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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不论她说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话语。做出任何火爆的行为,文嬷嬷都能视若无睹。
不过,眼下,还是先给文嬷嬷解惑吧,以免将文嬷嬷刺激过头了……心里转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佟雅萱也开口解释道:“这是太子表哥写信告诉我的。”
“太子殿下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文嬷嬷脸色变了变,眼底更满是失望,更有着浓郁得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的担忧:“没想到那般俊秀且洁身自好的太子殿下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眼皮子下,佟雅萱竟然被太子萧瑾瑜给带坏了,文嬷嬷就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很快就想好了一个将佟雅萱带出泥潭,让佟雅萱改邪归正的好法子:“郡主,明日就会抵达江南,长公主和候爷在江南认识好几个知交好友,此次来到江南定会带你一同赴宴,郡主也就能认识更多世家贵女,更能和那些品性端庄,才华横溢的贵女结为好友了。”
佟雅萱点点头,并没有将责任推卸到太子萧瑾瑜身上的愧疚,在她看来,身为表哥,为自家表妹背黑锅,那是必需的!
远在盛京,正和几个知交好友在茶楼里闲坐的萧瑾瑜,只觉得后背窜过一道阴风,接着,鼻头就忍不住一痒,连打了三个清脆响亮的喷涕,获得了众人一致的调侃之言,虽嘴上附和着,更甚至毫不犹豫地反调侃回去,心里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落到他的头上。奈何,任由他想破了头,也不会明白竟然是远在盛京之外的佟雅萱算计上了他。
以至于待到每日里悠哉度日,并将一切打扰到俩人亲热时光的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终于从下人嘴里得知此事时,迎接萧瑾瑜的将会是他无法想象的晴天霹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懒洋洋倚在软塌里,眼角含笑地聆听着文嬷嬷对她美好未来描述话语的佟雅萱,在文嬷嬷讲话讲得口干舌燥时,亲自为文嬷嬷沏了一杯茶水,并端到了文嬷嬷手里。
“郡主,老奴自己来就行。”文嬷嬷忙不迭地顿住话头,一脸的不赞同,心里却欢喜得直往外冒泡泡——这样的佟雅萱,不知为何,每每都会令文嬷嬷想起“礼贤下士”这句话,然后就会忍不住地生出找遍整个大梁也不会找到如佟雅萱这样真正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的感叹,更会自得于自己竟然是佟雅萱的奶嬷嬷,可以亲眼见证着佟雅萱一步步地走上高峰,站在世人仰望的顶点!
一想到这些,文嬷嬷脸上就会流露出一种似梦似幻的神情。
佟雅萱迅速移开目光,每每看到文嬷嬷这种将一张尚算平滑的面容生生挤成一朵菊花,她就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压下捧腹大笑的念头。当然,不可讳言,每每此时,佟雅萱心里都会觉得暖暖的,然后就会再亲近文嬷嬷一分,以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年后,佟雅萱彻底将文嬷嬷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盛京,倚翠楼
若说人的职业分三六九等的话,那么,青楼从未真正取缔过的地方也相应地分了三六九等。
盛京顶尖的青楼是花阁,阁里的花魁艺名为牡丹,之下则有以梅兰竹菊四君子花来命名的“四大美人”,更有以其它花命名的美人。花阁的阁主奉行“卖艺不卖身”,而阁里的每一个美人都擅长琴棋书画女红中的一样或者两三样,全部皆精通的美人才能成为花魁。
至于美貌?花阁楼主会告诉你,在这个世间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丑女人,唯有不会打扮的女人,再加上花阁里那不输真正世家贵女的培养方式,故,花阁里每一个美女走出去,单就气质就能秒杀一大拨那些自诩世家贵女却不通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容貌,更没有可以进行弥补的高雅气质的女子。
不过,我们今日要说的并不是这花阁,而是在整个盛京里最落魄,最低等的倚翠楼。单就这个名字来说,就可以明白这也是一间青楼,更是一间根本就上不了档次的青楼。这样的青楼一般只接触那些走夫贩子和村野农夫,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贵族子弟绝不会轻易踏足此地。
但,一切,在这日就出现了一个戏剧般的颠覆,而这幕剧本里的主角则是当今陛下亲赐齐王封号的杜伟泽。
最近一段时间里,杜伟泽每日以酒浇愁,更在几个新结交到的狐朋狗友的劝说下涉足以往从不放在眼里的青楼,足迹遍布了盛京各大高级青楼,以至于这日,不知是谁突然提议几人到盛京最下等的倚翠阁去见识一番,而喝得醉薰薰的杜伟泽脑瓜了一片迷糊,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双眼随口附和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听到他赞同的话语后,那几个好友脸上露出来的促狭、嘲讽和轻蔑的笑容。
且不提倚翠楼的老鸨看见杜伟泽这一行人时的惊讶中暗含算计的目光,以及那些得知贵人光临而特意妆扮一新,急不可耐地提着裙子就朝大厅跑来的美人们,单说搀扶着杜伟泽的某个男子提议让倚翠楼的花魁出来一见的话语,就令众人兴致盎然,齐齐收回了装模作样地看向周围那些骚手弄姿的美人们的淫邪的目光。
老鸨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在收了一个公子递给她的一枚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子后,她就立刻将一张胖得已看不清五官模样的面容笑成了一朵菊花,更是捏着绣帕,摆着肥臀,嗲声道:“难得几位公子赏脸,快带几位公子到白莲那儿,让白莲好生招待!”
“扑哧……”不知是谁带头笑出声来,总之,将杜伟泽拽来此处的几个公子齐齐掩面大笑起来,更有那一出手就赏了老鸨二十两银子的财大气粗的某公子一马当先地捧腹大笑道:“唉哟,饶了我吧,没想到倚翠楼的花魁竟然叫白莲,虽然我早就知道其它的青楼也都在私下里模仿花阁,但也没有听说哪间青楼的花魁会明目张胆地以花命令!”
