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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欺负爹娘,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周彩凤苦苦一笑:“但愿你我都不会被人欺负,你爹和妹子,我都会好生照料,只是你,你这一去,可记得回来,无论如何,你爹和娘都还在等你啊。”
徐云也在一旁帮腔:“二姐,你得回来。”
徐越看着她们,答应道:“我肯定回来。”
过了几日,徐壮也渐渐醒转,精神也已好了许多,徐越望着他们房里周婆子差人送来的衣服吃食,还有日日送来的药,心里也略略放心。
周彩凤已被安排去厨房做帮手,每月有工钱拿,徐云因着也十岁了,差不多也可以开始学起来了,便被安排到了院中洒扫。
徐越临走前一夜,一个小丫头敲自己的门,端着一只碗说是王小姐赏的莲子羹,要看着徐越喝下去,徐越看了看小丫头脸上奇怪的笑容,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而后,拉了一夜的肚子,到天明时,整个人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徐越无力地笑了笑,还好不是致命的□□呢。
她思前想后还是去了孟氏那儿请安,却被周婆子拦下,说是孟氏不舒服,在休息。
徐越只得在周婆子面前跪下,请求她帮自己照看好爹娘和妹子。
周婆子看着她的模样,满意地说:“你既有心,事情做的好,老太太第一个不会亏待你,你就放心吧。”
等到徐越背着包袱上了马车,周彩凤和徐云都流了满脸的泪,徐越不忍心,放下帘子,抱着包袱也在车厢里哭。
前途叵测,她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只希望徐壮慢慢好起来,日子一点点安定下来。
王远容遣人送来的那碗莲子羹,吃了以后拉了一夜的肚子,直至第二天晚上,徐越在马车里,扔觉得双目昏花,她努力闭着眼睛让自己睡过去,也许会好一些。
好不容易睡过去了,昏昏沉沉之中,却听到车外喧哗,似有打闹之声。
徐越撩了帘子,就发现车外面几个大胡子模样的男的,都是一脸粗俗的模样,看见徐越,便一瞪眼:“你!下来!”
徐越抱着包袱下去,赶车的小厮已经被那几个人绑了起来,正瑟瑟发抖:“各位大爷饶命!我们并无银钱!不是押运钱粮的车啊!”
几个土匪冲着徐越叫道:“你呢?!把钱交出来!饶你不死!”
不知为何,徐越没有一丝害怕,还有一点想笑,总感觉这些人是群众演员……。只是可惜,他们好像不是群众演员。
其中一人长剑一挑,徐越手里的包袱就被挑了出去,几个人胡乱翻了翻,只翻到一个小荷包,荷包里不过一点碎银子。
是的,孟氏并未给她过多银钱。
几个土匪拿着一点银子朝着徐越唾了一口:“丑妇人!晦气!”
接着其中一人说:“大哥!要不我们把这马车拉走吧!”
那被称作大哥的人打了一下他的头,骂道:“死脑筋!忘记上次截了马车被官府抓到的事儿了?!银子才靠谱!”
说完,他们大喇喇离开。徐越走过去把包袱捡起来理好,那小厮也爬起来,问道:“徐姑娘,可还好?”
徐越应道:“我没事,我们继续上路吧。”
继续行了两日,终于赶到了孟氏给的地址处,却发现根本杳无人烟,好不容易等了一会,等到一个放牧的人,问了一番,才知道林将军带的兵已经打赢了,往前行了几十里扎的营。
跟着来的小厮望着前方的路,杳无人烟,他一脸无奈地说:“再往前行,我们恐怕还没到将军那儿就没命了。马已经不行了,再行下去明天马就得死!”
徐越想了想,不如就让小厮回去跟孟母报道一下吧,于是温和笑道:“那你牵着马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记得把马喂饱,回去跟老太太好生说,我自己去就行。”
那小厮抬头看看她,闷声说到:“多谢姑娘体谅。”
如此,徐越带了干粮和水,似是在和自己较劲一般,直走到五脏六腑都要枯竭了一般,她倒在地上,心里开始怀疑。
“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是不是?”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过来一阵嘈杂混乱而又震撼的马蹄声!
第二十一章
徐越用尽力气翻了个身,趴在泥土上,遥遥看到远处一片人马正往这儿赶来。
她高兴极了,嘴角露出笑容,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疼,一个仰躺,就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她觉得,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那一片人马赶至跟前,有人勒马的声音,有几人下马走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问道:“姑娘?姑娘你醒醒!”
林如辙带了人去跟一处牧民换粮,刚回来就看见一个姑娘躺在地上,他下了马走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脸上泛着奇怪的黄,长相,说实话,真是不大好看,但是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士兵拍拍徐越的脸,走上来跟林如辙报道:“副将,她好像死了!”
林如辙挑挑眉,这荒郊野外的,死个人也正常,不过万一没死还是救回去吧,他打开自己的水壶,往徐越脸上浇了一桶,徐越被呛得微弱地咳了两声。
才一张开嘴,就露出牙齿上两点黄色的斑,一众士兵都没有说话,但是绝对都在腹诽,这个女的真难看……
徐越缓缓张开眼睛,眯着眼睛看过去,恍恍惚惚看见林如辙站在自己面前。
“喂,醒了吗?”林如辙连着问了两遍,徐越都没有反映,只好命人把她扛上了马,带回去救治。
等徐越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处地铺上,周围的摆设像是一个帐篷。
她觉得自己后来发干,粘到一起呼吸都困难,连忙起来四处找水,找到一只碗,看到旁边的水缸,直接就舀了一碗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上一世的她,有点洁癖,不喜用别人的东西,但是此刻,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碗,只觉得欢喜极了,人啊,饿到极致,渴到极致,苦到极致,什么癖也就都不药而愈了!
