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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静啊陶静,没想到你居然不守闺训,做出这种事情!竟然还假冒我的名义,想要毁损我的清誉,简直恶毒至极。”
果然!众人在心中暗自喊道。
这样一来,整件事就通顺了,那位陶小姐和男子有私情,说不定约好了在这护国寺中私会,绿衣丫鬟想必也知道一二,所以当小姐突然失踪的时候不敢报真正的身份,而是冒认闵府小姐,这样一来,即便事发还可以将污名栽赃在闵府小姐身上。
“如此居心,实在太狠毒了。”自以为理清了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愤愤不平地道。
绿衣丫鬟心乱如麻,明明小姐之前还在人群之中,为何会突然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里?整件事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不明真相,更因为对闵月雅的畏惧,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沉默。
陶静木讷的眼珠转了一转,像是终于从噩梦中醒来一般,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发出了一声悲怆至极的喊声。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陶静嘶喊着,忽然迎上了闵月雅冰冷的目光,顿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结了冰,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今的情形,她无法辩驳;哪怕真的辩驳清楚,她亲口毁了闵府寄予厚望的嫡长女,无论是闵府的人,还是陶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无论怎样,她都是死路一条!
陶静无力地瘫坐在床边,痛哭失声。
见陶静识相地没有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闵月雅微微放心,清吁了口气。
陶静不再辩驳,事实似乎清晰无比,没有了搭救闵小姐的利益,众人也不好在这间刚发生私情的厢房久待,便三三两两地离去了。
唯有岚湫公主,一双美眸不住地在闵月雅身上巡梭,间或往内室之中瞟了一眼,柳眉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环视四周,看着地上凌乱的衣饰碎片,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拾起一块,塞入袖中
地拾起一块,塞入袖中,这才挽着陆箴的手臂,走出厢房。
好好的游园赏梅,居然闹出这种事情,众人难免议论纷纷,三三两两捡各自熟悉的小圈子窃窃私语。
虽然众人对于陆箴的感情还很复杂,但还是很少有人接近这对夫妻,都离得远远的,倒正好方便了两人说话。
“这件事十分蹊跷,似乎从头到尾都不对。”陆箴沉吟道,“如果陶小姐真的是为了私会情人,那她的丫鬟又为什么要惊动众人?既然惊动众人,为什么又要冒闵府小姐的名义?在第一间厢房窗前,丫鬟明明说捡到了自家小姐的物件,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是引众人往里面闯,但真的见到自家小姐,却又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还有突兀出现的南陵王世子和闵小姐……”
乍一听,似乎能够从闵月雅简短的话语中推测出事情经过,但仔细一想,处处都是破绽。
他甚至故意略去了一点,就是赵氏的蹊跷表现。
通过赵氏和南陵王世子的对话,他们夫妻自然也猜出了那位神色异常的夫人的真实身份。
“总觉得,那个丫鬟一开始的目的是想将众人引到第一间厢房,或许原本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并非是南陵王世子。”陆箴心思细密,又为官多年,前后一整理,便推断出了事情的起因。
岚湫公主冷笑:“闵月雅迷恋南陵王世子,将苏三小姐视为眼中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件事一定是她安排的!只不过中间出了差错,最后她自食其果罢了,这才叫活该。”
“你也觉得,第二间厢房里的事情有蹊跷?”陆箴虽是疑问,却并不意外。他的妻子若非秀外慧中,又怎么可能在北狄皇宫那样的地方活下来?又怎么能够搅得北狄内乱?能够做到这些,自然见识不凡,能够看出第二间厢房里的蹊跷也不奇怪。
岚湫公主嗤道:“闵月雅以为,拉个陶静当垫背的就能够瞒过众人的眼睛,未免将天下人都瞧得忒低了,只怕不少人都心存疑惑呢!”
闵月雅素来偏爱冷色,因为更能够衬托她的气质,因此除了必要的场合,平时都是冷色衣衫,今天却穿了件鹅黄绣腊梅花纹的冬装,鬓发上却是镶蓝宝石的银莲花饰,颜色花纹根本不配;而地上被撕碎的衣衫碎片,却偏偏是用银线绣莲花纹路的纯白色。
但凡对衣衫搭配有点常识又心细的人,只怕心中都在嘀咕。
而且这段时间,闵月雅应该被闵尚书禁足才对,出现在护国寺本就蹊跷,而身边竟然连个丫鬟护卫都没有,就更加启人疑窦。
只不过众人看在她是闵府小姐的份上,没有追究罢了。
不过,一旦有人追根究底,真相根本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够蒙蔽的。
想着,岚湫公主摸了摸袖中悄悄藏起的一片衣料,神情冷肃。她一向将苏陌颜当做是此生唯一的好友,闵月雅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算计陌颜,她绝不能坐实。反正证据她已经藏起,至于要如何发落闵月雅,还是等陌颜醒来,看她的决断罢!
