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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世地位一般的,自然在别的地方入席。
因为是寿宴,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众人不仅可以自由说笑,敞厅里还搭了一个小看台,有小戏子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戏。
“今天外祖母过寿,诸位夫人前来贺寿,含山十分高兴,这里代外祖母谢过众位。”
含山公主站了起来,在座的宾客都停下筷子,等她继续说下去。戏台上唱曲的那几个戏子也赶紧停了下来。
敞厅里十分安静,都在听含山公主说话,她容颜精致,面带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天家贵女的倨傲:“我外祖母身体不好,母妃在宫中日夜挂念,父皇为让母妃放心,不仅吩咐太医院隔几日就来给外祖母诊平安脉,还特意从宫里拨了两个药膳师傅,专门照顾外祖母她老人家的饮食。只可惜,外祖母的身体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底下就有与成安候府走的近的女眷道:“老夫人吉人天相,有公主与宁妃娘娘这样孝顺的外孙女与女儿,一定能平安康健,长命百岁的。”
众人是贺寿来的,自然也跟着说好话。
含山公主突然把视线落在顾重阳身上,目光有几分凌厉:“之前薛神医没有离京的时候,曾给我外祖母治过病,经他诊治之后,外祖母身体的确有很大的起色。这几年薛神医一直不在京城,外祖母的身体也渐渐垮了,我心里一直担心外祖母。可今天,我不担心了,因为薛神医虽然不在,但薛神医的弟子就在座。”
她看着顾重阳,脸上带着笑:“文国公夫人,你师父不在,以后我外祖母的身体,就要拜托你了。”
“刷”地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顾重阳身上。
那眼神有惊讶有不敢置信,怎么顾重阳是薛神医的弟子吗?
可薛神医不是从未收过弟子吗?想拜在他名下的人不计其数,他不是说了,自己不会收徒的吗?而且这么久以来,也从未听说过顾重阳是薛神医的弟子呀。
“公主可能是误会了。”顾重阳立马站起来道:“我并非薛神医的弟子。”
“文国公夫人何必要这般谦虚?”含山公主故作惊讶道:“刚才在花厅你,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既然你刚才窦承认自己是薛神医的弟子了,怎么这会又改口了呢?”
含山公主处心积虑地想在她头上扣上薛神医弟子这个帽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顾重阳暗暗忖度,脸上的表情却不变:“公主可能是听错了,又或者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不是薛神医的弟子。”
灵璧郡主就站起来道:“文国公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师父是薛一航,我们都听到了,还有几位夫人夸赞你是名师出高徒,刚才也并不见你解释。怎么这会公主想让你给老夫人治病,你就不承认了。你这样推三阻四,莫非是不想给老夫人治病?”
含山公主也把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重阳:“文国公夫人,你果然不想给我外祖母治病吗?”
顾重阳环顾四周,见顾重珠与华菱几人都满脸的担忧,而含山公主身边围了一群人都在跃跃欲试,她们盯着她,等着她开口,只要她一否认,那些人立马就会指责她。
她知道,含山公主是要坐实她是薛神医弟子这件事情了。
223。第 223 章
顾重阳虽然不知道含山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这敞厅里的人都看着自己呢。
顾重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公主说哪里话,自打我决定行医那天起,就下定决心要为病患解除病痛。如果成安候老夫人有需要,只管派人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我来出诊就是。”
含山公主就笑了:“果然不愧是抱真夫人的弟子,王九郎的妻子,文国公夫人果然医者父母心。有你给外祖母看病,我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顾重阳想起成安候老夫人枯瘦干瘪颤颤巍巍的样子,不由就皱了眉头。莫非她们想让自己给老夫人治病,然后治不好就朝自己发难?
含山公主不会这么蠢吧?
