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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重阳却知道,现在并不是心软的时候,她对郝邵阳已经没有感情了。
“我们回不去了。”她声音平静,像个哄孩子的长者:“少阳表哥,你一向听我的话,那就再听我最后一次好不好?回去跟赵梦兰好好过日子,我不恨你,也不怨她,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郝邵阳脸色苍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回了京城,京里忙着准备西山骑射比赛与尧山狩猎的事情,王九郎忙的经常见不到人影。
八月初四这一天,他终于闲下来了。
瑞丰就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末了道:“……昨天郝公子来了。”
本来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书的王九郎突然就抬起头来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郝公子并未进门,只是在顾小姐出门的时候隔着马车跟她说了几句话,还给她递了一张帖子。听那意思,是想请顾小姐去参加明天的骑射比赛。”
“顾小姐已经答应了。”瑞丰顿了顿道:“九爷,明天的骑射比赛,你也是会去看的吧?毕竟大皇子与二皇子都送了邀请函来了。”
“嗯。”王九郎随意地点了点头:“家里的弓长久不拉,也该让他出来了,还有云岫马也闲了太久了。”
“九爷!”瑞丰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诧:“您是说您要下场与那些公卿子弟一较高下?”
王九郎神色淡淡,好像没有看到瑞丰的惊疑:“是啊,到底是新帝登基之后的一场盛事,我也该凑个热闹才是。”
可您根本就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啊!
自打十三岁下场比赛,一连三年都是骑射比试的头名,您就觉得没意思,再也不想下场了。
十六岁那年没有参加,先帝特意来问,您当时的回答是:“也该给其他人一个得第一名的机会。”
这话可是当着文武百官与几百个公卿子弟的面说的,当时在场的那些人,脸都绿了。不服气者有,跃跃欲试者有,可谁都不敢说话。
先帝哈哈大笑,直夸您少年英豪,是百年难遇一次的奇才,还说您意气风发正是大齐子弟该有的样子,是公卿子弟的楷模。
当时先帝堂兄瑞郡王家的世子不服气,在您出宫的路上耀武扬威,嘲笑您像个娘们似的坐马车,而不敢纵马狂奔,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真本事的。
您当时二话不说,一把捉了瑞郡王上马,与他同骑一乘,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等到回来的时候,瑞郡王世子呕吐不止,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那个时候九爷您鲜衣怒马、傲睨万物,受无数世家千金第一夫婿人选。比你年岁小的,视你为天神一般,处处模仿您的举动,那些比您年长的,气得牙痒痒却拿您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您外出去游览山河,京城才渐渐少了您的消息,可不管何人何时提起您,都知道您是传奇。
可现在,时隔七八年,您竟然要下场去参加骑射比赛,居然还说是看在新帝登基的面子上,您不觉得这个借口太生硬了些吗?您觉得我会信吗?您不就是知道郝公子要参加骑射比赛,不想顾小姐看到他英俊潇洒的样子吗?
您都二十二岁了,还去做这种毛头小子才做的争风吃醋的事情合适吗?
只要您敞开心胸,把心里话告诉顾小姐,不就得了吗?
为什么非要兜这么大个圈子呢?
瑞丰站在一旁,已经脑补出一台折子戏了,不由连连摇头,看着王九郎的眼神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王九郎故作不知,只想着小丫头怎么还不来,就起身朝门口走去。
门前汉白玉石修成的台阶打扫的一尘不染,天青色方砖从台阶下一直通到院子门口,有两个少年男女站在院子门口说话。
那少年神色活泼,手舞足蹈地说话,女孩子听了就咯咯笑出声来,漂亮的脸上好像能放出光来。
两人有说有笑,浑然没有注意王九郎已经渐渐朝他们走近。
瑞丰心里一个咯噔,不由扶额汗颜,九爷真是……争风吃醋也不分个对象,竟然也小厮跟顾小姐说话都不能忍了。
果然,他看到正在眉飞色舞的阿舍脸色一变,膝盖一软,一条腿就跪倒了地上。
王九郎面带薄怒地走到他面前:“竟然这般就被人偷袭成功,你平日里究竟跟瑞丰学了些什么?”
“九爷!”阿舍不敢辩解,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都怪他只顾跟顾小姐说话了,忘记了警惕。可这里是太乙莲舟啊,难道他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时时刻刻警惕周围的环境吗?难道这么多年九爷跟瑞丰大叔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怪不得九爷跟瑞丰大叔这么厉害,而自己始终望尘莫及。
看来,他要好好向瑞丰大叔学习才是!
“我平时就教导你一定要时刻警惕,你们总是不听,九爷略一试探就一败涂地,罚你今天多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瑞丰脸色发紧,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还不快跟我到练功房来!”