※※※
护国寺后院,第一排第二间厢房。
陶静瘫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着眼前的女子,痛苦、悲愤、难以置信……种种的种种,最后都化作如深渊般的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好后悔。
早知如此,在察觉到事情有变的时候,就不该为了完成闵月雅交托的任务,一心想要寻出张府二公子的下落栽赃给苏陌颜而来到这间厢房;不该看到满身狼藉的闵月雅时,被她的哀求所动,将外衫解下来给她遮蔽身体……
没想到,闵月雅拿到她的外衫后,竟然猛地将她的头撞向床柱,在她头昏目眩的时候,撕裂她的中衣,将她丢在这里,然后出声引来众人,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与男子苟且。
“为什么?”闵月雅挑起她的下巴,美眸之中一片狠厉,“谁让你闯进来,看到我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
陶静痛苦地道:“就算我撞破了这一幕,可是你明明可以随我悄悄离开,不被任何人发现,为什么却要引来众人,栽赃给我?”
“悄悄离开?”闵月雅冷笑,神情一片讥诮,“然后被你拿捏住这个大把柄,肆无忌惮地威胁我?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吗?”
陶静哭道:“我绝无此意!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喜欢你喜欢的,讨厌你讨厌的,暗地里替你做你不能出现的事情,成就你的好名声。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吗?我怎么敢把这个当做你的把柄,威胁你?”
“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再说,你胆大包天,居然假冒我的名义将众人引到这里,如果事后被人发现房间里的痕迹,再联想到失踪的我,污言秽语会流传成什么样子?这样的奇耻大辱,我绝不允许有一丝丝的可能性牵连到我的身上。”闵月雅漫不经心地道,“你不是说对我忠心耿耿吗?那现在,就是表现你忠心的时候了!”
“……”陶静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失声痛哭。
闵月雅仍然不放心:“现在事情已成定局,无论你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但如果你替我担下这件事,我心中还能念你几分情意,会处处照看你。虽然说让你嫁到张府有些委屈你,但只要你能生下儿子,
生下儿子,好好抚养,将来前程富贵我都不会亏待你。”
利诱之后,便是威逼:“但如果你不识抬举,非要跟我作对的话,那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不但是你,你的家人,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究竟该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冷冷地丢下这几句话,闵月雅便转身离开。
虽然顺利地让陶静替她背了黑锅,但闵月雅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庆幸,只有满心的愤恨痛楚,以及报复的欲望。
莫名其妙被人从阁楼掳走,再醒来便发现自己失身与张府二公子,还险些被众人撞破,这般奇耻大辱,她绝不会忘记。而最可恨的是,她经历了如此的痛苦,居然还是没能够算计成功,竟然丝毫没有伤到苏陌颜,甚至……南陵王世子还特意为了她前来护国寺!
想到这里,闵月雅便觉得钻心钻心地疼。
满身青紫的痕迹,酸痛不已的身体,尤其是宛如被撕裂般疼痛的下身,都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想到她竟然失身给张钰那样恶心低贱的男子,闵月雅就恨不得立刻赶回闵府,将身体好好地清洗上百遍,来洗脱这种奇耻大辱。
苏陌颜,都是苏陌颜!如果她不勾引南陵王世子,自己就不用这样费尽苦心算计她,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苏陌颜,她绝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够让她发泄的目标,闵月雅紧咬着牙,神情扭曲地一遍又一遍低喊着苏陌颜的名字,狰狞可怖。
※※※
这一场醉酒加催情散的昏迷,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苏陌颜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第145章母女,恩断义绝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原木家具,没有涂漆,因为常年使用,磨得非常平滑,透出一股古朴而温馨的感觉。犹存的艾草熏炙味道,与淡淡的药草清香混合在一起,微带苦涩,却又清新自然,令人感觉十分舒服。
这个房间并不陌生,是天一药铺特意为她留的主卧。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旁边传来韩舒玄惊喜的声音。
没错,的确是在天一药铺!苏陌颜摇了摇头,昏迷前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用来,随赵氏前往护国寺,梅林之中被赵氏算计醉酒,昏沉间闻到的催情散香味,以及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有彻底昏迷前那熟悉而又飘渺的声音……
一时间,清澈如秋水,冷冽如冰雪的眼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再次想起被至亲之人欺骗背叛的过程,感觉竟没有前世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一种闷疼。
不尖锐,却一直存在,无法忽视。
苏陌颜又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再度睁开:“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之前在护国寺……昏迷,幸好遇到南陵王世子,便将小姐送到了这里。小姐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脉象却诊断不出任何异常,吓了我一跳。”韩舒玄说着,犹有余悸,明明已经配药消除了催情散的药力,但本该醒来的苏陌颜却迟迟未醒,实在将他吓得不轻。
苏陌颜微微笑着,带着浓浓的苦涩:“那是因为我对酒过敏,只要沾一滴就会昏睡不醒。”
“原来如此。”韩舒玄这才释然,原来小姐是醉酒的缘故,难怪脉象诊断不出任何异样,“只是没想到,原来小姐会对酒过敏。”
苏陌颜幽幽叹息:“何止是你,连我……也从来不知道。”
听她话语沉重苦涩,韩舒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复杂,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顿住。
苏陌颜看了看他,反而淡淡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护国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若非如此,在提到她的昏迷时,韩舒玄不会停顿,神色异常。
韩舒玄犹豫了下,慢慢地点了点头。
萧夜华将苏陌颜送到天一药铺时,她昏迷不醒,还中了催情散,情形颇为狼狈,这本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