她虽然现在答应了,可真到成安候府派人来了也完全可以不去啊。
顾重阳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有人跳出来了。
“公主!”灵璧郡主声音有些尖锐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来,薛神医并不曾收过弟子的。之前有人跪在他家门口三天三夜他都不曾答应收徒,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个弟子来?我现在怀疑文国公夫人根本不会医术,不过是打着薛神医的名头行骗!”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就真的提醒了众人。
是啊,薛神医是不收弟子的。
好像一滴凉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里,众人看顾重阳的眼神就变了,她们窃窃私语,说顾重阳沽名钓誉、居心叵测。
“文国公夫人医术非常好,外子误服斑鸠,中了半夏的毒,以致于面黑如锅底,就是文国公夫人妙手回春用一剂鲜姜汁治好的。她医术高超,药到病除,这一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吕夫人站起来,环顾众人,掷地有声地替顾重阳担保。
众人顿时不言语了,是啊,吕大人的怪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也的确是顾重阳治好的。
“吕夫人说的没错,我家第三个小儿病入膏肓,太医院都让准备后事了,若不是文国公夫人出手相救,我现在或许已经与小儿阴阳两隔了。”
说话的是贺润年的母亲…延恩侯夫人,她道:“文国公夫人医术高超,我亲眼所见。”
华夫人也站起来为顾重阳说话,还有华菱也站到了众人面前,说顾重阳是如何厉害,如何治好了她的病。
那些对事情不明所以的人又渐渐偏转到顾重阳这边来。
含山公主没想到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吕夫人、华夫人与延恩侯夫人竟然都视而不见,还敢帮着顾重阳说话,根本不曾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含山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冲灵璧郡主使了一个眼色。
她再生气,自己皇家贵女大方矜持的形象还是要保持的。
灵璧郡主一副正义感十足的样子叫嚷道:“就算文国公夫人会医术,也不见得她没有欺骗大家啊。反正据我所知,薛神医绝对没有收弟子。文国公夫人若真的医术那么高明,又何必打着薛神医的名头,可见有些人因为与文国公夫人有亲就帮着她说话,不见得能让人信服。”
原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们再一次愣住了。
有人聪明,早看出端倪来了,偷偷对身边的人说:“含山公主爱慕王九郎,对顾重阳嫁给王九郎十分不忿,她这是借故刁难呢。”
“我也猜出来了。那顾氏的确长得好,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这样占了王九郎的心,也太让人生气了。别说是含山公主了,就是我心里也不痛快。”
从王九郎十四五岁开始,就有少女爱慕他了。如今那些爱慕他的少女都成了少妇,王九郎一直不婚,她们还可以安慰自己,是王九郎不愿意成亲,不是王九郎没看上她。
可如今王九郎成亲了,娶了顾重阳,还对她呵护备至,那些爱慕王九郎的人就接受不了了,连带着就忌恨上了顾重阳。
眼下含山公主发难,大部分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些人甚至巴不得看顾重阳倒霉,这样好让王九郎看看自己娶的是个什么东西。好像顾重阳倒霉了,王九郎就能喜欢她们似的。
含山公主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心里高兴,就呵斥道:“灵璧,我相信文国公夫人是不会骗人的。”
含山公主一副风光霁月、息事宁人的姿态,让顾重阳觉得恶心。她什么都没有做,只平静地看着含山公主,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文国公夫人医术高明,对外宣称自己是薛神医的弟子。可大家都知道薛神医根本没有收徒弟,这可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是文国公夫人打着薛神医的名头招摇撞骗呢,还是我们众人冤枉了你呢,我看不如请了薛神医来,我们亲自来问问他好了。”
“公主,薛神医都已经好几年没在京城出现了,听说他南下去了福建,跟着福建走海贩货的商船下海去了,现在也不知到了哪国哪地。”灵璧郡主嘲讽道:“正是因为薛神医不在,所以某人才敢昧天瞒地地卖狗皮膏药,谁不知道薛神医南下出海了呢。出海的事情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不准,快的也需要几个月,慢的,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呢。”
含山公主与灵璧郡主二人一唱一和,顾重阳一直很平静。
含山公主看她不顺眼,是一定要扳回这一局的,她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想坏了她的名声,然后让别人不来找自己看病而已。
别的她会怕,可这一点,她却不怕,她本就不是靠给人看病谋生的大夫,别人不来请她就算了,只能证明她跟那病人没有缘分。若是有医缘,自然会来请她。
顾重阳是一点都不着急的,她大概知道含山公主要做什么了。
可吕夫人顾重珠等人却为她着急,生怕她名声有损,怕她被含山公主欺负。
而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却在心里鄙视她装模作样。
含山公主见她如此,还以为顾重阳怕了她,心虚没底气了,越发高兴。
“薛神医的确离开京城好几年了,可无巧不成书,今天外祖母过寿,他也来了。”含山公主挑衅地看着顾重阳道:“文国公夫人,你就要与你师父见面了,是不是很开心?”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含山公主做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朝顾重阳身上泼脏水,坐实她品行不良,冒认师父的名头。
在座的这些人知道,是含山公主跟灵璧郡主二人一唱一和硬扣了个大帽子,可外面的那些人并不知道啊,或许明天就会有文国公夫人满口谎言、蛊惑人心这样的流言蜚语出来了。
薛神医医术高明,长得潇洒俊逸,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大,等会他不明就里,听了含山公主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斥责文国公夫人的。
有些心底善良的,站在顾重阳这边的人,都不由为顾重阳捏了一把汗。
不一会,含山公主请了薛神医过来。
顾重阳瞪大了眼睛,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疾步走了进来,他疏朗俊雅,一身正气,走路带风,眉目凌厉。
这个人的五官跟师父他老人家简直一模一样,连眉心朱砂痣的形状、位置都分毫不差,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此人虽然容貌跟师父一样,可年龄却相差太大了。
她前世遇到师父的时候,师父是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七十岁左右的老者,已经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所以,她才敢将师父留在田庄,跟他学习医术,后来还决定给师父养老送终,不让他老无所依。
而眼前这个人,却是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青年俊秀。
按照时间推算,师父他老人家此刻也要有六十多岁了,绝非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眼前这个人简直跟师父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几乎就是师父年轻时的样子。
难道,他是师父的儿子。
不对,薛神医名讳也叫薛一航,哪有老子跟儿子取一样的名讳的?
那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