花眼,眼角含情,嘴角时时都翘着,眼睛虽然灰蒙蒙的,但看着你的时候,你却恍然会觉得这双眼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眼睛。
岑虞都快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再仔细看看,她身上虽然已经褪去了初见时的惊艳,但岑虞看见她,还是觉得她是个好看的女子,或者说……是个好看的老人。
她年纪一定很大了,银白色的头发显得有些枯燥,卧病在床,让她的身躯显得十分瘦弱,露出被子的手十分干瘦,比之小儿手还不如。
她勉力道:“往前些,让奶奶瞧瞧。”
不用殷妈妈说,岑虞就往前走去,那床太宽太大,她就脱了鞋子,上了床,爬到她身边。那美人抬起手,摸了摸岑虞的脸,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的确是嫣儿的孩子,跟她长的很像。”说着,她又看向岑岱。
岑岱有些踌躇,岑虞转脸看了看他,目光森寒,颇有些岑翊舟的味道。这一下岑岱没再犹豫,三两下脱了鞋子,上床爬到岑虞旁边,忍受着那美人一双干瘦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摸完了他们两人的脸,费了这美人很大的力气,她的手一下滑落到被子上,岑虞吓了一跳,连忙道:“没事吧?”
那美人显得很高兴:“果然是嫣儿的女儿,性子也随她,心善,音儿,快去把我早就备下的见面礼拿过来。”
音姐姐应声去了,不多时,拿来一个点漆盒子,盒子上有锁,是以音姐姐把钥匙也拿了过来,一并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