就是一卖身的,”还白莲呢!依我瞧,哪能像陶公说的‘出淤泥而不染,浊青莲而不沃‘,别侮辱了白莲这个好名字,成不?!〃
第61章 坠入青楼
几人有志一同地口出讥讽之言,唯有杜伟泽一声不吭,那因为喝多了酒而有些迷蒙的大脑也恢复了一丝清明,心里甚至难得地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看向那正拿绣帕擦拭着额角汗水,不停朝几位胡说八道的公子陪笑着解释“白莲”名字由来的老鸨的眼眸里也带上了一丝阴冷。
很快,杜伟泽就看见了令他生出不祥预感的“源头”——倚翠楼的花魁“白莲”,或者可以这样说,曾经让他许下了海誓山盟,更曾令他心动过的国公府二房养女白冬瑶!
白冬瑶依然一袭月白色拽地长裙,衣襟和袖口用银色丝线绣了水纹,而下摆则用金银两色丝线为主色绣了密密麻麻的盛开的莲花,随着她的行走而摇曳生姿,婆娑迷人。
之前那双手能握的细腰也仿佛更细了,用巴掌来宽的白色腰带紧束,并在腰侧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另一侧则坠了两条小指来细的丝绦,系着一枚白色圆环状的玉佩。
乌黑的发丝挽了一个随云髻,零星地点缀着几颗拇指大小的白皙圆润的珍珠,右鬓角则插了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花蕊上面还有水珠,一看就是刚刚采摘到的。
弯弯的柳眉,水汪汪的杏眼,白皙的脸颊上泛出浅浅的红晕,眼波流转间,妩媚的风情乍现。
乍一眼看去,这明明是一个生长于江南水乡的柔弱温婉的女子,但,细心的人自会发现她那眼角眉梢之间流露出来的春情。这样的神情,唯有出身于青楼的女子才会具备,就连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让人沉迷。却也让人从心里轻视于她的风情。
若是佟老太夫人等人在这儿,定当无法认出眼前这个身陷风尘并不以为耻的女子,就是那个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精通,可谓是才貌双全,并且有意无意地吸引了众多世家贵公子的白冬瑶!
哪怕是佟雅萱这个自诩任凭白冬瑶粉身碎骨,依然能辩论她模样的,在见到这样的白冬瑶时也会有瞬间的愣怔。然后就会生出“岁月真是一把残酷的磨猪刀”的感叹。当然。更令她感叹的则是白冬瑶确实是一个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是能狠下手来的狠辣女子,哪怕坠入青楼也能凭借着自己的优势成为花魁,避免自己沦落到任谁都能轻侮的局面。
唯有杜伟泽很快就清醒过来。狭长的双眼更是瞪到最大,曾经吸引了无数世家贵女目光的俊美面容也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难堪而扭曲得不成样,就连脖子上面的青筋也都冒出来了。
他急行几步,却在距离白冬瑶尚有两步左右的距离处顿足,原本伸出来打算给白冬瑶一个拥抱的双手也搭在了白冬瑶的肩膀上,仿若一只对主人忠心耿耿却被主人毫不犹豫抛弃的狗狗般,极度哀伤,令人闻之落泪的声音,从他的胸膛里发出来:“瑶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杜伟泽出现的那刻。白冬瑶也有瞬间的愣怔,多情的杏眼里更是快速地掠过一抹难堪和羞侮,但,很快,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就被她摒弃一旁。
尤其在她看见杜伟泽竟然并未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紧紧拥住她时。白冬瑶更是彻底斩断了对杜伟泽的最后一丝情意。
只可惜,正因为极度哀伤,终于如了白冬瑶的意将她搂在怀里,一脸怜惜地询问她为何会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在倚翠楼里的杜伟泽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一径地以为白冬瑶之所以突然沉默不语,却是因为白冬瑶觉得自己已坠落青楼,又未能保住清白的身子,更没了可以匹配上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才会生出浓烈的自卑和伤感。
……
两人这个看似久别重逢的情人之间充满了爱恋的拥抱,看在特意窜唆杜伟泽来到倚翠楼的几个公子眼里却是那般地硬眼!
“哟,这不是曾经名誉盛京,吸引了无数世家贵公子前仆后继地拜倒在裙下的国公府二房养女白冬瑶吗?怎么会落魄至此?”
“说什么瞎话呢!”旁边一个比较聪明的公子反手敲了出声的人一下,道:“你又忘记了,国公府二房养女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病近,国公府老夫人还特意办了一场小型的丧事!虽然我也挺遗憾那么一位才貌双全的贵女就这样病死了,只留下了无尽的传说,但,不得不说,那位白小姐确实是死得其所哪!”
“哦?此话怎解?”
“一郡笨蛋!”聪明的公子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地瞧着将自己团团围住,一脸疑惑不解的几位好友,道:“都说才女心高气傲,这位白小姐风姿绝代却爱错了人,清誉受损,唯有以小妾的身份嫁人!这件事不仅她自己无法接受,伤痛欲绝,信奉从不为妾的百年世家望族佟府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更不用说因为她而受到影响的……”
说到这儿时,他还特意顿住话头,拿手指了指天,而其它几位也不是傻子,故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话意,遂也纷纷出言附和起来,话里话外就只差没有直接挑明白冬瑶就是坏了一锅美味汤水的老鼠屎,早该自杀谢罪!
末了,这位点破众位好友的公子又出言总结道:“之前大家都说倚翠楼换了一个东家,里面也多了几位重金从江南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