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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露,吕露,醒醒。”
忽然,威严响亮的声音被一个温柔的低语打断,不知道为什么,吕露突然对那个声音生出了极度的向往和渴望,她茫然地在黑暗中寻找着,急匆匆询问道:“你在哪?”
声音没有再回答她,她的手上却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紧接着吕露只觉身体瞬间腾空,还来不及惊呼,眼前已经恢复了光明。
她睁开眼睛,自己的父母满脸惊恐地凑在沙发前,而洛映白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没看她,身体倚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模样倒好像一副海报似的。
“露露,你怎么了?”吕母小心翼翼地问她,比起之前,口气柔和了很多。
他们刚才看到吕露昏倒,都吓了一跳,吕露是亲生女儿,从小一点点养大,供她读书,帮她找工作,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是这感情终究抵不上对于面子的重视,对于金钱的需要。
从吕露小时候,吕父吕母就习惯了女儿从小的省心优秀,自从吕露出事之后,醒过来整个人都变得平庸很多,亲戚们常常在背后议论,让好面子的他们觉得分外丢人。
在家庭中得不到满足和快乐,就花钱去外面找,回家之后,这种不满的心情变成了难以化解的积怨蒙蔽住双眼,连带着对待吕露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
就算现在他们也不可能想到,他们的女儿就快要死了。
吕露却并没有被母亲难得一见的温柔打动,她的人虽然醒了,脑子里却还是回荡着那句“你阳寿已尽”,那句话仿佛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维,让她突然间生出了一种万念俱灰的失落感,好像内心深处与这个世界所有的牵绊都被什么东西给抽离了。
阳寿已尽,不如归去。
仿佛这里本就不是她的归处,她整个人也不该属于此地。
吕露发现母亲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感觉一阵厌恶。她把吕母推开,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都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反正等我死了,这里所有的钱都是你们的,何必着急呢?”
吕父听着这话,觉得阴阳怪气的,张嘴就想骂,但是看见女儿那满脸平静无波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陡然升起一股心悸,到了嘴边的话就没说出来。
吕母讪讪地道:“你别这么说,我们、我们只是”
吕露疲惫道:“你们走吧,我今天有点累,你们就先放过我吧行不行!”
她最后那句“行不行”陡然提高了音调,把吕家夫妻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一眼,心中都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但见吕露状态不佳,只好先离开了。
洛映白却没有走,倒了杯水,放在吕露面前。
吕露顾不得道谢,把水杯拿起来一饮而尽,这才觉得精神好了一些,说道:“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洛大师请坐吧。”
洛映白在她面前坐下,沉吟片刻,问道:“最近半夜没有人再来找你了吧?”
吕露点了点头道:“是,谢谢你。”
洛映白道:“不用客气。”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这一刻,吕露非常感激洛映白没有追问她任何跟刚才有关的事情。
吕露道:“我刚才昏过去的时候好像出现了幻觉,一个人跟我说我已经死了。”
她看着洛映白:“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洛映白道:“因为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那人说得对,其实你这一生本来应该在一年多之前就结束了。”
仿佛天外钟声乍然穿越乱云震于耳畔,吕露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触动,可是悲哀的是,她还是无法想起自己的死因,死前见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死。
她只好喃喃地说:“是么?可是我现在就坐在你面前啊。”
但话虽这样说,吕露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害怕或者特别震惊的感觉,好像死亡也就是那么回事,像是拉灭了一盏灯,关上了一扇门。连她自己都很惊讶于她居然能这么快、这么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吕露问道:“那些人会抬着轿子来找我,是不是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洛映白见她接受程度良好,便点了点头,说道:“抱歉,无法挽留你的生命,只能给你讲讲我知道的事情了。”
他既不隐瞒也不做修饰,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吕露听,吕露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表情逐渐归于平静。
吕露道:“哦,可能我的潜意识中已经知道这点了,就是一直没有被人点醒。现在你要我怎么做?”
洛映白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现在你想怎么做呢?你这具身体是别人通过法术帮你做出来的,不符合世间法理,如果在身体崩溃之前,你的魂魄还没能出来,那么就要跟身体一起灰飞烟灭。”
吕露脱口道:“不行!我还要报仇!”
洛映白道:“报仇?”
