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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过用力,钳得她的手臂生疼,凌雪语气也不自觉地硬了几分,“怀没怀孕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左右我?”
软的不行,那索性豁出去与他对抗。
“凭什么?”秦朗怒意加深,嗓门加大:“凭你欠我两条人命,我妈的命!我儿子的命!”
“那也是我的孩子!!!流掉他,难道我不痛心吗?!”凌雪心底的那根弦猛地断了,将这一年以来的悲痛哭喊出来。
秦朗身子一怔,顷刻间,他又朝她脸上喷出热气:“呵……你以为你这样假意忏悔,我就饶了你吗?”
心尖颤抖,恶寒不止。
凌雪看着他冷酷森冷的面孔,深吸口气,试图和他讲道理,“难道你不懂法律吗?不管我怀没怀孕?你不顾我的意愿强制流产是要判刑的。”
“呵……你跟我谈法律?”秦朗冷哼,“明天我就带你回皇城检查,如果怀孕了……你可以试着告我,你看整个皇城谁敢接我的案子?”
他轻挑剑眉,凤眸漠然地扫过她的视线,刀刻般的俊颜冷如利刃,而语气里也尽是无限的狂妄。
凌雪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她不能拿孩子开玩笑,良久,她又重新底下头颅,“明天我不回去,我……我还要在这呆两天,我答应给村民做义诊……”
烦躁和火气莫名的从体内窜出来,秦朗深凝着她,冷冷的问:“你还想和他多待两天?你是不是又忘了我的警告了。。。。。。。那我再重复一遍,我不喜欢我用过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秦朗每说一个字,她能感觉到手腕间的疼痛是一分比一分重,骨骼间甚至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
“唔……疼……”
凌雪吃痛,逼迫自己镇定:“没……没有……你放开我……你可以去问村长,我已经答应他的……”
秦朗抿唇,嗜血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只是周身莫名迸射出来的火焰,正渐渐蔓延至凌雪的身上,
下一瞬,他捧起凌雪吓得苍白的小脸,似乎一点不介意她唇角还沾着点滴污秽,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密密实实的封住了她的唇,力道却是辗转,惩罚……
凌雪鼻息间所有的气息几乎被抽空了一般,抗拒的力气逐渐的减弱,就在她以为自己因为接吻而窒息而亡时,秦朗却倒是“好心”的放开了她……
“再给你一天时间完成你光荣的使命,后天一早跟我回皇城。"讥讽的丢下这句话,秦朗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魔音终于消失,凌雪手扶着墙壁,虚软的跌坐在地面上。。。。。。
她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
秦朗在醉梦中,似乎看到有人影在自己的身前晃动,他剧烈的咳嗽,嗓子似被火烤的般难受。
“水……水……”
李庆刚进门,迎面一股酒味传来,气味逼的他直了眼睛,捏着鼻子走过来,看到桌子上的空空的红酒瓶,直皱眉摇头,心里腹诽:发烧了,还喝酒,真不要命了!
两步迈了过去,却见老板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他不由的捂住了嘴巴,深吸了口气,才能好好的走进去。
“二少爷?二少爷,你醒醒。”
秦朗没出声。
李庆忙趴下来,俯身,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跳还在强硬的突突的响着。
松了口气,此时突然从他包含酒味的气息间传来他虚弱的低喃:“小雪……小雪……水,我要喝水……”
李庆一听,暗笑:果然口是心非,他轻叹口气,准备去接水,哪想起身的片刻,手腕被秦朗猛的抓住。
“别走!”声音低沉,柔软。
李庆皱眉挣脱:“二少爷,我给你去倒水!”
秦朗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更紧,“我让你别走,听见没有!!!”
李庆吓着立住脚步,突然又听他说:“凌雪,你是不是以为找到靠山了,就能逃离我了。。。。。。哼,你想都别想,给我倒水!”
吼完,松开他的手腕,李庆一张扑克脸顿时哭笑不得,这和着把他当成凌雪了。
……。
夜深人静。
凌雪坐在床头,虽是初秋,可屋里沉寂的似布满冰寒,她害怕到冷,不禁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宛若腹中的胎儿;而在无计可施之际,又听到敲门声,心更是一抖。
“请问是谁?
“三小姐,是我,这么晚打扰您了,十分抱歉!”李庆低头请示。
凌雪心下一松,打开门问:“你……你找我什么事?”
“二少爷在发高烧,他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李庆惯有的扑克脸挂着隐隐的担忧,“你现在方不方便去照顾一下他?”
她的心一下子冰火两重天,要是以前,一听这话,她会心疼不已,定会二话不说的跑过去。
可现在她不想去,一丁点都不想,他的屡屡逼迫,连生病了还不忘要挟她,她难道就那么犯贱吗?犯贱到对他的伤害和凌辱视而不见?
“我不去!”凌雪冷冷的挤出三个字。
李庆眼底闪过失落:“三小姐,二少爷他烧的很厉害,这时候他是最脆弱的,嘴里总是喊着你的名字,这说明……”
“呵……喊我的名字?”凌雪不敢多想的打断他,反觉得这句话无比的讽刺,她嗤笑反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发烧了还喊着我名字吗?”
“他当然是想你过去……”
“你错了……他是想着怎么报复我,逼迫我呢?他连发烧了都想着怎么报复我,你觉得我会过去找死吗?”
