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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车中的墨言,考虑的则是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父亲的尸体该何去何从。
前一世,墨言不知道父亲的遗言,所以当他在昆山的石棺中,见到父亲尸体的时候,除了惊讶,便没有别的想法。
而这一世,墨言琢磨了很长时间,都不知道究竟是洪儒文没有遵守遗命,将尸体带回了昆山;还是他已经遵守过遗命,父亲的尸体飘荡在当海中,随着海潮抵达昆山的。
墨言靠在父亲的水晶棺上,看着父亲宛若生时的容颜,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这么多天过去了,父亲的尸体,半点腐化的迹象都没有,这种情况,恐怕是父亲生前也没有想到的吧?
修仙之人,身死灵灭后,**便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了,会渐渐的腐烂,然后化作飞灰,就此飘散,不留半点痕迹。
墨言伸手,轻轻摸了摸水晶棺的表面,或许这个世上,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是为什么,父亲死去多日,尸体仍旧不腐烂。
他还知道,父亲的尸体,会一直是这个样子,一年,两年,直到十年后。
十年后,洪通天一时兴起,前去墨升邪埋棺处,见到尸体十年不腐,心中疑惑,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原来,墨升邪虽然灵魂寂灭,但他千年法力尚存,并未有半点损毁,因他是走火入魔而亡,法力被封存于尸体内,故此一直保存完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洪通天顿起觊觎之心,命独子洪儒文迎娶南边巫蛊世家金老爷子的外孙,就此解开血契,吸取了墨升邪的千年功力,一跃成为中土顶尖高手,仅次于青云老祖。
若非墨言幼年无意在昆山发现父亲尸体,若非他死后灵魂不灭,环绕昆山百年不肯离去,这个秘密,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而现在,他绝不会允许有人再来毁损父亲的尸体,更加让洪通天有机会来继续父亲的千年法力。
该怎么办?墨言抿着唇,苦苦思索着。
一入海,便将父亲的棺材推入大海之中?但如果洪儒文反对,此事便做不成。况且这样一来,父亲的尸体极有可能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
可若是将尸体带回昆山,一月两月还好,若是时间一长,难保不被洪通天发现其中秘密。
必须要将父亲的尸体,光明正大的葬于某个地方,既不违背父亲的遗愿,也能够阻止旁人的窥探。
可那地方,是哪里呢?墨言苦苦思索着,蓦的,他忽然想起一处葬骨的好地方来,既能够符合父亲“葬于昆山附近的海中,能够陪伴言儿”的遗嘱,也能够免了旁人的觊觎之心。
只不过,要葬到那个地方,需要洪通天同意方可。
洪通天老奸巨猾,绝对没有洪儒文这么好对付。
墨言当机立断,趁着洪通天不在这里,要把葬骨的事情,敲定下来大半。
“言弟弟,你可饿了?我这里有些饼子,你吃点吧。”墨言刚想要同洪儒文商量,洪儒文就自己凑了上来。
墨言瞥了洪儒文一眼,从自己的包袱重拿出饼子,自己啃了一口。
洪儒文再次碰了软钉子,不仅有些讷讷的,刚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听到那个从不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孩子,竟然叫了自己一声“洪少主”。
这一声“洪少主”将洪儒文的心都喊得融化起来,尽管这不是个什么亲密的称呼,但出自墨言之口,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洪儒文马上转过身,笑的温文尔雅:“言弟弟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吗?我一定帮你办好。”
墨言伸手抚摸着父亲的棺材,过了一会儿道:“虽然父亲有遗命,说要将其葬入海中,但我想着,海潮涨落不定,父亲的尸首随海飘荡,终身不得见面,更加不知道其在何方,实在是太过不孝。我想把父亲的尸体带回昆山,发丧之后,再想办法下葬。”墨言说着,想起上一世父亲死后,尸体依旧被人打扰,都觉得心中难过,不觉红了眼圈。
而这副模样在洪儒文眼中,便是楚楚可怜的小弟弟故作坚强,一番孝心,实在是让人感动。
他想也没想,便点头:“言弟说得很对!世伯一世英名,怎能够让他死后,尸沉大海,让海中怪物毁坏?便将其带回昆山,就此葬在昆山石棺中,让他永远跟我们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墨言不答话,只是抬头看着洪儒文,看得洪儒文自丹田发出一股怜惜之意。
洪儒文见其眼中欲言又止,便说:“要不这样,我们将墨世伯风光大葬,请来天下各大门派来参加世伯的葬礼。”
墨言知道洪儒文常年朝三暮四,朝令夕改的,便步步紧逼:“现在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各大门派前来参加葬礼,又怎么能够赶得及?”
洪儒文一拍胸脯:“放心,我昆山有送信神鸟,十日之内,就可以行遍中土,我让这些神鸟去送信,一定能够来得及!”
墨言心中已经在微笑了,脸上神色也缓和了很多,却还是做出担心之状:“可是……我父亲平时孤高傲隐,很少和这些人接触,他们的……不一定会来吧?”
洪儒文再次允诺:“我用昆山的名义邀请,我昆山是中土四大门派之一,我父亲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们必然会前来。”
墨言见洪儒文如此上道,将自己所想的全部说了出来,心中总算是轻轻的松了口气,但他依旧担心洪通天将来责问,便道:“可是……洪山主知道吗?他会不会怪罪,还是算了吧?”
提到父亲,洪儒文心中也有些发怵,这是他第一次不和父亲商量就办事,本来他心中也有些犹豫,害怕父亲责怪,琢磨是不是先把这事跟父亲说一声后再办。现在被墨言一语点出,洪儒文不觉挺胸道:“这件事情,我就可以决定了。我现在就去通知各大门派,让他们前来昆山参加墨世伯的葬礼!若是父亲责怪,我一力承担!”
