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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碗递到锦娘跟前,放柔了语气说:“锦娘你听话,太医既然给你开了这味道的药,那就自然有他的用意,现在你是患者,可不能这般随性了,来,喝了它。”
忍住,她要忍住,站在面前的是她听话的儿媳,也是她儿子最喜欢的姑娘。
锦娘向来就听话,一定是连续喝了快一月的药喝得烦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不喝。”
锦娘本是想伸手把曲柔的手推开,然而曲柔却误以为她是过来接碗的,于是手一松,药碗没人接,一碗温热的药就这么当着两人的面落地。
只听“哐当”一声,瓷碗应声而碎,其中的药自然也就洒了一地。
锦娘微怔,伸在半空中的手僵在了原地。
曲柔看着地上晕开的好大一滩药,只觉心里一痛,一眨眼就红了眼眶。
锦娘也没料到会这样,她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她娘说出实话,没想到会把药碗给打翻。
一时不知所措,开口道:“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锦娘!”曲柔红着眼抬头,从未对锦娘大声说过话的她突然就冲她吼了起来,连着进来收拾的宫女都因这声也不敢上前。
“你怎么就变得这么不懂事了?!”曲柔看着锦娘,脑子里尽是儿子趴在床上的样子,“你能好得这么快,你以为光靠太医院的那些药就够了吗?!”
要不是苍术每日,一日三餐地用他的血让人喝下,就那一身的伤,怎会好得这般迅速?
锦娘看着她,心里揪成一团,知道她怕是要说什么了,于是忙给进来的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看着两人出去后将门关上才放了心。
曲柔自是不知她做了什么,但看锦娘连看都不看她,以为她根本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心里顿时更气了,扬手对着锦娘刚转过来的脸就是一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锦娘被打偏了头,没有抬手捂脸,久久回不过神来。
“娘……”
锦娘没有受伤的左脸很快就浮现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但她却丝毫没有顾及脸上的痛楚,直觉告诉她,那碗被她不小心打翻的药真的很重要。
曲柔看着锦娘脸上的手指印,这些天的担心和心痛都化成了眼泪,眼眶红红,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喝的是什么?!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现在能好得这么快是因为什么?!”曲柔觉得心都在滴血,想她儿子何时受过那样的伤,想他何时那般的无力过。
然而他用自己鲜血制成的药却就这样被打翻在地,曲柔看着地上晕开的一片,心里揪成了一团。
“娘……”锦娘突然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却怎么都不愿相信,也不敢去想。
她走到曲柔面前,扶着她才没让曲柔因情绪激动而稳不住身形倒下。
曲柔一把将她的手给扒拉开,红着眼看着锦娘,跌坐在地上有些无力。
“苍术……苍术他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连……连最基本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为了把你从体内逼出来,你知道……你知道他受了多大的伤害吗?”
没错,她是答应得好好的不让锦娘知道这一切。
可如果为了隐瞒,就必须要让她儿子的付出付之东流,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锦娘想蹲下身子去扶她起来的动作顿住了,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迟迟反应不及。
曲柔看着她,眼泪打在地上和那晕开的药融合。
“为了不让你担心,他……他在你面前永远都装得若无其事,他就是不想你担心,怕你难过怕你伤心,我……我也知道这回能抓住青鸠,锦娘你功不可没,可……你知道吗?从他醒来,从你受伤后不久开始,你每喝的一碗药,里面……里面都有一半是他的血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从小到大,他虽不喜言表,但对她和宸郎都是极好的,即便只是单纯的训练,他若是哪里受了伤,她都心疼的要死,更别说这回要这般地耗费自己的性命。
“他……他的血……”
锦娘脑中嗡嗡作响,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心里慌乱一片。
曲柔深吸一口气,捂嘴抽泣,连着好些天的担忧或许别人不能明白,但她却体会得真切,担心儿媳身上的伤,担心儿子身子不支,近一月来,她几乎每晚都没有好好合过眼。
可如今却……
“娘,娘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锦娘呆愣了片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过去扶着曲柔的胳膊一个劲认错。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曲柔扭头,在看到她脸上那明显的掌印后,曲柔心里又愧疚又心疼,再也忍不住,扑到锦娘怀里便哭了起来。
锦娘死死咬着唇,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对不起娘,我不该……我真的不该,”锦娘边安抚,边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尽管脸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但她也知道沾水后的后果,在得知自己这身的伤会好得这么快的原因后,她更加不能让自己的无能毁掉他所有的付出。
曲柔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认错,心里揪成一团,再想起儿子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过了一会儿,怀里人的哭声总算小了,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锦娘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忍着喉咙的痛楚垂眸看着曲柔,道:“娘,我想见他。”
没有过多感触的话,锦娘只看着曲柔,眼里憋着泪意。
曲柔知道自己方才一时激动之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也能想象到儿子知道后会是何种反应,但她却也很清楚地明白,锦娘于苍术来说是何等重要,而苍术于她又是何等重要。
看着锦娘,她心里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触,她觉得,既是真心相爱,便容不得半点欺骗,即便是善意的谎言,若不说穿,到最后也可能造成伤害。
于是,思来想去后,曲柔面对锦娘点了头。
锦娘抿紧了唇,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扶着人起来,曲柔看到她脸上的红印,颤抖地摸了上去:“对不起锦娘,我……我只是……”
当时看到苍术的血就那样被糟蹋,实在忍不住,所以就……
“一点都不疼,”锦娘使劲摇头,扯出一丝很牵强的笑,“娘打的很对,是我太不懂事,是我太蠢,连这种事都想不到……”
☆、第227章 实情,大猫的温柔
她该早发现异常的,他每次来见她的时候脸色都一次比一次白,说话再不像往常那样有精神,她早该想到他一定为她做了什么,早该想到以他的能力怎会容许自己那般虚弱。
曲柔刚收回地泪意又上来了,锦娘担心她又哭,连忙给她擦了擦脸,说道:“娘,趁着时辰还早,我们一起回王府吧。”
闻言,曲柔忙反应过来,在脸上抹了几把后就把高进给叫了进来,然后只简单地收拾了下就带着锦娘上了回府的马车。
路上,锦娘这才从曲柔口中得知,她夫君之所以会沉睡那么久,完全是因为将她从体内逼出时受到了太大的损害,且又在没有恢复的情况下每日放三小碗的血。
即使不曾看到他为她放血的样子,锦娘即便只是想象,心里也如窒息般的疼。
忍了好久的眼泪终究还是在进屋后见到床上的雪白大虎后决堤而出。
“嫂子?!”
