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氏又要伺候老太太,又要筹备中秋节,又要准备元秋的生日,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以往每年中秋节倒没那么繁琐,只是如今顾礼刚升任了京兆府尹,各府来送节礼的络绎不绝,吴氏少不得请了李氏帮忙照着各家送的东西拟了礼单回去。因各府送来的东西都是以顾礼的名头送来的,又都过了李氏的眼,吴氏就是看中了什么也不敢私自昧下,都登记造册后送到仓库里。
老太太见家里的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又不见进项,别人送来的东西纵是值钱也不能拿出去当了或是卖了,因此便有些着了慌。元秋的生日是她亲口答应下来的,她又准备拿做生日来亲近大房,自然是不能节省的。思来想去只能叫吴氏筹备中秋节的时候能省就省。
每年的年节生日,正是吴氏从中捞钱的时候,如今这中秋节被老太太限定了银两,别说从中昧下了,就是拿这些钱过个节都十分勉强。吴氏心里老大不乐意,奈何她又不敢得罪老太太,只得掏些私房钱出来,勉强把中秋节过去了。
到了元秋生日这天,元秋一早穿戴整齐了,先去上房给老太太请了安,又给父母磕了头,府里的丫鬟们都纷纷来给元秋祝贺,因元秋年纪小,李氏拦着不叫丫头们磕头,怕折了寿,只叫她们行了礼就完了。
京城各府女眷都晓得刚升任京兆府尹顾大人家的千金是未来的世子妃,因此在元秋生辰这天都备了礼物到顾府来道贺。老太太都没料到会来如此多的达官贵人家的女眷,忙叫吴氏去厨下里看着午间的筵席。
幸好李氏见惯了这种场面,倒也不慌不乱,在前面把各府的夫人都迎了进来,她身边那些丫鬟也都是极有眼力的,端茶倒水请安问礼都没出什么岔子。过了巳时,廉亲王府便派人来给元秋送了贺礼,众人见了都纷纷叹道:“顾府三姑娘好大的脸面。”
幸好老太太早叫人请了一个戏班子进府来,在园中阴凉的地方搭了戏台。因来人众多,便显得屋里有些狭小,老太太便请了众位夫人到园子里去看戏。
老太太此时也忘了美玉,只叫元秋在自己身边坐了,又拿了戏单子给她点,元秋素来不喜欢看戏,看了回戏单便点了两出安静的戏来听。美玉是最爱看那种热闹戏文的,听见元秋点的戏便有些不高兴,凑到老太太身边说道:“老祖宗,我想看《大闹天宫》。”
众人听了都露出诧异神色,老太太便觉得有些扫了面子,低声喝了美玉一句便不再理她。好在美玉瞧见丫头们端了新鲜的果子上来,也不与老太太纠缠了,忙回到自己位上拿了个果子来吃。
众人看了一回戏,就听丫鬟来报说:辅国公家的老太君带三位夫人来了。顾老太太听说忙亲迎了上去,脸上笑开了花:“老太君近日可好?”老太君按住了顾老太太的手笑道:“我听说你家三姑娘做生日,便过来讨杯酒喝,也来凑凑热闹,跟着高兴高兴。”
顾老太太笑着扶着她坐了,才招手叫元秋过来给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忙叫人将贺礼送上,顾老太太抬眼想瞅一眼,奈何匣子被红绸缎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得眼巴巴看着元秋接了又递了丫头。
顾老太太和老太君在一起坐了,听着戏台上的戏,嘴里面说着些闲话。老太君有意将话头引到了美玉身上,透漏了想婚配的意思。老太太本就有此意,奈何老太君一直不主动提及,她也不好去问。谁知老太君今日主动提了出来,顾老太太哪有不应之理。老太君悄声笑道:“我那小孙子虽是个庶出,但是人长的极好,学问也好的。”
顾老太太忙夸赞了小公子一番,才问道:“既然老太君中意美玉,也是美玉的福分。我替她父亲应了此事。”
老太君笑道:“待我回家去,就叫人送了八字过来,如果八字相合,就先过文定吧。”顾老太太忙笑着应承了。
两个老太太正说的投机,就见有一丫鬟匆匆赶来,到元秋跟前回道:“回老太太、回三姑娘:南平郡王府今日刚到了京城就派人给三姑娘送礼物来了。”
元秋听了惊愕地问道:“已经进京了吗?”
