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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再到向晚坠马出事,她看到他日日相守,那种自责内疚,那种实实在在的关心与心疼,竟让她着了魔似的,有些喜欢上这个人。再不承认也没用,就像刚才,得知他有了麻烦,不由就有些担心。
或许经历越多,看得越多,便越对乐正礼这种单纯的个性羡慕不已。他的单纯,他的善良,以及他对向晚的那份毫无保留的关怀,都让她心之向往。
当然,他的散财是个例外。
“到时候陆羽雪也该到了。”
“什么?”金三佰倒比向晚更激动,一下子从乐正礼的魔障中恢复神智。
向晚笑,斜了她一眼,嗔道:“你急什么?终究是要碰面的。”
金三佰摇头,只得叹一句:“小晚,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向晚垂眼,淡淡的笑。
“既然你都不担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放下心来了?”金三佰拉着向晚的手,一时有些鼻酸。这三年的时间,她与向晚日日相处,她看着她受了许多的苦,忍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却从不吭声,从不流泪。她那么瘦弱,又那么坚强,思念与惶恐,不安与害怕,她陪着她走过这一程,努力让她看到希望,努力让她快乐开朗。而现在,她看到她的希望,看到她的快乐,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经历过这一些的小晚,应该得到她的幸福,从此平安喜乐。可是她又知道她还需经历另一些,面对另一些风雨,才能真正拥有她的幸福。所以,她总会不自觉的悬上一颗心,哪怕这一刻的向晚是笃定的,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是。”向晚反握住她的手,暖暖道,“从现在开始,你也要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金三佰哂笑,扯开话题道:“对了小晚,我们的城主大人可是真的有断袖之癖?”
乐正礼的事只是她一厢情愿,是她的一个小小的感情寄托,她并不曾想过能真的有什么进展与发展。年龄的差距、身份的差异……一切的一切,重点在于乐正礼的心从来都只在向晚身上。
“你说呢?”
“传闻也不会空穴来风啊!”金三佰半捂住嘴,凑近向晚,作神秘状,“二十二年真这么清寡,你说会不会真有断袖的爱好呢?”
“割舌头。”向晚斜了她一眼,拿起身前的茶杯,平平静静吐出三字,轻喝了口茶。
金三佰半捂住嘴的手连忙整个的捂住嘴,半晌才去掐向晚:“有异性没人性,我也不过是听了这样的传闻,有些好奇罢了。”
“谣言止于智者,三佰你越活越回去了。”向晚避开身,神色平静。
“哎呀,你个小丫头,一说你心上人,还真是六亲不认。”金三佰追打。
向晚不禁莞尔,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躲避,着着实实让金三佰抓个正着,笑道:“他是礼的表哥,到时候你们可是一家人,现在这种时候你不帮衬着点,竟还好意思一起凑热闹!”
金三佰猛地抱住向晚,也不恼,只跟着笑道:“我不管,小晚你若成了城主夫人,可得特许我这三佰楼百年免税赋。”
向晚也不接话,自顾让金三佰搂着,盈盈笑。
第三章
率先赶到玉陵的,还是乐正礼。
恰这日向晚邀请金三佰至折兰府吃饭。出于对金三佰这三年来对向晚的照顾,折兰勾玉既往不咎,亦很是客气。
三人甫入席,刚一起筷,便闻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小晚,小晚,小晚……”
在座几人莞尔,来人不是乐正礼还有谁!
“小晚……”乐正礼在门外止步,情怯。三年未见,他害怕那一场意外在向晚身上留下永远抹不去的印迹。
“正好赶上,先吃饭吧。”向晚起身,吩咐下人添双碗筷,示意他入席。
“小晚……”乐正礼身形未动,视线跟着向晚,确定她的好与坏。
“我很好,这三年,劳你和师父担心了。”向晚笑,明媚动人。
三年未见,两人皆有不小改变。乐正礼今年已是十九,受封三年,接管封地礼正城的一切事务,早已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眉目英挺,倒也俊朗,举手投足的贵族气质,让他看起来沉稳老练不少。
想起三年前发生的那场意外,两人感叹之余,心里又都生出一种感动。向晚虽然依旧不肯叫他哥哥,不过这一刻他亦明白,在向晚的心里,他乐正礼从来都不是路人甲。
聊天叙旧。向晚虽然还是有些沉默,又与以前不同,有问必答,面上有笑。
本以为乐正礼与金三佰又会八字不合瞪眼斗嘴,却没料到乐正礼知闻金三佰这三年来的付出,诚心实意的表示感谢,并对当年她对自己骂中带训的那番话表示感谢:“金掌柜不愧年长几岁,当初那一番话,于我真是醍醐灌顶,至今心中甚为感谢。”
短短四字“年长几岁”,一下午白表现了。紧要关心,乐正礼还是欠了些火候。
金三佰暗骂一句“楞头青”,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顺势道:“确实年长,既如此,你不如叫我姐姐算了,以后也好多些醍醐灌顶的机会。”
“醍醐灌顶”四个字,金三佰说得咬牙切齿。
“也好,三佰姐在上,受小弟一礼。”亲人面前分外单纯的乐正礼又楞头青了一把。在他心里,金三佰能如此待向晚,他又一向拿向晚当家人,道一声姐姐无可厚非。
金三佰简直气得晕厥,觉得自己压根没救了,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不开窍的人,前景一片黑暗。气闷之余,便借故告辞了。
“小晚,这三年你都躲哪去了?我和表哥快将风神国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你。”金三佰一走,乐正礼便问起了“正事”。
向晚笑笑,并不回答。
这个问题,此前折兰勾玉也问过,她也没有说答案。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不想再提及。
乐正礼如今已与折兰勾玉一般高,毕竟习武出身,身形又比折兰勾玉稍魁梧了些。此刻他站在向晚跟前,比向晚足足高了一个头,剑眉微蹙,看着向晚,却是恢复小时候的微涩,伸手,半晌之后终是放下,有种孩子的讷讷:“这三年,小晚吃了很多苦吧?”