这样想着,前世的自己也真是没出息,有吃有喝,反而把自己给累死了,这辈子这么难不都还挺过来了吗?徐越笑笑,又舀了半碗喝了下去。
正仰着脖子喝水,一个男的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徐越看见是林如辙,立马放下碗冲他笑了笑,林如辙瞧见这个姑娘一张脸越发地黄了,又黄又黑,看上去,真的不好看……
林如辙勉强一笑,问道:“醒啦?这是我们驻扎的营地,今儿在外头瞧见你晕倒在地上,就把你救回来了,你是从哪里来?是要到哪里去?”
徐越瞧着林如辙的模样,像是不认识自己了,她摸摸自己的脸,知道是自己脸上涂了孟氏赏的杏仁粉的缘故,比之前丑了很多,不由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下说道:“我,我就是来这儿找林大将军的。”
她一笑,门牙上的两点黄色愈加明显,林如辙心里咯噔一下,但是看见她亮亮的眼睛,还是忍住了笑的冲动,又问道:“来这儿?你找谁?”
徐越看了看那床铺边上,自己的包袱正放在那儿,她走过去把包袱打开,找出一封信递给了林如辙:“这是老太太要我带给林将军和你的。”
听到徐越这样讲,林如辙心里起了疑惑:“你认识我们林府的老太太?”
徐越想到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却还是只得按照孟氏之前嘱咐的说道:“我是老太太叫来伺候大少爷的人……”
林如辙一愣,随机哈哈大笑:“姑娘,你傻啊!我们林家大少爷是个什么脾气你还没听说?老太太要你千里迢迢赶过来你还真就来了?”
徐越看着林如辙笑的眼泪都快出来的样子,低着头淡淡说道:“来都已经来了,老太太的命令自是不敢违抗。”
林如辙若有所思:“没错,老太太一向是比较执拗,但是我这个大哥却是个更执拗的人!你这信,我去代你交予他,你且在这等着。”
徐越点点头,道了谢,就坐在帐篷里等着。
林如辙拿了那封信,走出营帐,仍旧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还是进了林启渊的营帐:“大哥!大哥!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林启渊正在看这几日行军得地图,见林如辙吵吵嚷嚷地进来了,略抬眼看了看他:“又有何事?把你激动成这样?”
林如辙抓着那封信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府里来了信,你且瞧一瞧。”
林启渊接过那信,打开看了看,无非是孟氏咄咄逼人的口吻,说是他既不愿意与长平成亲,因年纪也不小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已做了主给他房里添了个人,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性子和稳孝顺,林启渊若是再不接受,就别怪她翻脸之类的。
林启渊只淡淡看了看,便收了信。林如辙凑上去问道:“大哥,可是说给你纳了妾的事儿?”
林启渊:“没说是否纳妾,只说是给房里添了个人,反正我也不在家,添与不添也无甚大碍,不必理会。”
“嘿嘿,大哥,你这可就错了,老太太给你添的那姑娘已经追到了这儿,此刻正在我营帐里候着呢!”
林启渊看他一眼:“如辙,此事不可胡闹。”
“大哥,我再胡闹也闹不出一个姑娘家呀,真的是今日我带人去跟牧民换粮,途中遇见了她,累得昏倒在地上,我们就把她救回来了,她醒了之后就交予我这封信。”
“当真?”
“你不信可以现在就去我营帐里瞧瞧,或者我此刻就去把她叫过来!”林如辙急得解释了起来。
林启渊挥挥手,拧眉半天,终于叹口气说道:“怎么会跑到如此寒苦之地?母亲也真是愈发过分,她越是如此,我却越不能轻易如她所愿,十几年前已经错了一次,如今且不可再错。”
林如辙问道:“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去跟那姑娘说,安排个人送她回去,若她不肯,就安排到伙房里帮忙,我就不必见了。”
“大哥,这样好吗?毕竟她是老太太送过来的。”
“没什么不好,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哦好吧。”林如辙离开林启渊的营帐,心里想着,这个姑娘也不知道是自己傻还是倒霉,千里寻夫,奈何大哥根本不理她,自己这该怎么解释是好。
磨磨蹭蹭回到自己营帐里,徐越正在发呆,林如辙吞吞吐吐地说:“这几天大哥都在研究战术,事情比较多比较急,你看,要不我们派个人把你送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在这也真是不方便。”
“我是老太太派过来伺候大少爷的,老太太叮嘱了,要我一定要好生伺候着的。”
徐越虽然声音低,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坚毅,林如辙犯了难,只得直接说道:“我说你还不如回去,真的,我大哥现下心里只想着打仗,根本没有娶媳妇的念头,你就算留下,也是只有去伙房里的份儿,你连我大哥的面恐怕都见不着!”
“伙房?行,那我就去伙房吧。”
听到徐越这样回答,林如辙也无奈了,想了想,给了她一套衣服,让她先装成小兵的样子,在军营里也好混些,等徐越换好小兵的衣服,林如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