那丫鬟笑道:“回姑娘:听来的人说太妃、郡王、郡王妃及世子刚刚到了郡王府府邸。”
老太太一边听了忙说道:“快请人进来。”
丫鬟连忙应了出去,一会就领了几个婆子进来,元秋仔细瞧了,见都是老王妃身边的人,忙上前问了好。领头的婆子拉着元秋的手笑道:“三姑娘可好?大半年没见,长的越发水灵了。太妃一直惦记着你,说今日是你生日,刚回到府就打发老身几个来给姑娘送礼物来了。”
元秋听了忙笑道:“有劳太妃挂念,改日元秋再登门拜谢。”
那婆子笑道:“你自然要去的,太妃嘴里最常念叨你,还带了好些个东西与你呢。”
元秋谢了太妃,又叫人看茶与她们几个吃,又问那婆子太妃、郡王妃身上可好?一路上是否顺利之类的话。那婆子都一一答了,又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士衡的事情。元秋佯装镇定的听了,只是拿着茶盏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那些婆子送了东西,回了话就要告辞,老太太挽留了一番,才命人将她们送了出去。待客人吃了酒席都各自散了,元秋吃了几杯酒有些微醺,扶着织梦回了屋子倒头就睡,直到晚上才被叫了起来。
元秋闻着自己身上褥子上都是酒气,便叫人打水洗了澡,又让翠莺把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换了新的,织梦从外面进来,见元秋醒了便上前回道:“下午南平郡王府又差人送东西给姑娘,听说姑娘睡着了,便没叫打扰,只放下东西便走了。”
元秋听了不禁奇道:“上午不是叫人送了东西过来吗?怎么又有一份?”织梦只笑着说不知道,元秋心里好奇,便让织梦把东西拿来瞧瞧。
织梦、翠莺两个抱了两个大匣子过来,元秋开了一个,只见里面盛满泥人、风车、芦苇画、剪纸大布双鱼之类的玩意,元秋一个个拿出来看了,只觉得做工精巧又新鲜有趣。元秋看了一回又打开另一个匣子,只见里面装着各样首饰,又有当下流行的各种胭脂,更有两大罐子的珍珠粉。
织梦在旁边看了嘴里笑道:“姑娘老说回京后寻不到好的珍珠粉用,可巧郡王府就叫人送了这么些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办的这件差事,这么懂我们姑娘的心意。”
翠莺听见忙点头笑道:“可不是,你看这胭脂也是姑娘在杭州时候常用的,都是拿花瓣汁子拧出来的。京城虽然也有这种胭脂,但京城毕竟是寒冷了些,南边许多种花在京城里都看不着,能用来做胭脂膏子的就更少了,因此我瞧着京城的胭脂膏子颜色香气都不如在杭州时候用的。”
元秋听见不禁笑道:“就你挑剔,我瞧着都差不多,哪像你说的那样。”
翠莺笑道:“我只是夸着送礼之人有心罢了。”
元秋笑着摇了摇头,直到一样样都看完了才见匣子底下塞着一张信封,元秋取出信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大字:
元秋,我回来了。
——士衡留
欠了银子
太妃刚回京城,廉亲王和王妃便一同前去南平郡王府给太妃请安,太妃也有几年没瞧见廉亲王了,如今见他头发也花白了许多,脸上也多了皱纹,心里不免有些心疼,拉着廉亲王坐在自己跟前。廉亲王给太妃问了安,又说道:“如今母亲回京,便搬回廉亲王府颐养天年罢,也能让儿子在母亲膝前尽孝。”