“是!”瑞丰大叔难得生气,阿舍也被震住了,他赶紧屏气凝神地跟在瑞丰大叔身后走了。
等到了练功房门口,瑞丰大叔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不要跟顾小姐说话太久,也要注意着点身份。”
阿舍挠了挠头:“大叔,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今天其实是我没有防备,不关顾小姐的事。”
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以九爷的速度,别说是阿舍了,就是他也未必挡得住。九爷这明显是不高兴阿舍跟顾小姐有说有笑,又不好直说,只好借题发挥呢。
这阿舍若是不明白,恐怕以后还要受罚,真不让人省心。
瑞丰大叔叹着气摇着头,这话也不能明说啊。
“阿舍哥哥,你只管听瑞丰大叔的好了。”阿得虽然年纪小,看事情却很敏锐:“不管什么事情,一旦跟顾小姐沾了边,我们九爷都会格外在意。我之前跟顾小姐说话,九爷就罚我将整个太乙莲舟都打扫一遍呢。”
阿舍如遭雷击:“你……”
他又不敢相信地看着瑞丰,瞠目结舌道:“瑞丰大叔,我们九爷对顾小姐……”
“现在开窍,还不算晚。”瑞丰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以后跟顾小姐说话,当心些,别那么随便了。”
阿舍惊魂未定,木木地点头。
这边顾重阳却为阿舍受罚感到抱歉:“……都是我不好,跟他说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王九郎将放在桌子上果盘朝她面前推了推:“嗯,所以你以后少跟他们说话,免得他们再受罚。”
顾重阳点了点头,将话题揭过,拿了一个帖子出来:“这是郝邵阳送过来的。”
178。第 178 章
长辈们说话,顾重芳就拉了顾重阳到隔壁的厢房。
她一边走,一边拿手在两人之间比划:“重阳妹妹,你长高了好多。人也比原来漂亮了。看来南方的水土果然养人。”
顾重阳上次见她,还是在重芳堂姐出嫁之前。没想到多年未见,重芳堂姐还是跟记忆中一样笑靥温柔,观之可亲。
“重芳堂姐,你也长高了好多。”顾重阳看着她已经有大人的样子了,就十分羡慕,自己这个小孩子的形象做事情太不方便了:“你就像大姑娘一样,不像我还是个孩子。”
姐妹两个如枝头花一样俏生生的模样,娇滴滴的声音,崔老夫人与英大夫人脸上就露出欣慰的神色。
母亲接了顾重阳的话,笑着道:“重芳的的确确是大姑娘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要是在路上遇见了,我可不敢认了。我们重阳还是小囡囡呢。我真希望时间能快点,看看我们重阳长成大姑娘的样子。”
英大夫人吴氏就笑:“四弟妹希望时间过快点,我却跟你恰恰相反。我如今倒希望时间过慢点,好让重芳多陪陪我呢。”
母亲闻言讶然,片刻就反应了过来:“已经定了人家了?”
听母亲这样问,英大夫人脸上就露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来。
“还没定,不过也快了。”
内宅妇人平日里可以消遣的事情不多,女子嫁人,男子娶亲,这样的消息最能引起她们的注意。
母亲忙道:“是哪家的人?”
顾重阳与顾重芳就在隔壁,因此英大夫人与母亲说话的声音,她们也能听见。
听到她们说到自己的亲事,重芳堂姐不由绯红了脸。
顾重阳知道,重芳堂姐的夫婿是老夫人娘家崔氏五房的嫡长孙,名叫崔安之。
他品行端修,为人磊落,前一世与重芳堂姐锦瑟和弦,感情十分的好。
因为学问扎实,所以他仕途顺利,他步步高升,顾家的人提起这个大姑爷都十分满意。
英大夫人吴氏显然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女婿:“……户部员外郎兼翰林院侍讲学士崔自立大人的嫡长子,去年刚刚进学,是山东省的案首。因今今年年初来他到京城鹿鸣书院求学,崔大人就带着他来家中拜访,老夫人觉得他品行端修,得知他还没有娶亲,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原来是老夫人的娘家人。”母亲羡慕道:“那就错不了了。还是大嫂有福气,重芳这样恬静贤淑的女孩子,就该配崔氏这样的诗书门第的君子。也不知道我的重阳以后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
崔老夫人在上首哈哈一笑:“有小不愁大,你如今看着重阳小,再过两年也要说人家了。到时候有你舍不得的呢。”
“是舍不得,重阳向来不受拘束,性子也十分跳脱。以后要真嫁了,我恐怕真的会担心。”
“不必担心。”英大夫人道:“蕤哥儿媳妇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是很多事情都不懂,慢慢得不就好了。如今跟着我学管家,不知道多能干。”
“蕤哥儿媳妇是个好的。”母亲由衷地羡慕道:“大嫂一双儿女本就十分出色,如今这个媳妇也是能干的,真令人羡慕。”
“对了,怎么没见蕤哥儿媳妇?”
“昨天亲家舅老爷吕仲贤吕大人从山东省回来了,亲家夫人就派人接了她回去。”英大夫人道:“估计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说的是大堂嫂的娘家舅舅,外放到山东省做学政的那位吕大人。
同样是外放回京,母亲不由就多了几分关心:“亲家舅老爷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外放了吧?”
“还没定呢。”英大夫人道:“不过听说要留在吏部。”
母亲听了,心头一动。她是为父亲担心,怕父亲在京城候缺一直等不到机会。
候缺候个一年半载是常事,十年八年的也不少。
可她最终什么把心里的话咽下去,什么也没有说。
英大夫人吴氏就笑着岔开了话题。
长辈们说着话,顾重芳也拉着顾重阳问她在南边的生活。其实顾重阳都忘的差不多了,好在上一世师父喜欢游山玩水跟她说了很多南方的风土人情,她就捡一些有趣的说了,惹得重芳堂姐十分羡慕。
到了晚上,顾重阳一家三口留在长房用膳,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顾重阳不由觉得,要是父亲生在长房就好了,这样母亲也不用受气了。崔老夫人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婆真是世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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