吕露说完那句话,思绪陡然清明了一瞬,她斩钉截铁地说:“对,报仇!我有感觉,我一定是被人给害死的,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洛映白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吕露使劲想了想,面露茫然之色,摇了摇头。
她这种活着的方法就等于是把人生中死去的那个转折点强行抹去了,所以不记得也是正常,或许等到恢复了灵体的状态她能想起来,也或许不能。
彭旋曾经说过,他是在吕露死后发现她的尸体,彭旋没有必要说谎,如果吕露真的是被人所杀,彭旋应该不是她的仇人。要是平时洛映白可能还可以帮着她算一算,但是吕露的命被改的一塌糊涂,他也算不出来。
洛映白道:“既然不知道仇人的身份,你现在报仇是来不及了,去地府之后跟阎王申诉吧。如果他真的认为你有冤未了,会允许你魂体回到阳间报仇。”
他站起身,对吕露行了一个道家的礼节,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愿你不忘本心,恩仇皆去,此行之后,无怨无尤。”
特侦处里,青门的处理结果刚刚出来,他们伙同彭旋的使用邪术,造成大量妖物产生,村民们伤身折寿,所有参与人员按着犯罪程度划分,在阳世监禁服刑,等到阳寿尽后魂魄归位,还要再由特侦处员工同阴差交接,送至阎王殿听审。
至于彭旋,因为身上还背着叛门之罪,因此先要转交长流派进行处置,再由长流派跟特侦处商议,综合评定刑罚。另一方面,夏羡宁和洛映白对于彭旋所讲的前世隐情也心存疑惑,想留着他调查清楚。
洛映白到达特侦处的时机刚好,夏羡宁那边的案子结果刚刚出来,会议告一段落。他回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洛映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冰棍。
“呦,你那边这么快就完事了。”洛映白把竹棍上剩的最后一块雪糕吞进去,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冲夏羡宁晃着冰棍棒道,“早知道给你也买一根,来晚了喔。”
夏羡宁话都没说,脸色也没变,依旧不紧不慢地把门带上,“咔嗒”一声反锁,然后走过去按住洛映白的肩膀,俯首噙住了对方柔软的嘴唇。
“唔”这是一个有着雪糕味道的深吻,带着清凉与香甜的气息,洛映白几乎被夏羡宁按进了那张柔软的皮椅中,无处借力,只能下意识抓住了师弟的手臂。
过了半天,夏羡宁才松开他,他的一腿屈着,膝盖跪在洛映白的一侧,又就着这个压制的姿势侧头吻了吻洛映白的颈侧,语气相当正直:“你不给我买也没关系啊。”
洛映白:“羡宁,你变了!”
夏羡宁道:“没有。”
洛映白:“以前你很正经的,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夏羡宁“哦”了一声:“以前装的。”
洛映白:“”
夏羡宁说完之后又要俯身,却被洛映白一指点在了眉心支开一点,似笑非笑地警告道:“差不多得了,我来是有正事的。”
唇齿间依旧有种让人回味不已的奶香气,夏羡宁被他抵着,注视着面前这个人,此时的距离和光线下,他几乎可以清洛映白被阳光沾染的根根睫毛,半掩着的笑意仿佛要把他的心脏都点燃。
夏羡宁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他轻轻理了下洛映白的衣领,说道:“什么正事?”
洛映白道:“我带吕露过来,按照程序抽离魂魄送到地府,不然在她家里把她送回地府,她父母只会认为人是我杀的。”
夏羡宁点了点头,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手机上吕露求助那条微博还在吗?给我看看。”
逆p之痛()
洛映白把手机递了过去;他的任务进度条已经满了;但红字微博依旧在那里挂着;并没有显示救醒江语佳的方法。
洛映白道:“我刚才听吕露说了什么要报仇之类的话;好像是说她不是意外死亡;不知道微博没有动静是不是跟这有关系。”
夏羡宁把微博看了几遍;沉吟道:“应该不是。按照以往的规律;你需要完成的仅仅是微博上的任务而已,不用管其他的事,现在你已经做到了。”
那条微博里;吕露的求助要求是“我不想去坟地,不想被活埋!每天晚上都会经历同样的事,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谁来救救我啊!”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反正不会是去坟地被活埋了;所以说任务已经完成确实没有问题。
夏羡宁道:“我们这边也调查了吕露的事,但是事情都发生了一年多;常乡村地偏人少;很难调查;吕露重获新生之后;面相气色都跟以前不同;也看不出端倪。不过你别着急;或许微博需要兑换反应的时间,这多半是跟吕露的事没有关系的。”
洛映白道:“嗯,我明白;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也得把这件事好好地在脑子里捋一捋你是不是还有工作?去吧,不用陪我。”
夏羡宁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工作什么的,根本就不想去了。”
洛映白道:“那就辞了,师兄养你。”
夏羡宁笑了,虽然他不可能辞职,听见这话还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让人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奶油味的吻。
他心道再不走可真的是舍不得走了,连忙逼着自己站直了身体,说道:“算了,你受累不如我受累,我出去了。”
夏羡宁出去之后,吕露的父母正在嚎啕大哭,他们根本就接受不了不久之前还健康鲜活的女儿居然已经死去的事实,但吕露的死亡地点是特侦处,法医部配备有相关证明,说她死于“心脏衰竭”,这一切都让人无从辩驳和怀疑。
吕露的父亲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说话,吕露的母亲一边反复念叨着“都是妈妈不好,妈妈错了”一边流泪,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
旁边陪着两夫妻来的人中似乎也有他们的亲戚,一个女人忍不住说道:“姐姐姐夫,我原来就劝过你们,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紧,可你们就是不听。露露死里逃生的回来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怎么非得要等她再死一次才这么后悔呢?”
她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这话听在吕露父母的耳中更添后悔,吕露的母亲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场面虽然令人悲伤,但特侦处一天下来要处理无数这样的案子,也没有心情一个个地感触下来了,夏羡宁向旁边的人吩咐道:“把晕倒的人送到医院,没事的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