太妃听了略微迟疑片刻,因南平郡王素来风流放荡没个拘束,若是自己在跟前他还稍微有所顾忌,不敢太过放肆,只怕自己去了亲王府后,南平郡王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廉亲王见太妃面上有些犹豫,便扶着太妃膝盖跪下说道:“母亲在江南养病多年,儿子未能在跟前尽孝已是大错。如今母亲回京来,儿子若是再不晨昏定省伺候母亲,那岂不是成人人唾骂的不孝子孙了?母亲只当心疼儿子,搬回亲王府罢。”
太妃叹口气将廉亲王扶起来:“你也太心急了,我不过是在想哪日回去好。既然这样,一会我便叫人先把箱笼送过去罢,你弟弟明日要去拜祖宗牌位,待他拜完祠堂我叫他送我过去。”
廉亲王听了忙磕了个头复又起身坐好,南平郡王妃早叫人在外面摆了桌酒席,南平郡王叫人请了廉亲王出来,兄弟两个携手说笑着到前厅去吃酒。屋里另外摆了一桌,廉亲王妃与郡王妃两人伺候着太妃用饭。
太妃招呼她俩道:“如今这屋里也没有外人,你俩一同坐下罢,我们娘儿几个也好说说话。”
南平郡王妃先给太妃布了几筷子菜,又斟了酒,方才同廉亲王妃在太妃一左一右坐了。
太妃见南平郡王妃面上还带疲惫之色,便心疼地道:“待吃完了饭,你也甭管你们家王爷,只管自己去歇会子才是。你身子骨向来不好,每日又同他生那些闲气,这么些年来倒像是熬灯油一般快要把自己熬干了。依我说,你以后竟不必管他才是,闲了就去佛堂念念佛诵诵经比什么都好。”
南平郡王妃只得点头称是,太妃又叹道:“明日我就回亲王府去住了,你若是闷了只管去那边找我说话去。”
廉亲王妃听了忙笑道:“我成日里总说闷的慌,弟妹若是有空,每日都去那边坐坐才好呢。况且两府离得也不远,太妃也要到那边去住着,弟妹以后应该多走动走动才是,不要老闷在家里。”
南平郡王妃素来也不是争强好胜喜欢拔尖的,虽然太妃住在郡王府时,自己每日要晨昏定省,每次伺候婆婆,万事都要请示太妃示下。但好歹太妃最是个心疼媳妇的,又能呵斥住南平郡王,因此郡王妃听了太妃要搬回亲王府时自然是舍不得。但这件事又没有她开口议论的份,因此叹了口气便作罢了。
太妃见郡王妃只低头不语,不由得叹了口气:“你素来是个闷嘴的葫芦,也就是跟着我以后才好些,每日里也会说也会笑了。这下我家去了,你岂不是又得成日里为那个不争气的抹泪了。”
廉亲王妃见太妃同郡王妃两个都拿起帕子拭泪,连忙开口说道:“有句话本不该我说,太妃听了该打我嘴的。”
太妃道:“如今只有我们娘儿三个,怕什么?只管说就是。错了我不怪你。”
廉亲王妃道:“那媳妇就大着胆子说了:我们家的郡王爷行事虽然有分寸,但偏偏在女色上有些过了。如今他不年轻了,弟妹也要勤劝着点才是,不要坏了身子才是正经的。就是他不听你劝,你也不要每日同他生闷气,看在士衡面上罢。”
因在太妃跟前,郡王妃也不敢顺着亲王妃的话头去接,只得勉强笑道:“纵使家里姬妾众多,名伶大倌来往不断,好在他只娶了我一个,这么多年也没纳个侧妃回来。即便他有万般不好,单凭这一点好,我也就知足了。更何况我还有士衡。”
太妃点头道:“士衡是个好孩子,说话做事都能看见他爷爷的影子,年纪虽然不大,心里头也是个有想法的。”
廉亲王妃笑道:“我听说给他定下了新任京兆府尹顾大人的三姑娘,前两个月顾家老太太病了,我便捡了几支人参叫高嬷嬷给顾府送去。高嬷嬷回来同我说:正好瞧见三姑娘在她祖母前侍奉汤药,尽心尽力。又说那姑娘模样性子都极好,瞧她身上带的荷包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