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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看着她,神情如那风雨欲来。
施燕然几乎颤抖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在看清那便是自己往日经常贴身戴的饰品后整张脸都白了,开始语无伦次。
“母妃,我……我真的没有,这是我的东西没错,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
“呵,你是想说你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锦衣斋掌柜的手中?”德妃打断她的话,冷笑在唇角泛起,让人不寒而栗。
施燕然缩了缩身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母妃息怒,我真的没有说谎,灵儿是我表姐,平日里我们感情甚好,我怎么会想去害她呢?”
虽然她是真的不喜欢周灵儿,但还不至于愚蠢到当着这么多人来暴露自己。
“会不会是因为上回百花宴的事啊?”
德妃原本对施燕然的话有了思量,但不知在场的人是谁小声说了这么一句,施燕然一惊,回头就往人群中找去,心想说到底是谁这么多嘴。
“百花宴?”
其中有人对这事完全不知情,不禁纳闷。
方才开口的人自知失言,便没有再开口,但德妃却是知道的清楚。
百花宴上,周灵儿和男子苟且一事还曾一度闹到了她这里,要她做主,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不……不是的!”施燕然倒是不担心周灵儿的丑事被抖出来,她害怕的是如果那件事被众人知道了,大伙儿就都会猜到周灵儿对她怨恨,如此一来两人之间有了针对,必然就有了动机。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周灵儿将那件事的过错怪到她的头上,两人从那以后也没有再有什么往来,可她真的没有想要在今天的宴会上对周灵儿动手啊。
“不是?”德妃冷哼,心里已经了然。
“母妃,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啊!”施燕然终究掉了眼泪,跪着走到德妃面前哭喊,丝毫没有王妃的仪态。
锦娘看着她,莫名觉得可悲,平日里装作端庄大方的样子,如今真的急了也就从容不得了,她也不想想,德妃身处宫中这么多年,各色各样的人看得还少吗?
但凡有一点线索,她就能联想到一系列的东西,何况在场的人又没有谁和周灵儿有直接的利益关系,除了那件事。
德妃双眼微眯,将施燕然从头到尾打量,还未发话,那四全便又开口了。
“娘娘明察,小的说的都是实话,您若不信,大可将小的店里的伙计都找人问清楚,或者街坊邻里都可以为小的作证。”
德妃原本还有些疑虑,但掌柜的说得如此笃定,再结合那件事一想,神情肃然。
“来人啊!”
抬眼便冲外面的人喊了一声,从外进来两名侍卫,“将凌王妃带去轸房,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敢在她面前玩把戏,当她是傻的吗?
“是!”
两名侍卫得令后便一边一个将施燕然从地上拖拽起来,并没有因为她是凌王妃是手下留情。
轸房?
锦娘略微疑惑地看向曲柔,曲柔看了看哭喊着的施燕然,凑到锦娘耳边小声说道:“就是玉德殿罚人的地方。”
这样啊……
锦娘了然,转而看向已经风度全无的施燕然。
“母妃!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
施燕然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带走了,一路走一路哭喊,但德妃却没有因此而让人放了她。
声音越来越小,随着她被人带下去,在场的人都开始一阵窃窃私语,德妃扫视众人一眼,开口道:“今日事发突然,让各位夫人小姐受惊了,本宫在这里给大伙陪个不是,当然,虽说凌王妃是本宫的儿媳,但这件事本宫一定会给大伙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扭头道:“桂嬷嬷,将本宫先前给诸位准备的东西拿来。”
桂嬷嬷闻言点头退下,片刻后便带着好几个宫女过来,手里都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锦娘还疑惑会是什么东西,拿到手后才发现原来是些发簪首饰,不用想也知道是德妃用来安抚人心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大伙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留着了,在场的人都知道德妃将凌王妃给押到轸房,想必已然是信了锦衣斋掌柜的话,那凌王妃怕是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有了这些认知后本着不多管闲事的心态,众人在拿到东西后便陆陆续续给德妃行了礼离开玉德殿。
锦娘他们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于是在和德妃打完招呼后便要走。
“小王妃且慢。”
刚转身,锦娘就被德妃给叫住了,回头一看,那细长的狐狸眼都看着她,锦娘心里思量,疑惑拢了拢眉,“娘娘?”
德妃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遍,目光在看到她怀里的小家伙后滞留了片刻,但很快收起视线,笑着说道:“今日之事还多亏了小王妃的提醒,不然这件事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锦娘轻笑,转了身子说:“德妃娘娘言重了,不过几句话的事,就是好好的生辰宴弄成这样,倒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娘娘您。”
客套话谁不会说,想来这德妃也不会想到她和施燕然之间的那层关系,毕竟她才刚回京不久不是吗?