说毕,洪儒文就从乾坤袋中拿出笔墨纸砚,一口气写了十多张帖子,又用了昆山的神印,让随身的青鸟前去送信。
墨言见到那些青鸟朝着四面八方飞出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果抵达昆山,父亲下葬之时,有各大门派在场,他便有了八分把握,让洪通天按照自己的意思,安葬父亲。
在办完这件事情后,洪儒文一行带着墨言和墨升邪的尸体,继续前行,路上就已经碰见了几名收到邀请,前去昆山的散仙。
一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大陆西边的海岸线,站在中海岸边了。
因为海上波涛巨浪汹涌,天气阴晴不定,海底怪兽不计其数,又有巨龙出没,所以拉车的神兽駮,不敢踏水而行,更加不敢在海面的疾风暴雨中腾云前行,只能够坐船航海。
昆山的海船早就在岸边等候,船上的人也早就听说了关于在昆山举办墨升邪葬礼的事情,此刻见到洪儒文前来,便上前殷勤,又私底下对洪儒文道:“少主,山主听说您私自邀请了各大门派前来昆山,颇为不快呢!”
一句话把洪儒文吓得双腿发软,忙问:“父亲发脾气了?”问这句话的时候,竟是连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那人道:“到没有发脾气,只是说‘儿子长大了,做事情也不先知会父亲一声,搞的临到头手忙脚乱’。少主,这是山主为了出去采买招待各门派的东西,在发牢骚呢。”
洪儒文一颗心就此收回到了肚子里,又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后,就朝着墨言的房间走去。
8奇峰城主
大船一共三层,墨言带着棺材住在第三层,洪儒文就住在他们隔壁,此刻他见到墨言正站在甲板上看海中风景,不由的上前一步,道:“言弟,海中怪兽巨龙出没,甲板上并不安全,还是回放吧。你的房间有我昆山法器加持的结界,寻常怪兽都没法靠近的。”
墨言不答话,洪儒文刚要开口继续劝说,便见到远处海面上驶过来一艘大船。
那船足足有五层高,百丈长,桅杆高耸入云,上面挂着一面金色的旗帜,旗帜上用黑线绣着一座被巨龙盘旋的山峰,那条巨龙异常威严凶狠,正随着海风招展。
那船比昆山的这艘船大数倍,又异常气派,昆山众人都纷纷上了甲板观看,并且暗自猜测,这到底是哪里的大船。
岳峰也在这些人中央,他对很少出海的师弟师侄们解释:“这是奇峰城的大船,奇峰城和我们昆山共处中海,地盘比我们昆山还要大。只是奇峰城主为人孤僻,很少同人结交,所以很少见到他们。”
这番话一说,下面的昆山弟子不由得啧啧称叹,甚至有人问奇峰城主的道法如何,岳峰摇头,道:“不清楚,但能够在汪洋大海中生存的,必然有着不一样的本事,想来不会比我们昆山的道法差。”
一众昆山弟子如众星拱月一般,围住岳峰,让其讲述天下奇闻,岳峰一回头,正看见洪儒文站在三楼甲板上,对自己面色不善,便不肯再多讲了,众人就此散去。
墨言冷眼旁观这一切,上一世他跟随洪儒文大海扬帆而行,因为两人结下了双修之盟,所以对其也不是怎么抗拒,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洪儒文热心殷勤,他不曾见到今天这一幕。
而这一世,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是洪儒文热心殷勤,但墨言却心冷如冰,竟然见到了许多前世不曾得见的东西。
譬如今日之事,洪儒文和岳峰两人,虽然未曾说过半句话,但墨言就能够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并不融洽,而这个不融洽的原因,则是因为洪儒文的妒忌。
妒忌岳峰更受同门师兄弟的欢迎,妒忌他道法仙术更加深厚,其实话说回来,岳峰看起来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已经拜入昆山足足三百多年,他和同门师兄弟相处百年,岂不比洪儒文十六年更有交情?
再加上岳峰是昆山大师兄,道法仙术已经是高手级别,而才修炼十六年的洪儒文,有所不及也是常事。
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嫉妒,想来其心胸也如针尖一般大小,怪不得前世,他明明已经有了新欢,在见到墨言怀孕之后,却依旧怀恨在心,将其用玄铁锁链穿透琵琶骨,锁在囚室中。
墨言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糅了揉自己的肩膀,还好,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全然无损。
洪儒文见了,便再次嘘寒问暖:“言弟,你不舒服?”说着,便想要伸手去帮忙揉。
墨言浑身一个寒噤,错开一步,刚准备开口,便见到先前那艘奇峰城的大船,已经到了跟前。
一名身穿玄色长袍,腰悬长剑的青年站在大船甲板上,朝着这边喊:“敢问可是昆山派的大船?”
那人问的是甲板上的岳峰,但岳峰知道洪儒文对自己不怎么友好,便处处容让,不在这个时候抢他的风头,只是看向洪儒文,等他回答。
洪儒文丢开墨言,对着那人拱手道:“正是!我乃昆山洪儒文,如不嫌弃,还请过船一叙。”
那人皱了皱眉头,大声道:“洪儒文是谁?我只知道昆山有洪通天,还有个大弟子岳峰……”
洪儒文脸上涨的通红,心中不由得十分恼怒,但却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说:“洪通天正是家父。”
那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洪少主,失敬失敬。”那人说着失敬,但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