南苍颉最先发现院里的气息,待他从白虎身上下来,刚化为人形,锦娘便小跑着进来,南苍颉受到了惊吓,怎么都没想到本该是歇息的时辰,最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了。
“母妃,不是让你好好守着嫂子吗?你怎么把人给带来了,你……”
南苍颉的后背顿然一凉,还未将话说完,身后的冷意就深了几分。
完了……
“夫君,你不要怪娘!”锦娘撕掉面纱跑过去,一把就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蹭,眼泪簌簌往下掉,“是我逼着她带我来的,一切都是我逼娘说的,你先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的模样与之前完全不同,他的周身变得更好看了,也更让她心疼了。
南苍术本是迷迷糊糊,恍惚间有闻到熟悉的气息,以为那只是梦境,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娘。”他暂且没有体力化形,但眼中的怒意却明显,只一声,曲柔的身子便抖了抖。
“别……”锦娘抱着他,眼泪打在他的皮毛上,湿漉漉的。
曲柔看得不是滋味,拉了南苍颉到身边,而后看着南苍术,说道:“是我说的,我全部都告诉锦娘了,你若想发脾气,等你好了随时都欢迎,但现在,你给我好好躺着!”
她很少对儿子真的发过脾气,因为他从小便懂事的紧,也知道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把她这个当娘的怎么着,会害怕他生气,只是因为不想让他不高兴。
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不想再看到任何的误会,不想再看到他的付出被浪费。
“苍颉,我们走。”拉了南苍颉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然实则母子俩却守在北苑外。
南苍术心里憋着一口气,小妻子的眼泪让他很是局促,奈何自己现在没有力气化为人形,只得在曲柔两人走后伸出舌头舔去锦娘脸上的眼泪。
锦娘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再哭的话脸上的情况便会恶化,所以她一开始并未说话。
直到将情绪完全控制住后,才抬头面对眼前的虎脸。
“你个傻子!”锦娘忍着泪意捧着南苍术的脸,轻骂:“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开心了吗?你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从来都这样,从认识到现在,哪一次他想做什么之前几乎不都是一言不发。
以前他想如何便如何,她深知他的性子,事后也不会阻拦,然而这一次,这个傻子竟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是存心想让她难受,让她发脾气吗?
“你说谁傻子?”
虎面上眼睛上方的几根长长的眉头拢在了一起,锦娘看着他又心疼又忍不住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何他关注的重点永远都和她不一致。
“说你,”这回锦娘没有再顺着他,抬手握着那收起了利爪变得毛茸茸的一只前爪,放在胸前瞪着他,“如果不是我想法子逼着娘把事情告诉我,你准备隐瞒我到何时?”
也不想想,若以后才知晓,她那时的心又会如何痛。
南苍术闭着嘴没开口,想说会永远瞒着,但又怕她情绪会更加激动对身子不好。
锦娘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累了,心尖儿顿时又一阵一阵的疼,轻轻地抱着他的脖子趴了过去。
还是那淡淡的梅花香,还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
“你知道吗?”锦娘靠着他,说得小声,“于我而言,你便是我生命的全部,只有你好好活着,我才会有念想有盼头,否则,我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当他说出“如果我会吃了你”这样的话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担心自己身上的伤会一辈子跟随,但我不怕别人的眼光,我只是怕你,怕你会因为我不再好看了就不要我了。”
锦娘说得轻柔,像一片片羽毛打在南苍术的心里,屋里也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娘给我说了,”锦娘在他的脖子上蹭,喉咙痛得紧,“她说只有你的血才能让我身上不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