☆、第164章 脾气,你的话还能信吗
德妃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些许放心,客套了几句后就放人走了。
锦娘从玉德殿出来同曲柔一起上了马车,刚到车里,原本还在怀里窝着的小家伙便变回了人身,锦娘心里微微失落,曲柔眼见着自家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因着外面还有人不好开口,只好捂嘴掩饰。
南苍术知道她在笑什么,冷着脸看了她一眼便不作理会,一路上也没说话,锦娘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答应。
回府后因着不知道宫里的情况,于是锦娘在回房前先到小花园给停在枝头的小雀打了暗号,小雀听到她的声音后从隐藏的树枝后飞出来,两只一起停在锦娘肩头。
近段时间下来锦娘已经和府中除了三小只外的其他小东西也都混熟了,当然也约好不能将她能听懂兽语这件事外传,毕竟如果传到五皇子或者八皇子耳中就麻烦了。
“锦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雀张张尖尖的嘴,发出清脆的声音。
锦娘摸了摸两只的小脑袋,将从厨房拿来的粳米放在了石桌上,两只小雀见状扑棱着翅膀飞了过去,对着碟子里的粳米点头啄食。
锦娘坐在石凳上拖着下巴看着它们,待两只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你们这会儿有时间吗?”
懂得兽语的好处就是能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弄到手,就像先前的施燕然一样。
在得知她那日外出后,她便找到苍颉将她自己易容成施燕然的模样出了门,并拿着那张霓裳仙罗裙的图纸让掌柜的做一条,而施燕然送的那条则是私下里托锦衣斋的伙计偷偷变卖给周灵儿的。
至于施燕然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锦衣斋掌柜的手中,自然也是托那三小只的福才搞到手的,然后她带着玉佩说下那番话后走人,等到时间差不多再让苍颉将她易容成施燕然身边那个名唤紫苏丫鬟的模样,如此一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必然是留了后手的,只是这个后手到最后没有用着,所以才会让灰团先回来。
两只小雀听了她的话后偏了偏脑袋,异口同声地问道:“锦娘想让我们做什么?”
清脆的声音跟那黄鹂一样,锦娘听着悦耳,笑了笑便小声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这些小东西对王府和皇宫里的事比她晓得的多,所以在听她说出在宫中所发生的事后两只小雀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其中一只脑袋上有一撮红色羽毛的小雀听完后在石桌上跳了跳,“活该受到惩罚,那个周灵儿总是表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你是不知道,之前在丞相府的小花压根就是她的出气筒,只要有不顺心的,就会打小花,小花就是被她活活打死的。”
小花,被周灵儿意外捡到府中的一只花猫。
“就是就是,”另外一只也跟着点头,“锦娘你说,需要我们怎么做?”
锦娘见它们都愤慨,再想想周灵儿竟然会对一只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小花猫下狠手,心底更是厌恶起来。
沉思片刻后说道:“施燕然现在还在玉德殿被关着,五皇子又在禁足,想必德妃应该会因此去凌王府一趟,红点就去玉德殿一趟,看德妃到底是怎么把这件事收尾的,至于黑点,就去丞相府一趟,看看丞相对周灵儿的这件事是怎么个看法,你们觉得如何?”
红点,黑点,她给两只小雀起的名字。
两只听闻后对视了一眼,肥硕的小身子在石桌上了蹦了蹦,又是异口同声,“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时辰不早了,锦娘你快回去,小王爷现在有情绪了,快去哄他。”
啊?
锦娘讶然,还未说话,两只便扑棱着翅膀飞上天,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他有情绪了?
锦娘提着灯笼一路沉思,回想起回府的时候那人的确是没什么心情,连她叫了好几声都没答应,只是碍于她娘当时在场不好说话,所以才没有多说。
但是为什么呢?
方才在玉德殿的时候不都好好的?为何才一会儿功夫就闹上情绪了?
百思不得其解,锦娘摇了摇头。
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进屋时南苍术刚好从浴房出来,见她从外面进来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往床上去,锦娘抿唇,走过去坐在床沿上,轻声道:“今天很累吗?”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让他闹情绪的原因。
南苍术抬眼瞥了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后就埋首于手中的书,锦娘动动唇,不想打扰他看书,于是起身往浴房去。
听着从浴房传出的声音,南苍术心中不悦地哼了一声,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开口:“如何,人现在何处?”
话落,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屋中间赫然一道黑影闪现,一身劲装的暗卫恭敬地对南苍术抱拳,“回王爷,德妃已带着凌王妃在去往凌王府的路上。”
闻言,南苍术眸眼微眯,暗光闪过后头也不曾抬一下,“让夜七继续盯着,有情况立马回报,关键时刻可先斩后奏。”
施燕然,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之女竟然也敢打他小妻子的主意,不自量力。
“是!”
音落,屋中一阵凉风飘过,就像是从未出现过谁一样。
南苍术抬头往浴房的方向看去,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这几天他因着要了解朝中的情况,所以早出晚归,和他爹时常在宫中和街外晃荡,连他的小妻子都没能顾及上,等到他那边的事掌握得差不多时她竟已经早开始行动了。
想想多少觉得愧疚,然只要一想到她在行动前都不曾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于他,他这心里就怎么都不好受,总觉得自从出了村以后,他的小妻子就不需要他了。
思及此,南苍术不经意咬唇,浓浓的不满写在脸上,以至于翻着书一点都没看进去。
锦娘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人盯着书看,她都把头发给擦干了竟然也没有翻页的声音,不禁纳闷回头看去,恰好南苍术也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哼!
南苍术心底冷哼一声,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