凌雪愤恨的丢下这句话,随即就把门关上,留给李庆一个重重的声响。
站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凌雪回心转意,李庆深叹口气,摇头离开了这里。
靠在门后,凌雪的思绪乱中加乱,渐渐呼吸带来氤氲的温热水汽,将眼前的视线模糊成一片,满腹的担忧,混沌的疑惑一股脑的搅在一起,心底像打翻五味瓶。
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凌雪睁眸,起身拿起外套随意的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幕下,秋风瑟瑟,她缓步来到不远处秦朗的住处,犹豫片刻,脚步还是顿住。
他那么好的身体,又有心腹在身边照顾,死不了!
在凌雪折回来途径一颗大树时,脚步再次一顿。
“韩市长?……凌雪莞尔一笑,低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韩世坤夸过坑树下一小土坑,月光透着树枝随着他的步伐隐隐浮动,他眉头微拧,双手随意插入西裤口袋,轻掩着黑眸,对她说:“小雪,现在有时间能陪我走走吗?”
凌雪身子一怔,思忖几秒,应道:“好的。”
韩世坤走在前头,沿着眼前不平的羊肠小道一路向前,凌雪放缓脚步只跟在他的身后,山间没有路灯,只有皎洁的月光。
蜿蜒的小道,凄迷的树木,倒立着一前一后的身影,只是后面的身影却是那样的纤弱。
刚才韩世坤去凌雪的房间准备和她商量一下给村民义诊的事宜,可不想全程听到了她和秦朗的对话。
虽不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她在面对秦朗的报复和逼迫时心底定是凄苦的。
怀孕?孩子?一股浓浓的酸涩遍布全身,她真的怀孕了吗?
如果她怀孕了?秦朗真的要弄掉他们的孩子吗?
会还是不会?他无法确定,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护她,支持她,谁让她的面容就那么轻易的闯入了他的心尖。
盯着地上那抹娇柔的倒影,有那一瞬,韩世坤想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大声的告诉她,凌雪,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想照顾你!
可那个声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却没有回应。
凌雪止步,片刻怔忡,抬眸问:“韩市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韩世坤转身,有秋风拂过,几片淡黄的秋叶,萧瑟而下,划过他的眼前,她看见他眼底汇着细碎的纠结,下一瞬,听见他隐约的问:“小雪,你想离开秦朗吗?”
第三十八章 离开他,我帮你()
凌雪怔住,如雷一击,眼底凝住了错愕:“你……你什么意思?”
“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一些。”韩世坤声线平平,可眼底倾泻满地的心疼:“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
她微怔着咬唇,他对她的照顾让秦朗对他出手,让她愧疚,她不能连累他。。。。。。酸涩和难堪无以复加,她低头不语,呼吸隐隐不畅。
“小雪,如果你想离开他,我会帮你!”
沉默片刻:“小雪……”男人的声音又随空而起:“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愿意。”
凌雪始料未及,满眼触动,良久,她哑着声音,连唇角都隐隐颤抖:“我想离开他。”不能让他弄掉孩子,最后一句哽在喉底。
韩世坤心口莫名一松,“我舅舅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我可以安排你去那里的医学院进修一年或者两年。”
凌雪心尖深深的一颤:这样的机会,何其难得,而对于她如雪中送炭。
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她朝他一抹浅浅的笑意。“韩市长,我想离开他,可我哪能轻易的离开?”
“是不是因为你母亲?”韩世坤索性坦诚。
凌雪身子一僵,她柳眉蹙起:“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
韩世坤浅笑,“你别忘记了,我好歹是副市长,想查这些还是很容易的。”
凌雪低头微怔,避而不语;良久,耳畔传来他声细如蚊的叹息,韩世坤微微拧眉:“对不起……我关注你并没有恶意!”
凌雪挑过眉心,轻轻一笑:“没事,我没有怪你,我只……只是放不下我母亲。”
她即使弄掉了她的孩子,但是她是给与她生命的人,她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问。
“这都不是事!”周遭静谧,月光落在地上,散着淡淡的光晕,印在韩世坤清亮的深眸中,他思及浅笑:“凌雪,相信我,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轻易承诺你。”
凌雪错愕:“……”
韩世坤将她的心思看穿,眼底尽是似月色的柔光:“我会把你的母亲安顿好。”
他侧身伸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卡,另一手拉住凌雪微颤的纤指,将卡按在她的掌心:“这卡里有二十万,你可以提前预支你母亲一年的医疗费。”
凌雪猛的缩回手,微凉的掌心因这卡张却慢慢带着些温度:“韩市长,这钱我不能要!”
话刚落,面前多出来一张写着俊秀字体的纸张。
“钱不是给你的,这是欠条,两年内归还。”韩世坤将纸张和卡一起塞到她掌间:“这个医学院有很多兼职的机会,经济上你不要担心……而且,我会安排好,秦朗应该查不到你。”
语毕,凌雪眼底的泪已如泉一样,顿时间止不住的滴落,那是自己走投无路的泪,同时也是感动的泪,更是对韩世坤敬仰的泪。
除了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原来他也是这般的运筹帷幄,心思缜密……
韩世坤心微微一痛,轻声低喃:“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凌雪顿觉自己失态,忙拂袖擦了擦眼泪,笑了笑,侧目时才见韩世坤看她的眼光,轻轻浅浅中透着隐隐的担忧。
良久,她从喉底挤出一句话:“韩市长,谢谢你,我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