乐正礼依旧自责,一切只因自己少不懂事。
向晚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主动给了乐正礼一个拥抱:“一直都是我应该说一声谢谢,因为一路过来,只有你最纵容我。那次是意外,更是我的任性,别再自责了。”
折兰勾玉对她的好,其实还是有个原则的。他为她改变的同时,亦有自己的一个打算在里面,比如与陆羽雪的订亲。只有乐正礼,才是一直纵容包容她所有的。
“小晚……”被她的这一个举动,更是被她的这一番话所感动,乐正礼有一刹那的不知如何反应,待他伸手准备回向晚一个拥抱时,怀里一空。
折兰勾玉站在向晚身边,伸手握拳至嘴边,作势轻咳几声,淡淡道:“小晚说说这三年经历,我也很想知道呢。”
于是向晚站在一边盈盈笑,又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这三年经历,又让她如何开口?她知道他们有好奇,但这一段经历,说实话,她也不想,亦有些害怕再回想。
在向晚看来,乐正礼该是改变许多。他已具备一个侯君需具备的一切,看上去成熟亦沉稳,可是不知为何,面对她时,总会一不小心回到小时候。一样的动不动胆红,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被她欺负。
“正式受封后,忙了许多吧?”晚饭之后,折兰勾玉有事忙,向晚拉着乐正礼聊天。
“习惯了就还好,不过人被绑住了。”他的笑和折兰勾玉又不同,折兰勾玉是谦谦温和,乐正礼笑起来却是爽直热烈。
“那你这样急急跑过来没事吧?”
真的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中午这样意外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风尘仆仆。她杏开回来,他杏落赶至,玉陵与礼正的这一程,看得出他的心切。
“没事。”他嘿嘿一笑,又有些孩子气的生涩,“每天面对那些人处理那些事都烦了,正好可以出来透透气。”
向晚想到折兰勾玉,不知他心里,是否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小晚你真会躲,我们这几年找你找得辛苦,特别是表哥……”话至一半,却蓦然停下。
其实她亦想得到。从老管家的那句“用家规压着”,便可以预见他当时的心情。这样一个看似永远一副好脾气的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形。
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是么?三年分别,不管各自遭遇多少,结果总归是好的。
乐正礼因有事,匆匆来,又很匆匆的走了。走的时候,去了趟三佰楼,才回的封地。
没过几天,陆羽雪便也到了。
兰陵位于金陵西侧,离玉陵又远了些。本来快马加鞭四五天的路程,不过陆羽雪的马车很大,她身体虚弱又是躺在马车里,悠悠过来,倒用了十余天才至折兰府。
陆羽雪被人掺扶着下马车,折兰勾玉自是做足了功夫,亲自出府迎接,又作关心状:“小雪累了吧,身体还没大好,真不该这么舟车劳顿的。小雪先回房休息,等下我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陆羽雪说话,转而命人扶她下去。
向晚站在一旁,对着陆羽雪施施然一礼。
陆羽雪看起来倒真的不太好,两个人扶着才能下地,脸色苍白,脸也不似几年前那般丰满圆润,而是削瘦,削瘦到那两个深深的酒窝也几乎不见。她看到向晚,明显一怔,无奈身体委实虚弱,赶了十余天的路,又被下人扶着走,一时两人也没说上话。
“她这样,也很辛苦。”看到陆羽雪这样,向晚难免唏嘘。
陆羽雪其实也是无辜的。
折兰勾玉不置可否。看着所有人都退下,方轻轻环住向晚。
她还能保有这种善良与单纯,真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向晚轻叹一句,“希望她不至于连命也丢了。”
恢复前世记忆的向晚,在三年避隐的日子里,听金三佰说了许多风神国的事,包括三大家族的种种传闻,加之她回来之后的有意打探,其实折兰勾玉的心思她已隐隐猜到。她无权去指责折兰勾玉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一个法制的社会,在封建皇权的时代,处于折兰勾玉这样一个位置,他不骄奢淫逸,不滥杀无辜,还能有这样的秉性,其实已经足够。
“放心,她毕竟是族亲。”
声音轻轻柔柔,在向晚头顶上方低低回响。向晚偎在折兰勾玉怀里,浅浅笑。
陆羽雪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几天吃饭都没出现,折兰勾玉每日里抽时间去看她一次,向晚基于礼貌,也偶有跟去。
九岁那年,折兰勾玉成人礼上,两人唯有的一次见面,已经是六年以前的事了。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知是久病的缘故,还是脾气已经大变,如今看起来温婉许多。
其实向晚又何尝不是。陆羽雪看着静静跟在折兰勾玉身边的向晚,心里的震惊大过向晚。成人礼的那件事,她讨了个巧,向晚挨了顿板子,也没人追究事情的经过究竟孰是孰非,她以为这件事表明了向晚的身份与地位,根本不足她为惧。后来她如愿与表哥订亲,又陆陆续续听闻向晚受伤,又失了踪,之后几年都没消息,没想到她竟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而且与初见时大不一样。女大十八变,九岁时看到她,那一身华服已让她妒忌,这一次再见,向晚竟已出落得如此美丽。早就知道她是个美人胚子,又想自己一身病容,根本无法相比。她十五岁了吧,娉婷纤细,又白皙沉静,脸上多了笑容,眉眼盈盈,一种不容人忽视的明艳动人。
这样的一个向晚,出现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